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暖融融地照在身上,姚秋儿依偎在丈夫怀里睡着了。
梦中两口子一直在桃花村,依旧住在那个山洞。
“秋儿,你多吃点。”周重山说着夹了一筷子鸡肉放到媳妇碗里。
姚秋儿勉强笑了笑,“最近总觉得乏力,没什么胃口。”
闻言,周重山放下筷子,“咱去镇上找郎中看看。”
她心里隐隐有个猜测,“我...我可能是有了。”
愣了片刻后,周重山猛地反应过来,大掌轻轻落在她的腹部,激动道:“你是说我要当爹了?”
姚秋儿握住他的手,“还不确定,你先别声张。”
待两人从镇上回来后去了姚家,闻此喜讯,姚家人都为小两口高兴。
趁大家都在,周重山宣布道:“秋儿有孕后不适合继续住在山洞,我打算在村里买个地,弄个土坯房。”
姚父高声道:“行,越快越好。”
考虑到自己怀孕可能帮不上太多忙,姚秋儿犹豫道:“没事的,不如生了娃儿再弄。”
明白她顾虑的姐姐走过来拉着妹妹的手,体贴道:“姐姐姐夫以及爹娘还有你夫君,都是把干活的好手,你安心养胎不用操心。”
“不”
姚秋儿拒绝的话刚开口就被姐姐强势打断,“钱是赚不完的,眼下给你们建房子才是最紧要的,我们是一家人,家人就是你帮我,我帮你。”
姚水生急忙插话道:“还有我。”
这时姚母也爽朗道:“听你姐姐的。”
生怕被人遗忘的小黑也叫了两声。
姚秋儿两口子对视一眼,周重山郑重朝大家道谢。
要买地自然是找里正,有家人帮着,这事很快就弄好了,接下来就是准备土坯了。
盖房子和成亲生子是等量齐观的大事,第一件事就是准备土坯。
“秋儿,你这娃儿怀的真是好时节,现下地里庄稼都伺候完了,没有农活,大家都挂锄歇着,人手充足。”
听闻他们要盖房子,有些乡邻自发来帮忙,刚才说话的便是小花她娘。
秋儿笑着给大家倒茶水,眼下秋高气爽阳光充裕,倒土坯时既好晾干又不用担心雨淋,的确很好。
脱坯是个力气活,周重山和袁悍两人配合默契,一块又一块,一天又一天...一排排土坯整整齐齐地码着。
眼尖的姚母觉得女儿这肚子比一般孕妇都要大,不放心又带着她去了一趟镇上。
郎中仔细把脉后,恭贺道:“恭喜恭喜,娘子怀的是双胎。”
“双胎?”姚母惊呼一声,随机问了不少注意事项,打算回去好好叮嘱女婿。
听到这个诊断后,姚秋儿自己又惊又喜,回去后姚母笑眯眯地告诉女婿,“重山,你们可得多建一间房了,秋儿怀了两。”
周重山闻言,目光落在媳妇肚子上,眼里有掩饰不住的担心,扶着她坐下,温言道:“一个就很辛苦了,两个不是更辛苦。”
“没事,别人生一个娃,只能收获一份喜悦,咱能收获两份。”她柔声安抚了一句,内心真的很期待娃儿的到来。
知道他担心,姚秋儿继续道:“相公,你不必紧张,我现在很少孕吐了,而且胃口极好。”
周重山将人揽在怀里,大掌落在她肚皮上轻轻抚摸。
等到了来年立夏,姚秋儿两口子搬进了崭新的土坯房,为了答谢家人和前来帮忙的乡邻,两人决定摆几桌。
掌勺的是姚冬儿和姚母,其余人则负责打下手,姚秋儿也想帮忙,谁都不肯,还特意安排平安和小黑盯着她,不许她干半点活。
两人住进了新屋,小黑也住进了崭新的土泥小屋。
眼瞅着媳妇肚子越来越大,周重山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于是不再上山打猎,每天待在家里做弓箭陪着她。
周重山忙完手里的伙计后,担忧道:“郎中说过双胎可能会提前发动。”
“噗嗤”姚秋儿笑了出来,打趣道:“我怀孕你比我还紧张,看你眼底都有乌青了。”
最近她晚上时常起夜,每次有点动静,男人立马就被惊醒,马上问她是不是发动了,有时他整晚都睡不着,生怕媳妇有事自己不知道。
姚秋儿感动又心疼,“稳婆已经定好,你放心。”
男人听了认真道:“我怕到时手忙脚乱,打算请岳父岳母过来小住一段时间,你看如何?”
