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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爱纱×家园

十月开学后,艾莎的时间变得更加忙碌,白天她要上课,晚上则跟着去比杨德那里,学习念能力的使用方式。

这是帕里斯通——据他所说是会长的安排。这样紧绷的学习计划让艾莎没什么喘息深思的时间,每天脚不沾地,这样的结果确实对艾莎十分有利,她的理论和实战经验都在飞速增长,在这期间,和帕里斯通的关系也在一次次对话的过程之中和缓了下来。

每月一次的体检作罢,猎人协会和莉亚一同为她提供了这样的环境,他们的投资行为与赌博无异,艾莎也知道他们的目的,只要她的念能力能有一点点的回报,那都将对世界产生很大的影响。

时间就这样过了一年。

艾莎的念能力在此过程之中循序增长,逐渐抵达一个瓶颈时期。

她学会了系统运用四大行,也懂得了更加精准地控制自己的念。虽然身体仍然无法自主生产念能力,但艾莎却熟练了如何从别人身上借用念能力的办法。

与此同时,随着对念能力操控水平的提升。

在某一天的清晨,也许是每一次寻常的睡眠积累,醒来的艾莎在抬起头的那一刻,心中好像有一种奇妙的心灵感应。

当她抬起头看向床对面的时钟时,一瞬间,她发现钟表的指针居然变成了四个。

指针的时间分别对准六和十二准点。

艾莎揉了揉眼睛。

走上阳台,她望见篱笆外边,有个在等着公交车的人,在一瞬间,同时出现了摔倒和抬步上车的残影。

她以为自己太累,眼花了。

洗漱的时候,艾莎挤上一管白茶味的牙膏,端起白色水杯,目光不经意扫向面前的半身镜。

镜子前面,自己也在刷牙,满嘴泡泡,头顶缠着个浴帽,半湿的发盘起,身上飘着水蒸气。

她早上明明没有洗头发啊。

下一刻,镜子对面,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朝着她打招呼:“你好。”

她的身后,出现了一个银白色的天秤,此时天秤两端在不断地晃动摇摆。

啊?

艾莎的牙刷掉进水槽。

她的手机械性地指挥牙刷打磨牙齿,同时上下睫毛很有求生**地眨了眨。

“你好。”

一连几天,艾莎都在和对面的人沟通。

她叫爱纱,来自平行世界,现在的时间2002年,和艾莎所在的世界间隔两年。

她是一名研究员,主要负责生物研究,更具体来讲,主要负责的研究内容身体“念兽”。也因此,她对自己身体的认知和开发远比艾莎来得多。

艾莎的情况,她一眼看出原因。

“身体是一个碗,要往碗中不断盛水,只有水到达临界点,碗中的水溢出,我们才能看到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秘密。”

爱纱还主动教了她怎么使用天秤,在外面的时候,取下天秤两端的托盘,那就是一个天然的镜子,将念能力注入,艾莎就能和外面的人对话。

“你难道不觉得,比起天秤,它更像是一个电话吗?”

作为报答,艾莎和她说了很多她们自己世界的讯息。她提起猎人考试,但对此,对方都没有任何的关心,反倒好像是刻意屏蔽这些讯息。

直到有一天,艾莎再次用着镜子试图和对方对话的时候,她看到了一片汪洋无际的大海,海上太阳的光辉就像鱼身上七彩的鳞片,海面上晕染着血色,漂浮着的食肉动物的鳍刺就像一串黑色的小旗子,天上飞着蝙蝠似的大鸟,长相狰狞,成群结队,正在狩猎船上的人类。

“这是……哪里?”带着不确定,艾莎问。

体型夸张,至少有十米大小的巨型飞鸟,嘴上锋利的牙齿可以轻易破开皮肤的豁口。

人类在它们眼中,也许更像一个体型小巧的玩具。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动物。

“莫比乌斯湖。”对方回答,“我们要前往黑暗大陆。”

她将镜子翻转,给看自己的正后方。

一艘艘游轮连成一个庞然大物结成的队列,队列望不到底线,黑压压的满船都是人类,粗略统计至少每艘船都有几万人以上。而她们正在第一艘的位置。

天空乌漆漆的,风雨欲来,风掀起大浪。

游轮上,正一片混乱,船上的人人东奔西走,目露疲惫,眼神空洞,神情颓丧,看着只是普通人。

这么多普通人人,都要前往黑暗大陆吗?

载着他们,在危险的地方,难道不是要去送死吗?

很显然,这个问题,爱纱也明白。

她低声说着,眼露悲怆:“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因为我们的家园,已经成为了别人的家,人类要到黑暗大陆上,去寻找新的家园。”

船上的人,就是最后留下来,要跟随着一同追随去新世界的人,而留下来不肯走的人,不是死了,就是沦为奴隶。

艾莎的表情也不由自主的变得沉默。

心中不由出现一个念头,那是什么东西,在短短的几年时间内,就侵占了人类守护了几十万年的家园?

