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晓晖是隔了几天收到在海大担任建筑系副主任的师兄发来的视频才知道那天下午发生在海大的那场滑稽的闹剧的。她这些日子比较忙,倒不是因为工作而是家里出了点事,所以她除了每天晚上和梁端互通一下有无就没多聊别的。
看到视频后,谢晓晖一眼就认出视频里那群奇装异服的小朋友们应该都是cosplay玩家,她立刻就想到了那个名叫王欣馨的小姑娘,看来这个小姑娘这次是把单兵作战发展成集团军作战了。
视频拍的不是很清楚,她看不清站在三楼窗边的梁端是什么表情,不过看到小朋友们打出的手语和得到梁端的答复后摆出的各种造型,她先是笑得停不下来,然后也有点小感动,这群孩子还真是很用心了。
不用猜她也知道,梁端应该是答应了他们什么,不过她对梁端会同意并不惊讶,连她隔着屏幕都感受到的诚意,身为当事人的他肯定感受更深吧。也不知道现在事情进展得怎么样了,于是她发了个微信给梁端:Cosplay好玩吗?
梁端:还不错,很吃惊。他们不仅在玩,而且很认真地在玩。他们的社团早就成立公司了,风雷艺术工作室,听说过吗?
谢晓晖:没。
谢晓晖:你已经去过啦?
梁端:嗯。不去不行,怕他们天天来学校。
谢晓晖:哈哈哈,他们真的很搞笑。
梁端:你知道?
谢晓晖:有人发了视频给我。
梁端:你的眼线潘主任吧?
谢晓晖:看破不说破。
梁端:你爸爸身体好些了吗?
谢晓晖:没什么大事,被气的。
梁端:哦。
谢晓晖:你星期六过来吃饭,他问我你怎么这么久都不来看他。
梁端:哦。
谢晓晖:友情提醒一下,如果那个社团已经是公司了,那你就不能随便答应他们的商业邀请,别忘了你是我的人。
梁端:遵命,主人,妈,老师,经纪人,领导,老板……
谢晓晖:哈哈。
谢晓晖:为娘养老全指望你呢,不能随便把你卖了。
梁端:……我是该庆幸么?
谢晓晖:庆幸吧,少年!
梁端:我现在才知道原来社团可以这么玩,刷新我的世界观。
梁端:说实话,他们那里论功能比你的工作室差不到哪里去。
梁端:有机会的话带你来看看,说不定会有启发。
谢晓晖:我这种老人家不太合适吧?
梁端:……
梁端:团长32,比你小不了多少。
谢晓晖:我该欣慰吗?
梁端:欣慰吧,老娘!
梁端:又没要你来做coser,参观而已。
谢晓晖:行吧。
谢晓晖:别玩太嗨了,减少曝光度。
梁端:知道。
梁端:我要上课了。
谢晓晖:别忘了星期六过来。
梁端:嗯。
谢晓晖收起手机,刚想起身倒杯水喝,手机又响了一下,拿出来一看还是梁端。
梁端:妈……
谢晓晖一看这称呼就知道梁端肯定有求于她,小孩子好像都这样,有求于人的时候就下意识地卖萌讨好。果然。
梁端:让蒋师傅帮我做一套战袍和一个面具呗,工料费我出。社团的道具师手艺太差,我怕穿了掉价。
蒋师傅是谢晓晖工作室高薪聘请的服装打版师之一,专做男装,谢晓晖为梁端度身定制的大部分衣服都是出自他之手。所以说若问这个世界上谁对梁端的身体最了解,那肯定非蒋师傅莫属了,毕竟男装的有些部位在量身时是女裁缝不便下手的。
随后发过来的是三张手绘的服装设计稿,看笔触就知道是梁端自己画的。一张是效果图,战袍面具加身,已经上了色,主色调是黑色。另两张分别是面具和战袍的正反面平面图,尺寸全都标好了,都是他自己的尺寸。
梁端:面具先做,急着用。
梁端:面料你帮我挑,不用太好,不过敏就行。
他对有些面料过敏,所以谢晓晖给他做衣服哪怕是衬里和辅料都是用最好的面料。
谢晓晖:看来你也玩得很认真。
梁端:我答应帮他们争取到今年动漫展的主coser供应商。
梁端:我会戴面具的。
谢晓晖:看来我是要抽空去你们社团看看了。
梁端:我没入社,放心。
谢晓晖:觉得好玩入社也没关系,不过要等我看了再说。
梁端:再说吧。
梁端:上课了。
谢晓晖倒了杯水一边喝一边下载了梁端发给她的图片原稿,放大后细细看了一遍。虽然在她看来细节上有些地方改一改会更好,但梁端没要她在这方面帮忙,所以她也只能忍了。
在工作上她绝对是个细节控,有时候会因为对戒指上的一颗碎钻或者衣服上的一个扣子或者镜头里的一棵树的位置不满意而最终弃之不用甚至推翻重来,所以她工作室的仓库里才会堆了那么多半成品和弃置品。
“小姑姑,你也在啊。”一声招呼声打断了谢晓晖的沉思。
谢晓晖抬头一看,是她哥哥的大儿子谢允泽,也是全家人里她最不喜欢的一个。这次她爸的病有一大半就是被这个混蛋气出来的。
“你怎么来了?”她当然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猜也猜得到他又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来的。
谢允泽深知自己不招这个小姑姑待见,可他又不是来给自己找委屈受的,于是耸耸肩道:“我来看看爷爷。”说着就要朝屋里走。
“你爷爷身体不舒服,还没起呢,”谢晓晖叫住他道:“等他醒了我会告诉他你来过了。”
谢允泽看了看手表,挑眉道:“都快吃午饭了,睡太多对老人家的身体也不好。”
谢晓晖嗤笑一声,上下看了看他,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有你在才是对老人家身体最大的不好。
谢允泽读懂了她目光中的含义,心中愠怒,强忍着火气问:“小姑姑,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意见啊?每次见了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对你这种坑爹货我还能心平气和地跟你说话已经是最大程度的容忍了。”谢晓晖毫不留情面地道:“现在坑完你爹又来坑你爷爷,你到底想怎样?”
