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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

近几日许湮按时吃了药,面色比前几日红润了些。晚膳时分莫离又赏了他些精致的吃食,许湮正恭肃跪在地上叩谢赏赐,寒绪撑伞走进来。

“呵,人人都说你宁死不肯归降权势,如今看来为了荣华富贵还是从了。”

寒绪一向爱在外人面前装作一副柔弱可欺的模样,对着许湮又换了尖嘴薄舌的面孔。

许湮冷眼看他。

“你这贱人不用侍寝倒是乐得自在,我每日去服侍殿下也就是端杯茶捏捏腿揉揉肩,该做的一样都没做。这不是拿老子当阉人使唤吗?”

听见这看似抱怨实则卖弄恩宠的话,许湮面露不悦。他不想与这成日同他蹬鼻子上脸的寒绪多费口舌,更何况是此种香艳的话题。

“我虽得长公主偏宠,可她时时向她的侍女阿磬过问你的情况。你到底和那幅画像上之人有何关系?”

“寒公子多虑了。你我本是殿下重金求来的,若是白白折损一个,又耗费大量药材殿下岂不是忧心?”

“寒某岂敢与你相提并论?听闻你一直不肯归从长公主,那老媪一来你便不再反抗,可除此之外我未见你再侍寝过一回。”

“不过是身子不好不宜服侍罢了。”

寒绪一脸不信的神色,继续问道:"那老媪又是你何人?她听说你就要死了,可是要下去陪你。"

许湮敛眉攥紧了拳头:"你胆敢在我面前辱我祖母?"

寒绪笑了:"我辱不辱她不是最要紧的,只是长公主心狠手辣,待你痊愈不见得她会放那老媪一条活路。"

许湮心里一沉。陆阿婆年过花甲又神智不清,在宫里不定会说出他在乱坟岗被救之事。到那时如若宫里出现关于司马识之死的流言蜚语被皇帝太后知道,即便莫离不出手,皇太后也定会置陆阿婆于死地。

许湮旋即起身就要往前殿的方向去,寒绪却两只手按住了他。

"你去做什么?"寒绪问。

许湮今日还没喝药,身子仍旧十分虚弱。他想挣脱却双腿一软跌倒在地,许湮不胜其烦道:"把手放开。"

寒绪见他入宫以来第一次在自己面前展露不可控的一面,揶揄道:"我瞧那老媪大限将至,说不定在你未痊愈时就归西了,何故如此着急?”

许湮烦躁难忍,抡拳挥向身后的寒绪。

莫离听见这话,险些再度栽倒。倒不仅是因为担心许湮身子,而是治病的药材千金难求,这一伤怕是人财两空了。

她下榻时脚下有些不稳,便拄着杖走出寝殿。见到寒绪战战兢兢在玄关处跪着。

"殿…….殿下。"

莫离只是瞪了他一记,匆匆向后殿走去。

"啊—————"

莫离走进来时,那一声凄厉的惨声令她浑身一颤。

随即鼻腔便冲进一股浓烈的血腥气味,眼前是满地带血的纱布,几位婢女进进出出端着盆换水。

"卫风见过殿下。"

莫离拨开身前行礼的卫风,抽身行至许湮身边查看他的伤势。

眼见许湮近几日渐渐丰盈的脸颊肉眼可见的消瘦了下去。衣衫不整下躯体更加苍白,锁骨深凹,遍体都是因被捆绑挣扎摩擦出的血痕。

"求你…放了…."许湮气若游丝吐出几个字,莫离不解他要说些什么。

莫离的指腹轻轻抹去许湮唇角的血迹。

"他怎么样了?"

卫风道:"殿下不必着急,许湮并无性命之忧。只是这次伤得忒深,病情恶化了。"

莫离柳眉倒竖:"若是治不好,本宫即刻将你逐出宫!"

"唯。殿下您也病了,该好好养着才是。"

阿磬正忙得不可开交,忽见到一天不醒的莫离此刻正站在自己眼前,又惊又喜:"殿下!殿下您终于醒了!阿磬担心死了!"

莫离揉了揉阿磬的头:"适才喝了药身子好多了。"

莫离出来时,寒绪仍跪着。她走上前一脚踹向寒绪:"说。"

"殿下,殿下恕罪….小人不是有意伤他,是许湮先动了手…小人反击时哪知那许湮身子竟这般不堪一击…."

“殿下,此为证物。”

莫离细细端详竹文手中的腰带帕子。那三张帕子是她赏给寒绪的,上面还有未消的牙印。腰带上蹭了柴灰。

“为何这上面有柴灰?”

“奴婢是从柴房里将人救出来的。发现许公子时他的手脚都被绑着,嘴也被堵着。宫女们说前两日四次来寻许公子都未寻到,都是寒绪代为送药。”

怕是这四日来许湮仅喝了两口药,滴米未进。

莫离的脑袋快要炸了。两天不管兰台殿就生了这么大一个乱子,一个个的真是叫她不省心。

"私自殴打宫人,杖刑二十,逐出宫。”

寒绪浑身抖得如筛糠一般,瞳孔骤然收缩:"不….不要…..殿下!求您去问问许湮,是他先对小人动手的!"

"咳咳….竹文,还不快去!"

后殿这几日弥漫着一股沉沉死气,几个宫女从外头挑了水,在园子里七嘴八舌小声说着话儿。

"自从这许公子彻底卧榻不起,咱们兰台殿上上下下全成了病秧子。"

"是啊,长公主拖着个病怏怏的身子照顾许公子,那寒公子遭了二十杖发落出宫了。”

"二十杖!那岂不是没命了!?"

