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沉一愣，跨度有点大，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林叶似乎非常期待他的答案，但又觉得自己这个问题似乎有些冒犯，对着江月沉，想看又不敢看。
“不是。”江月沉无情地戳破了林叶的幻想，“世界上没有仙人。”
林叶震惊，林叶不解，林叶伤心。
林叶肉眼可见地枯萎了。
“那...也就是说。大家都被骗了？”林叶反应过来，“但是他们好多人说，他们亲眼看见那些人飞起来，还会吐火球。”
“...”江月沉沉默，有点无语。
林叶看江月沉不出声，隔着面具好奇江月沉的心思。
然后林叶就飞起来啦。
林叶惊恐地撞上了房顶，手忙脚乱地蹭了一身灰。
“现在你也会飞了，你可以去当仙人了。”江月沉看着林叶手足无措的蠢样子，心情突然就好了。
“欸？好厉害，是法术吗？”林叶抱在房梁上，看着江月沉有点害怕，但更多的是兴奋。
“但是你说你不是仙人。”林叶疑惑，突然意识到，“那你是？...妖怪！”
林叶突然就又有些害怕了，默默把房梁抱地更紧了点。毕竟说书的人都说妖怪是吃小孩的。
江月沉活了上百年，第一次质疑起了自己的脑子。自己从小是不是就有什么失心疯。
不然没有借口解释。林叶现在的怪异举动。
可以看出林叶有点害怕，把房梁抱的死紧，但是说出“妖怪”两个字的时候，就死死地盯着江月沉。
江月沉面具下的眉头皱起，对话似乎往意想不到的地方去了。
“你不需要知道。”江月沉挥了挥手。
“哇啊”林叶挂在了房梁上，没有掉下去。
江月沉看着林叶狼狈的样子，拒绝承认这是自己:“松手”
林叶不听，毕竟江月沉完全没有起身去接他的打算。抱着房梁荡啊荡。
江月沉脸黑了。可惜面具遮着完全没有震慑作用。
“我接着你。”江月沉终于从林叶的床上站了起来。
“那我放了？”林叶小心翼翼地发问。
“放。”
“砰”
林叶摔在了地上。
“骗子。”林叶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疼出眼泪了。
“呵。”江月沉本来就不是好人，骗个小孩而已。
如果第一声“放手”林叶放手了，江月沉还打算用魔力接一下的，可惜林叶不听话。
“这么点高度对你来说又没事。”江月沉又坐了回去，“所以这场祈福的主导是王武？王武在祈福之前就与这些‘仙人’有过接触。这似乎是他有意为之。”
林叶干脆坐在了地上。听见了江月沉的话，也在思考，但是思考不出来什么，只能点头附和:“嗯嗯。”
江月沉之前确实有思考过:一群来历不明的“仙人”，为什么会让全镇的人信任。本来以为是什么法术，现在看来，有了一个王武当官在前，倒是合理了些。
江月沉今天特地探查了一下那些参加过祈福的居民，并没有什么异常。这真是太奇怪了。
前几日，江月沉以为这是阵法造成的，但是在镇上的并没有任何异常，一点灵力和魔力的痕迹都没有。无法确定阵眼。只有那股奇怪的力量，蔓延在小镇各处，找不到源头。
但是如果源头在居民身上，那理论上来讲力量也应该是分布不均。人流量大的地方应该更多才对。可是现实截然相反。
那群人究竟要干什么？
19年并不短，很多当年参加过的人甚至都死了。19年也不长，对于一个修仙者来说，用几十年甚至是上百年铺垫一个计划并不少见。
现在问题在于江月沉看不出他们的目的，这种怪异的力量到底从何而来，又会有什么作用？
“你见过王武吗？”江月沉开口，这两天在镇上晃悠，并没有见到过。
“见过几次。”林叶回想，“王老爷是个高高瘦瘦的老爷爷，戴着帽子，经常拿着书在看。”
江月沉沉思片刻，又看了眼林叶：“你先睡吧。”
“可是我还不困啊？”林叶莫名其妙地看了眼江月沉。
然后就是熟悉的后脑勺一痛。
江月沉转了转手腕：“让你睡你就睡，哪那么多废话。”
王府
江月沉之前已经探查过王府了，至少表面上并没有什么异常。现在就主要把重心放在知情者身上了。
江月沉向主卧去。如果王武在，那就直接把他绑了，要是王武不在，就进去看看。
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
江月沉掀开了主卧的砖，看见了王武，选择先观望观望。
江月沉没有擅闯民宅的癖好，所以从来没有进入过王府的房间。
也就没办法知道：王武房间底下有东西，还不是个好东西。
江月沉被这股血腥气熏得直皱眉。这是不同于小镇其他地方的力量。但是江月沉闻见过。那些以杀人取乐的魔修身上经常出现。
王武是修士？
不，江月沉看见王武的那一刻就否定了这个想法。王武躺在床上，没有任何修为。但是身上交织着两股力量。
奇怪。太奇怪了。江月沉不理解。王武作为一个普通人，被这么多力量包裹，竟然没有被撕碎。
这股血腥气似乎并不是从王武身上发出来的，是这个卧室发出来的。
这不对劲，理论上来讲，这么强的气息，江月沉哪怕是隔着一个镇也能感受到，也就是说，这里有东西在掩盖这里的气息。
阵法吗？还是......
