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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第九十羽

夜色渐晚,街道上开始升起薄雾,荒凉萧瑟的审判庭矗立在清冷的月光中,仿佛墓园里一块残朽的墓碑。

破败的窗口里是浓到化不开的黑色,在翻涌的雾气后缓缓流动,似是有鬼魅藏于其中扭捏身姿,让人有种被什么东西盯着的错觉。

而审判庭内部却灯火通明,目及之处干净整洁,得体且精美。繁复却不显眼的石膏雕花遍布于每一块天花板的四角,镀金镶边的俭约造型壁灯分毫不差地隔着走廊相对,连浅色墙纸上压印的暗纹也像丝绸上的提花那样,随着观察的角度若隐若现。

拥有漂亮纹理的大理石地面在精心打磨过后变得光滑如镜,倒映出两个细长的身影,一位精神矍铄的老者正领着他的女仆徐徐前行,偌大的走廊里一路上没有碰到过任何人,只有鞋跟碰撞地面的轻响一直伴随着他们。

老者忽然想起了什么,笑呵呵地问:“那些值班的守卫都处理好了?”

“全部关在审讯室了。”女仆恭敬地回答道。

“很好,这下就只剩最后一个障碍了。”老者满意地眯着眼睛笑起来,摸了摸胸口前的钥匙挂坠。

来到嵌有“议会专属”门牌的房间外,女仆上前为老者打开门,随后又退到他身后跟着一起走进去。在略显昏暗的房间里白色最为显眼,老者一看到桌前的人,就立刻用恭敬的语气向那个白色的身影汇报说:“卿澜长老,应您的吩咐我已经将那帮守卫替换成了您的亲信,并且负责警戒的下属刚刚也带回来消息,那位言伊伯爵还是找到这里来了。”

听到有人说话,一直盯着桌上文件的白色身影这才直起身,回应道:“也许我该亲自去当面称赞他一声,绕过我设下的陷阱,精准推测出中枢的正确位置,甚至牵制住了议会的兵力,有这本事却非要跟议会为敌!非要与同胞为敌!”

付卿澜情绪逐渐激动,紧握的双拳砸在会议桌上发出一声骇人闷响,桌上的名牌、茶杯和文件夹等物品随之散落一地。

老者并未忌惮对方正在大发雷霆,继续汇报说:“毒蝎似乎也快撑不住了。”

“无妨,让他进来就是,想必也没带几个人吧。”付卿澜脸上又浮现出一丝轻蔑的笑。

“目前只看到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先前从人类基地出逃的猎人小队队长。”

“看来他也山穷水尽了,去准备好迎战,绝不能让他们活着从审判庭离开。”付卿澜向同伴下达了指令。

“早就准备好了。”

从门外传来一声清晰的回答,随后便见一个年轻的红发男人带着那位“傻大个”长老从门外走进来,他瞪大眼睛冲付卿澜露出一个病态的笑容,并未施行礼节。

“许文钦,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了!”付卿澜低声警告。

对于长老的斥责许文钦无动无衷,愈发狂妄地回敬说:“我又不归你管。”

“许长老,令公子这是几个意思?”付卿澜又转而质问老者。

见对方不满,老者立刻赔笑道:“真是抱歉,我中年得子,兴许是给惯坏了,卿澜长老莫要见怪。”

“不过就是个搞研发的,竟然真当自己爬上了老大的位置。”许文钦毫不掩饰自己的讥讽之色,跟他父亲的态度相去甚远。

“许长老,再不管好你儿子的嘴就别怪我……”

话说到一半,见许文钦眼中凶光毕现,付卿澜意识到来者不善。她立即朝身后那尊几乎占据了半间会议室的恶魔雕像扑去,却为时已晚。一柄利剑从她的背部刺入穿透腹腔,不过一刹那的功夫,刚摸到雕像的付卿澜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啧,竟然没死。”许文钦甩掉剑刃上的血液,没好气地砸了咂嘴。

“看来你最近技巧生疏了啊。”许长老依然在笑,脸上找不出一丝背叛同伴的愧疚,他走上前来打量身负重伤的付卿澜,说:“被自己的实验品袭击的感觉如何?托你的福我可怜的孩子才变得像现在这般疯疯癫癫的。”

