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丝只以为他们在新罗选秀上萍水相逢。殊不知,这段孽缘早在高一就已经开始。
他们的初识始于一场拔刀相助,当然,唐玉律是助人方。
但这事的后续发展却并不是那么融洽。
喻长箫不认为唐玉律帮了他。
不领情也就算了,还动不动跑来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聒聒噪噪好不吵闹。印象最深的,是他说过这样一段话:
“唐玉律,你能不能别活的那么负面?没人对你的过去感兴趣。你一直、一直展现那些消极情绪,只会把身边的正常人越推越远,然后吸引来一些莫名其妙的烂人。”
虽然当时很生气,但时至今日,这居然成为了他奉为圭臬的一项人生准则。
“他后来和我吐槽过,说他给你送伞,但你把他的伞扔了。”
“哼。”唐玉律没忍住笑出声,“这是造谣,他就喜欢败坏我名声...我给你复刻一下那天的场景。
“那是在某个放学后的阴雨天,我身上不太舒服,又没带伞,就暂时靠坐在教学楼旁边。这里有窗子遮雨。
“‘喂——’那时的喻长箫不知从哪冒出来,忽然喊了我一声。
“但我没理他,毕竟他的语气听起来实在不像是要关心我。
“于是他将某个东西扔到一边,然后阴阳怪气地说:‘大善人~你知不知道,你浑身是水的坐在这种地方,真的很像一条无家可归的流浪猫。’”
“额...”巩林一时语塞,“听起来的确很像他会对你说的话...所以,你是怎么回答的?”
“我怼了他两句。”唐玉律做足心理准备,才将当时的话复述出来。惊得巩林原地跳起:“你居然也会说攻击力那么强的话?!”
“我也不想的,但他这人,很奇怪。”唐玉律撇了撇嘴。
无论喻长箫骂的有多难听,最开始,唐玉律都会照单全收。
然而,饶是他也会有实在不耐烦的时候。从第一次还嘴后,唐玉律便发现一件事。
这人好像就是不乐意看自己好脾气的样子。
他就喜欢挨骂。
可能是什么特殊癖好吧。
唐玉律不理解,但表示尊重。
“他当时气急败坏的,说了一些诸如‘你都能讨别人喜欢,为什么就是不能讨我喜欢一下呢?!’之类的怪话。反正没营养,我也没听清,他就气冲冲地走了。
“我让他把他的垃圾带走——就是他刚刚扔地上的,那把黑色的伞。好像还有一盒膏药?反正他都没带走,还冷脸瞪着我,让我少管闲事,他就喜欢乱扔垃圾。
“所以我真的没管。当时雨还没停,但我也没碰那伞,淋着大雨回了家。
“...也不知道那把伞后面怎么样了,不过不管怎么说,也不能算是我扔的,对吧?”
巩林真心实意评价道:“你知道你们这个叫什么吗?叫对抗路q...”
“喂!什么都嗑只会让你拉肚子!”唐玉律半恼地拍了下他的背,接着道:
“现在想想,我当时确实太不成熟了。
“受伤了就敷药,下雨了就撑伞,多简单的道理。先不论送的人是谁,反正它们自身就只是普通工具而已。
“我呢,非要由着倔脾气,结果回家后就烧了三天三夜,差点把脑子烧糊涂了。
“话说回来,”唐玉律看向巩林,“我其实不太理解,为什么你一直执意认为我和喻长箫关系好。”
明明在新罗国重逢时,喻长箫就和巩林聊起过自己:
“我是不喜欢他,活的太真实又太虚假。明明不是什么温柔的人,为什么做尽温柔的事?”
巩林当时很无语:“你听听你在说什么?你到底是喜欢他,还是不喜欢他啊?”
“我讨!厌!他!!”
