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有碗啊。”许池宁下意识回答,“而且还有好多个。”
“那些是你买的。”岸舟挑了张猫碗的图递给老板看,“这是我送的。”
等待老板去拿材料的间隙里,他继续解释:“这样它每次吃饭的时候都能想起我。”
“那你属实是想得太多。”许池宁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小猫脑袋才多大,它哪儿能记得这些啊。”
“你能想起就行了。”岸舟轻描淡写,眸光却闪烁又真挚,“这就足够了。”
许池宁被他一本正经的话弄得有点难为情,嘴唇动了动,小声嘟囔着:“也太容易满足了。”
老板将所有会用到的材料拿过来,岸舟便不再接话。
许池宁也开始沉浸式地捏猫,只是看着简单,做起来那团泥巴像是有自己脾气似的,死活不听使唤。
她做了半天,才捏出来个胚子。
反观岸舟那边,已经初见雏形了。
“你怎么手艺这么好?”许池宁伸长脖子凑过去仔细看。
虽然只是个看似不复杂的碗,但岸舟在侧边加了只小小猫猫头。即便尚未上颜色,也不难看出那惟妙惟肖的模样。
和自己手上那只四肢糊成一团的猫仔,完全是两个物种。
“还记得之前你说想去摆摊卖手工吗?”岸舟手上动作未停,一心二用解答她的疑问,“当时我想替你分摊,又担心给你丢脸,所以自学了一段时间。”
虽然后来并没有用上就是了。
许池宁哪里知道这茬,半信半疑地眨眨眼:“真的假的,该不会是为了哄哪个妹妹特意学的,然后来骗我的吧。”
闻言,岸舟放下手里的泥胚,抬起头认真地望向她:“确实是哄妹妹,这不妹妹在对面坐着的呢。”
许池宁不说话了,重新把注意力放回自己的猫仔上:“以前没见你这么油嘴滑舌过……”
就在刚刚,她似乎又找回来些碎片记忆。
高中的时候,岸舟属于沉默寡言的那一类人。也正因如此,他是被排挤的对象。
直到大学换了环境,他才从逐渐变得外向起来。
从下午到傍晚,最后是许池宁实在看不下去了,叫老板帮忙捏了下小猫五官,这才成功拿到一只嘴很正的猫仔。
“可爱吧。”许池宁举着成品,是只小狸花,可惜花纹上得歪歪斜斜的,但也因此造就了它的独一无二。
面对许池宁的询问,岸舟先是扫了眼小猫,目光又落在她笑容明媚的脸上,跟着勾起嘴唇:“嗯,很可爱。”
“我也觉得超可爱。”许池宁没感觉到哪里不对,蹦跶着离开。
她今天为了戴围巾,特意把头发扎成低马尾。从背后晃眼一看,给人种她还是个学生的错觉。
岸舟目光柔和,想起以前她便是这样。
从不掩饰自己的喜怒,相较于她在职场里的礼貌又疏远的面具,他更喜欢这样的许池宁。
因为觉得这样的她才是真的快乐。
吃过晚饭已是深夜,为了方便,两人今天把酒店直接订在了大学城。
加上今天非周末的缘故,此时街上几乎没什么人,连周边的小店都早早关了门。
寒风萧瑟,路灯昏黄,天边的月被隐在乌云后,只剩余寥寥无几的星星,还在顽强闪烁着。
许池宁踩着影子,无端联想起今天看的电影开头。
没办法,她中途睡着了,只记得开头结尾了。
她转身:“像不像今天看的电影?”
“嗯?”
“当时那个凶手就是突然从街道的角落冲出来的。”许池宁边回忆边讲,“然后拿着刀……”
她猛地一个加速,手捏成拳头佯装有武器的样子,突然对准岸舟的腹部挥过去。
“然后就这么捅进去……”许池宁话没说完,手更是跟主动送上门似的。
被他紧紧抓住。
而后小心打开她的握拳,将掌心覆盖上去。
不是十指紧扣,只是简单的交握。他冰凉的拇指刚好盖在许池宁的手背上,不经意的摩挲,有些酥麻。
如果许池宁没记错的话,这是她和岸舟重逢后,第一次正式牵手。
毕竟之前都是抓手腕来着。
她声音小下去,连心尖也痒痒的:“你真的不怕被别人拍到吗?”
岸舟捏了捏她的手:“我巴不得赶紧公开,好找你要一个名分。”
许池宁不敢说话,但被牵着的手轻微调整了下姿势,从他掌心里挣脱。
岸舟眼底镀上一层失落。
下一秒,她手指反转,勾住他的食指。
岸舟忍不住低头去看她,对上她亮晶晶的眼眸。
她说:“不知道怎么,感觉这样好像更符合习惯?”