"呆子。那杖是竹文姊姊打的,没用心打也没着实打。只是寒公子太不知礼数,长公主殿下吓唬吓唬他要他知道挨打有多疼罢了。"

许湮虽在半睡半醒时总听到这些宫女的说话声,可醒来时眼前并没有意料之中的嘈杂吵闹。此时已是黄昏,房内只闪着幽黯的火光。他动了动胳膊,低头发现莫离正趴在一旁睡着,脑袋搭在他的胳膊上。

莫离的身量娇小,长尾拖地的乳白丝缎亵裙将她整个人从头到脚拢住。

许湮忆起从前莫离生病时自己日夜不分守在病床前为她擦拭手脚。他还记得莫离最爱与他读书泼茶、射覆赛马……

这样想着,他伸出手指划过莫离剥了壳荔枝般的莹白的脸蛋。

好烫。

许湮思绪收回,将军府的阿离天真烂漫,眼前之人却为了一己私欲残害无辜,当真可恨。

他用力推了推莫离,见她没有动静,竟不由自主缓缓握住莫离细嫩的脖颈,慢慢收紧。

寒绪说得也不无道理。从入宫那一刻,陆阿婆与他便是死局。

他已受过一回失去亲人之痛,如今只有送她去死,再亲手了结自己才是唯一的法子。

"许湮,你貌似对自己的能力没有一个清晰的认知。"身下传来莫离的戏谑。

"你这个药罐子两下就被寒绪踢断一根肋骨,如今还想单挑武夫之女。”

许湮一惊,想要缩回手却使错了力,胳膊牵着断裂的筋骨疼痛骤然袭来。

"嘶————"

“别动,待会待会儿又扯坏伤口。本宫那么多药材全白费了。”

许湮自认自己是病得脑子犯浑,要同归于尽也该谋一个好时机。

都道是伤筋动骨一百天。若说断了一根骨头,旁人定是疼得哭爹喊娘,许湮却习惯了这种疼痛。和他先前所遭受的牢狱之灾相比,委实是小巫见大巫了。

莫离抓住攀在自己脖子上的那只手,十指相扣轻轻摩挲:"你在睡梦中一直哭喊‘杀了我’,谁要杀了你?”

许湮思忖着,恐怕是梦见自己在牢狱中遭不住酷刑时让皇太后赐他一死。

下一刻,莫离将这手贴在自己滚烫的脸上。

“饿了吗?”莫离另一只手摸了摸袖子,从里面掏出纸包的蜜饯和点心塞进许湮的嘴里。“先将就吃吧。”

莫离难得的温柔令许湮有些意外。

许湮蹙眉细细嚼着:"小人想问一个问题,还望殿下如实回答我。"

"问。"

"我痊愈后,殿下当如何处置陆阿婆?"

片刻迟疑后,莫离突然眯着眼勾唇笑道:"你紧张什么?她左不过一个寻常的收尸人,对我难道有什么威胁不成?"

她一双浅玳瑁色的瞳眸在烛火照射下通透如琉璃,额间的美人尖着实惹眼。

莫离琥珀般的杏眼鬼魅一般凝眸注视着他,许湮的嘴巴像涂了浆糊似的说不出话。

"还是她有什么秘密?比如,包藏了一个本该被处死的囚犯?"

许湮警惕地瞧了一眼殿外。

“放宽心,这儿没别人。我与你说笑罢了,哪有什么囚犯。”

"既然殿下以为她对你并无威胁,就请护陆阿婆周全。许湮在这里谢过殿下。"依旧是冷淡疏离的口吻。

“本宫还没有狠毒到那个地步。”

现下已是暮秋时节,外头还嘀嗒落着冷雨,里头燃着炭火。莫离搬来一床被褥,挤上许湮的榻子舒服窝着。

自她偶感热毒后又是接连几日不眠不休照料许湮,这会子眼皮似有千斤重。

“该本宫问你了。为何起争执?”莫离闭着眼问道。

“是小人的错,是小人先欺辱了他。”

“后殿侍奉的宫女告诉本宫是你先动手的。可动手总得有个由头不是?”

许湮气得有些语无伦次了:“殿下好记性。您不就是看不惯小人不肯侍寝,让寒绪对小人和小人的祖母百般出言羞辱,如今还要问小人为何生气?”

莫离愣住了。

“没想到在你眼里,本宫是这样的人。”

如若不是,又怎么会放任寒绪生生搓磨他两日。

“不管你信不信,本宫不会指使寒绪欺侮你。我前几日病了,对此事完全不知情,若你不信大可去问竹文。”

病得是巧,偏在他被关禁闭之时生病,这冠冕堂皇的理由让许湮轻蔑地笑了。

“竹文是殿下的人,她说了什么小人不信也得信。”

莫离的心肠也并非石头做的。接连几日的悉心照料令她病倒,苦心求了大量名贵药材也费了不少心思,如今却落得如此猜疑。

若不是许湮曾经也如此不顾一切不顾惜性命救过自己,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儿就算给莫离黄金万两她也不做。

凝霜冷雾弥漫于月色间,玉叶之下树影婆娑。朔风裹挟着皎若白雪的梨花而来。暮色吞噬了兰台殿,却未曾吞噬莫离的思绪。

无论如何,尚书的恩她必须要报。

莫离方坐下准备歇息,长信宫的宫女进来禀报道:“殿下,太后听说您身子不好,特意吩咐庖厨给您做了药膳,请您过去用晚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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