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业:出来吃夜宵@季秋。
季秋解锁手机,看到消息提示,是林业发来的,尽管兴趣小组如今已经解散了,但林业这个话多的还是经常在群里说话,其他人看到了也会回复。
季秋:?
林业:我失恋了。
许时:你什么时候谈的恋爱@林业
孟津:@许时回我的消息。
林业:五分钟前。
察觉到林业情绪不高,季秋也刚好忙完手上的事,所以直接应下了。
季秋:南门见。
林业:好嘞。
两人找了家烧烤店,林业一坐下就开始喝酒,烤串还没上,林业已经喝了两瓶啤酒了,一边说一边抱怨着。
“她说她答应我只是一时冲动,现在想清楚了,觉得和我还是只能当朋友,我的初恋保质期居然只有五分钟,我真的很难过啊,她要是一开始不答应我,我都没这么伤心。”
季秋先前并没有听林业说起过他有喜欢的人,林业在计算机系的人缘一直都很好,性格幽默,但行事作风都很低调,不仅老师喜欢他,连女生都很乐意和他交朋友。
季秋把他手上的酒瓶抢了过来:“还没喝够?我可不想背一个醉鬼回学校。”
季秋的声音很轻,不是指责的意味,只是不想林业空着肚子喝酒。
林业也不恼,用手撑着脑袋,双眼放空:“你说甜蜜的恋爱怎么就轮不到我呢?你说是不是我追人的方式不对啊?”
老板把烤串端了上来,看着林业这张一看就知道情场失意的脸,没忍住开口说:“小伙子,年轻人失恋很正常,看开点哈,我们店里还有好多别的酒,要不要上一点?”
面对着老板不合时宜的推销,林业只是叹了口气:“不用了。”
说完就拿起一串牛肉串吃着,一边吃还一边摇头:“烤的太老了,不好吃。”
季秋对待别人的感情问题从来都是一窍不通且不会随意发表评价的,所以大部分时间都是林业在和他抱怨那个女孩有多不负责,他有多难过,季秋安静的听着,时不时给林业倒点可乐。
吐槽了整整两个小时,林业终于把那些翻来覆去说的话说腻了。
“算了,我现在是学业上升期,不谈恋爱也没什么。”
林业自己宽慰好了自己,于是转头开始关心起季秋:“方柏寒还没回来啊?”
“没有。”季秋摇了摇头,表情有很细微的变化。
“你说你俩这异地恋谈的,一年多的吧,你这眼看都快毕业了,他是回还是不回啊?”
“不知道。”
“你就一点也不担心?你俩在一起这么久了,现在又见不到面,我听人家说异地恋很少有好结局的,你说这见不到面的日子,你心里都在想些什么啊?”
林业不知道方柏寒具体去了哪里,除季秋外的其他人,只知道方柏寒暂时离开了首都,至于是去当交换生还是其他什么缘故,大家说法不一。
“没什么好担心的。”季秋垂着眸,唯一担心的就是方柏寒能不能照顾好自己,能不能实现他坚持了这么久以来的梦想,能不能让他一切顺利如愿以偿。
“你和他的感情是真的稳定,真羡慕啊。不过在一起这么久了,你们对彼此还会有新鲜感吗?不会觉得腻吗?”
如果这个问题是从别人嘴里问出来,季秋一定会觉得对方很冒犯且没礼貌,并且冷冷的看一眼对方。
不过林业这个人在感情方面的心思很单纯,他问这些问题是没有动机的,可能只是突然想到然后随口一问罢了。
“不会腻。”季秋说出口的话很坚定,完全不容置疑。
有些人发展恋爱关系是基于新鲜感带来的荷尔蒙悸动,但季秋对方柏寒不是这样,他爱方柏寒的理由很单纯,仅仅因为方柏寒本人,而他加注在方柏寒身上的爱意,层层堆叠,越来越厚重,和方柏寒相处得越久,季秋就越爱他。
“你们还真算得上我们学校的模范情侣了,不过我还是比较好奇,你就没有特别烦他的时候?”
