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好奇,
莫贵霄认真解释,
“因为海界的春日分,龙族们会很不安分,下雪是为了让它们冷静一下。”
这大概就是七个世界各自不同的情况吧,这么多世界,每个世界对春分的定义都各不相同,突然想到,可以自由来回于各个世界的永远王者,是否经历着上午赏雪下雪赏荷的迥异吧。
“走吧。”
“再坐一会儿。”
“不早了,我还得送你回幻界。”
他这一句提醒,让羽华从赏雪的雅兴中回过神来,忙忙得要下地,却再度被他抱过。
“我又不是小孩子。”
“我知道,不然你再怎么甘愿,我也不会要你。”
闻言,羽华满脸通红,见此,他又起了逗弄她的心思,
“怎么?现在脸红是不是太晚了?”
“你不说不就好了?”她啐他,同时拍了肩膀一下。
他却索性笑开来,和先前隐忍的笑意完全不同。
爽朗的笑声一时让她看愣了。
相比那时节的隐隐笑容,此刻简直英俊得令人无法直视。
虽然说,自己并不是因为外表才被吸引,但,真的是,笑起来太过好看的男人啊。
她顿时理解了,为何他在别人面前,一向不苟言笑了。
想来,他也是怕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可见会迷人心的,从来不仅仅只是美丽的女人,眼前这个男人要是有心想要迷惑,简直是能亡国啊!
那一刻,羽华突然生出,明澜王到底没有像迦翎王那样管理一个国家,不然,还不晓得那个国家能生出多少的情海妖孽。
弥影大概也是这样想的吧。
.
回来时,发现厨房早早的就把早餐的保温盒放在了门边,却贴心的没有派人通知。
羽华弯身想拿,被身边的男人挡下,
“你提不动。”
“胡说,又不是羽飒的东西,我怎么可能……”话未说完,她就因为拿不起来看似轻巧的保温盒而有些尴尬,
“这、明明看起来很轻巧的……”
他莞尔,单手就轻拎过了那用重铁铸就的保温盒。
看着他绝对轻松的模样,羽华疑惑起来,“你平常是故意输给羽飒的吗?”
“我只是不跟他计较。”
果然是故意输的。
.
两人一前一后的进到屋内。
羽华把窗格子打开,这样就又可以赏雪景了。
“真的很漂亮呀……”
她坐在窗边的案几上,认真的盯着看着飘落的细雪。
他好笑,
“幻界也有下雪吧。”
他和她在风宫还堆过雪人。
“因为,在你家看下雪,还是第一次啊。”她头也不回,认真的看着飘洒的雪花。
反倒是莫贵霄为这个新鲜的词愣了一愣,
“家?”
“难道不是?”
莫贵霄听得更加莫名其妙了,
“永远王者怎么会有那种东西,辞府不过是我在海界的固定地而已,是为了我不至于在七个世界来回倒腾罢了。”
“唉,你怎么又要哭了?”
他及时打住,感觉这一夜过去,这女人进化得异常敏感。
还是自己茹素太久,搞得她不舒服了……?
他微拧眉,消去这个可能性。
“可是,听着总觉得好惨……”羽华揉了揉泛红的眼眶,到底没掉泪。
“羽飒也是永远王者,他明明和我一样的身份,你怎么独独觉得我好惨?”他挑眉。
“因为我们一直生活在风宫,风宫就是我和羽飒的家,羽飒虽然每次都会抱怨风宫这里那里一堆的问题,但是他也会说,风宫就是华飒的家,相比之下,他自己的逸楼,反而更像给式神们居住的地方。”
逸楼是迦翎王的府邸名称,一如明澜王的辞府。
“能不能不要再说他?”
莫贵霄揉眉,发现自己每次和羽华对话,有一半的话题都是那个妖王,哪怕是离开了属于迦翎王的幻界,仍旧是离不开他,这实在令他很不爽。
“你不喜欢羽飒?”
“你喜欢羽飒?”他粗气。
“嗯。”
虽然是意料中的结果,但他的心情平添了一层恶劣,但因为很明白羽华所说的喜欢,真的只是字面上的喜欢,他也没办法发火。
不是,说得好像他能对她发火一样,唉。
眼见他脸色不好看,羽华也不再说话,过来拧开保温食盒的锁,幸好,拧开锁只需要正常人的力道。
不晓得用什么材料做的,看起来像是生铁,实质上触摸却是柔软的,但又不会化成一堆水,而要提在手里,显然又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只能说,是属于海界辞府的材料吧。
她不知道,这么奇特的材料,是为了防止有人提走给明澜王下毒,虽然说,死了也能重生,但重生又不是感冒,能少还是尽量少吧。
而她之所以能打开,也是因为先前被明澜王提过了,食盒已经识别到安全度了。
保温盒里的早餐,竟然是两份热气腾腾的糯米桂圆子,上面洒着粉红色的百合瓣。
“这……”
莫贵霄也过来,看到这份早餐,原本恢复过来的脸色,这次变得有些古怪,半晌,憋出一句,
“……那帮多管闲事的人!”
