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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蜜与火【21 22】

第二十一章:“百家饭”

不知从哪一天起,林墨开始跟着陈伯留下的册子学打铁的消息,像一阵带着铁锈和火星味儿的风,悄无声息地吹遍了锈街的大街小巷。

这消息传得有点没头没脑,或许是哪个来废车厂换零钱的小孩说漏了嘴,或许是哪个路过时好奇张望的街坊看到了那陌生又熟悉的炉火,又或许,仅仅是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对于“变化”本身就有一种野兽般的直觉。

起初,人们是带着怀疑和看热闹的心态议论的。

“那个白毛小子?打铁?别是把陈老头的家伙事当废铁拆了吧?”

“就他?除了打架还会啥?别把锤子抡自己脚上!”

“浪子回头?在锈街?太阳打西边出来喽!”

然而,随着时间推移,当那断断续续却异常执着的敲击声,真的日复一日地从南边的废车厂传来,并且那声音逐渐从杂乱变得有了章法,甚至偶尔能听到淬火时那清越的“嗤”响,议论的风向开始悄然转变。

锈街是落后的,是被遗忘的,这里的规则简单甚至残酷。但在这层锈迹斑斑的外壳下,流淌着的,是底层民众一种近乎本能的、朴素的生存智慧与情感。

他们记得,林墨这小子,是在这片街区长起来的。他打架是凶,名声是狼,但他那双看谁都像欠他钱的蔑视眼神,从来只对着那些同样不干好事的混混、地痞,或者外来找麻烦的生面孔。他抢过地盘,打过群架,但他从来没对街角卖包子的老王、对夜里推车收废品的阿婆、对诊所隔壁总是咳嗽的李老头……对这些普普通通的街坊邻居,动过一根手指头,甚至没主动招惹过,虽然他的眼神一直是那样。

相反,有些街坊模糊地记得,自家半大的小子在外面被别的街区混混欺负了,有时候莫名其妙那些混混就鼻青脸肿地消停了;夜里独行的妇人被醉鬼纠缠,偶尔也会有个揣着兜、晃着外八字的身影在不远处的阴影里停下,直到醉鬼讪讪离开……

这些零碎的记忆,如同散落在锈铁堆里的碎金,平时不显,但在某个特定的时刻,会被重新擦亮。

更何况,他现在跟着学的,是陈伯的手艺。陈伯虽然孤僻,但一辈子没跟人红过脸,谁家锅坏了、农具钝了,找他帮忙修补,他从不推辞,工钱也给得实在。在锈街人看来,能静下心来学这门又累又脏的老手艺的人,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

一个被苏医生那样好的姑娘牵肠挂肚的男孩,一个在锈街土生土长、根子就在这里的小子,一个如今愿意守着炉火和铁砧、汗珠子砸脚面学“创造”的年轻人……怎么能算是坏人呢?

于是,不知从谁开始,一些老铁匠,或者只是对打铁有些了解的老人,开始陆陆续续地,“顺路”晃悠到了林墨的废车厂。

第一个来的,是住在东头、以前也打过几年铁的瘸腿老赵。他拄着拐杖,在厂区门口探头探脑,看着林墨正对着烧红的铁料较劲,动作虽然生涩,但那股专注劲儿做不了假。老赵没进去,也没说话,看了一会儿,嘟囔了一句“握锤的手腕再沉下去三分”,然后就拄着拐杖“哒哒”地走了。

林墨动作顿了一下,没回头,但下一次落锤时,手腕似乎真的沉下去了一些。

接着,是以前给陈伯打过下手、现在靠修补锅盆为生的刘婶。她提着一篮子自家种的、带着泥点子的青菜,直接放在林墨放水壶的水泥墩旁边,看着那本被翻得卷边的《锻艺杂录》,叹了口气:“陈老头这画得……唉,有空来婶子这儿,婶子给你念叨念叨他怎么听火候。”

还有西街那个沉默寡言、但打铁手艺据说比陈伯还好的独眼老孙,有一天竟然也背着手来了。他站在铁砧前,看着林墨刚刚淬火完成、正在细心打磨的匕首胚子,那只独眼里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精光。他什么也没点评,只是伸出粗糙的手指,摸了摸匕首的刃口,又掂量了一下刀身的重量,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块油石,轻轻放在工具箱上,转身就走了。

这些拜访,短暂,沉默,甚至有些笨拙。没有热情的寒暄,没有虚伪的客套,只有最朴素的、基于共同记忆和生存环境产生的认同,以及一种对即将失传的手艺、对一个“迷途知返”后辈的、不着痕迹的关照。

林墨依旧沉默,面对这些不请自来的“老师”,他大多数时候只是撩起眼皮看一眼,然后继续手里的活计,连头都不点一下。但苏茜敏锐地发现,当那些老人留下只言片语或一点小物件离开后,林墨眼底那层坚冰,似乎又会融化一丝丝。他依旧不道谢,但他会把刘婶送的青菜默默吃掉,会把老孙留下的油石小心收好。

苏茜看着这一切,心中充满了暖意。她知道,这片生养了林墨也伤害过林墨的土地,正在用它自己的方式,以一种粗糙却真诚的善意,接纳着这个曾经只懂得破坏的孩子,一步步走向创造的道路。

锈街,或许贫瘠,或许混乱,但它的根须深处,依然保留着一份属于底层的、未经雕琢的淳朴。这份淳朴,如同最坚实的砧石,托举着林墨这块顽铁,在生活的重锤下,发出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坚定的回响。