“你对我有什么意见吗?老头。”许文钦不满地拧紧眉毛,即使对方是自己父亲也完全不注意措辞。

“明明……是你自己把他送上手术台的。我当时跟你说过大脑改造的技术不成熟会有风险……你也同意了。”捂着流血的伤口,付卿澜吃力地爬起来坐在地上喘气。

“是啊,但我也只是想让他变得勇敢一点,没当过父母的你肯定理解不了作为父母的良苦用心吧。”在回答完付卿澜后,许长老的视线又转向了许文钦,对他说:“你现在变得如此英勇无畏,我很高兴,我相信你会成为我的骄傲。”

“嘁,谁要你骄傲了?”听到父亲夸赞,许文钦反而十分不屑地翻了翻眼睛。

“时间会向你证明你的父亲永远是对的。”许长老用不容辩驳的语气告诫自己的孩子。

“这就是父亲吗?听起来跟我这个独/裁者没什么区别。”付卿澜冷声嘲笑。

“妇人之见。”许长老没有生气,而是语气平和地斥责了对方一句,随后抬头仰望面前那尊巨大的恶魔雕像,神色里带着显而易见的虔诚,开口说:“我本想让你作为议会的一员见证恶魔的胜利,可惜你太过傲慢,僭越了自己本身该履行的职责,妄想成为最高统治者。”

“功劳都是我的,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付卿澜笑道,“没有我你什么也不是。”

“别忘了当初是谁给你提供的资金和场地!是我!”许长老忽然收敛起笑容,瞪着因衰老而眼白泛黄的双眼向付卿澜大吼:“你不过是我的棋子而已!”

“是吗,到底谁才是真正的棋子呢?”付卿澜疲态尽显的笑容里透露出几分狡黠之色,语气也别有深意。

就在许长老揣测付卿澜的意图时,只见她冷不防地一拳锤在雕像底座上,之后那片地方便凹陷下去,随着一阵崩裂声雕像开始缓缓解体。

“你到底做了什么!”望着眼前逐渐分崩离析的雕像,许长老惊呼起来,原本从容的神情中显露出一丝慌乱。

“你是不是以为只有你胸前的钥匙可以解除中枢的伪装?别忘了这一切都是我设计的。”

“原来你根本就不信任我?”

“不,你是我唯一信任过的人。”付卿澜自嘲地苦笑一声,继续道:“当年那些所谓的“正义之士”以我的研究违反人伦道德为由,强行终止了我的实验。可我明明只是想让自己唯一的亲人醒过来……我只是想让我的弟弟不用一辈子躺在医院里当一具活着的尸体!然而他们根本就不管我和我家人的死活!”

“后来是你,许长老,你帮助我完成了研究,让我的家人回到了我的身边。我感激你,所以我也信任你。但我这人有个优点,凡事都会给自己留条后路,只是没想到将我逼上这条路的人竟然也是你……”

“我逼你?错,大错特错!是你恃才放旷被权力冲昏了头脑!是你的傲慢毁了自己!”许长老指着付卿澜怒斥。

“你不就是在等着这一刻吗?找个借口名正言顺地除掉我,只为了满足心里的那点伪善,你也不是什么好鸟。”付卿澜目光怨毒地瞪着许长老,看到对方沉默不语一脸凝重,心底顿生喜悦,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你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好好当我的棋子去跟他们厮杀,一旦失败你们一个都跑不掉,都得跟我一起下地狱!哈哈哈哈……”

“一把年纪了还这么天真?”说话的是许文钦,他手中的剑反射着中枢幽蓝的光线慢慢抬起,随后见他冲眼前的猎物咧嘴笑道:“我们不可能失败,你就一个人踏上黄泉路吧。”

“嘶……”言伊倒吸了一口凉气。

血液附着在翅膀上慢慢堆积变得粘稠,黏糊的触感让言伊感到很不舒服,于是便想甩掉那些血液。结果刚抖动翅膀心口就感受到一阵刺痛,这个部位受伤比想象中的要疼许多,然而最后他也还是在难以忍受的痛感中妥协,把血液甩了个干净。

与此同时佐胤那边也简单处理好了伤口,用来包扎的布条是强行从他披风上撕下来的。反正翅膀要伸出来披风也用不着了,言伊便没有对此发表意见,而是默不作声地掏出手机。在刷新了权限后,手机屏幕上端显示无信号的图标也随之变成了信号指示图标。

“久珣,你还醒着吗?”

