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关系后的第一个星期，苏郁和陆时砚像两只偷尝禁果的松鼠，把恋爱的秘密藏得严严实实。
陆时砚的“渗透”变得更理直气壮。早上会绕路到她工作室楼下，递上还热乎的生煎包，说“顾野买多了扔了可惜”；中午会算好时间发来消息，用命令的语气逼她“去吃饭，不然我上去掀你画板”；晚上则会在她加班时，开着车远远停在街角，车灯闪两下，算是“晚安信号”。
“他这哪是谈恋爱，分明是当你的专属保镖。”唐柚趴在工作室的窗台上，看着楼下那辆熟悉的黑色越野车，啧啧称奇，“不过说真的，这占有欲，我给满分。”
苏郁红着脸把她拽回来：“别乱说，他就是……就是怕我一个人不安全。”
嘴上辩解着，心里却甜得发腻。她开始期待每天早上的生煎包，习惯了手机里他那些带着火药味的关心，甚至会在画稿的角落，偷偷画个小小的向日葵吊坠——那是他给她的标记。
周五晚上，陆时砚约她去看新上映的科幻片。为了不被熟人撞见，两人特意选了离市区最远的影院，买了最后一排的票。
进场时，苏郁被人群挤得踉跄了一下，陆时砚立刻伸手揽住她的腰，把她护在怀里。黑暗中，他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传过来，烫得她心跳加速。
“别动。”他在她耳边低语，气息拂过耳廓，“人多，别丢了。”
整场电影，苏郁没看进去多少。陆时砚的手一直悄悄牵着她的，指尖时不时摩挲着她的掌心，像是在确认她的存在。放到紧张的爆炸场景时，她下意识往他身边靠了靠，他立刻握紧她的手，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别怕，假的。”
散场后，两人沿着影院后的小路往停车场走。月光把影子拉得很长，陆时砚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要不要去我那坐坐？”
他的公寓在市中心的高层，是他成年后搬出来住的地方。苏郁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她好奇，属于陆时砚的空间是什么样子的。
公寓是极简的黑白灰风格，干净得不像男生住的地方。客厅的墙上挂着几幅摄影作品，全是老巷的风景，有她小时候爬过的那棵槐树，有巷口那家早已关门的杂货店，甚至还有一张拍的是她工作室的玻璃门，上面贴着她画的向日葵海报。
“这些都是你拍的？”苏郁惊讶地指着照片。
“嗯。”陆时砚有些不自然地挠了挠头，“没事的时候瞎拍的。”
苏郁拿起桌上的一个相框，里面是张打印出来的画——正是她小时候画的那张歪歪扭扭的“结婚证”，上面“苏郁和陆时砚”的名字被人用马克笔描了一遍又一遍，边角都磨破了。
“你还留着这个？”她的声音有些发颤。
“一直留着。”他从身后轻轻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小时候不懂事，觉得画了这个，你就是我的了。”
苏郁转过身，踮起脚尖吻了吻他的下巴：“现在也是。”
他的眼神瞬间暗了下来，低头吻住她。这个吻和之前的都不一样，带着压抑了太久的渴望，温柔又强势。苏郁闭上眼睛，任由自己沉溺在他的气息里，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种感觉。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慢慢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呼吸粗重：“今晚……别回去了？”
苏郁的脸瞬间红透，轻轻推了他一下：“不行，我爸妈会担心的。”
他没再勉强，只是紧紧抱了她一会儿：“我送你回去。”
车子停在苏郁家楼下时，已经快十二点了。陆时砚看着她：“上去吧，早点休息。”
“嗯。”她解开安全带，却没立刻下车，“陆时砚。”
“嗯？”
“我……”她咬了咬唇，鼓起勇气说，“我很开心。”
他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右眼尾的痣在路灯下显得格外温柔：“我也是。”
苏郁下车时，他突然叫住她，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差点忘了这个。”
