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上狂风呼号,古堡里的洛斐坐立不安。
听到脚底下传来的剧烈爆炸声,洛斐还是不太放心,又不敢乘电梯下去,便吩咐两个手下给他打伞,三人顶着狂风骤雨往悬崖边走去。
那块特制的人工草坪被风吹开了大部分,还没走近,便能见到火光穿过玻璃闪着奇异的橙光,如海上初升的太阳。
三人围在成一个三角,雨滴啪啪落在玻璃面上,瞬间被高温蒸发。
底下有不断往上窜的火团,银色甬道被照成了橙红色,但甬道周身似乎长满了一簇簇的绿色苔藓。
洛斐疑惑不已,这条甬道是他监工的,为了防止人或动物爬上来,在表面涂了一层厚厚的铝,不容易腐蚀而且十分光滑,没有任何着力点。
“那是什么?”洛斐眯着眼问。
两个手下弯下腰,也想看清楚一点。
他们一弯腰,手里的大黑伞便跟着往下。
洛斐的脸瞬间被黑布蒙住了。
洛斐气得刚想骂这两个不长眼的,耳边就传来他们尖利的叫声。
洛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连忙拽开伞布,湛蓝的瞳孔里映着一条张着血盆大口,从甬道底下朝着他腾空飞来的“火龙”。
“oohShit!”洛斐后退了一步。
火龙朝他脚底的亚克力玻璃用力一撞,咚——
地动山摇!
洛斐和两个手下不停地后退,退出了玻璃范围,却被一块尖锐的岩石绊倒,三个人跌在了满是碎石的草地上,疼得龇牙咧嘴,黑伞也被狂风吹走了,淋了个透心凉。
疼和淋雨还是次要的。
洛斐手指颤抖地指向玻璃,“刚刚那是什么?”
“是马克!它身上着火了!”一个手下喊道。
“什么?怎么会是马克?”洛斐难以置信地摇着头,甬道有几十米高,马克才十米长,它怎么可能上得来,何况身上还燃着火。
咚!
又一下猛烈撞击,三个人的心都随之而震颤了。
咔叽。
玻璃碎裂声,他们露出了惊恐的表情,这不是号称太古国最坚硬的玻璃吗?什么鬼质量?
“还等什么?跑啊!”洛斐抬起两只胳膊,让两个手下扶自己起来。
两个手下拽着洛斐的手臂,却各跑一边,加上地面湿滑,三个人又跌撞在了一块。
“Fuck!”
洛斐大骂他们蠢蛋,关键时刻总是掉链子,只能自己撑着碎石爬起来。
但这会,玻璃下又平静了下来。
洛斐原本心惊肉跳的,这会竟然还不死心要探头去望,但玻璃已经被马克的血给糊住了一大片,根本看不到下面发生了什么情况。
难道马克撞到头部,死了?
这边还没怀疑完,脚底下再次——
嗵!
破裂的玻璃如无数颗闪耀的钻石,冲到了半空中,和雨滴混合在一起,又叮叮当当落了下去。
甬道内,跃出来一只两米高的——
“鳄鱼?”三人异口同声。
鳄鱼翻滚了几圈后,趴在了草地上。
双瞳竖着,一眨不眨。
洛斐三人还来不及观察鳄鱼,马克跟着从洞口飞了出来,因为身体过长,有一半卡在了洞口的玻璃缝隙里,不得上不得下。
它上半身被烧得漆黑,脱了好几层皮,血肉模糊,在大雨的冲刷下,更是触目惊心的伤痕斑斑。
“啊啊啊!”洛斐三人抱成一团。
显然马克对他们不感兴趣,它冲着鳄鱼吐蛇信子。
鳄鱼不仅不闪避,还主动爬向马克,在距离一米远时,鳄鱼停了下来,摆好阵势,在雨幕里和马克对峙。
互为天敌,战斗一触即发。
洛斐三人不跑了,缩在半米高的草丛里观战。
这条鳄鱼太像玛丽了,简直就像是玛丽的翻版,但玛丽的身体比它大了好几倍。洛斐非常清楚这一点,毕竟玛丽和马克都是他运回来的。
只是这一幕怎么这么熟悉,洛斐狐疑。
不待他想清楚,马克先动了,它拼命挣脱碎玻璃的卡口,朝鳄鱼蠕动,鳄鱼的竖瞳依旧不动,就在马克已经移动到它身边时,它忽地原地惊跳而起,跃向了马克的身体,趴在了马克的头颈处。
“鳄鱼成精?”洛斐的第一反应是这个。
两个手下也惊叹得说不出话了,脑袋瓜子完全不够用了。
只见鳄鱼前肢忽地扬起,闪现出了一股银光。
竟然是一把匕首!
