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像是滚滚逝去的江水,已经是季秋在南城过的第二个元旦了,高三学生不参加学校晚会,连假期也只有半天。
“就半天假还这么多卷子,高三生比牛马还累。”陈志远骂骂咧咧的背上书包走了。
季秋看着桌子上刚发下来的试卷,又看了眼方柏寒,对方十分会看眼色,麻溜的帮季秋把试卷装到自己书包里去了。
“走吧。”方柏寒拍了拍季秋的肩膀。
季秋满意的起身,双手插兜好不潇洒,方柏寒看了他一眼,微微低着脑袋,在他耳边说:“世界上哪有我这样的债主,帮背包,帮做饭,还要辅导数学,还不催债。”
方柏寒说完笑了下,盯着季秋看。
感受到方柏寒的目光,季秋往前走了两步,说:“你不是说要罩着我吗?反悔了?”
“哪敢啊。”方柏寒快步追上。
正午的太阳温度不算高,天空蓝的一片云都没有,季秋把自己脖子上的围巾递给方柏寒后就骑车往前走了,方柏寒都还没反应过来,季秋就骑了百米远了。
今天方柏寒穿的很少,虽然到了正午,可温度比早上还要低。季秋的围巾上还留有他的温度,方柏寒笑了下就围到了脖子上。
季秋这个人心肠软,方柏寒深有体会,昨天晚上他房间的窗户没关好,晚上有风灌进来,但方柏寒懒得去关,索性把整个人都包在被子里。
季秋那时候在写稿,感觉到窗户被吹开的动静,外套都没穿就到院子里把方柏寒房间里的窗户关好了。
但季秋对自己做的事情是不屑提的,方柏寒有时候问他,季秋总是打马虎眼,好像是做了什么坏事心虚一样。
虽说方柏寒没催着季秋还钱,但季秋一刻不敢歇的接了很多活,怕方柏寒说他老熬夜,所以总是关了灯偷摸着工作。
有时候是给杂志社写稿子,有时候会接一些视频剪辑的活,有时候是外包给他的程序设计,各种各样的活他都干,睡眠时间被强制压缩,但不想让方柏寒唠叨他,所以只能强撑着精神。
刚回到家,季秋就回到房间睡觉,他已经很久没有睡个好觉了。
方柏寒回来的时候发现季秋房间门都没关好,轻轻推开,发现季秋被子都没盖好,但人已经睡熟了。
方柏寒动作很轻,帮季秋盖好被子,俯下身又盯着季秋的脸看了良久。
大概是气质问题,季秋平时看起来有点凶,现下睡着了,整个人柔和了不少,毫无攻击性。
方柏寒回房间做题,一直到天黑,季秋都还没醒来,方柏寒有些担心,因为季秋平时不是嗜睡的人。
季秋的房间黑压压一片,方柏寒门还没推开,就听见季秋惊叫一声从床上坐起。
方柏寒开了盏床头的暖灯,不刺眼:“做噩梦了?”
季秋缓过神来:“没有。”
见季秋不愿意说,方柏寒也就不再问了。
“出去吃饭吗?”方柏寒问他。
季秋下床洗了把脸,他很久都没做噩梦了,难得的好觉被一个噩梦毁了。
因为是元旦,街上十分热闹,市区在举办花灯展,路边摊贩为了迎合节日氛围,也卖起了花灯,形状各异,姿态万千。
“要吗?”方柏寒指了个金鱼形状都花灯给季秋看。
季秋看了一眼就继续往前走了:“不要。”
方柏寒追上他:“不好看吗?”
“哄小孩的玩意。”季秋觉得自己要是拿个金鱼灯在街上走,一定很违和。
方柏寒看着他说:“要不你买个哄哄我,我不嫌丢人。”
季秋停下了脚步,折返回去,拿起摊主面前那个金鱼灯付款,随手扔给方柏寒:“也不嫌幼稚。”
如愿得到花灯的方柏寒顿时喜笑颜开,反复端详着手上做工精美的金鱼灯,季秋这人就是这样,心肠软。
回家后方柏寒把金鱼灯放到床边的柜子上,然后把已经写过的卷子拿给季秋:“空着的题你做做,其他我给你写了。”
“行。”季秋拿着卷子回了房,方柏寒和他的字其实一点也不像,但是此刻他手上拿着的试卷上,方柏寒模仿着他的字体完成了大部分的内容。
季秋久久没有回过神来,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雨势持续加大,像小石粒拍打在窗户上发出响声。
方柏寒把刚收进来的衣服拿来季秋房间:“下雨了。”
他把衣服放到季秋床上,看了眼书桌前的季秋:“待会估计会打雷,你睡眠浅,记得带个耳塞再睡。”
季秋转过头来凝视着方柏寒,对他说:“方柏寒。”
“怎么了?”
“围巾送了你。”
方柏寒怔了下:“行,那你早点睡吧。”
季秋看着窗外丝毫没有减弱的雨势,他就像是一捧被雨打湿的泥土,而下在他身上的雨,持续了十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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