“你也知道那是我爹和我爷爷!”谢允泽咬牙低喝,把两个“我”字念得格外重,“你谁啊,谢家之主吗?不觉得自己管的太宽了吗?”
谢晓晖也怒了:“你当我乐意管吗?可你坑的是我哥和我爹,你把他们都坑出好歹来了,我不找你算账找谁算账?”她也把两个“我”字加重了。
“你少放屁,我把谁坑出好歹了?”谢允泽气到口不择言,开始爆粗口了。“爷爷本来就三高,我爸他是搞女人搞得身体被掏空。”
“你们两个吵什么吵?”就在姑侄二人剑拔弩张的时候,谢母王含韵从卧室里出来小声喝止了他们。
“奶奶,”谢允泽连吸几口气才勉强把满腹怒气咽了回去,抖着嗓子道:“我,我来看看爷爷。”
王含韵无奈地看了看谢家长孙一眼,又埋怨地瞪了女儿一眼,摆摆手道:“你爷爷正迷迷糊糊地躺着呢,昨天晚上没睡好,就让他再睡会儿,别吵他。”
谢允泽见状只能偃旗息鼓,僵立了一会儿,嘟囔道:“那我走了,门口的东西是买给你和爷爷的。”
王含韵虽然也知道这个大孙子来的目的不简单,但终究还是舍不得他,就说:“走什么呀,马上吃午饭了,吃过饭再走吧。”
谢允泽看了自己姑姑一眼,闷哼一声道:“不了,中午约了客户吃饭,我走了,改天再来看爷爷。”说完就扭头走了。
王含韵看着大孙子的背影叹了口气,没再挽留。等房门重新合上,她才数落起谢晓晖来:“你爸在屋里躺着,你一个做长辈的在这儿跟自己侄子吵架,你怎么想的?”
谢晓晖自知理亏,没吭声。她也是因为心里还有其他事对谢允泽不满,这才被他撩了没几句就一个没忍住了。
“他小时候你那么喜欢他,算起来你疼他比你疼梁端还多了好几年呢,怎么现在弄得像仇人一样一点情面都不讲。你和他好歹都姓谢,至于闹成这样吗?就不能跟他好好说话,你说话他以前可都是听的。”王含韵又是痛惜又是惋惜。
“我现在说话他还听吗?”谢晓晖忍不住埋怨道:“你看看他那副样子,好像老谢家从上到下都欠了他似的。他还把自己当成是谢家人吗?当初他妈跟哥离婚的时候就该让他随他妈姓吴!”
她的话音还未落就招来母亲的一记狠抽和怒斥:“你闭嘴!他是谢家的长孙,一辈子都是。你要是再敢说这种话我就告诉你爸,让他抽你。”
“妈,”谢晓晖无语至极,揉着胳膊道:“你怎么这么……封建呢?一天到晚长孙长孙的,谢正泽就不是你孙子啦?再这么下去,早晚你的宝贝长孙要把谢家给坑残了!”
“我什么时候说正泽不是我孙子了?”王含韵瞪了谢晓晖一眼,可还是忍不住要为长孙多说两句:“他这次真的是不小心被人给骗了,这回他自己也怕了,不然也不会求到你爸这儿来。”
“呵呵,他都快三十了好吗妈!”谢晓晖翻了个白眼道:“你小孙子才十七岁都比他懂事得多。投资回报率百分之一百二十?这种天方夜谭一样的事情他都会信,脑袋被门夹了吧?”
“你都四十了,也没让我省多少心好吧?”王含韵想都不想地接口。
“我……”谢晓晖要吐血了。每回都这样,但凡是她跟母亲一较真,母亲总拿这句话来堵她,而且次次都是上中下的章回体。
果然这次又一样,王含韵接着道:“你忘了你自己三十岁的时候是什么臭德行了?那时候亏得你爸身体还硬朗,要不然指不定也得被气出个好歹来。”这是第一回。
“要是你姐姐还活着,这世上也就没你这个人来给我和你爸添堵了。你姐姐不但学习好,脾气更好,听话又懂事,里里外外有哪个人不夸她的。”这是第二回。
谢晓晖上头除了一个哥哥外,原本还有一个姐姐的,是家中老大,可惜在十六岁如花似玉的年纪里得了白血病夭折了。思女心切的谢父谢母这才又生了谢晓晖这个幺儿,幸好也是个女孩,也算寥解他们对大女儿的思念了。所以谢晓晖比她哥哥小了整整十五岁,从小除了父母之外连哥哥都疼她惯她,于是就养出了她这种特立独行的性格来。
王含韵接着往女儿身上捅刀子:“不结婚也就罢了,谢老师你眼光高,瞧不上普通男人。可你一个大姑娘家,也没什么毛病,自己不生孩子倒是替别人家养孩子养得专心致志的,也真没谁了!”这是第三回。
看评论里有人问本文的CP问题,我在文案中有写:两条故事线哦~~千万嫑脑补母子啥的哈,咱不能挑战道德底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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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11-谢晓晖和侄子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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