调整好声音,言伊用轻快的语调跟话筒另一端的人打了招呼,而他说出口的名字也引来了同伴恼怒的视线。

“你在搞什么?”佐胤用警告的语气低声问。

言伊没有回答,而是投去恳求的目光,然后竖起食指做了个噤声手势。接着又自顾自地跟电话那头的人交流了几句后,这才捂住话筒回应说:“要和久珣说说话吗?”

“你小子为什么要把他卷进来?”佐胤耐着性子质问。

“参与感。”

“那也得看情况,现在不是该他表现的时候。”

“我知道你爱他,但是不是保护得太好了点?”

“别随随便便就替别人把话说得那么重,只不过是根据形势作出的判断罢了。”

“难道你不爱吗?”言伊反问回去,露出一个玩味的笑。

对话至此戛然而止,佐胤双唇紧闭保持缄默,然后撇开眼将视线挪到别处,眉宇间闪过迷茫的神色。

“放心,鹤梅已经撤出老城区了,只是接人回去这种简单的事情,我相信久珣能顺利完成的。”言伊安慰了佐胤几句,又问:“那么要跟他说话吗?”

无奈地揉揉眉心,佐胤重重地舒了口气,拒绝了对方的提议:“不了,现在跟他说话只会影响我出刀的速度。”

“好吧。”

之后,言伊将佐胤拒绝通话的意思转告给了久珣。

审判庭前黑色的铁门虚掩着,从外侧看完全是和其它地方一样荒废多年的建筑,但仔细观察不难发现铁门有经常开启的痕迹,并且没生多少铁锈。后面的庭院里只有几块草皮和一条花岗岩石砖铺设的通道,其中一块草皮上立着水泥砌的碑,因为年头久远一部分镶嵌在碑体上的鎏金字体早已不知所踪,还有一部分则被长势喜人的杂草淹没,只能勉强辨认出这里曾经是一座行政大楼。

两天前言伊刚从这里被释放,周围的环境和印象中一样并没有什么变化,付卿澜明明已经捷足先登,按理说为了不走漏风声会用强硬手段将守卫替换成自己人。反正都这个节骨眼了,会不会被审判庭追责已经意义不大,但是院子里半个人影都没有。

穿过前庭的主道,从蒙着一层厚厚灰尘的玻璃门进入接待大厅,宽阔的场地中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只有侧边墙上漆面斑驳的门旁亮着两盏孤独而诡异的壁灯。顺着昏黄的光芒指引,脚步声在死寂的空间内不断回荡,因漏水而积聚在地面的水洼,在鞋子的踩踏下不时传来水花飞溅的声响,让人有种迈入了黄泉之路的错觉。

推开门,佐胤发现后面只是个普通的楼梯间,两段不算宽敞的楼梯正对着门,一段向上一段向下。

“你站在这别动。”言伊停下脚步向同伴吩咐说。

对方没有回应,按照指示站好后,视线始终锁定在自己身上,不知是警惕还是催促,脸上并无表情。言伊也懒得深究,他走到左侧墙壁前打开一个电闸箱一样的铁盒,随后将手指按在一块黑色扫描屏上,只听“嘀”的一声后,又盖上了盒子。

等到言伊返回到佐胤身旁,他们脚下的地板忽然颤动了一下,随后开始缓缓上升,而头顶上的天花板也随之一起向上推移。隐藏的电梯通道里亮如白昼,当地板与原来的天花板位置重叠时,光洁明亮的金属墙面便开始与地面一起移动,形成一个密闭的环境,乍一看和乘坐普通的电梯并无二致。

“不觉得太顺利了吗?”仔细观察了一下所处的环境,佐胤忽然开口说道。

“如果你是指电梯的话。”

“不然呢?”

