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家吃过午饭,因着早上赶着去镇上起得早,难得不用上山打猎,吃过午饭后云裴便想歇一歇,顺便把顾柳喊来一起睡午觉。
顾柳平时没有午睡的习惯,只是云裴喊他,他自然不会拒绝,于是两个人头一次在大白天里一块上了床。
屋外艳阳高照,晌午的日光透过木窗,将屋里的尘埃都照的清楚,顾柳本来以为自己会睡不着,可就这样被云裴抱着,竟然慢慢的也睡了过去。
两人这一觉就睡了大半个时辰,醒来以后只觉得精神头都好多了。
这段时日烧水烧的勤,云裴在屋里转了转,发现家里的柴火不多了,于是便回头问道:“我上山去捡些柴火,你要不要跟我一起上山?”
屋里的活儿不多了,顾柳下午本来也只是想在家纳个鞋底,听他这样说,便点头说了声“好”,起身,从柴房找了个竹筐子背上柴刀,和云裴一起出了门。
临走时云裴还拿了张渔网,说到山里浅水的地方下个网,看能不能抓到鱼。
和云裴上山跟他平日里自己或是和冬哥儿他们一块上山时走的路是不一样的。
云裴常年在山里跑,哪怕是前山也比他更熟,带他走的都是村里人平时不怎么走的路,看周围的草木都比平常更深就知道了。
这地方顾柳第一次来,自然不认识路,不过看着走在他前头的正在开路的男人,他心里便多了几分安心。
“这条路平时村里没什么人来,东西多,不过你一个人时若是不识路也别往这边走,再往前走不远有条小河,我们去那里下网。”云裴一边走,一边用手上的柴刀去打草。
周围的草木长得太高了,很容易有些虫子,蚂蚁的藏在里头,尤其是林子里有种红色的蚂蚁,被咬一次能肿一个大包,伤口又痛又痒,十分难受。用柴刀打打草,能提前赶走藏在草里的有毒的蚊虫。
顾柳自是点头应下。
两人七弯八拐的走了一段,果然前方出现了一条小河。
这里的水比前山他们常去的那边更急一些,河水也没有那么清,与这里比,前山那里的更像是一条小溪,这样的地方应该有鱼。
云裴撒开网,又在河岸边找了两块大石头分别压着:“等下山时再来收网就成。”
下好网以后,两人便在周围打柴,挖野菜。
这里平时果然没有人来,不管是野菜还是野果都比前山那边多不少,他还在河岸边不远的地方找到了一颗黄刺泡树。
一般山里比较常见的都是红刺泡,黄泡儿很少,也比红泡儿的要更好吃一些,一口咬下去,那充盈的汁水就溢了出来,酸酸甜甜,好吃极了!就是刺泡树的藤枝上都带着倒刺,摘的时候要小心一点。
除此之外,他还找到了几颗地参,这可是个好东西,镇里好些医馆会收它来做药,价格不便宜。
如今还不到可以采挖地参的时候,只是上头的嫰茎叶却可以摘来吃,至于底下的地参,他已经记下了位置,等秋天时候再来挖一次就好。
顾柳在摘野果,挖野菜,云裴就在他旁边打柴。
这个季节山里有许多枯木枝,这里又没人来,更是遍地都是。
云裴一边捡柴火,不时还会抬头看看顾柳。
顾柳很有分寸,不会离云裴云裴太远,一直都他的视线范围内。
天高云阔,一阵微风自林间抚过,耳边不时传来一阵阵清脆的鸟鸣声,看着夫郎偶尔弯起来的唇角。
云裴微微眯眼,长舒出一口气,只觉得自己许久没有这样闲适过了。
自从十二岁以后,他每日都在为生存奔忙,几乎没有闲下来的时候。
这次进山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因此两人一路歇歇干干,都没有让自己太累。想着刚给家里添了那么些银子,云裴的心里也松快不少,还顺手摘了几片长长的野茎叶编了个草编蚱蜢给顾柳。
乡野里长大的男孩子几乎都会这一手,云裴许久没编,都生疏了,废了一会功夫才编成。
顾柳初时怔了一下,他长那么大还从来有人给他送过东西,哪怕只是一直草编蚱蜢。
他爱惜的摸了摸手心里的草编蚱蜢,对云裴轻轻的弯了弯眼。
云裴看着夫郎唇边那轻暖的笑意,一时有些失神。
一个下午就这么过去了,顾柳收获颇丰,各种野菜野果又装了一大竹筐,云裴身后也背着满满的一捆柴。
下山时,两人又去了一趟河边,把渔网收了回来。
原本两人都没有抱太大的指望,不想把网拉上来以后却有意外的收获。
密网竟网下了一兜小银鱼。
这种鱼又叫面条鱼,一条甚至还没有小拇指那么粗,身体颜色近乎透明。因着一般只有大湖里才有,河里很少见,所以价格十分昂贵,听说镇上一斤就能卖上四、五十文。
这样贵价的鱼,顾柳从前只是听说过,却从来没有吃过。
每年的五到七月是银鱼幼鱼长成的时候,没想到就让他们的网拦下了,也幸好云裴下的渔网够密。
网上来的小银鱼看着还不够一斤,没必要拉到镇上去卖,于是云裴便说这些银鱼拿回家他们自己吃了,顾柳自然没有不应的。
赶着太阳还在挂在山头的斜上方的时候,两个人下了山,这一趟可谓是满载而归了。
回到家,顾柳把东西放好就开始准备做饭。
一篓的银鱼倒进盆里,因为山路不远,还活下来不少。
今晚的重头戏就是这些鱼了。
面条鱼顾柳之前只见过,却没吃过,更别说做了,看着这盆里的鱼一条条那么小跟没骨头似的,顾柳想了想,最后决定做成酥炸的。
