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雾,一年了。”
“从现在起,你哪都不能去。”
顾蛰青没什么表情地撩起李雾的发丝,又细又软,俯身缓缓嗅着,一股淡淡沐浴露的味,“睡醒了还会这么安静吗,如果我让你永远睡过去,你是不是就能一直待在我身边。”
他为李雾敛好被子,起身走到客厅,坐在高台上,拆一个包装得十分精致的小盒子,是一条黑钻项链。
“李雾,你还不如把自己做成一个礼物送给我。”他把项链拔出来,在灰调客厅下点点星光,他没想到一颗普通的黑钻居然能这么闪。
明晃晃地自然光照在窗帘上,好在遮光,只有一丝丝光,并不刺眼,甚至觉得温暖,李雾猛地睁开眼。
不安地扫视周围。
连衣服也换成了黑色丝绸睡衣。
陌生环境,手腕突然钻心的痛,床头的镣铐让他不能动弹半分,但这床软得很,李雾稍稍平复下心情,眯了会。
还好就一只手被铐了。
只要不动,就不痛。
昨天干什么了,去了小蛰青成人礼,然后送了礼物,然后吃了两块芒果,味道怪怪的。
“咔哒”,李雾听见门开了,没睁眼。
顾蛰青把餐盘放在床头柜上,细细端详着李雾,视线停在被剐蹭发红的手腕,“睡觉都不老实。”从抽屉里拿出一支药膏,挤了一点,抹在李雾手腕上。
“顾蛰青,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
顾蛰青手轻颤了下,急匆匆收回来,没理会李雾的话,起身就往门外走,这件事他谋划太久,但真到了要对峙的时候,他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顾蛰青,把手铐给我解开。”李雾撑起身,半睁着眼靠在床上。
这些声音吵得顾蛰青心烦,更让他意识到自己现在的窘迫,他没有想好下一步是该出左脚还是右脚。
“顾蛰青,你是不是疯了,在我还没有生气,快点把手铐解开,这一切我都可以当做没发生,顾蛰青。”
我不是疯了,我是没办法了。
顾蛰青每一步走得决然,他感受到背后似乎只有李雾冰冷目光,还有没说出口的脏话。
“小蛰青,给哥解开,我这样怎么吃饭。”
他脚步顿住,转身走到李雾床边,坐在椅子上,他冷冷瞥了眼李雾被勒得发红发紫的手腕,端起小米粥,挖了一勺,几次碰李雾的嘴,李雾却始终不张口。
“你吃不吃?”顾蛰青脸上带有些许愠色。
“先给我解开。”
“先吃饭。”
李雾偏过头,轻蔑一笑,“我吃了,你也不会给我解开,我现在不想吃了,我要上厕所。”
“李雾你为什么每次都这么随心所欲,吃饭的时候吃饭,你老扯那些不相干的事,做什么。”顾蛰青泄愤一样把碗扣在柜子上,碗底碰触柜面发出沉闷声。
顾蛰青做任何事,李雾都能接受,独独这一件,不能。
李雾语气软下来,“我上完厕所,你怎么折腾我都行。”
屁大点的小孩,还搞囚禁。
这种手段,李雾是不是对别人也用过,顾蛰青忍不住嘲讽,“你恶不恶心,李雾。”
顾蛰青从包里拿出钥匙,对着锁芯转了两圈,“咔”,李雾艰难地揉着手腕,关节咔咔的响,疼得吸了口冷气。
“真痛?”顾蛰青眼底闪过一丝惊慌。
李雾听他说话,忍不住笑起来,“假的,你起开,我去上厕所。”
顾蛰青从后面跟着李雾,一路跟到厕所门口。
李雾被逗笑了,索性就不关门。
顾蛰青站在卫生间门口,目光灼灼,耳廓渐渐变红,“李雾,你恶不恶心!你到底有没有羞耻心。”
李雾穿起裤子,偏过头看他,“你自己要看的,吃亏的是我好吗,你还不乐意了。”
“你神经病吗,李雾,你…你。”
李雾走到洗手池,水龙头一打开,李雾开始回想,他无比清楚顾蛰青的心思,甚至是更早。
那次是什么时候,一年前吗,李雾躺在树荫下,“小雾哥哥,你睡了吗?”
紧接着是嘴唇上的热感。
直到脚步声走远,李雾才睁开眼,他攥紧胸口,被这一幕吓得不行,脸色苍白的盯着远处,枯黄的树叶飘落在李雾手心。
他第一时间是恐惧,他害怕毁了顾蛰青,他认为是自己的毫无界限,引导了顾蛰青,他觉得是顾蛰青把对年长者的依赖当作朦胧的爱。
他大顾蛰青8岁,他可以不懂事,但自己不能。
开始了长达一年的冷暴力。
甚至去了遥远的北半球。
“你们搞音乐的,都喜欢留狼尾?”
