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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 15 章

“小姐,您快先用膳吧,别饿着了,丞相那边已经让人将膳食传到书房了。”小翠小心翼翼的说道。

孙玉瑶听了,忽然觉得面前的食物索然无味。丞相大人这样,已经很久了,就这么讨厌她吗,明明一开始不是这样的。

以前的时候,他会关心她穿的暖不暖,吃的好不好,有没有人欺负,过的习不习惯,还陪她去街市,吃些他从前不愿意尝试的食物。

如果不喜欢为什么又要为她做这些呢,为什么要让她沉沦,沉沦之后又不在睬她。为什么要让她这般痛苦又无助。她本以为他和其他人会不一样,会真正喜欢她,成为她的唯一。让她觉得这世界并不这般冷酷,可终究还是要让她失望吗。

“小姐,快吃吧,饭菜要凉了。”

“小翠,你说是不是我不好,不然怎么除了我娘就没人喜欢我呢。”孙玉瑶无力的说道。

“小姐,怎么会呢,孙家那帮人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除了钱他们谁也不喜欢,丞相大人估计是太忙了,您别瞎想。”小翠安慰道。

“是啊,他一直都很忙,他从前也很忙,可在忙饭要吃的吧,觉要睡的吧。难道这些都不能让我陪着他吗,我只想呆在他身边就好。”孙玉瑶说着都要哭了。

“小姐,别想了,先吃饭吧,吃完咱好好睡一觉,在想办法。”

“想什么办法,他就是变了,一开始他不这样,他对我温柔体贴,呵护备至。我本来想着我是个乡下来的蠢丫头,而他却如神坛之上高高在上的神邸,我不敢亵渎他,只想远远的走开,让他去寻找他的幸福,可他实在是太好了,好到让我忘乎所以,再也舍不得离开的时候,他却戛然而止,仿佛从前种种都是我做的梦。”

“你我现在的处境,别人不清楚,你还不清楚吗,若我不是丞相夫人,人人便可来踩我一脚,孙家那帮人大概都看着呢,就看着我哪天摔下来,好死无葬身之地。还有我娘,她年纪那么大了,我还想将她接出来,叫她享几天清福,但我这个样子,她还等的了吗。”孙玉瑶想到她母亲,悲从心起,趴在桌子上哀哀的哭了起来。

“小姐,你别伤心了,眼下您还是丞相拜了天地的娘子呀,您怕什么呢,日子还长,您小心经营着,不怕丞相不动心。”小翠劝道。

“可是我感觉丞相离我越来越远了,自从关玥儿进了丞相府,丞相待我便不似从前,你说他是不是喜欢上了关玥儿。”孙玉瑶扯着小翠的手,不甘心的说道。

“小姐,应该不会吧,据奴婢观察,那个绿竹心思确实不单纯,一双眼睛总是往丞相身上瞟,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总是叫人觉得不妥,但是碍于尚书府的颜面,咱们不好对她怎样,好在宫宴之时我们抓准了时机将她铲除,还连带着将关小姐一起赶出了丞相府。要说关小姐她似乎只在乎小姐你的感受,几乎是处处迁就,这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碰到丞相在的时候她也总是找借口离开,十分注意和丞相之间保持距离,不像是对丞相有想法的样子。”

“哼,焉知这不是她的手段呢,她为了自己的心上人,不惜抛弃丞相抗旨逃婚,后来不知何故回了尚书府,想来定是发现所托非人,现下后了悔,又想回来将丞相抢回去,找回她尚书小姐的颜面,毕竟在大梁,能有几人可以和丞相相提并论。”孙玉瑶冷哼道。

“小姐说的不无道理,他们这些达官权贵,向来都是说一套,做一套,哪会有什么真心,表面上和小姐姐妹相称,背地里指不定要算计什么。小姐,奴婢有一个主意,既然她的过往如此不堪,还曾和人私奔,不如我们将此事传扬出去,不管她做没做过,或是有无奸夫,众口铄金,没有也变成有的了,看她还有什么脸面往丞相身上贴。”小翠这话说的狠厉,在古代毁人名节,无异于取人性命。

