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岁。
下午六点钟,比赛结束。庆功宴、采访,胜利的氛围笼罩了J2战队的每个人,他们做到了,蝉联legend世界赛的冠军。
J2即将退役的成员也赢得了职业路上的最后一次辉煌。不仅是陈安这个队长,副队长和另一个队友也退役了,J2战队的五个人一下子退役了三个。
陈安会有一个很长的假期,可以慢慢休息,等调整完状态再担任J2的教练。
陈安平常很少喝酒,以避免宿醉带来的敏锐力减退。但今晚他一杯白酒一杯啤酒地掺着喝,辛辣刺激,很快就醉了。
他口齿都有些不清,离开包厢,要给成铭打电话。模模糊糊中还记得成铭前几天说让他别打电话,说是住在职工宿舍,不方便接听。
他大爷的!陈安现在才不管这些,他就是要打电话给成铭,跟他说自己在退役前又得了一次世界冠军。
成铭没接。
陈安挂断,又打了一个过去。
还是没人接。
陈安生气了,一拳砸在走廊的墙壁上,路过的服务生吓得差点没端稳托盘。
“tm的成铭你接啊!”陈安一边骂,一边又打了电话过去,还是没人接。又发了微信消息、手机短信,同样没收到回复。
陈安就像玩游戏一样,打了电话挂断,再发微信消息,发短信,打电话,再挂断,再发消息。一共打了30多个电话,发了100多条信息。
他彻底没了耐心,将手机猛地摔在地上,屏幕砸出几道裂缝。呆呆站着生了会闷气,捡起手机,又回到包厢和队友教练们接着喝。
他也不知道喝了多久,反正J2战队的队员一个个都烂醉如泥,几乎全喝吐了,还是助理叫了人将他们扶到附近的酒店。
第二天早上起来,陈安头疼的厉害。他拿起手机,看见碎屏的手机,和界面上显示的33条未打通的电话记录和没收到回复的信息,才想起成铭没理他。以前成铭可从来不会。
他又将手机扔到地上:“你不理就不理!妈的你不打给我我就不打给你!打给你我是狗!”
陈安这单方面的别扭只闹了一天。等到第二天早上,他没忍住,还是给成铭打了电话,没人接。
他终于意识到不对劲,给成铭任职的学院打了电话,得到的答复是成铭两个月前已经辞职。
陈安出了一身冷汗,又急又气,打电话时差点话都说不清。
他不停地联系所有他觉得认识成铭的人,挖掘所有能用的关系,却没得到任何有用信息。
直到日落,一个朋友的朋友的朋友,恰巧在f市的派出所工作,告诉他说有个画家在f市自s了,是个很年轻很好看的男生。
陈安忘了自己到底找了多少人,终于得到确切消息——成铭在25岁生日当天自s。
他辗转打听,终于又联系到一个女孩。原来成铭还是有关系好的亲人的,一个表妹,也住在s市。
女孩告诉他,成铭的遗物她都烧了,什么都没留下,是成铭让他烧的。
陈安问,骨灰埋在哪里?
女孩沉默了很久,问:“你是成铭的朋友?”
陈安一时哑口,组织了很久的语言,最后还是挑了不会出错的答复,“很好很好的朋友。”
女孩说:“成铭是gay。”
陈安:“我也是gay,我和他一起住了七年。”
成铭隐藏的太好了,连妹妹都不知道陈安的存在。
但女孩应该是听懂了话里的含义,告诉他:“哥哥让我把他的骨灰找个没人的地方,埋在树下,所以我找了一个很偏僻的山区埋了……”
陈安的声音都在颤抖:“所以他的骨灰你就随便扔了?!”
他脑子是空白的,好像什么也没想,什么也想不了。
女孩很平静:“哥哥和我都是性格很古怪的人,我们会尊重彼此的选择。他小时候就和我说,他不要放在骨灰盒里被供奉着,他说人死了就不要被束缚了,要死的干干净净什么都不留下才好。所以对不起。”
女孩接着说,“他在f市的那套房子过几天就要拆迁了,不然你可以来看看。对了,他把车留给我了,你要吗?就是那台白色的大众车。”
陈安想给女孩钱算作买车的费用,但她坚决不要,只是说,你想要就给你吧。
陈安开着成铭留在s市的那台大众,动身去18岁他第一次见到成铭的那个gay吧。
车开到一半手机响铃,他在路边停车,接队友的电话。
队友在那边说正事,陈安听着听着,突然喃喃:“我以为他知道的……”
队友疑惑:“知道什么?”
“知道我这辈子离不开他。”陈安挂断电话,将车停在路边,趴在方向盘上,终于像个小孩子一样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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