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江月淡淡的回应，她看着郁林，倒觉得他们现在的状态似乎进入了瓶颈期。自过年在三亚感受到他对自己的情感变化，至今已经有两个月，他们像这样一同吃饭，每天见面的日子也持续了两个月，回来上班之后她能感知到郁林在追自己，她也很享受这种感觉，只不过现在让她有点疲惫，甚至觉得他们不会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在一起了吧。
有公司的原因，她是许西凌暗恋她却不表白，郁林是有人明恋他却不表白，双方都在吃醋，却又没法明说。
他们住得太近了，或许保持一点距离应该会更好。
“吃饭吧。”郁林有些忐忑，他总感觉江月在做什么决定。
“好。”
江月今天迫切要求洗了次碗，按照每天的日常，她总会在他这里撸会猫再回去，就算不说话也是舒服的氛围。
她抱着沙发上的抱枕，看着他。
有些艰难的开口：“郁林，从明天开始你不用接送我上下班了，我晚饭也会在公司里解决，你做自己的就好了。”
郁林有些错愕，抿了抿唇，动作也有些无措：“怎么了？”
江月逼着自己用轻快的语气说话：“这段时间挺麻烦你的，现在气温高了，我可以骑电动车上下班，而且你每天做饭多累啊，我在食堂吃就行。”
郁林认真看着她，温柔的说：“没有，我一点都不觉得……”
“不，不用了。”江月突然站起来，打断他，一边朝外面走，“就这样说定了，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我回去了。”
她走得很快，郁林拉了一下她胳膊，被甩开了。
江月头垂得很低，她知道自己忍不住了，她很想哭。
郁林追到门边，看着她进了自己家。
在转身出门的那一瞬间，她的泪喷涌而出，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这样的相处是她当初想要的，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她半蹲着靠在门边，无声的哭泣，静静的听着对面关门的声音，然后慢慢走回房间。
夜幕降临，她房间的窗边只看得到路灯，其余一切都在黑暗中，她没有开灯，她也在黑暗中。
江月想着想着又流泪，过会停住，过会又开始。
她甚至开始想，是不是郁林根本就不喜欢她，为什么还不对她表白，之前相处的种种她好像突然全忘记了，只剩这个想法。
她也不敢跟张曼说，她们俩人的情感路都不顺。
张曼说复合那段时间他们过的很快乐，就像高三互相暗恋的那种暧昧期一样快乐，但当时她有种感觉，那会不会是回光返照，再失去可能是彻底，后面果然应验。大概两个星期后她和陈理又分手了，陈理提的，他去德国了，去那边学习三年。
这一次张曼竟然没有哭，或许是江月不知道，总之在她小心翼翼的观察下，张曼似乎挺淡定的，正常和她聊天说话，正常说段子开玩笑，甚至似乎很快恢复到单身状态，讨论着哪天遇到什么什么帅哥。
当时她以为张曼是真的没那么伤心，如今她明白，或许张曼是知道再也无法回到过去而逃避。
就像她逃避郁林一样，这样的关系继续下去只会变坏，还不如在顶峰戛然而止，留一个好印象。
如今要怎么办，只能看他了。
她手机突然在床上震动发亮，江月从飘窗上跳下去拿。
许西凌的消息，她内心微叹一声。
“明天去z市出差，上午十点去机场，票已经买了。”
她手机里刚好跳出票务信息。
江月：“好。”
她放下手机，抱膝看着从乌云里冒出来的月亮。
不是全体员工去z市，她到机场的时候，只有许西凌和乔珺，两人见到她就直接说可以走了。
“这次去是什么工作？”江月问他。
“一个书展，为期四天。”他说话言简意赅，再没其它补充，江月便不再问。
她蔫蔫的靠在座位上睡觉，戴上眼罩却睡不着，心里想着要不要和郁林说一声，自己这样一声不吭的走会不会太过分了，却又碍于昨天的不愉快而放弃。
书展很忙，她忙上忙下根本没时间看手机，当然也没人给她发消息，除了张凤会在群里叮嘱她。
一天过去，两天过去，三天过去，郁林的聊天框静悄悄的。
第三天晚上，她躺在床上的时候突然收到一条好友申请。
昵称叫柒柒，还有一句话：“我是夏柒柒。”
江月通过，她没发消息，对面也没发消息。
她点进对方的朋友圈，刚刚最新发布的。
配文：“男朋友在给我做饭啦，好饿饿。”
配图是她抱着七七和郁林围着围裙在厨房里的背影。
夏柒柒发消息过来了：“你还不知道吧，七七就是柒柒哦。”
江月看到这张图片和这句话直接爆哭出来，躲进被子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实在是控制不住有些声音的泄漏，乔珺听到了，她快步走来。