季秋仔细想了想,好像没有,他从来不会觉得方柏寒很烦人,就算方柏寒把他刚点燃的烟掐了,季秋都不会生气。
“没有,他很好。”
很少在季秋嘴里听到这种酸话,林业有些愣神了:“行了行了,我多余问你,我现在正失恋着,你不安慰我就算了,还秀恩爱。”
季秋笑了一下:“这顿我请了。”
听到这话的林业立马加了两听酒,又让老板烤了几盘串:“谢谢季老板请客,你赶紧看看钱包里带够了钱没有。”
“不够就把我抵押在这里。”
林业被他莫名其妙的玩笑弄的有些失语:“我之前还觉得的你不会开玩笑,没想到啊季秋哈哈哈。”
林业一直喝到凌晨才肯离开,他的酒量不错,不用扶着就能走。
“我真没事,你也用不着送我回宿舍,我们研究生宿舍和你们隔的远着呢,这么晚了,你先回去吧,我到宿舍发个信息给你。”
林业摆了摆手离开,他的确没有喝醉,季秋陪他喝了一点点,他现在心情也好多了。
季秋往宿舍的方向走去,校园里的路灯都熄灭了,季秋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照明。
走了一段路,突然感觉到有人从背后抱住了他,季秋立刻握紧了拳头,但突然熟悉的气味涌入他的鼻腔,全世界季秋唯一产生了依赖性的味道,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到这股香味的主人了。
方柏寒的手紧紧搂住了季秋的腰,突然有水滴在他的手上,一开始只有一滴,后面连续滴了好几滴,怀里的人腰弯了下去,全身都在发抖。
“抱歉,这么晚才回来。”
季秋的身体控制不住的抽动着,他的呼吸很乱也很急,熟悉的气味,熟悉的声音,他颤抖着把手放在方柏寒的手上,紧紧的握住。
“你来得太晚了。”季秋强忍着开口,天太黑了,他有些不敢转身,怕方柏寒看到他流泪的眼睛。
从M市到首都,没有直达的飞机,要先搭乘飞机到临近的一座城市,然后转高铁才能到,这样一条路线的时刻表季秋倒背如流,他知道,方柏寒搭乘的一定是最后一班高铁,然后从高铁站马不停蹄的赶回学校。
“对不起。”方柏寒抱着季秋的手也紧了紧,他很想和季秋说“怎么又瘦了”,可是现在竟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季秋抬起手擦了下眼睛,他发誓自己真的不是爱哭的人,不过比起之前因为方柏寒住院而流泪,现在这样被方柏寒抱着情不自禁的流眼泪,季秋觉得很好。
季秋轻轻移开了方柏寒放在他腰上的双手,转过头来看着方柏寒,笑了一下:“一切都顺利吗?”
“嗯,只是我实在想你。”方柏寒亲了下季秋的眼角,眼泪的味道是微苦的。
时间太晚,方柏寒的行李不算太多,一个箱子里起码一半的空间都放着带给季秋的礼物,两人并没有回宿舍。
酒店里,方柏寒连身上的书包都没来得及放下,一进门就抱住季秋和他接吻,这个吻很温柔,很长,方柏寒没和往常那样闭着眼,他想一直看着季秋,看着这个日思夜想却没办法联系的人。
屋外风很大,尽管已经开春了,可是气温并没有明显的回暖,不过屋内的温度很高。
“你写给我的信我今天都看了,我知道你会写信给我,今天早上离开的时候去收发室找,大爷说就没见过有谁能坚持不懈的寄这么久信。”方柏寒捏着季秋的手臂,眼神一刻都不肯从他脸上移开。
无法得到回复的信写了整个四季,方柏寒的心很疼,好像被针扎穿了那样疼。
“你在信里和我说你好好吃饭了,你骗人。”方柏寒抿了下唇。
季秋靠在方柏寒的身上,亲了下方柏寒的锁骨:“你总是觉得我瘦了,我怀疑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已经皮包骨头了。”
“你胃不好,我很担心。”
“现在你回来了,亲自监督我吧。”
“在M市的时候我总觉得你一定会喜欢那里,想以后和你一起去,但又害怕你会想起我就是在那个地方和你失联了那么久,觉得心疼。”
季秋笑了一下,关于M市这一年多的天气状况,城市故事,风土人情,季秋总是有意无意了解了很多,他关心方柏寒在的地方究竟是什么样子的,联系不到方柏寒,只能做一些别的事情才能减缓思念。
“去吧,你待了那么久的地方,我也想去看看。”
方柏寒点点头“嗯”了一声,摸了摸季秋的脑袋问他:“你呢?一切都好吗?”
“不知道怎么回答……”季秋闭了下眼,学习上和工作上的事情他都做的很好,尽管有时候会受到一些刁难,但他从来不会觉得委屈或者疲惫。
见不到方柏寒,甚至联系不到他这件事情已经占据了季秋所有的情绪注意力,方柏寒问他一切都好吗,他平凡的日子总是传来刺痛的感觉,该说好吗?
“抱歉。”方柏寒把季秋搂在怀里。
“方柏寒,你变了很多。”季秋看着他的脸,继续说:“你看上去变得比以前更成熟了,头发也短了,更帅了。”
季秋很明显的察觉出方柏寒身上的变化,方柏寒的手掌多了几处茧,眼神也变得有些疲惫。
方柏寒碰了碰季秋的脸颊,笑着和他说:“还生气吗?”