“蚂蚁,都是因为蚂蚁。”

它们会进化,掠夺人类的基因,繁殖速度惊人。

起初,并没有人在意这种弱小但团结的生物,有人抓捕蚂蚁去研究,也并未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是通过实验,发现蚂蚁的进化速度惊人。

后来,他们想要阻止这一切的时候,已经太晚了。蚂蚁进化成了人类,他们甚至有比人类更加优良的基因,他们会思考学习、研究研究、也上天入地……

更可怕的是,蚂蚁捕食念能力者,并将念能力遗传到了自己的后代身上。

这时候,蚁王诞生了。

人类节节败退,甚至到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要动用核武器去讨伐蚂蚁的地步。

但核武器也没有办法消灭蚁王。

最终,人类被赶出了赖以生存的大陆,他们漂洋过海,越过莫比乌斯湖,退而留其次,去黑暗大陆寻找新的家。

可是,他们的想法太过乐观。

黑暗大陆危险重重,人类群体内斗严重,光是踏过莫比乌斯湖,和湖中生物战斗,人类就耗费了大半力气,因此,游轮上的内部势力早就在一次次的失望后分崩离析,有人想要回去,保住一条命,有人疯了,跳海自尽,有人红了眼睛,发誓不走回头路,死也要死在黑暗大陆。

这几波人群里,想着回去的人是最少数,他们不愿意面对自己的失败,也不愿意面对人类被蚂蚁赶走的事实,自欺欺人只想寻找一个承载希望的乌托邦。

“黑暗大陆会是乌托邦吗……”

坐在电脑前,艾莎打开搜索关键词为“奇美拉蚂蚁”的词条,不出意外,在里面发现了蚂蚁的踪迹,蚂蚁的活动踪迹出现在一个自治国内,该国崇尚自然,提倡与动物和谐共处,所以不会轻易捕杀蚂蚁。

一年前,在看到同为蚂蚁的自己时,艾莎心中还未有什么危机感,但现在,她眉头紧锁,因为她发现,目前她所在的世界里,人类对于蚂蚁的存在也并不在意,甚至一年以前,猎人协会已经知道了“奇美拉蚂蚁”存在的事实,但共和国并没有对蚂蚁做出处理。

的确,蚂蚁弱小,造不成太大的威胁。但一旦蚂蚁开始进化,那么情况就不同于往日。

这种生物,可是核武器都不怕。

也许,当时得知这个消息的很多人也都跟她一样,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大事最开始也只是小事。

艾莎将自己从镜子里得到的消息一股脑地记录了下来,她先是传给了莉亚,然后请求莉亚过目后,再决定是否递交给猎人协会。

接下来的几天,艾莎一切事物日常除了奔波在学校和家里两点一线,就是再去研究自己的念。

自从上次见到爱纱以后,她就没有再从镜子里看到别人了。

另一边,猎人协会那边,却风起云涌。

莉亚那边,将艾莎给出的消息整理提取后,她将梳理后的内容交给了猎人协会。

当天就在猎人协会内部掀起了轩然大波。

最早得知消息的人是绮多,她看到内容后,立刻将此事通知会长,当天,尼特罗就组织十二地支开了个短会,商量以后的方针。

其实,早在一年前,尼特罗就已经从蚂蚁版本的艾莎那里知道了未来奇美拉蚂蚁的恐怖之处。但他的猜测毕竟只是猜测,即使凯特四处奔波,试图说服联合国的人重视这件事情,蚂蚁的事情也没有激起什么水花。

今时不同以往,如今是2000年,蚂蚁吃人的消息已经频频发生,人类和蚂蚁产生对立,两者之间的矛盾愈发激化,说服NGL联合出动兵力,剿灭蚂蚁似乎成为了一个可行的项目。

再加上,大家都从艾莎那里得知了另外一个世界里,蚂蚁居然消灭了人类,将人类赶到黑暗大陆生活,奇美拉蚂蚁的危险程度就一下子提高了。

就在此时,帕里斯通的一句话打断了众人的思考:“可是,我们怎么知道艾莎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呢?”

他这话也不是不无道理。

一下子,猎人协会里反对会长决策的人都纷纷跳出来,说着类似的反驳意见,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会长,你要三思而后行啊,猎人协会不能干涉他国政务,这是违反条例的!

吵到最后,什么结果都没有。

看着比菜市场还热闹的会议厅,尼特罗捋了捋胡子,叹了口气,他让绮多联系艾莎,让她回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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