这个难闻的力量！江月沉皱眉，不行，这还有待考量。
底下的王武还睡着，呼吸均匀，完全没有醒来的迹象。
江月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贸然下去打探。
果然还是需要林叶来找些情报。江月沉在心里叹了口气，本来想今天就把事情搞定的。
林叶就被江月沉拉了起来。
林叶睡眼惺忪，他还没有缓过来，看着外面还没有亮起来的天空陷入了深深的后悔，离开这里的方法这么多，他怎么就选上了江月沉这个家伙呢。
“跟我来。”江月沉把林叶拽出门。
半夜三更，寂静。
林叶跟在江月沉身后，只能听见二人的脚步声交错。意识逐渐清醒。
夏秋交替之际，夜晚的风有些凉，林叶穿着单薄的衣裳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躲在江月沉后面。
江月沉并没有在意林叶的小动作，但也放缓了些脚步，让林叶可以跟上。
“你去做什么了。”林叶闷闷的声音响起。
“和你没有关系。”江月沉并没有向他解释的想法。
“哦。”林叶没有声音了。
他不开心了。江月沉知道。但是这关我什么事？
过了一会，林叶又打破了沉默：“那你想要干什么？”
“哈。”江月沉冷笑出声，“你连我想要干什么都不知道，就开始和我做交易了？”
其实林叶也是现在才意识到这个问题，毕竟一个10岁小孩脑容量非常有限，还冲动。
“我觉得你不是个坏人。”林叶给自己找补。
“哈哈哈。”江月沉这次是真的觉得好笑，“你刚刚还在说我是妖怪。”
“......”林叶没了声音。
江月沉没有等到林叶的回答，有些疑惑地停下脚步。
林叶闷着头跟在江月沉后面，前面的人突然停住，林叶没刹住车，一头撞在了江月沉的后腰上。
江月沉其实就穿了一件外衫，林叶一头撞上去只觉得撞上了一堵热乎乎还有弹性的墙。把自己撞得向后一弹，好不容易清醒的脑袋又给撞得晕乎乎了。
此时的江月沉正在暗暗咬牙，这么多年了，除了打架，林叶这一撞可以说是他和其他人最大的肢体接触了。给江月沉撞地一僵，差点就拔刀杀人了。
林叶看见前面的人回头，下意识抬头和他对视。隔着面具，林叶没有看见江月沉阴沉的情绪，晕乎乎的脑袋，以为对方是在等他上一个问题的答案。
“妖怪不是坏人。”林叶把晕乎乎的脑袋摆正，不去看江月沉。
“......”没有等到想要的道歉，但是听到了意想不到的回答。“哦...”这次轮到江月沉沉默了。
江月沉转身继续走路。林叶也一言不发地跟在他后面。
两个人的脑子里各想各的，谁也不知道对方脑子里在想什么。
“到了。”时间在沉默中过的很快。
林叶抬头。看见了每天都会见到的，刻着镇名的大石头。
林叶看向江月沉，视线中带着疑惑：“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
“别动。”江月沉对着林叶打出一个契。
林叶只觉得眼前一黑，但是下一秒就恢复了正常。
“你对我做了什么？”林叶有些慌张地低头检查自己的身体，但是没有收获。
“没做什么。”江月沉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抬头。”
林叶抬头。江月沉打量林叶眉间的黑色暗纹，对自己的手艺非常满意。
林叶不信，但是不信不行。林叶怀疑江月沉在自己脸上动了手脚，但是没有证据。
“进去。”江月沉指着小镇对林叶说。
林叶看不见那层屏障，只能将信将疑地向前走。
江月沉的目光随林叶移动，同时感应自己的“契”的气息。
伴随着林叶踏入边界的那一刻，江月沉的神色有些冰冷。
“契”的气息不见了。
江月沉：咬牙切齿
林叶：看，模仿，咬牙切齿2.0（龇牙咧嘴）
江月沉：无语。手动闭嘴。
铜包子：“磨牙小心牙疼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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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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