岸舟眼角微弯,任由她拉着自己:“嗯,以前你也喜欢这样。”
“我就说嘛……”许池宁话锋一转,“所以你有没有觉得这里真的很像案发现场?”
她呲牙咧嘴地笑,又压低了嗓音:“月黑风高,街上一个人都没有,路灯还坏了……”
她的确起了整蛊的心思,绘声绘色的:“而且你知道吧,都说学校以前都建在……”
“打住。”岸舟敛了笑,面无表情打断她,“其实你不用这么详细,不然会后悔的。”
“我怎么可能会后悔呢。”许池宁空着的手拍拍胸脯,“我胆子可大了。”
于是她继续有声有色讲下去,还加了些以前听过的都市传闻。
此时的许池宁尚且不知岸舟口里的“后悔”是什么意思。
直到两人回到酒店,岸舟抱着睡衣敲响了她的门,她才明白。
“不是,四舍五入都快三十岁的大男人了。”许池宁誓死不堵在门口不让人进,“怎么能胆子小到这种程度啊,你是故意的吧。”
岸舟拿委屈的狗狗眼盯着她:“电梯有人出来了,万一被拍到我夜会年轻女性……”
许池宁立刻往旁边让开,一把将人拽进来关上门。
玩笑归玩笑,可不兴拿狗仔不当回事。
她把岸舟拉进来后便退到一边,环抱着双臂上下打量他。
怀里抱着睡衣,看来应该是连澡都还没来得及洗。头发倒是精心打理过,不过表情写着的“你得负责”,她不太喜欢。
“我最多收留你洗个澡。”许池宁给出最后通牒,“想在我这儿留宿门儿都没有。”
“池宁……阿宁……宁宁……”
许池宁歪嘴:“真想你这一幕拍下来卖给狗仔。”
“我睡那儿不行吗?”岸舟指着窗边的软榻,“要不是你晚上讲那么多恐怖故事,我也不会过来找你。”
他顺着杆子往上爬:“我制止过你,但你没听。所以你得负责。”
明知是歪理,却又让人觉得好像是这么回事。
许池宁看着他那双包含期盼的眼,眼一闭心一狠松了口:“我最多留你洗个澡。”
“那我先去。”岸舟没说行还是不行,事要一件一件干。
急不来的。
很快浴室里响起水声,许池宁坐在软榻上看综艺——视角刚好正对浴室的磨砂玻璃。
手机里是岸舟在唱歌,房间里……也是岸舟在唱歌。
甚至因为浴室的回音,衬得他的嗓音更好听。
真是服了。
并且,这磨砂玻璃虽然看不见,却又能隐约勾出人影。
连动作都看得一清二楚。
更服了。
许池宁索性盘腿背对着坐,眼不见心不烦。可惜水声歌声仍然直往耳朵里钻,等了好一阵子,又变成岸舟的说话声。
“小池宁,能帮我拿下睡衣吗?”岸舟的声音极其镇定,“我忘拿进来了。”
“不拿。”
“那我自己出来拿?”
许池宁微笑着起身:“来了。”
明知这是他故意为之,可却无法拒绝。
她抓起桌上的睡衣,礼貌敲了敲门:“我放这儿你自己……”拿。
话音未落,门敞开条缝隙,里边的热气迎面扑来,混合着沐浴露催发的香气,几乎要将人扑倒。
许池宁急忙错开视线,然而门打开后,裹着浴巾的岸舟冲她笑了笑:“谢谢。”
许池宁:……
恼羞成怒把衣服塞进他怀里,因为用力过猛,指尖不小心摸到一排紧绷的肌肉。
手感好像还行……不是!
许池宁清醒过来,慌不择口:“你小子搞美色引诱是吧!”
“没有喔。”岸舟笑得很乖巧,眨着无辜的眼睛,“我要换衣服了,你还不出去吗?”
有水珠顺着他的胸口往下滑,直至没入某处……
许池宁更恼了,转身就走:“你穿好衣服就回去!”
以前两人虽然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但还真没到最后一步。
这也是许池宁刚刚想起来的。
岸舟一直很尊重她,虽然偶尔也会使阴招勾引她,但很有原则。
可惜四舍五入快三十岁的人了,不可能半点涟漪都没有。
她又不是圣人。
许池宁大口喝水,试图将刚刚看到的画面从脑子里挥散开,只是越想越多,连曾经类似的场景都想起来不少。
阴险狡诈恶徒!
而那边岸舟穿戴整齐,头发吹了个半干,带着沐浴露的味道缓缓走过来。
而后在许池宁的注视下,躺在软榻上,直勾勾地盯着她。
“我真的不能睡这里吗?”他铆足了委屈劲,“你真的不想负责吗?”
“渣女。”
太好了是美色攻击!我们有救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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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chapter 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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