“可这样做会不会太过阴狠,毕竟事关姑娘家的名节,直接关系到她后半辈子的前程。”孙玉瑶有些犹豫。

“小姐,你就是太善良了,人家要来抢你的夫君,不顾你的死活是置你于何地,你还来担心她的下半辈子是否幸福,放心吧,像她们这样的人家,腌臜的事情多了,自然有法子掩盖,大不了就是将她远远的嫁了,不留在汴京城,也吃不了什么苦头的。”

“这样真的好吗?”

“放心吧,小姐,这只是最坏的打算,咱们只要她在不敢肖想丞相府,至于她会怎样,自然有她的爹娘替她打算,不会有事的。您既说是在逃婚时与她遇见的,那她有没有说她的相好是谁,如果有名有姓,就更有说服力,再者,把奸夫扯出来将水搅浑,事情就更不好办了,对我们也就更有利。”

“只记得她跟我说什么梁王府,却没说姓甚名谁。”女主努力回想了下,确实记得关玥儿不曾透露过对方的名字。

“梁王府支系甚多,风头最盛的莫过于梁王府世子肖衍,听说肖世子最近刚和沈家的二小姐定了婚,关玥儿连丞相都可以舍弃,那她的意中人一定也非比寻常,若说可以和丞相比肩的,估摸着也只有这肖世子。”小翠来的时日虽然尚短,但她每天致力于了解京中这些复杂的人际关系,虽然做不到了如指掌,但也识得了七七八八。

“不知道,她没告诉我姓甚名谁。”

“梁王府子嗣单薄,统共只一位世子和一位县主,世子爷刚好到了成婚的年纪,且最近才和沈家结了亲,关玥儿堂堂尚书府的嫡女,她能放着丞相夫人都不做,那一定是碰上了更好的人。她不敢告诉你此人的名姓,证明此人身份极其尊贵,看来就是肖世子没错。最后会不欢而散,定是因为肖世子权衡利弊之下,选择了沈家的小姐,关玥儿不堪受辱,才选择回到尚书府,更想重新夺回丞相夫人之位,一雪前耻。”小翠分析的有理有据。

“如果真是这人,那我们怎么做,对方身份尊贵,万一出了什么岔子,岂是我们得罪的起的。”孙玉瑶不无担心的说。

“小姐,你怕什么,流言蜚语这种东西向来无从佐证。况且就算查出来,谁敢动咱们丞相府,咱们只需一口咬定不知情,谁也拿咱们没办法。”

“真的妥吗?”

“小姐,如今丞相待您一日比一日冷淡,若不快些行动,只怕日后后悔也是无用。”

孙玉瑶思忖片刻:“那日回孙府,孙有才的两幅嘴脸,彻底叫我识得了这人世间是多么的现实,日日陪着他为他生儿育女的枕边人的性命,竟比不过一个权贵的脸面,既已经叫我识得这权利和地位的无边尊荣,我又怎能安心再回去做个任人践踏的村姑。”

“小姐想通了就好,从前咱们是没有平台和机会,现在这样已然是一步登天了,自然要好好经营。三姨娘还等这小姐您给她颐养天年呢。”

自从上次送女主回去后,陆沉渊又派人送了好些礼物过来。何氏气不打一出来,是叫你去抢回你的夫君,不是叫你去救苦救难的。都不用亲自动手,就可以收拾了那村姑,这么好的机会,居然不顾自身安危,跑去给情敌救场,怎么想的。

关玥儿摩挲着这些金银珠宝,满心欢喜,在这样下去,只要多救女主几次,她估计可以成为汴京城数一数二的小富婆啦。看着一脸傻笑的女儿,何氏真想上去将她掐死。既然如此爱财,为什么放着整个丞相府不要,而为了这一点小东西沾沾自喜。