“江月，你怎么了？你怎么哭了？”
说着边隔着被子轻轻安抚她。
江月更是难受，她哭了好一会，等情绪稍微平静下来，掀开被子坐起来。
乔珺给她擦眼泪：“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难过。”
她犹豫着斟酌着。
还是说了：“郁林和别人在一起了，呜呜。”
又忍不住哭泣，乔珺接过她手机，看着那条朋友圈。
片刻后，她欲言又止。
“你说。”江月看出来了。
“这个男生是你一直暗恋的那个吗？是今年一直接你上下班的那个吗？”
江月点头。
乔珺坐上床：“虽然我没正面跟他接触过，但他是喜欢你的，我们都能感知到。”
“还有谁啊？”
“公司里的人，他们甚至都认为那是你男朋友，许西凌也知道。”乔珺停顿一会继续说，“公司里没人知道他是我哥，我们公司是不允许上下级关系里有亲属关系的，对不起，一开始是我骗了你。我哥对你一见钟情，你是他第一个喜欢的人，他之所以不直接主动追求你，是因为他小时候受过一些伤害，以至于非常抵触两性关系，他不知道如何接近你才不会伤害到你，只能通过这种偶遇的方式来慢慢开始，而且在去年他从没找我打探过你的日常，是从有人接送你上下班开始，他很着急也很慌乱，却又不敢直接和你交谈，所以才会这样的，对不起。”
江月没说话，又突然想起许西凌在公司里的一些行为，他好像和除了她以外的人都能正常交流，开会发言、小组讨论能非常好的表述自己的观点，这几天看他和展方还有读者也是侃侃而谈，甚至也能同人说笑，全然没有和她说话时的冷漠。
“嗯，我知道了。”江月点头。
她也没办法，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法勉强。
……
郁林在给七七煮晚餐，他自己还什么都没吃，没胃口，突然听到门口有敲门声，他辨别着就是自己家又欣喜的跑过去，连火都没关。
一开门他笑容凝固在脸上。
是夏柒柒。
“郁林，我有个特大新闻。”
他冷着脸没搭理她，准备关门。
夏柒柒把手机伸到他眼前，他瞟一眼然后顿住，她把手机给他顺势溜进来。
那是一张图片，江月在搬书，旁边还有许西凌，他们挨得挺近，在照片左下方还有江月同事的脸。
他知道了，这就是一个普通工作。
“嗯，什么味道。”夏柒柒嘀咕一句。
空气里飘着一股糊味，郁林把手机还给她，没关大门，快步走到厨房里，七七的鸡肉糊锅底了。
他只得倒了重新刷锅。
身后夏柒柒说着话：“你不知道吧，她去z市了呢，照片上这个男的好像挺喜欢她，我在那个书展看了半天，发现他老是偷看江月，啧啧，那个眼神……”
“你出去吧。”郁林解开围裙，作势请她出门。
夏柒柒眼睛红了：“为什么要我走，你讨厌我吗？”
郁林面无表情：“我不讨厌你。”
“你单身，我为什么不能追你？”
郁林盯着她的眼：“因为我有喜欢的人，我不喜欢你。”
夏柒柒夺门而出，他没有追，掏出手机给闻楚打了个电话，他记得他刚刚在这附近喝酒的。
他站在原地思考一会，抱着七七，拿了身份证和钥匙就出门。
他要去z市。
江月哭了一夜，第二天起床眼睛已经完全肿了，她不敢跟郁林求证。
第四天是书展的尾声，她没什么任务了，但闲下来就会难受，索性跟着主办方的工作人员一起提前完成一部分收尾工作。
期间许西凌看了她好几次，终于，在中午休息期间，他把她叫到了书展偏厅，江月以为他是要询问自己的精神状态。
他有些紧张：“江月，”
然后是沉默，他又开口：“江月，”
“没关系，你慢慢说。”她想到昨晚乔珺说的话，突然觉得他也没那么冷漠了。
许西凌面色为难，使劲抓了把头发，眼睛一闭：“江月，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很久了，我对你一见钟情，之前的事如有冒犯我很抱歉，但我并无恶意，我只是……我小时候被……。”
江月看不得他这样为难的样子，而且是在这种不安全的环境下，他说出来的事只会让他自己受到伤害。
所以情急下她上前捂住了他的嘴巴，他睁开眼，江月很快松开，又退后一步。
“许总监，谢谢你的喜欢，不过我有喜欢的人了，如果你下次遇到喜欢的人也请一定要勇敢上前，不要再默默的喜欢了。”
许西凌的眼睛慢慢黯淡：“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不过我还是想告诉你，我已经进步了很多。”
“嗯，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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