“他们就算去主控室停运也没用,贵族、长老和平民代表都拥有启动紧急备用系统的权限,这套系统是独立出来的。”

“嚯?”佐胤随口应了一声,并未发表看法。

“再说他们搞这种小动作,到了早上被交班的人撞见电梯异常,也肯定会通知修理部门,到时候想不引起注意都难。”

“还挺自信。”佐胤轻笑一声,双手抱腰靠在身后的墙壁上,微微昂起了头,“他们等不到早上了。”

“我想也是。”言伊微笑着柔声回应。

随着脚下的重力消失,金属墙面向两侧推移,一条干净简洁又隐约感觉有些奢华的走廊呈现在眼前。两抹暗色的身影从电梯中迅速冲出,径直朝走廊尽头跑去。

站在亮得晃眼的走廊里,敞开的门内,物体昏暗难辨。从电梯赶来的两人面无惧色,坚定地踏进漆黑的房间里,视线落在了前方正中间散发出蓝色幽光的圆柱形玻璃舱上。

舱体横卧于金属制成的台面上,两端由许多管道与底座相连,里面还安静躺着一个年纪约七八岁的小孩。而言伊清楚记得那个位置原本是一座巨大浮夸的恶魔雕像,现在四周凌乱地散布着许多碎石瓦砾,有些还能辨认出原来的形状,他推测这些石块大概原本就是属于那座雕像的。

玻璃舱前方围着几个人影,紧挨底座的是负伤倒下的付卿澜,和举起剑准备斩杀她的许文钦,而剩下三个人则在旁观这一切的发生。

听到脚步声接近,那些人这才转过身来。

用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来形容此时的佐胤再好不过,看清许文钦的瞬间手中的刀就出了鞘,要不是情况不明言伊估计他早该冲出去了。但是许文钦那头却像是收到惊喜一般,两只眼神凶恶的淡金色眼睛忽然瞪大,变得圆润闪亮,像清晨的朝阳般洒出欣喜的光芒,脸上洋溢着如沐春风的笑容。

感受到身旁的佐胤杀气重燃,言伊便冲他小声问:“你还招惹过这种类型的人?”

“跟我无关,是他自己黏上来的。”佐胤不快地压低声音澄清。

“我还以为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呢,看到他你就不冷静了。”

“因为他欺负过我的人。”

话音落下,顷刻间红眸里血色闪耀,在暗淡的光线中明亮如水晶,寒冷的视线掠过对面敌人,在红发男人面庞上深深刻下猎物的印记。

“你是说,他欺负久珣?”言伊的声音也随之低沉,温和的深灰色眼眸中目光逐渐冰冷。

而他们的目标却并不在意这种眼神,脸上的神情反而越发兴奋,继而像个天真活泼的孩子一样蹦蹦跳跳迈起轻快的步伐,深红色的制服衣摆随着他的动作一晃一晃的,甚是可爱。

但佐胤跟言伊的感受却与对方所表现出来的截然相反。

许文钦一路蹦跳过来在佐胤面前站定,双手背向身后,用撒娇似的语气开心地对他说:“佐胤,我就知道你会回来找我的。”

没有搭理那条疯狗,佐胤现在一个字都不想多说,脑海中唯一的念头就是把面前的男人斩杀,再把剩下的人也全部斩杀。

“唉,你果然变得无聊了。”许文钦自说自话地伤感起来:“连眼中的光芒都被夺走了,天使还真是罪恶的家伙。”

“原来的你是那样耀眼,就像一头猛兽,在血腥凶残的厮杀中释放毁灭一切的本性,忠于内心的**,光是一个眼神就能让我兴奋得无以自持。”

“再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我真想在你那温顺的脸上写下‘忠犬’二字,自诩为猎人的人终究还是被猎物驯服了。同情那些卑微无能的弱者是不是让你有成为‘救世主’的快感?没关系,你不过是暂时被假象蒙蔽了而已,只会杀戮的你迟早会发现自己不是‘饲养员’而是彻头彻尾的‘刽子手’。”

这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词句句发自肺腑,却未能打动“游说”的对象,因为许文钦犯了个所有人都会犯的错误,在对佐胤这个男人的认知上产生了严重偏移。

于是,在无知的愚民面前,骄傲的国王选择重新戴上他的王冠。他要让所有人包括这条吠叫的疯狗明白,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对他的选择指手画脚,说三道四,除非他乐意接受。

“所以呢?你在教我做事?”

眯起逐渐被狂气侵蚀的红眸,佐胤嗤的一下冷声笑了出来,手中刀身转动,一点白光从利刃上掠过,刀尖亮起与他视线同样刺骨的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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