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生一家在我们这边住了三天。然后三天后,我家三口和他们一家五口,一起去了宋安生的老家。
那边的宴席也托亲戚准备的差不多了。一路上倒车,路途遥远,又颠簸的厉害,这让从不出远门的我妈晕车,难受不已。间隙我就听见我妈操着自以为宋家人听不懂的方言,反复与我爸抱怨同一句话:要嫁这么远做什么?
明明都是她一直说让我嫁给宋安生的好不好?因为家里可能没人要我。我爸脾气是真好,居然就听着,一句不争执。还有,宋安生和他爸爸都听得懂我们的话。我好想告诉我妈,不要这样自作聪明。可看她此时此刻难受的样子,想想终是什么也没说。想来说了她也不一定能听得进去。
她这个人,从来只能听见她想听的话。这种不体面的错事儿说了她也不会承认。无非矛盾更激化而已。
然而我想的还是太乐观了。到了那边后我妈不适应的地方比晕车更多。比如说厕所。北方搭两三面墙,然后地上垫两块砖,顶多再高些,垫四块砖即可如如厕。可我们南方这边,却是在一个小房子里,上厕所是在一个像座椅那样高高的架子上如厕的。真真是天壤之别!我妈两天都下不来大便,又急又燥。然后又对我爸爸骂,为什么让我嫁到这么个死人的地方来?
总之,她没有错。有问题的都是我们!其余适宜我已不想赘述。
也许是自己心情压抑的缘故,也行是我又忘记了准时吃药。这天夜里在宴完宾朋,宋安生高兴的喝得醉醺醺的回到我们的婚房来睡觉时,我第一次在他面前犯病了。
是的,我犯病了。
这本来没有什么稀罕。至少我一直是不怎么把它当回事儿的。从前我甚至因为有了这病还有点儿高兴。
因为只要我一犯病,我妈就会像换了一个人,对我特别的温柔和慈爱。所以我从来不按医嘱吃药。我真心觉得这病能不能好没什么重要。
可是现在我后悔了。
我错了。我应该在刚开始的时候好好吃药遵医嘱的,如果当时多在意些,或许我这病就有痊愈的可能。
可如今为时已晚!
于我而言始终只是一个正常的梦醒而已。可对宋安来说,已成为今生一个抹不去的梦魇!
他说他睡的昏昏沉沉的被我惊醒。然后迷蒙着眼侧头望我,只见我一双大眼争得又圆又大,却死气沉沉,一点没有聚焦。那情景就像恐怖片里的骇人女鬼!只是嘴巴上没有血淋淋的而已!但我的嘴巴却有些歪,且不停吐着白沫。而我的手脚则不时的阵阵抽搐着!
他的酒瞬间全醒,差点儿吓得魂飞魄散。恐惧让他呆愣了片刻。然后等他回过神来想喊人帮忙时,突然我就停止了抽搐,又恢复正常了。前后两三分钟的事儿。
那一瞬间他恍然醒悟,可能这就是我和他说过的犯病。
他说我和他说只是睡过去一两分钟不醒而已,怎么也没想到却是要经历这样可怖的场面!
说这话时我总觉得他有点儿怨怪的语气。
我的心就沉了下来。
我弱弱的,委屈的争辩了一下:“我妈一直就是这样和我说的,我自己又看不到……”
我说的实话。我确实不知道。每次犯病后我都觉得人特别累,手脚酸,头涨得厉害,人就一直想睡觉。我有怀疑过自己可能不是我妈说的这么简单,但我也真真是没有想到会这么恐怖!如果我早知道这么丑的骇人,我一定不会在吃药上如此任性和随意!
我很难过。我知道宋安生也不好受。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特别看着他越发沉重的眼神时,我的心就闷疼的厉害。这两天他一直在逃避我。吃饭不和我一起吃,睡觉也不及时回来,借口说在外面和朋友喝酒。
可他不是一个爱喝酒的人!他一直都和我说酒这种东西最没有意思,难喝!醉了人还难受!只有傻子才爱喝这玩意儿!他断不会自己去做这样的傻子。
好几次我想追过去问他:你现在到底是什么意思?是要和我离婚吗?可我终究提不起勇气。
我想起来之前看过的一个鸵鸟的片子,说这种鸟儿遇到事儿就把头埋起来,可是它的屁股却从不遮掩。然后形容说很多人就是这种鸵鸟的性格。遇到事时第一反应都不是解决问题,而是只知道逃避。
我不知道宋安生是不是鸵鸟,但我目前就是这样一只无能的鸵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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