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还不到午时,渭汶尘封已久的城门打开,为首的玄色衣袍男人淡声开口对下属吩咐:“明光堂奉命行事。将渭汶府尹带到我跟前来。”
了拉着李夜戚挤过去时百姓已围了里三层外三层。不知哪人为那明光堂为首的人搬了个气派的太师椅,一群人也不进去,全停在这城门口准备审这被带上来的府尹。
了看着那人拿了柄剑不紧不慢擦拭,眼神也不投给府尹。
“唐大人,私自封禁渭汶城门月余,其间月余百姓失踪近半百,可有此事?”
府尹叩首。
“回明光堂主,是。”
“那你这是认罪?”
“若是封城之事与未查清百姓失踪真相,确实是下官失职,并未上报朝廷。”
堂主冷哼一声。
“那你就是不认。”
他丢了手上巾帕,雪白的剑刃搭上府尹的脖子。
“经明光堂查证,有人欲用邪术活祭一城人命,这人是谁,我想唐大人清楚。”
府尹视线移向剑刃。
“是下官所为,下官认罪。”
堂主却又丢了剑刃,放肆大笑。
“如今圣上病重垂危,朝中党争不断,竟是无人发觉你的欺瞒。唐大人,你说,我领你回京认罪,你的下场会是什么?”
府尹一脸平静道:“受搜魂之刑,凌迟处死。”
堂主又坐回了他的太师椅。
“你知道啊,可你害死的几十条人命的冤……谁来说?”
了看得起兴,戳戳李夜戚道:“他为什么不说怨魂之事,这些死去的百姓全算是被这东西所害。”
李夜戚悄声回答道:“凡间太平这么久,突然又冒出来怨魂作崇之说,岂不是平白引起恐慌?余辛故意不提罢了,这个会在私下定罪。”
“对了,你告诉明光堂那个府尹的妻子也有问……哎!”
了被一道跌跌撞撞的身影撞到一旁,她抬头张望。
“什么人闪过去了?”
李夜戚拧眉道:“那人……看着像是……何倩?”
了直接叫了出来:“哈?”
她不该还躺晕在地上吗???这蒙汗药假的吧。
何倩行得摇摇晃晃,她扑到唐禹跟前将他护住,又是一番垂泪。
“大人大人!一切都是奸人所害,不是我家夫君的错啊!要问罪……也是该问妾身!是我受人蛊惑……”
唐禹扯住她道:“阿倩你在说什么!你不该……你不该已经出城了吗……我不是命家仆带着你离开吗……”
何倩抚着他的脸落泪:“是我……是我的错……”
堂主嗤了一声,转头在围观百姓中寻到李夜戚的身影,对他动了动口型:“什么情况?”
李夜戚此刻也无法回答他,他轻轻摇头。
堂主叹了口气:“倒是苦命鸳鸯……这位夫人,你且说说是什么奸人,我也好帮你断断。”
唐禹却先膝行几步道:“此事无关家妻!都是我一人所为!”
堂主一笑:“那就是都有问题,两人都带走!回京后我看搜魂台前你们还有什么可辩!”
明光堂随即遣散了群众。
许多路人走过了身边,大多谈论唐禹为何如此行径,竟想害死一城人。
堂主见人走的差不多了,笑着迎上李夜戚。他不知又从哪摸出把折扇,边摇边向李夜戚挥手:“小李呀好久不见,上次一别得有二十余年了吧,想不到能在渭汶再遇,你怎么能出烟雨台了!咦,这位小……前辈是?”
堂主瞧见了腰间禁步,急忙转了话头。
了道:“我是来南越寻友的,小李是叶昭准许离开魏山的,她望我照抚着小李些,我们便结伴同行,不想被困在了渭汶。”
“这样啊。”
堂主点头,也不知道信还是不信。
李夜戚道:“刚好你来了,带我们一起回朝梁。”
堂主拿扇掩面:“真会使唤我。”
……
了终于坐上心心念念去往朝梁的马车,她兴奋地挑开车帘望向渐近的巍峨城门。
李夜戚和余辛则骑马行在一旁。
“烟雨台那边有消息吗?”
“执掌只让我们继续追查,她算不岀来。”
“还有她老人家看不透的,也罢,等到了朝梁去搜了那俩人的魂,幕后黑手的问题自然就解决了。”
“我心中总有些不安。”
“到时候再说,你不在的这些年南越可是有许多大事。”
“什么?”
“陛下要不行了。”
“天子膝下并无子嗣,几位亲王虎视眈眈,朝中拉帮结派之风盛行,南越的皇位,马上就要易主了。”
“怎么会……余谨……”
“李夜戚,二十多年过去了,不是二十天过去了。仙人一瞬便是凡人百年,你在魏山不知岁月,陛下本就体弱,你离京之时他已二十又五,撑了这么多年已是强弩之末,你怎么就不信他要不行了呢?”
李夜戚不语。
半晌过后他又道:“那……余秋池呢?”
了眼睛一亮,插嘴道:“南越皇家第十二代的长公主,我知道,南越皇室如今唯一还活着的半仙,她就是我的朋友!”
李夜戚看着从车内探出头的了,问道:“你找的故人就是她?”
“对呀!”
了晃了晃随身名册:“上面清清楚楚写的。难道你说找的人也是她?”
李夜戚点头道:“是。”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你也没问啊。”
“……哦。”
一旁余辛挑眉道:“前辈竟是昭原公主旧识?”
了忙不迭点头。
余辛道:“只是可惜,昭原公主在十余年前便已故去了,此趟想必是白来了。”
了有些低落道:“朋友死了吗……好可惜。不过我还是打算在南越停留一段时间的,毕竟出了怨魂重现这事,我也想追查元凶换九州继续太平!”
了又去瞧李夜戚,发现这厮脸色很不好。
李夜戚平复好心情才向余辛问道:“她……怎么死的?”
“本意南越和东衡两国结秦晋之好,昭原公主嫁与那东衡现任国君,不想……送亲队伍遇到了归附西衡的东衡叛军,他们杀了所有人……为向东衡示威,将公主吊于攻占城池的城门曝尸七日,最后是头身被绳勒断落了下来,他们才将公主殓尸……公主骨灰……如今还在西衡皇宫里放着。”
了倒抽一口凉气。
余辛继续道:“若昭原公主还在明光堂任值,我如今也不必奔波劳累成这样……”
之后便无人再言语。
进城前最后一刻,李夜戚才低声说了一句:“西衡当真鼠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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