洛斐和手下惊叫,Oh!MyGod!鳄鱼还会玩匕首?!
匕首直插马克的眼睛,马克痛得仰天伸长了脖子,疯狂甩着近十米长的躯体,但仍有一小半躯体卡在了玻璃洞口。
这时,鳄鱼的后肢奇迹般地变长了,它跨坐在马克颈部,后肢紧紧夹住马克的颈部下方,匕首如打桩机一般刺入马克的眼睛。
噗呲噗呲——
鲜血喷溅而出,也溅在了鳄鱼的嘴里。
马克终于受不了,倾全身之力将尾部从玻璃随口处抬了起来,朝远处一甩,直接将草丛里看热闹的三人给甩飞到了悬崖边上。
鳄鱼也被重重地甩到了另一边,跌落时鳄鱼头的皮给震了下来,露出了一个漆黑的人头。
洛斐眼珠子瞪得浑圆,是凌晨!
鳄鱼是他假扮的!
此时马克已经癫狂了,疯狂朝悬崖边蠕动。
说时迟那时快,凌晨将鳄鱼皮一把扯下来,往洛斐方向丢过去。混着血的鳄鱼皮吸引了狂躁的马克,洛斐三人惊恐地往后退,可已经来不及了。
马克朝他们张开了深渊巨口,洛斐一个用力,将两名手下踹到了马克嘴边,马克瞬间吞了一大半。
马克痛苦地晃着身体,流着血的眼眶似乎在望着洛斐。
洛斐屏住呼吸,惊恐地后退。
踩到一颗石子上,脚一滑,往后跌去。
背后竟然是悬崖。
“啊——”洛斐悬空了,双手无助地在空中抓着。
电光火石之间,一只手用力攥住了他。
洛斐定魂一看,是凌晨。
“快拉我上去!”
洛斐欣喜地晃着身子,“快救我!你欠我的……上次我帮你……”
凌晨听到石子滚落的声音,知道马克正在靠近。
他冲洛斐摇了摇头,微微一笑:“不,我不欠你。我父母的命,你早该还了!”
他的手指缓缓张开,洛斐立刻像蹦极般,身体直线下坠。
凌晨捡起鳄鱼皮,往洛斐下坠的方向丢,随后他身体一闪,马克也跟着飞了下去,它将洛斐的身体衔住,随后一同坠下了悬崖。
凌晨坐在地上大喘着气,雨水将他的脸刮得生痛,他冲着黑暗无际的大海喃喃道:“洛斐,这是你带回来的蛇,也该是你的归处。”
·
一辆武装直升机落在了星光大厦的天台时,走下来的男人惊讶得合不拢嘴。
满天台的尸体,基本上都是恐怖分子,胸前印着“舵”字的人基本在给对方或自己包扎伤口。
“你们这是屠杀。”男人望着几张熟脸孔,喃喃道。
“你还可以再晚点来的,山姆,等我屠杀完所有人。”凛寒冷冽地看向来人,皮靴重重地踩在一个不停求饶的恐怖分子胸口。
他从来不跟恐怖分子谈条件,也认为恐怖分子不配活着接受审判。
山姆耸着肩,随这位大少爷折腾,反正自己也一样痛恨恐怖分子。
他冲着另一个老熟人,张开双臂:“嘿,小伙子,好久不见。”
“山姆,你来了。”凛冬松开怀里的夏昼,和山姆来了个大大的拥抱,“谢谢你。”
说完,凛冬又将夏昼揽入怀里,还把她介绍给山姆。但对面几米远的亚瑟恨得牙痒痒,脑海里还在回忆被救下塔时那伤心的一幕。
下到地面时,夏昼虚弱地躺靠在亚瑟的怀里,感觉随时会昏死过去。!
凛冬把手伸过去,温柔地说:“昼宝,过来。”
这是凛冬第二次喊昼宝,这个独特的称呼瞬间让夏昼惊醒了。
亚瑟不松手,这可是自己玩命救下来的人。
可偏偏是这个人,拍着他的手,“亚瑟,你该放开我了。”
这句话让亚瑟伤透了心。
“这不是办手续需要时间吗?申请抓一个副总统的艰难程度可想而知,麻烦死了。何况这栋楼的爆/炸装置我们也要时间处理,你们的人毕竟不够专业。”
这是实话。
他们的确没有中情局特种行动部队拆爆那么专业。
自己的人死了一个,伤了八个。
凛寒还在气头上,根本不想卖山姆情面,脚底下压着的恐怖分子断气后,他一脚踢开,继续寻找还活着的恐怖分子,“我看你是找准时机来抢功劳的。”
“大哥。”凛冬扯了扯凛寒的袖子,山姆曾帮他找到并保护凌晨,这次又帮他们阻敌增援并拆除炸弹。
功劳已经够大了。
凛寒不吃这一套,绕了一圈没找到活着的,丢下手里的火鞭,“呵,你还替他说话。我告诉你,中情局的话一句也不能信!”
