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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到底是怎么死的

任敬甫的话只说对了一半,徐元光死了,最高兴的是范少阳,最伤心的却是沧州刺史虞谈。

虞谈在沧州能大刀阔斧地推动榷盐改革,背后离不开徐元光与横海军撑腰。

徐元光的死令虞谈顿时失了强有力的靠山。虽来之前得到何仲闻的承诺,但长宁山高路远,纵有事也是鞭长莫及,哪里像徐元光及横海军这般朝请夕至。

灵堂上,虞谈伏在灵位前哭得泪水涟涟,一小半为徐元光,一多半却是为自己。

想到自己还未出京便已遭了范少阳的手段,虞谈直后悔先前心急了些,手快了些,步子委实大了些。早知道三天前还声如洪钟、力能扛鼎的人竟这般命短,再借给她三个胆子也不敢去戳卢龙的腰眼子。

加上今日又得噩耗,已存在了七十余年,唯一由宗室领节度使的藩镇竟要被撤了。虽说由兵部接管一应军务更有利于扼制卢龙,可全大梁谁不知道范少阳唯一害怕的就是这位既有身份又有威势的延冲郡王,朝廷这个时候未必还能派来个三头六臂的神将不成?!

噫吁唏,盐场危矣!沧州危矣!她这个刺史的人头更是危上加危矣!

思及此处,虞谈放声大哭,连连捶案,捶得供案上的果品咕噜噜滚了一地。左右人见实在哭得不像话,只得上前百般劝解。

郡王君也上前劝道:“刺史之情,大王在天之灵定能感应。哀大伤身,请刺史节制,莫让大王泉下不安。”

“下官失态了,王君见谅。”虞谈掏出手巾擦去鼻涕眼泪,伤心道:“下官自来沧州便多得大王照拂。未及报答,大王便骤然薨逝,下官痛彻心扉。明日便是大殓,下官从此便与大王长别矣!”

她说得哀戚,勾起郡王君的伤心之处,不由也流泪哽咽道:“既如此,本君便允刺史与大王见最后一面吧。”

说罢命人揭开棺盖露出遗容。虞谈跌跌撞撞地走至棺前,见徐元光面容若生,更是悲从中来:“大王啊大王,此后再不得见了!”

哭了一阵,虞谈突然发现似乎有些不对。她用手巾擦了擦眼睛,定睛一看,不由“咦”了一声:“大王这···有些奇怪。”

郡王君连忙上前来看:“怎么奇怪?”

“按理说大王薨逝几日有余,应当肌松骨驰,下颌垂下,口齿松张才是。可是大王双唇闭合,牙关紧咬,不曾松弛半分。这难道不奇怪吗?”

“小殓时本想撬开齿关放进玉蝉,又怕损伤大王遗体,便暂且作罢。这···都几日了,怎么还是这样?”

虞谈一拍棺沿,跪下对郡王君道:“大王一向康健,未有隐疾。骤然薨逝只怕另有隐情。王君还须立即上报宗正寺,查明真相方能入葬啊!”

得到郡王君首肯,虞谈丝毫不敢耽误,立刻叫来本州司马、司录、法曹、功曹等佐吏及一干差吏、仵作、巫医、不良人等,王君又调来一队亲卫,闹哄哄将郡王宅围了个水泄不通。

徐元光既死于桃核卡喉,当时侍奉她食桃的侍人便是第一批审问的对象。趁仵作、巫医等人验尸的间隙,差吏很快便拿来两个貌美少年掷于堂中。

虞谈见郡王君露出厌恶的表情,知道涉及王宅内情,便屏退众人,只留书吏在堂中记录。

“大王薨逝当日,是你等近身服侍?”

“禀告使君,是小人。”

“大王当时可有异样?”

“并无异样。如平常一样喝了半壶酒,食了一只半糟腌鸭,半盘鲜鱼脍,还有···还有···”

“还有雪婴儿、牡蛎和鹿血饮。”

午食后不过小半个时辰又混吃了这许多,在场几人不免尴尬。

少年兀自说着:“···大王吃了几块炙鹿肉,觉得有些口渴,看见有几枚鲜桃便拈来吃了。”

“第一个还好,吃第二个时大王猛地一抽气,那桃核便滑进嗓子里了。大王当时便双手握颈憋红了脸,还没等小人去喊人,便···便薨了。”

虞谈又问道:“大王平日也这般···爱食鲜桃吗?”

这次是郡王君回答:“大王最爱食桃,一有鲜果下来,每日必食两三个。”

正问着,只见法曹快步走了进来:“禀王君、使君,经仵作查验,大王遗体头颈强直,关节僵硬不能屈,不像是尸僵,反而像是生前误食有毒之物造成的。”

两个少年吓得浑身颤抖,趴在地上连连喊冤:“王君,王君,小人实在不知啊!”