姚秋儿刚要安抚他,就听到一阵敲门声。
来的是熟人,姚父姚母在家里商量一番后过来的,姚母对女婿说道:“重山,秋儿是第一次生娃,你这边又没个长辈,你们两都没经验,爹娘实在不放心,你看这样行不,这段时间,我们晚上就住你们这。”
双胎容易早产,姚母难免担心。
闻言,周重山十分感动,原来岳家和他想到一块去了,“这样再好不过,岳父岳母这番心意,我和秋儿感激不已。”
一个朝霞漫天的清晨,姚秋儿羊水破了,将她扶到床上后,姚母陪着她,姚父去灶房烧水,至于周重山则飞快去请稳婆。
“我媳妇要生了。”说完,周重山直接背上稳婆二话不说朝家里跑去。
稳婆吓了一跳,第一次见到这样请人的,已经很久没人背过她了。
大概是走得太快,周重山没注意到脚下,差点摔个跟头。
他背上的稳婆急急道:“你放我下来吧,反正也快到了。”
好痛,姚秋儿疼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稳婆过来后,姚母忙去灶上卧了几个荷包蛋,吃饱了才有力气。
这时周重山才发现自己脚踝传来一阵剧痛,他走到角落拉开裤脚一看才发现一片淤青,跟媳妇比起来,这点疼痛算什么。
半晌后,稳婆急急忙忙地出来,“不好生。”
这三个字一出,大家都急坏了,周重山心急如焚,跟岳父母说了几句后不顾脚疼飞快跑出去了。
“周猎户,你要借牛车?不赶巧,车轱辘坏了。”
真是屋漏又逢连夜雨,周重山本打算赶牛车去镇上请郎中过来的,想到媳妇,他将银钱往老汉手里一塞,直接骑上牛背。
见到这一幕的村人都惊了,只知道牧童骑黄牛,真没见过这么大的成年男子骑牛的。
没办法,去镇上有些远,受伤的两条腿跑不过四条腿。
牛虽然体型大,但其奔跑速度并不慢,甚至有很强的爆发力。
见到骑牛而来的周重山,待其说明情况后,郎中二话不说拎上药箱就跟他出门,这时,正好遇到了袁悍。
他问了一声,周重山忙道:“秋儿发动了。”
袁悍不再多问,“你等等,我将骡车赶过来,你们坐骡车回去。”
很快姚冬儿也来了,“牛交给我,你和郎中先回去,我们稍后就到。”
郎中来了,稳婆心定了,姚母心安了,姚秋儿也没那么害怕了。
初生婴儿的啼哭是世间最美妙的声音,看着襁褓中的龙凤胎,姚秋儿哭了,姚母忙给她擦去眼泪,叮嘱道:“月子里可不兴哭,会哭坏眼睛的。”
姚秋儿低声道:“是被他们丑哭的。”
“我和相公都不算丑,怎么生的娃这么...”
姚母伸手要打她,没好气道:“刚出生的娃娃都是这样,等张开了就好看了。”
姚秋儿有些累,丑就丑吧,她没力气管了。
细心的姚母注意到了女婿走路时的异常,忙让郎中给看看。
周重山不好意思道:“岳母,不要告诉秋儿。”
姚母微微颔首,“多亏你了。”
房间内,娃儿又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哭声,姚秋儿急得不行,姚母和周重山忙进去。
姚母问道:“怎么了?”
姚秋儿急道:“娃儿饿了,还没喝上。”
作为过来人,姚母知道怎么回事了,娃儿力气太小,需要有人帮着开奶,她视线落在女婿身上,然后低声跟女儿说了几句就出去了。
姚秋儿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他,听完媳妇的话后,周重山俯身过来,一股腥甜入口后,他不舍地抽身,将位置让给两个嗷嗷待哺的娃儿。
晚上,喂饱娃儿后,姚秋儿说道:“相公,还没给他们取名呢?”
“闺女先出来,生来爱笑,便叫笑笑。”
见他话落后沉默,姚秋儿催促道:“那儿子呢?”
沉思片刻后,周重山开口:“儿子便唤小山吧。”
姚笑笑,姚小山,呢喃几遍后,姚秋儿觉得很满意,娃儿跟她姓,这是两人早就商议好的。
这段日子,姚父姚母白天黑夜都在这边,姚冬儿也没有出摊了,白天过来帮着照顾妹妹,周重山更是忙前忙后,生怕媳妇落下半点月子病。
在家人的陪伴和照顾下,姚秋儿恢复得不错。
出月子后,两个奶娃娃的确越来越好看了,她总算放心了。
“相公,等儿子长大了,你便带他上山打猎好不好?我带着闺女在家里做女红,咱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周重山温柔地看向她,用力点头“好。”
见沉睡中的媳妇嘴角挂着甜笑,周重山没有唤醒她,不知媳妇做了什么美梦,待她醒来后一定好好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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