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开着暖气,门窗紧闭的状态下,许池宁也不知道滚烫的脸到底是因为缺氧还是因为酒精。
亦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
同事们热络着讲解游戏规则,跟狼人杀差不太多,倒是应了那句“就差一个人”。
可惜许池宁全程没能拿到好牌,偶尔运气爆发拿到能左右结局的身份,也因为技艺不精而败下阵来。
当然,她认为是自己心不在焉的缘故。
游戏没有规定不能看手机,许池宁便时不时扫一眼,通知栏干净得跟她的钱袋子一样。
除了某些软件的定时推送,想等的消息从始至终都没有出现。
许池宁终于感受到了情绪对人带来的影响。
她一边埋怨岸舟为什么不回消息,一边检讨自己的自私——她甚至都还没给岸舟一个名分,又凭什么要求他能无时无刻秒回。
可这些日子的相处模式,早就把她的心养得足够自私。
酒过三巡,连续落下风的同事囔囔着中场休息,许池宁便也跟着丢了卡牌。
“时间不早了。”有人看了眼手机,“要不就到这里?”
此时已接近凌晨,许池宁求之不得。
意见达成一致,大家便陆陆续续散了。许池宁不想跟这么多人一起走楼梯,便找了个去洗手间的借口独自离开。
屋内屋内几乎是两个温度,路过大厅时,许池宁才注意到,窗外竟是飘起了雪。
飘飞的雪花柔软得像棉花,在灯光的映射下格外温柔。
这是今年的初雪。
许池宁下意识掏出手机想要拍照分享,只是在联系人选择上迟疑了片刻,最终发给了宋鹤。
宋鹤最近在调整作息,为了阻止自己熬夜,都是把手机丢客厅充电。
所以许池宁没指望她现在能回消息。
她收起手机,转身朝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又不自觉嗤笑自己。
——宋鹤不回消息自己觉得理所当然,为什么到了岸舟身上就不能这般大度?
洗手间没装热水,许池宁只觉得洗手洗得发僵,囫囵擦干净手,想着尽快回房间。
谁知刚一转弯出去,和来人差点撞上。
“哟,特意在这儿等我?”黄立满身酒气,眼神迷离笑着,“急着投怀送抱?”
油腻的脸和浓厚的酒气差点让许池宁吐出来,她皱着眉避让开。
这儿可没有摄像头,她可不想在这儿起冲突。
“别走啊。”黄立忽地伸手抓住许池宁肩膀,嗅见的馨香让他有些蠢蠢欲动,“这么晚了一个人在这儿,不是等我是在等谁?”
“放手!”许池宁挣扎着,眉眼的不耐烦快要溢出,“我叫人了。”
黄立冷笑声,借着酒精作祟,言行也变得愈发大胆:“你叫呗,看看有没有人来救你。”
被死死抓住的手腕即便隔着衣服也被钳制得生疼,许池宁另一只手抬起就要往黄立脸上扇。
可惜被黄立堪堪躲过,不仅没能对他造成威慑,甚至还激发了他的欲/望。
“许池宁,你以前在公司可不是这样的。”黄立狞笑着,堆满褶子的脸令人作呕,“你当初不是最喜欢来我办公室做汇报了吗?还穿那么骚。”
许池宁气极反笑。
去办公室做汇报那是工作需要,况且压根不是她独自去,倒是黄立这烂人总是找些莫须有的借口把她单独留下来。
还有穿着,公司统一的服装要求,裙子都是及膝的。
果然心脏的人看什么都脏。
黄立还在大放厥词:“想勾引我就直说,我很通情达理的。”
“不用这么大费周章……”
许池宁抿唇,单从力量来说,她不可能是黄立的对手。只能趁他放松警惕的时候,打他个出其不意。
“你也住这里吗?”她挤出个笑,目光落在一旁的保洁间,那里摆放着扫帚拖把。
黄立以为有戏,笑得那叫一个心花怒放:“当然,我知道你们公司,我们还有正在洽谈的合同呢。只要你乖乖的,这项目我保证给你。”
“黄总。”许池宁示弱,“你捏疼我了。”
“哎呀,怎么不早说呢。”黄立果然松开了手,又恬不知耻想要抬手来摸她的脸,“我就知道你们这些女孩儿都喜欢强制……”
他话没能说完。
许池宁在他松手的瞬间弯着腰从他手臂下躲过,直奔清洁池。
她反手抄起可能刚刚拖过厕所呕吐物的拖把,劈头盖脸朝着黄立打去。
“我看你的嘴臭到也需要打扫下。”
黄立哪能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出,上一秒还在梦着美人在怀,下一刻就被糊了一脸。
恶臭的水黏糊糊的,他觉得自己也臭了。
“许池宁!你找死!”
