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两点,我睡不着。
我很渴望他。
我想给他打电话,可是我没有他的号码。
十分钟后,我就从床上爬起来开始穿衣服。
我简直疯了,疯女人!
从那晚看到他飘在月光下的金色头发时,我就着魔了。
我跑到厨房,灌了自己半瓶酒。
好,这下可以奋不顾身地去找他了。
我一打开门,还没来得及出去,就被门口的一坨“东西”吓了一大跳。
他竟然就坐在我的门前。
我本来要骂人,质问他为什么大半夜坐在我门前吓人。
可当他扭头看我的那一瞬间,我忽然什么话也没有了。
我也坐了下来,跟他背靠着背,好像不看他此时的样子,我会好过一点。
“对不起。”
“对不起。”
我们异口同声地说出这三个字。
然后又是一阵静默。
“对不起,我跑了。”我先开口了。
他沉默了两秒钟,才说:“对不起,我让你跑了。”
他的声音似乎有疼痛感。
“你要进来吗?”我看着他的侧脸,鬼使神差地问。
他垂下的眼睛忽然抬了起来,但是没有看向我,只是摇了摇头。
他递给我一个粉色的小蛋糕,然后用他那只蓝色的同我干杯。
还是他昨晚在公园买下的最后两只杯子蛋糕。
我一点儿都不饿,但还是咬了一口奶油。
没想到他吃东西还蛮可爱的,一点都不讲究,一口就吞下了,像贪吃的小孩子。
“你笑什么?”
他结实的手臂一把将我整个扭了过来。
“我笑你……很可爱。”
我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颊。
他愣了一下,在我松开他的时候,他又轻轻地抓住了我的手。
“我分手了。”
他说得近乎羞怯,好像分手是一件很难堪的事情。
“是上次同你一起的女孩子?”
“嗯。”
“哦。”
我继续吃我的蛋糕。
“你不问为什么吗?”他满眼疑惑地盯着我问。
“我需要问为什么吗?”我也回他满眼的疑惑。
“当然。”
他近乎甩了一下头发,好像这是多理所当然的事情。
“为什么?”
我也学他摇摆着我的脑袋,让他知道这是多不可理喻的问题。
“因为你。”
“什么意思?”
“你要负责。”
哈?好荒唐的逻辑。
我吃完了,起身关门,让他回去睡觉。
他这下想进门了,一只脚已经步进门口。
可我已经失去了兴趣,这种游戏,我不想陪他玩。
“回去吧。”我摆了摆手。
他却一只手抵住门,硬是不让我关上。
“你为什么总是这样笑?”
他眼睛好像很受伤的样子,可是他身上没有酒味。
“我怎么笑?”
“嘲笑。”
他的回答令我又想笑了,可是我忍住了,错开他那受伤的目光,告诉他:“我有病。”
“什么病?”
他的眼睛亮了一下,嗓音似乎在颤抖。
“只会这样笑的病。”
这下我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我觉得自己真是有病,大半夜地和他这么一个怪人在这里讲怪话。
周末,他约我去春湄山。
一路拉着我没有停气地跑到了半山腰。
以前的我只有夜生活可玩,还没有正经享受过大白天“爬山涉水”的体力活动。
这一跑,身心极其通畅。
和晚上同他的相处不同,我一点儿都不紧张,也不压抑,非常轻松,极其愉快。
他话很少,每次开口都是关心你的话。
比如,小心,我扶你,你渴吗,热不热,快到了……之类的听起来非常礼貌与体贴的话。
但和他在一起,并不会觉得冷场与尴尬,他就像空气一样自然,也不可避免。
只要我看到他,就能呼吸到他,那是一种很明媚的香气,让你能在一呼一吸之间感受他的存在。
我觉得我对他的感情有点儿变态。
他不是变态的男孩子,为什么我对他总会有这种龌龊的**审美,明明是这样一个阳光下健美的男人。
我真觉得我有病。
风恬日暖,连带衬得他开怀的笑也那样灿烂。
我问他:“你经常户外运动吗?”
“当然,生命在于运动。”
“那你也经常健身吗?”
“当然,美丽也很重要。”
讲这句话时,他又是油油的笑,幼幼的音色。
我捶了他一下,笑到不能自已,他竟然用“美丽”两个字,我忽然觉得他不美了。
“我是认真的。”他又用他的杏眼扮无辜。
“可是我并不美丽。”我也是认真的。
“不,怪你过分美丽。”
他的脸上有春光,让我不知道他是在戏谑我还是在取悦我。
他说美丽不是客观的,而是唯一的,是一种不会幻灭的人格特质在你外表上的体现。
就像罗素讲的,一个人的外表,就是一个人价值的外观。它藏着你自律的生活,还藏着你正在追求的人生。
我怀疑他要开始跟我讲哲学。
我告诉他,我的外观只有化妆与不化妆,它取决于我早上的心情,而不取决于我的价值,我毫不自律,也毫无追求。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微笑地看着我,是那种怪怪的、痞痞的笑,像是羊皮下露出的狼脚。
爬到山顶的时候,忽然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
是一群女生——明媚艳丽的简直是一道风景。
“新朋友?”一个穿黄色套装的女孩子脱口问他,却直直地看着我。
他摇摇头,用轻到几乎绵软的声音说:“我在追。”
他刚说完这三个字,忽然冲上来一个穿蓝色短裙的女孩,那架势明显是要给我两巴掌。
他抢在我面前拦住了她,所以那一巴掌落到了他的脸上。
那女生开始破口大骂起来,还在他脸上抓出了一个口子。
场面忽然狗血起来。
我越过陈姜抓住那女生的手,可陈姜握住了我的肩膀,他的眼睛有恳求。
我其实很想还她两巴掌,可是我觉得站在边上看热闹的几个女生会撕碎我。
“打人是不对的。”
我最后只能说出这么一句没有任何攻击力的话,甚至有点儿茶。
最后,她们几个人都以非常鄙夷的目光在审判我,以及惩罚他。
蓝衣服的女孩路过我的时候还吐了一口口水,黄衣服的女生则用极其不客气的语气,像是下通知一样地告诉我:“以后有你受的了。”
当时的我并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是一份威胁?
还是一份诅咒?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