而羽华也是一脸说不出来的复杂,脸蛋再度染红。
就算七界各个风俗不相通,但有一些还是约定俗成的,比如新婚之夜比如新婚之夜过后的早点,就是这早生贵子的甜点。
很显然,一夜好事,整个辞府都尽知了。
他们其实不知道,
整个辞府,昨夜也是灯火通明,厨房硬是生生忙一夜,因为一百零八将们早就在昨天半夜就自发喝起了他们头头的喜酒,庆祝他们的万年单身狗大户,今夜终于又又又一次脱单了。
没办法,转了三次还是这个女人,只能说他们的头头真的只好这一口,他们也没辙也不想有辙,在羽华还未成年之前,头儿有什么想法也只能憋着,那十来年,估计恶灵们看着他都要贴着边界线走,生怕被当成暴虐发火的对象。
现在终于如愿所偿吃掉了羽华,大主子也终于拥有了接地气的烟火日子,这样一来,大家也都有太平日子过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由于明澜王自己最**的住宅在辞府的最里头,加上隔音效果好,哥们百号人想要闹洞房或者贴墙角根听个响,那是不可能的了。
其实吧,就算住得近,他们借一百个胆也不敢去,只是这远远的祝福,他们还是很会搞的。
这一夜,一百零八大将开的酒坛子,能堆起一座山。
本来保安部还担心这般野人喝酒误事,别把这几天一直瞅着这边的恶灵给放进来了。
不是说担心他们的明澜王挡不过来,而是更担心这帮恶灵坏了他们王的好事,若真到那个地步,那所有人,就是各自提着各自的脑袋也没地方谢罪去。
好在,
恶灵们估计也不敢过来招惹这帮喝大的将领们,到时候真过来闹,怕是连收个全尸都没有机会。
今天早上,厨房的嬷嬷们一早就很精神的把这些酒爷们摇醒,告知昨晚一切顺利,于是所有人都喜气洋洋的吃起了甜糯的汤圆。
.
另一边,毫不知道这些的羽华和莫贵霄,仍旧安静而略微尴尬的用着早餐。
保温食盒里不止有这两份热气腾腾的糯圆子,还有几样精致的小菜和现炖的米粥,一夜战斗,此刻补得很是恰当。
饭毕,羽华提议让踏血直接送自己回幻界。
自然遭到了拒绝。
加上今天又是迦翎王的登基日,莫贵霄甚至不用说出自己会担心这种实在说不出口的话,就能很理顺成章的带着她去风之国。
只有此刻,他觉得永远王者这个身份还有一点用处。
临走之前,羽华再度望了一眼被细雪覆盖的辞府,发现檐角上的蓝色天马兽,以及后面一整排的精灵兽,全都又站了回去,精神奕奕的盯着四面八方。
啊,果然,是极漂亮的府邸啊。
.
那是0372年,迦翎王羽飒即将登基的春分日。
.
白色的花瓣落下来了。
.
靠近黑夜和白天的尽头,是让人心安的平静。
莫贵霄终于看到了尽头,那里,有无数的花瓣翻飞,那里格外冷清,当意识到这是什么地方时,花瓣早一步呈现出了形状,
双心形,雪白色。
不单花?
这里是霜重院?
对了,现在想起来,在最初,听闻不单树出问题时,己竟然放下了所有的少主任务,执意前往察看。
.
身为少主,他却比历届少主都要忙碌,此番会亲自前往,一意孤行至连自己都无法理解。
但守水苏在那一天的阻止,丝毫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不要去。’
‘……总之,不要去。’
换作平常,即使是这么没有道理劝阻,因为守水苏的特殊身份,他至少会考虑一下。
但完全没有。
仔细想想,自己执意要来霜重院的原因,竟然是源于记忆深处,一点点,几近于无的模糊画面。
已经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的一个夜晚。
只依稀记得,是春天的残夜。
冷息在半夜显得尤甚,枝头的花瓣轻盈似雪,只在雪片的尖端显出血管一样的细红脉路,它们并不是纯粹的雪白色,这让自己心头有些疑惑,因为在心中有一份直觉的认定,霜重院,那棵不单树的花瓣,就应该是最纯粹的白色才对的。
到底为什么会有这样坚定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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