“我从来都没有生你的气,方柏寒,我为你高兴。”季秋拍了拍方柏寒的手臂,他的确从来没有生过方柏寒的气,他会委屈,会觉得孤单,但同样为方柏寒感到高兴和骄傲。
方柏寒抱着季秋进了浴室,水珠打在玻璃门上,热气慢慢升腾,镜子上布满了雾,朦胧,模糊。
……
季秋觉得累,但不想现在就闭眼睡觉,于是喝了整整一杯水打起精神来,好在明天是周末,季秋也没有特别要紧的事情需要忙,而方柏寒也不用急着回学校去。
“不是累了吗?”方柏寒坐到季秋身边,搂着他的肩。
季秋的脸泛起了一层淡淡的红色:“想和你说说话,听一听你的声音。”
“好。”方柏寒帮季秋揉了揉腰:“我给你念我写给你的信吧,好吗?”
季秋点点头,轻轻闭上了眼,方柏寒写给他的信不比他写给方柏寒的少,季秋看到的时候心里一酸。
“亲爱的季秋同学,我想给你取一个特别好听又显得亲密的昵称,总觉得宝贝太普通,你又不喜欢我叫你小秋或者秋秋,其实我觉得秋秋挺可爱的,不过你不喜欢的话就算了,思来想去总觉得没有合适的。”
方柏寒念着信里的内容,季秋躺在他腿上,读完的时候季秋笑了一下,眼角弯成很漂亮的弧度。
“所以你到现在还没想出来吗?”季秋问他。
“叫你媳妇儿怎么样?”
“不好。”季秋十分迅速的投了反对票。
方柏寒看上去真的很苦恼,季秋看了他一眼缓缓开口:“不在人前叫就行。”
方柏寒在季秋脸上狠狠亲了一口:“遵命!媳妇儿。”
方柏寒继续拆开第二封信念:“首都进入雨季了吧,怕你太累了,换季会生病,不过离开首都的时候给你准备了药箱以防万一,但还是不想你生病。M市的天气很好,可惜只能在基地里活动,虽然有些无聊,但想着一定要快点完成任务回首都见到你,所以每天都动力满满。”
季秋捏了捏方柏寒的手心和他说:“我真的感冒了,不过我觉得应该不是气温下降的原因,我应该是太想你了,总是睡不好,抵抗力下降了。”
“你很少感冒的……”
“不过你不是给我准备了药箱吗?吃了药就好多了。”
方柏寒抿了下唇,揉了揉季秋的头发,继续拆开下一封信件。
不知道读到第几封的时候,季秋已经睡着了,方柏寒用手指轻轻触碰他的脸,帮他盖好被子,夜夜思念的人如今出现在眼前,就躺在自己身边,方柏寒心里升起一种酸胀的感觉。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起了雨,这一场雨下的很久,连续两天方柏寒和季秋都没出酒店,好在他们本来就没有出门的打算,这一场雨倒成了感情的催化剂。
雨声总是那么动听,淅淅沥沥,有节奏的落下。
“明天要回学校了。”季秋这两天虽然也没歇着,但一回学校要和方柏寒分开,他实在舍不得。
方柏寒亲了下他的嘴角:“不用回去了,我在学校外面租了套房子,马上要毕业了,季秋老师,可以辅导我写论文吗?”
被方柏寒的话震惊到,季秋一时间没办法做出回应,他没想到方柏寒会直接在学校外面租房子,这个惊喜简直太大了。
“明天去帮你收拾东西,好吗?”
季秋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什么时候租的。”
“在M市的时候就有这个打算了,知道回来的时候一定会很忙,所以想着起码每天晚上能见到你,早晨再一起去学校,还能帮你做饭养养身体,回来的那天联系了一个学长,他原先租的那套房子刚好最近退租了,我看了房型和地理位置,都挺不错的,这两天叫了家政公司去打扫。”
方柏寒一向是体贴又周全,他总是把所有事情都安排的有条不紊。
季秋的东西不算多,租的房子就在学校对面的那个小区,方柏寒帮他把宿舍的东西收拾好,搬进属于他们两的新家。
“分开住?”季秋看着方柏寒把他的行李放进了另一个房间。
“可能会经常熬夜,不想影响你。”方柏寒离开学校太久,很多手续和考试需要在这个月完成。
“搬过来。”季秋冷声说道,他是有点生气的,所以神情也阴沉了下来。
方柏寒犹豫了一下,但很快想出两全的方案,于是把房间里的东西都搬进了主卧。
“我去做饭,你洗个澡。”季秋往房间外走去,拍了下方柏寒的肩膀。
“我去做,你歇口气。”方柏寒伸手拦住了他。
季秋看了他一眼:“东西都是你搬的,衣服都脏了,洗个澡舒服一点,我很快做好。”
季秋在方柏寒脸上亲了一口就去厨房了,冰箱里塞满了方柏寒买来的菜,都是季秋平时爱吃的,季秋觉得比起自己来说方柏寒真的是一个很好养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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