李雾绕开他,坐在床边,端起粥两口喝干净了,“顾蛰青,你想玩什么,找别人,我没时间。”
顾蛰青端起空碗,勺子碰到碗壁时发出冷冽的声音,
“你有时间,你以后有的是时间。”
李雾问:“让我想想,你是想把我关起来,然后让我没理由地爱上你?太幼稚,我没兴趣陪你玩过家家,我3月底还有个综艺,还有我不喜欢男的。”
“呵。”顾蛰青心里咯噔一下,不喜欢就不喜欢,谁在乎你喜欢男的还是女的,顾蛰青冷哼道:“你还是这么自以为是,谁喜欢你?一个综艺你能拿多少片酬,我把我陪好了,我给你双倍片酬。”
李雾被哽住,“你说话骚不骚?小不正经的。”
在李雾眼里,顾蛰青只不过是个青涩,刚成年的男孩,“我手机呢?”
“呵,你都被我关起来了,还有心思关心手机,网瘾真大。”
“我给我经纪人通个电话,不然明天大概会有:音乐才子李雾,离奇失踪,疑似被私生绑架?”
“我现在并没有绑你。”
顾蛰青抽动嘴角,抬手从抽屉里摸出手机,递给李雾,“不准试图向别人求救,别碰我的底线。”
李雾接过手机,满屏的电话,99 红色警戒,“小陈,我休息几天,期间别给我发信息打电话,后续工作也推了吧。”
“好的,雾哥,那玲姐那边…。”
李雾紧揉眉头,“我去说。”
“嗯,那我忙去啦,雾哥。”
李雾看顾蛰青戒备的眼神,总觉得莫名心虚,“喂,玲姐,我身体不太舒服,后面几天的通告推掉吧。”
“怎么了,哪不舒服?要不要我带你去医院。”
“我休息几天就行了。”
“你也别太辛苦了,导演那边我去说,综艺你没忘吧,提前一天给我回信息。”
“嗯。”
李雾脸色冷下来,勉强挤出笑,把手机递还给顾蛰青,“我打完了。”
“李雾,我有说过只关你几天吗?”
“没说过,但我最多只能被你关十五天,这不是跟你商量。”
“你有这么缺钱吗!”
“缺,但我不要你的。”
“为什么不要我的,你以为我很想给你吗,自作多情!能要别人的就不能要我的?”
“想知道为什么吗?”李雾忍不住咳了两嗓子,太久没喝水,嘴唇干裂,李雾来回舔了一遍,“有没有水。”
顾蛰青盯了好一会,似乎他也喉咙发痒,想咳两句,“你说了,我就给你水。”
李雾站起来,摩挲着手腕上的红印,“你要给我,就给我你自己的。”
“什么意思,现在的一切都是我的,我想怎么处置,是我的事。”
“我要的是从头到尾都是靠你一个人赚的,算了,你哪会赚钱,一个没长大的孩子,没了背景,你有什么能力养活自己,又有什么能力去争想要的东西。”李雾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顾蛰青算是听明白了,不就是嫌他现在没能力吗,哪有人是一开始就什么都会的,总有一天,会让你心甘情愿地留在我身边,他掀开被子,将李雾拽出来,“不是要喝水吗,出来。”
手腕被拽得生疼,李雾不稳地摔倒地板上,无奈地盯着天花板,“你是不是想死,顾蛰青。”
“你究竟会不会尊重人,把手放开,我自己起来。”李雾顾不得疼痛,挣开束缚,站起来。
顾蛰青看了眼李雾的手腕,一言不发往外走,听见李雾跟上的声音,心情才稍微缓和一点。
李雾站在偌大的客厅,三层,市中心,他接过水杯,一口喝完,越过顾蛰青,又接了一杯,喝完,嗓子那股灼热感才稍稍褪去。
李雾又抬脚往房间里走。
“你干什么去!你就那么不想跟我待在一起?我就那么让你恶心吗?就连这点空间都不行?是不是跟我说话,你都觉得难为情?我有做错什么吗?我有对不起你什么吗?为什么这么对我,为什么偏偏对我一个人冷漠。”顾蛰青狰狞的表情崩出一道裂痕。
李雾被这一套话打得措手不及,疑惑地说,“我..就是去刷个牙…。”
顾蛰青无地自容,背过身,“有病。”
不知道是在说他自己还是在说李雾。
等李雾洗漱完,走到沙发另一端坐下,离顾蛰青十万八千里。
李雾余光看去,顾蛰青正对着电脑敲敲敲,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忍不住乐出声,身体也控制不住抖起来,再抬眼,撞上顾蛰青的眼神。
顾蛰青一副看神经病的样子上下打量李雾,“李雾,你疯了吗,一个人在那笑什么,都这副处境了,你还笑得出来,真是乐观。”
李雾的确是乐观主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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