银鱼洗干净以后沥干水分,顾柳往盆里撒了些盐、料酒和葱粒先腌出底味,差不多了再往里磕了一个鸡蛋和面粉,用手抓成粘稠的面糊一样的状态的时候就可以下锅了。
一条条银鱼在滚烫的油锅里发出“滋啦滋啦”的声响,高温让裹着蛋液的银鱼表面瞬间变得膨胀金黄,小葱的香气也在热油的激荡下散了出来,炸的时候,顾柳还拿了双筷子边炸边搅,免得小银鱼在锅里糊成一团。
瞧着锅里的银鱼差不多定型了,顾柳拿了个捞子把鱼捞了出来,一会等油温再烧热一些,还要再复炸一次,这样炸出来的小银鱼才会更加的香酥细嫩,咸香脆口。
香酥银鱼出锅以后,本着那么多油不能浪费的念头,顾柳干脆把其他的肉和菜一起下锅炸了,有炸萝卜丸子,炸茄片,炸饼子,顾柳还把云裴带回来的的那两斤五花肉做成了小半罐坛子肉。
这一日,云裴和青山村的人都是在油炸的香味度过的,顾柳炸菜的味道足足飘了半个村子。
村里不管是吃过饭了的还是正在吃饭的都被这股香味吸引了出来,三三两两的站在门口张望着。
青山村的人虽说日子过得还算不错,但一般也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舍得下那么多油去炸菜,这不年不节的,哪儿能吃的那么奢侈。
“呦,谁家在做炸菜呀,这么香。”
“就是!”有村民抱着碗站在门口,鼻子使劲儿嗅着,连碗里的饭都不香了,“香的我这饭都吃不下去了。”
“还能是谁,我闻着那味儿是从村尾飘出来的。”
“诶,你们说这柳哥儿自从嫁给云猎户以后,日子过得好像是不一样了,见天的做肉吃,瞧瞧咱们这些人,都比不上了。”
这话听着酸不溜秋的,正好夏天冬吃完饭抱着自家孩子出来闲遛弯,听了这话,当即皮笑肉不笑的剜了那妇人一眼:“哟,我说春婶儿,你这么羡慕云猎户家日子,当初咋不见你把雨哥儿嫁过去呢,保准的见天有肉吃。”
那妇人被顶了一句,脸色立时有些不太好看,却又知道夏天冬的脾气是个不好惹的,那张嘴厉害得很,她可说不过他,于是只能讪讪一笑,回道:“嗐,你说你这孩子,我这不就说句玩笑话,你咋还当真了呢。”
夏天冬冷哼一声,也没说话,这才抱着儿子走了。
当他不知道,这人成天闲着没事儿就和村里那帮长舌妇聚在一起在背后嚼舌根,他路过听过好几次,烦人得很。
村里人咋说的云裴不知道,也没心思去想,他是如今除了顾柳之外离灶房最近的人,那诱人的香气一阵一阵的往外飘,勾的他原本在劈柴的活儿都干不下去了,肚子的馋虫直叫,逼得他迫不得已只能喝了碗水,当做暂时安抚下空空的肚子。
刚放下碗,便听见顾柳在房里叫他,等他走到灶房便见顾柳端了个装满炸菜的碗给他,对他说:“相公,我装了点菜,你给马婶儿家送去吧。”
马婶儿一家平日里对他们多有照顾,顾柳一直记在心里,平日里得了些什么好的都不会忘了给他们家送去点。
云裴点了点头,按照顾柳说的,把东西端去马家,杜氏一开门见着他就笑了:“娘刚在家里念叨着你们在家炸什么那么香呢,你这转眼就给我送来了。”
两人在院门口聊了一会,因着杜氏还要帮着顾柳做衣裳,便又问了云裴顾柳衣裳的尺寸,云裴想着顾柳的身形大概比划了一下,杜氏心里也有了个数,告诉他过两天就给他。
再回来时,顾柳已经在堂屋摆上饭了。
今晚自然是一桌炸菜,各式各样的炸菜摆上桌,简直比云裴往年过年时候吃的还要丰盛,当然,这么多炸菜里,云裴最爱吃的还是那道酥炸小银鱼。
一条条小小的银鱼被炸的金黄酥脆,用手捏起一条放入口中,外皮膨润咸香,内里的肉质却细腻鲜嫩,连骨头都没有,咯吱咯吱的完全停不下来,吃腻了还有顾柳前些日子熬的乌梅桑葚饮。
连向来食量比较小的顾柳都比平日多吃了一些。
饭后,两人照平时那样收拾好东西然后睡下。
那只草编蚱蜢最后被顾柳摆在了他们睡觉对着的窗前,这样他每日早起睡前便都能看得见了。
本以为又是寻常的一夜,却不曾想,这天夜里,向来睡的比较沉的顾柳半夜忽然醒了。
他觉得自己的身上,手上和腿上痒得很,让他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抓,这一摸,就摸到他身上的皮肤似乎有些地方有些凸起,还不停的在发烫。
今夜正好是十五,外头的月亮很亮,光线照进屋里,他借着月光掀开衣摆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上,身上,竟然起了大片大片的红疙瘩。
作者冒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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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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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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