“……”凛冬忽然想起来自己的另一层身份,该不会也在凛寒的吐槽范围内吧。
聊天终结者,成功将现场氛围陷入一片死寂。
而就在这时,亚瑟和夏昼的眼尾同时一动,余光瞟见躺在他们中间的一个恐怖分子忽然睁开了眼,从怀里掏出了一颗手榴弹,移向了嘴边。
被反手押住的亚瑟挣脱不开,厉声喊了一句:“Joe!Watch Out!”
凛冬反应极快,还没转身去看是什么状况,便想搂住夏昼往一边跑。
这一搂,竟然脱手了!
夏昼从他的胳膊底下钻了过去,然后从他腰间的枪套里拔出了手枪,腰腹一用力将凛冬撞到身后,枪口冲向恐怖分子,扣动扳机——
砰砰砰……震碎了凛冬的耳膜!
恐怖分子双目圆睁,手榴弹咕咚从他的嘴里掉了下来,滚在了他们之间。
在场的人惊愕地看着这颗手榴弹,还挂着拔出一半的保险栓。
吭。
手枪落在了地上,夏昼脱力地跌靠在凛冬的怀里,双手打着颤,掌心被震得通红。
所有人瞬间清醒,望向她,这女人不一般啊!
尤其是陆参,以为自己脑子被炸弹给轰坏了,他记得这女人不是手无缚鸡之力吗?现在连枪都会使了?
唯有亚瑟,担心地吼道:“Joe,你疯了吗?你是不是疯了?!”
凛冬却一反常态,激动地把夏昼拥到怀里,狠狠地亲了一口,毫不吝啬自己的表扬:“昼宝!做得很好!但下次不许做了!听到吗?”
众人直呼没眼看。
小插曲终了,山姆看了一眼手机,提醒道:“电力马上恢复了,我们还是尽快撤离吧,虽然拆爆进行了大半,但还是很危险。”
凛寒终于觉得他说对了一次,吩咐大家收拾装备,准备撤离。
凛冬率先打横抱起夏昼,刚走到楼梯口,忽然想起了什么,顿住了。
“怎么了?”凛寒问。
凛冬回头问:“山姆,你刚刚说电力马上恢复了?”
“对啊,还差最后一会。”
凛冬惊慌地调转头:“不!叫他们别开电闸!”
凛天地立马反应过来凛冬在说什么,电闸就是引爆线,一旦开了电闸,整座楼只要是带电的,都会像放烟花一样全体燃爆,他打开无线电信号,飞速下令:
“不要开电闸!停止拆爆!所有人撤离!马上!”
山姆也对自己人重复了一遍这个指令,随后指挥直升机驾驶员迅速启动起飞程序。但武装直升机只有一辆,最多坐十二人。
“伤员坐直升机!快!”山姆指挥他们将受伤的人搬上直升机,凛寒思量片刻,对其他人说:“其他人别走楼梯,用安全绳。”
人群里,一道幽幽的声音响起:“我可不会用安全绳。”
凛寒望过去,如果不是凛冬执意留着亚瑟的命,去解救深渊大道,那自己一定会当场杀了他,现在还要让他坐直升机,真是可笑。
凛冬决定同意,他抱着夏昼走向直升机:“伤员、女人,还有这个废物。”
亚瑟:“……”
没所谓,跟夏昼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
他被塞进了副驾驶。
后排,凛冬摸着夏昼的脸,哄道:“你先走,我随后就到。”
刚要转身,被夏昼攥住了袖子。
凛冬回头望去,夏昼的脸上终于有了一点血色,但看起来很不安。
他凑过去,亲昵地用鼻尖顶着她的额头:“放心吧,我不会有事,安全绳是我训练的基操。我跟你约定……唔,半个小时后再见。”
夏昼缓缓松开了手,眼眸垂下,唔了一声,答应了。
“小心。”凛冬拍了拍直升机,示意他们可以起飞。
“事不宜迟,大家快点准备。”
天台剩下十个人,凛寒将安全绳索绑在凛冬身上,随后才往自己身上套。和小时候一样,他永远是凛冬的安全为先。
凛冬拉紧绳索,丝毫没犹豫,迎着风第一个往下跳。
凛寒、凛天地跟着跳了下去。
风很大,绳索被吹得晃来晃去,但他们还是安全抵达了地面。
毫发无损。
就在他们松了一口气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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