是枚戒指，银质的，上面刻着极小的“砚”字，旁边缀着一颗碎钻，像星星落在上面。“不是求婚，就是……想给你个念想。”
她把戒指戴在食指上，大小刚刚好。“很好看，谢谢。”
看着她跑上楼的背影，陆时砚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嘴角的笑意怎么都藏不住。他拿出手机，给顾野发消息：【我好像有点懂谈恋爱的感觉了。】
顾野回了个“呕吐”的表情：【收起你那不值钱的样子，小心被你爸妈发现。对了，林薇好像在打听你最近的行踪，估计没安好心。】
陆时砚的脸色沉了沉：【别让她靠近苏郁。】
顾野：【放心，我盯着呢。不过你哥那边……他好像知道你们在一起了，昨天问我你是不是经常往文创园跑。】
陆时砚皱了皱眉：【他怎么说？】
顾野：【没说什么，就笑了笑，看着有点吓人。】
陆时砚没再回消息，盯着苏郁家亮灯的窗户看了很久。他不担心陆时衍会反对，却怕他把这事告诉父母——以陆正明和沈曼的脾气，知道他和苏郁在一起，一定会掀起轩然大波。
楼上，苏郁靠在窗边，看着楼下那辆迟迟没走的车，摸了摸手指上的戒指，心里甜丝丝的。她拿出手机，翻到和陆时砚的聊天记录，从最初的针锋相对，到后来的小心翼翼，再到现在的亲密无间，像一场漫长的梦。
正看得入神，卧室门突然被敲响了。“郁郁，睡了吗？”是许静的声音。
苏郁吓了一跳，赶紧把手机藏进枕头下，打开门：“妈，怎么了？”
许静端着一杯牛奶走进来，眼神在她脸上打量了一圈：“刚才好像听见楼下有车响，是你朋友送你回来的？”
“嗯，唐柚看我加班晚了，送我回来的。”苏郁心虚地接过牛奶，不敢看她的眼睛。
“以后早点回来，女孩子太晚不安全。”许静坐在床边，摸了摸她的头发，“对了，你时衍哥昨天给我打电话，说你最近状态不太好，是不是工作室太忙了？”
“没有，挺好的。”苏郁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陆时衍说漏嘴。
“那就好。”许静叹了口气，“你时衍哥也是，自己那么忙，还总惦记着你。对了，他说下周要请我们吃饭，感谢你之前帮他设计的公司宣传画，你爸已经答应了。”
苏郁愣了一下：“吃饭？在哪？”
“就在家里，我下厨。”许静笑了笑，“你爸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还是念着点旧情的，毕竟小时候住对门那么多年。”
苏郁的心里却咯噔一下。陆时衍突然要在家里吃饭，会不会是想……
“妈，我那天可能要加班……”
“加什么班，推掉。”许静打断她，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你时衍哥特意说了，就想跟你聊聊画画的事，你爸也说想见见他，看看他在香港过得怎么样。”
话都说到这份上，苏郁只能点头答应。
许静走后，她立刻给陆时砚发消息：【时衍哥下周要去我家吃饭，怎么办？】
陆时砚几乎是秒回：【他想干嘛？】
【不知道，说是感谢我帮他设计宣传画。】
【别去。】
【我妈都答应了，推不掉。】
那边沉默了很久，才发来一条消息：【我跟你一起去。】
苏郁吓了一跳：【不行！我爸妈还不知道我们在一起，你去了不是自投罗网吗？】
【那我也不放心你一个人去。】他的语气带着明显的醋意，【谁知道他安的什么心。】
【他能安什么心，他是我哥！】
【在我这儿，他不是。】
苏郁看着手机屏幕，又气又笑。这个醋坛子，连自己亲哥哥的醋都吃。
【好了，别闹了。】她回，【我会小心的，不会让他说漏嘴的。】
陆时砚还是不放心，发了一长串消息叮嘱她：【吃饭的时候离他远点，别喝他递的饮料，别跟他单独待在一起……】
苏郁看着那些幼稚的叮嘱，心里却暖暖的。她回了个“知道了”，放下手机，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她有种预感，陆时衍这次突然要去家里吃饭，绝不会只是“感谢”那么简单。而这场看似平静的家宴，或许会成为暴风雨的开端。
手指上的戒指硌了她一下，冰凉的金属触感却让她莫名安心。她摸了摸戒指上的“砚”字，轻声说：“陆时砚，我们一定要加油啊。”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戒指上，碎钻闪了一下，像颗坚定的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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