话说这次的事女主虽然怕男主知道,但京城里到处都是他的眼线,只要是陆沉渊想知道的事情他一问便知。所以即使关玥儿不说,男主心里也是门清,不然干嘛送这许多礼物来,一是感谢,二也算是一个封口费吧,关玥儿表示她都懂。

“小姐,丞相今日又派人给关府送了好些贵重的物品,奴婢拦着去送礼的小丫头问了句,才知道,说是丞相大人特为感谢关小姐的,看来丞相大人已经知道昨日的事了,昨日我给您献计,您还怕这么做可能会对她不利,可人家呢转头就卖了您去跟丞相大人邀功请赏了。”小翠愤愤的说道。

“你问清楚了,确实如此吗?”

“怎么不是呢,大大小小最少端了二十几盘子,奴婢瞧的真真的,还能有假?而且奴婢生怕搞错了,问了好几个丫鬟,都说是送去关府的。”

女主听了这番话,眉头紧锁。她到希望是关玥儿告了密,如果关玥儿并没有告密,那么丞相总是借着些不痛不痒的借口,平白无故的给她送些贵重的物品意欲何为,这不是明摆着吗。

不管怎么样,孙玉瑶都很清楚,丞相对关玥儿的态度已经大为不同,很明显的由一开始的厌恶变成了暗暗欣赏,又由暗暗欣赏到现在暗生情愫也说不定。

她的人在宫里做了如此不堪之事,让丞相府和自己的新妇颜面尽失,丞相不但不怪罪,还主动送礼赔罪,一次不够,还使人送了好几次。现在又因为她昨日之举,便变着法的又送吃喝,又送珠宝。

还有昨日,丞相回府的时间明显早于往日,谁知是凑巧,还是丞相有意为之。想到此处,孙玉瑶一阵心烦意乱。

“小翠,就按你说的办吧,找个适当的机会就去做。”

“奴婢明白了。”小翠为她家小姐终于想通了松了一口气。

人有的时候真的很虚伪,明明已经决定要做的事,还要给自己找个充分的借口,仅仅是为了在心里层面可以做到心安理得?

又发了笔小财的关玥儿心情好的不得了。只差没把我发财了几个字写在脸上。此刻她恨不得派人去将女主监视起来,这样才好在女主遇事的时候第一时间出现,帮女主解围。只要在多几个来回,估计她就能做汴京最富有的小女娘了。

想到这里,关玥儿嘻嘻的笑了起来,看得一旁的绿荷和绿竹一脸的莫名其妙。

“绿竹,绿荷,你们快去收拾一下,今日天气正好,窝在家里岂不可惜,咱们去郊游啊。”关玥儿挤挤眼说道。

绿荷一听,高兴的一蹦三尺高。忙出去吩咐套车,又去准备吃食和茶水。绿竹淡淡的,倒是难得的没有推脱。

关玥儿看绿竹仍不似从前,开口安慰道“绿竹,高兴些,旁人越是想看你笑话,你越不能叫她如愿。昨天的事你做的很好,这才像我的大丫鬟该有的样子。我们都相信你不会做那种事,就连丞相大人也是,如果他真要怪罪,大可以不理咱们便是,反而几次三番的派人送礼。明显就是知道他丞相府树大招风,你是被人构陷的,所以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这日子咱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绿竹感激的看着关玥儿道:“小姐,有你这句话,绿竹心里感激不尽。从今日开始,绿竹要抬头挺胸的做人,绝不给小姐丢脸。”绿竹说的斩钉截铁。

“这样便甚好,做人就该如此,过去的便让它过去,若总是耿耿于怀,将来也会过不好。”

“嗯,奴婢记下了。”绿竹点头道。

对于绿竹,关玥儿有一点内疚,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母亲也不会逼迫绿竹去做不道德的事。如果自己能早些将绿竹从女主身边抽出来,她也不会经历此等阴暗之事。她虽然这样安慰她,可这偷子的骂名,只怕是让她一身也难以释怀,日后若与人争执,被人带出这事来,总是低人一等,可关玥儿能做的,除了充分相信她,给予她默默的支持,其他的也无能为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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