“你们这两个狐狸精,一味勾引大王沉迷声色。原本还念在大王英灵未远,不曾为难你们。今日就没有这么好命了!来人,拖出去打死!”

虞谈连忙拦下:“王君,他二人是重要人证,不可轻易处置啊!还等下官问个清楚!”

她转而对少年道:“你二人既是大王近身内侍,便好好想想这段日子大王的饮食起居都有何异常。想得起来或可活命,若是想不起来···”

“使君饶命!小人这就好好想!”

两个少年咬牙想了半晌,实在想不起来什么,急得直哭。

虞谈唤来差吏将他二人捆绑在庭中,先浅浅敲了三棍。这两个少年哪里经得这苦楚,平日精心娇养的细嫩皮肉顿时便青紫一片,肿起三指宽的淤痕,疼得哭爷喊娘。

“可想起什么了?”

其中一人大喊:“想起来了,想起来了!自入夏以来大王总说口渴,颊面发热。原以为大王体丰怯热,便叫人提早上了冰块去暑。”

另一人也想起了什么,也喊道:“大王贪食鲜桃,有时候能一口气吃四五个。小人怕大王经不得这般,还劝过几次。”

一旁的法曹认真记了,又出去问了巫医等人,方折返回道:“禀王君,使君,大王仿佛中的是曼陀罗毒。曼陀罗乃西域毒草,其花尤其剧毒。中毒者轻则皮肤潮红、口干舌燥,重则昏迷不醒,四肢发冷,呼吸麻痹。大王症状既有时日,应该是有人持续不断下毒,积少成多,最终毒发导致肌肉麻痹,不得吞咽,被桃核卡呛窒息而亡。”

虞谈霍然起身厉声道:“不好!快将王宅内外所有人原地看管起来,任何人不得擅动!”

法曹刚领命出去,便与急急赶来的司录撞个满怀。司录来不及道歉,爬起来便冲进堂中:“王君,使君,膳间一名使婢与看管的差役起了冲突,竟触墙而亡了!”

虞谈狠狠一拍大腿:“终究慢了一步!其余人呢?”

“仍看押在膳间。”

“连夜突审,任何人不得放过!”

“是!”

一连几日,郡王宅中略有些捕风捉影的都被押去州府过堂,有些实在是不知道,有些知道三分的也活活说成十分,只为早些脱罪。一时说辞百出,口舌乱纷纷,可最终嫌疑还是都集中在死去的使婢身上。

横竖死了的人也没法开口辩解,谋害宗室这样抄家灭族的大罪只有这死人头才顶得住。这使婢是从口马行买来的死契奴,无亲无故,来历都写在契纸上,掘地三尺也找不出什么线索来了。纵使虞谈心中明白也无可奈何,只得将案情如实写了,绞尽脑汁将嫌疑往卢龙范少阳身上引,也不管是真是假。也只有如此才能让卢龙为避嫌而有所顾忌,不至于这么快便送她上路。直废寝忘食、十易其稿,方胆战心惊地连带一干物证、口供送往长宁。

延冲郡王被人毒死在自家宅中,这等惊天大案岂是年年得见的?

还未等朝中反应,民间早已传得沸沸扬扬,各路人马纷纷出动,一桩“证据确凿”“结论清晰”的人命案,偏被好事之人演绎出了各种版本。什么“金玉婢妒忌成狂,元郡王纵欲亡身”的惊世骇俗同性相恋版本,“我本无缘,卿何薄命”的哀婉曲折相杀殉情版本,还有说徐元光乃饕餮所化,每晚在王宅中活吃童男女,机智婢女舍身引诱,于床榻**时击杀的腥风血雨人妖孽缘版本,口水乱飞,脑洞大开,好一段时间长宁城内上至官员下至百姓,都沉浸在一股莫名的桃色气氛中。

哪怕看惯了各种杀人理由的一干刑名官员也难免受此影响,推判时总不由自主便往奇怪的方向去。这也怪不得人,找不到幕后主使,又找不到合理的作案动机,无头悬案的背后总难以避免地沾满无厘头的猜测与臆想。

至于让虞谈几近头秃方隆重推出的河北十大作案动机,法司上下宁愿相信徐元光是大食怪也不愿意采信虞谈。毕竟大家见过郡王在各种宴会上横扫千军、风卷残云的英姿,却没有见过范少阳躺在郡王怀里,拈出兰花指喂她吃桃的景象。阿弥陀佛,光想想都觉得罪过啊罪过。

案子一时难有结论,横海镇却不能一直空悬。几番争论、博弈之下,女皇最终同意采取折中的办法,由兵部尚书遥领横海节度使一职,直至郡王世子成年后再视愚贤另定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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