许池宁早就在攻击结束时跑了,跑的时候还不忘骂他:“帮你免费清洁了下恶臭的嘴,不用谢。”
她不爽黄立很久了,此时出完一口恶气,才觉得双手有些颤抖。
只是刚跑了两步,那股萦绕在鼻息间的酒气骤然变为风雪的味道。
冰凉的、湿润的,混合着流苏树琥珀的淡淡松香。
明明该是冷冽的味道,却在被拢进怀里时,只剩下温热。
“我在。”岸舟说话似乎还有些喘,大概是跑进来的,“别怕。”
害怕的情绪在此刻彻底反扑,许池宁鼻尖一酸,有好多想说的话,却又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黄立追了出来,手里捏着几张纸狼狈擦脸。看清岸舟时,眼底生出丝疑惑:“岸舟?”
最近综艺挺火的,他女儿很喜欢看。一来二去黄立也对岸舟的脸有了些印象。
但他很讨厌岸舟,因为前些日子他代表公司找过岸舟团队合作,却被拒绝了,害得他被其他人笑了好久。
黄立眼神阴鸷,说出来的话阴阳怪气:“许池宁,你不会以为搭上个戏子就能既往不咎吧?”
他开始胡言乱语:“喂,你喜欢这女人?她以前在公司可没少勾引我。”
岸舟置若罔闻,温柔地拍了拍许池宁的背:“小池宁,找个暖和的地方等我?”
“不要。”许池宁拽紧他的衣摆,“这人是鱼铁的高管,你别打架。”
鱼铁虽然算不上行业头部,但在本地还是挺吃香的。
万一他使阴招给岸舟使绊子怎么办,为了个烂人,不划算。
“我知道了。”岸舟安慰着,“那你就在旁边等我?很快的。”
许池宁很是担忧,在他的执意下,不得不松开手:“别打架啊。”
“那不行。”岸舟从衣服口袋里拿出袋糕点,把吃的全部递给许池宁,又将腾空的塑料袋套在手上,“你安心吃瓜。”
说着,他微笑着迎上去。
四五十岁、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和二十多岁的年轻男性比爆发力,自然是毫无可比性。
岸舟几拳揍在黄立的肚子里,并趁着他倒地的时候,拿起被许池宁丢到一边的拖把重新糊在他脸上。
并温柔蹲下,轻描淡写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黄立当然不会理他,毕竟只要张口,拖把的水就会往嘴里滴。
“不说也没关系。”岸舟起身,拍了拍手,又嫌弃地解开手上套着的塑料袋,丢进垃圾桶。
绕过黄立,仔仔细细洗干净手,这才转身找到许池宁。
隔着衣服牵起她:“走吧。”
“你这样……”许池宁忍不住回头,“会不会不好啊。”
“不担心。”岸舟笑笑,“他这样对你,我身为你的男朋友候选人,总得做点什么吧。”
许池宁侧过视线去看他,他发梢都还湿着,想来是冒着风雪回来的。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她问。
“想你就回来了。”岸舟走到前台处,“顺便回来约会,免得有些人误会。”
许池宁以为他是要订房,便安静站在一旁。
谁知道岸舟开口第一句却是:“刚刚这位女士在那边遭到了骚扰,你作为前台没有维护客人人身安全的职责吗?”
前台也是个男的,被劈头盖脸质问一通,沉着脸:“谁知道他们是**还是什么啊,有问题来前台说啊,不说我怎么知道。”
“行。”岸舟没再计较,“还有空房间吗?”
前台摊手:“没了。”有也不给你。
许池宁扯了扯岸舟的衣袖,小声道:“要不……”
“好的。”岸舟没等她说完,径直答应,“那你带路,我跟你走。”
许池宁:……应该的。
说到底他是为了自己回来,身上还湿着,总不能让人现在自行下山。
想开之后,她坦然带着岸舟回到房间,到走廊时,还特意看了看有没有别人。
“你先去洗澡吧。”许池宁松了口气,手腕开始隐隐作痛,下意识转动检查,“别感冒了。”
岸舟眼尖瞥见她的动作,大步走过去,轻轻拉开她的衣袖。
一圈红痕,可见黄立使了多大的劲。
他深呼吸,先去厕所拿毛巾沾冷水过来给许池宁敷上,又避开她打了个电话。
这才安心去洗澡。
跟上次在嘉水不同,这儿的浴室是有墙的。只能听见哗哗的水声。
许池宁握着毛巾,怔怔地盯着浴室大门。
现在想来,她才知道为何岸舟一直没回消息。那个时候他应该在飞机上,没办法回消息。
从机场过来,开车还得几小时。
可谓是风尘仆仆。
许池宁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别人都这样了,自己是不是得做点什么?
她想到什么,轻手轻脚出了趟门,再回来时,手里多了两瓶罐装酒。
小许:酒壮怂人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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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chapter 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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