话都说的这么直白了,巩林却只是无奈地摇摇头,看起来完全没放在心上。
或许是因为二人总因各种机缘巧合接连合作,才让巩林甚至连带粉丝都产生了误解,他和喻长箫的cp热度在综艺排行里一度名列前茅。
这太恐怖了。
如果问他,在和喻长箫对唱情歌或是一起读同人文这两个选项中选哪个?他会选择和柳桦枰在榆希大道上扭秧歌。
后来,其他三个人都被淘汰,唐玉律出道了。
出道一年,在新罗国收到了死对头病情传来噩耗的讯息。
当时,新罗那边的公司正好要组织团队参与一项唐玉律身为华国人非常不想参与的活动。他和公司大吵一架,最终强硬地买了最近的飞机票连夜赶了回来。
没别的原因。只是之前某次吵架时,他说过,要亲眼看着对方死,还要点首《好日子》当BGM。
他食言了。
和公司的争执终究是耽误了时间。伍仁带着他赶到现场时,只看见一张冰冷起伏的白布,和座椅上巩林沉默不语的身影。
他不是独自离开的,还带走了另一个更不成熟的“唐玉律”。
那个“唐玉律”情绪波动更大,生气时会骂难听的话,委屈了也不会独自憋着。就连和朋友开玩笑,也是真的因为心情好,而不是把它视作维持正常人形象的一种手段。
都是过去式了。唐玉律觉得,现在这样也挺好。
“虽然不知道你们过去经历了什么,但我真觉得,他其实很在乎你。”
巩林已经下单了新的相框,现在正看着那张有些褶皱的照片发呆。
“他放弃治疗躺病床上时,一直在喊你的名字,我记得你应该知道...”
唐玉律一怔。
继而,他依然露出无所谓的笑容:“可我不知道他具体在说什么。总归不是什么好话吧?估计每一句都是在骂我。”
“那确实。”巩林绘声绘色地模仿起来,“‘王八蛋!死骗子!你不是说要来看着我死吗?我都要死了,你人滚哪去了?!你等着啊,等我做鬼了,你就永远别想低头看床底’...”
“我是不介意把那里填成实心的,如果他愿意当我的免费劳动力那就更好了。”
“你还怪聪明呢...哦对了!他还让我给你转达一句话。”
巩林深吸一口气。
“他说:‘唐玉律,我真的很讨厌、很讨厌你,讨厌得我想死。所以,你可千万别...’”
叮咚——
门铃响了。
“什么玩意!?”巩林悚然一惊,“不会真是长箫回来了吧?”
“虽然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但我记得,你好像点了个外卖。”
“哦哦,对。”巩林擦了擦冷汗,“世界上哪有鬼魂呢?如果有的话,月饼应该早就回来找王明那个王八犊子报仇了...”
那是发生在唐玉律回国前不久的事。新界原老板王明,强行潜规则伍仁不成,居然痛下杀手。
知道这件事时,巩林恨得牙都快咬碎了,只怨不能找到那个畜生的尸体鞭尸。
然而唐玉律只是摇摇头,没作回答。
他知道,伍仁其实已经报完仇了。
王明那家伙,已被定性为失踪人口,毕竟死因离奇,尸体更是不翼而飞,至今下落不明。
但张晟之说过,这件事就是伍仁干的。
虽然不知道他的灵魂出了什么变数,总之,杀掉仇人后,他便带着王明的尸体一同消失了。
大仇得报的伍仁,应该已经投胎了。
......
吧?
说实话,唐玉律心里不太有底。
回国那天,他打包泡菜,给伍仁寄了个阴间快递。
时至今日,那个快递都还显示“未签收”。
唐玉律是没有权限查看投胎名单的。但张晟之帮他找过,整个阴间,上上下下,查无此鬼。
他不去地府,还能去哪里呢?
拿回外卖后,巩林细细擦拭着里边的相框,然后将照片铺开,从角开始小心翼翼地往里面塞。
他找了个不容易被打到、但很轻易就能看到的地方,将相框放上去。
此处光线特别,从右上至左下划了个对角线。
左侧,喻长箫和伍仁的脸全然被挡住,掩盖在一片阴影下。巩林脸上的光线也被遮了一半。
“等下一次个人战结束,你的人气应该会突飞猛进吧...”