第二十二章:赎罪之问

那把淬炼成功的匕首,被林墨用一块干净的厚布仔细包裹,放在了工具箱的最底层,不再示人。它见证了他的蜕变,却也提醒着他手上无法洗净的血腥。完成创造的喜悦是真实的,但心底那沉甸甸的负罪感,并未因此而消散,反而在平静下来后,变得更加清晰、具体。

他不再麻木地挥锤,眼神也不再空洞,但一种更深沉的、带着思考痕迹的平静,笼罩了他。这种平静,比之前的狂躁或麻木,更让苏茜感到心惊,因为它源于一种内里的、无法排解的沉重。

这天傍晚,苏茜刚送走最后一个病人,正在诊所里消毒器械,林墨走了进来。他没有像往常那样揣着兜,晃着步子,而是走得很稳,甚至带着一种与他气质不符的郑重。

他走到苏茜面前,停下。诊所里消毒水的味道,和他身上带来的、淡淡的铁锈与煤烟味混合在一起。

苏茜放下手里的东西,看向他。她看到他眼中那片深海中,翻涌着某种决意。

“苏茜。”他开口,声音不高,却异常平稳,没有了往日的粗嘎和不耐。

“嗯?”苏茜应道,心里微微一提。

林墨沉默了几秒,像是在组织语言,最终,用一种近乎剖析自己的、坦诚到近乎残忍的语气说道:

“我杀了人。”他陈述着这个事实,目光没有躲闪,直直地看着苏茜的眼睛,“乔该死,他想杀我,黑皮逼我……这些,我都知道。但,人是我杀的。”

他顿了顿,喉结滚动了一下:“我心里……过不去。不是后悔去打,是……那条命,压在这里。”他用拳头轻轻捶了捶自己的左胸口。

“我想赎罪。”他继续说,语气坚定了起来,“不是弄死自己那种,你也不准。”他像是提前堵住了苏茜可能的话头,“但总得做点什么,受点什么……不然,不配站在这里,不配……碰你打的东西,不配吃你的糖和蜜。”

他的思维模式直接而朴素:犯了错,就要受罚;欠了债,就要偿还。这是刻在他骨子里的、最原始的公平观念。只是,这次“错”的代价是一条人命,他想不到有什么东西可以等价,也想不出除了自我毁灭之外,还有什么形式的“惩罚”能够匹配这份罪孽。

他眉头微微皱起,那是一种被难题困住的、真实的困惑:“可我想不明白。除了把这条命赔出去,还能怎么赎?苏茜,”他第一次,用一种近乎依赖的、求助的眼神看着她,“你脑子好,你帮我想想。我需要……一个能让我喘口气的办法。”

苏茜的心被他这番话狠狠揪住了。她看着他眼中那份沉重的迷茫和寻求救赎的渴望,酸楚与怜爱交织。她懂,她一直懂。他骨子里那份未被污染的赤诚,让他无法像真正的亡命徒那样对杀戮麻木不仁。

她伸出手,轻轻握住了他紧握的拳头,感受到他掌心的粗糙和那份紧绷的力量。

“林墨,”她柔声说,眼神温柔而坚定,“赎罪不一定是惩罚自己。也可以是……去帮助别人,去弥补,用以后的日子,做更多对的事。”

林墨眼神动了一下,似乎在努力理解这个对他而言有些陌生的概念。

苏茜看着他,心中却同时泛起另一层更现实的苦涩。她何尝不想带他离开这片滋生罪恶的泥沼?离开黑皮的掌控,去一个能让他真正重新开始的地方?

她尝试过跟母亲提。

哪怕只是稍微流露出一点想要离开锈街、去别处生活的念头,她的母亲,那个被生活磨平了所有棱角、性格懦弱了一辈子的传统家庭主妇,就会立刻陷入一种歇斯底里的恐慌。

“离开?我们能去哪儿啊茜茜?外面人生地不熟的,我们孤儿寡母怎么活啊?”

“这诊所是你爸爸的心血,怎么能说丢就丢?”

“街坊邻居都熟了,互相有个照应,出去了谁认识我们啊?”

“是不是……是不是林墨那孩子惹什么大麻烦了?我就知道……跟他扯上关系准没好事……呜呜……”

接下来,便是无穷无尽的、毫无建设性的哭诉、抱怨和对未知的恐惧,最终以母亲哭肿了眼睛、躺在床上唉声叹气一整天而告终。沟通的大门被彻底焊死。

黑皮显然也早就看透了这一点。他拿捏准了苏茜无法抛下这间诊所和懦弱无能的母亲独自离开,而带着母亲一起走更是天方夜谭。所以他才如此有恃无恐,不担心林墨会跑。林墨的软肋是苏茜,而苏茜的软肋,是她的家和无法割舍的亲人。

离开,谈何容易。苏茜将这些现实的枷锁压下,现在最重要的是安抚林墨那颗寻求救赎的心。她握紧了他的手,声音愈发柔和:“别急,林墨,我们慢慢想。总会找到方法的。只要你心里装着这件事,愿意去弥补,就不是无药可救。”

林墨看着她,眼中激烈的困惑似乎稍稍平复了一些。他反手握住了苏茜的手,力道很大,像是在汹涌的罪恶感中,牢牢抓住了唯一的浮木。

他不知道路在哪里,但他知道,他需要她帮他指引方向。赎罪之路漫长而艰难,但至少,他不再是一个人茫然地站在十字路口。而有她在身边,哪怕前路依旧被锈蚀地带的阴影笼罩,他也愿意去尝试,去寻找那一丝能够让他灵魂得以喘息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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