巩林看着右下角的人,喃喃自语。
“你当然会火...不,是必须得火。”
巩林见过很多有天赋的人。
他们骄傲,自视甚高,在自己擅长的事情上说一不二。那种自信是发自灵魂的,如此滚烫,却常常将他人灼伤。
温和一点的就像唐玉律这样,开口谦虚闭口自省,偶尔也会因为热度反馈的不理想而自我内耗。
但巩林知道,他其实从未真正怀疑过自己写歌的能力。
在某方面极度有才华之人,他们身上会有种自己可能都没意识到的傲气。
写什么样的歌能大火?怎样用营销弥补歌曲质量本身的不足?做哪些事可以将流量最快变现?这些问题,唐玉律难道从没想过吗?
不是的。但这就是他们这种“天才”的通病——不想平庸,不想走他人走过的路。
他总想着将自己对艺术的理解用“小众”的方式诠释,想要获得认可,又想顺其自然,不屑于过度炒作。这才导致了STOALS目前的歌曲都相当叫好,但并不叫座。
可是,若他哪天想开了,在互联网中用出自己所知道的一切手段...他的人气,还会如现在这般吗?
巩林拿起相框,放到更高的地方。虽然难以看见,但四个人的脸都在光照下。
“你要火起来,要站到更高、更远的地方。
“这样当然最好了......再好不过。”
*
二期个人战后,《麦者为王》悄然迎来尾声。
纯唱跳式的节目在国内并不吃香。这种情况下,《麦者为王》的热度已是超出了许多人的预期。
虽后期乏力,选手们的个人表演cut依然在各个平台上广为流传。
这其中,赛前无人看好的STOALS竟成最大赢家。
倒不如说,他们和节目组是互相成就的。
斋团初舞台出圈,后续发歌又间接为节目引来流量。节目组则给他们提供曝光平台,以及证明实力的机会。
毕竟,赛程来到后半期,选手个人积分榜排行前十名中,有十分之六都来自于这个团体。
队内排名最高的是唐玉律,前几期一直稳占榜二,在朱子星退赛后短居第一,但最近又因后来居上的温如烨退居第二;
而唐玉律后一位的常驻嘉宾——贺镜,亦是被温如烨挤掉了一位。不过他们三人排名咬得很紧,一次舞台便可能产生巨大变动。
顺带一提,团体战一公舞台播出后,玖壹因过于晦气而引发全网铺天盖地的讨伐。
节目组不堪重负,连夜调整对战结果,本该淘汰的Medley幸运地重回舞台。
不过是于别家选手而言的“幸运”。
前十除去贺镜,只剩下吊车尾的荆穆。其余Medley成员被迫玩了一手好隐身,除粉丝外大概无人知道他们来了。
明明备受漠视,还要看着自己身边的队友如日中天,不是每个人都受得了这种打击。
况且,他们中的大部分人,此前都没试过全开麦直播。收到通知时摩拳擦掌,连获得下一届华国新生代歌王的荣誉称号时该感谢谁都想好了。
或许该感谢“难听”热搜。因为即使自己上去了,也很快就会被下一个表演的人顶出去。
“难听”是包容的、大爱无疆的。它平等地破每一位修音室小王子的防。
所以节目录制到后期,Medley已经出现了成员次次缺席的情况。
但也有人相信努力终会有回报。他们坚守下来,期期不落,终于糊到了倒数第二期。
“诶诶,你猜,最终冠军会是谁?”
一位Medley成员碰了碰队友的肩。虽然没有镜头,但好歹能近距离吃到节目第一手瓜。这已经成了透明人们心照不宣的乐趣。
“我本来在‘那位队长’身上押宝了的,但现在看来,‘solo’赢的概率更...”那人话没说完,忽然看到队友对自己挤眉弄眼。
他心里一凉。
待路过身边的脚步声渐远,他回过头去,果然看到唐玉律的背影。
“......啧,我现在说他点好话还来得及吗?”
“紧张啥?我看他不像是记仇的人。”队友随意应和。
谈论别人疑被当事人听到,那人没了继续聊的心情,于是端详起唐玉律的服装。
黑底配红纹,还缝有些许金色刺绣。好看是好看,倒是版型怎么中不中、西不西的。难道是所谓的“新中式”?
音乐响起,唐玉律却并未站至舞台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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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所谓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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