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生笑了，“你以为我们林家是什么高门大族？”
“那干嘛非得他爸？谁介绍不都一样？妹妹喜欢不就得了。”我疑惑。
“不一样！就凭他有两个弟弟。”安生问我，“你知道我们那儿彩礼现在要多少吗？”他伸出两个手指比了一下，“至少二十万以上！她有两个弟弟，代表着将来最少要准备四十万。这还不包括提供房子和车子。你想想我叔哪儿去弄出这么多钱来？”
我想了想，忽然有点懂了。
他点头，“只有嫁闺女。到时一样问男方收彩礼！这样至少持平一个出来。你说我叔能随随便便她谈一个吗？除非她随便谈的这个有实力！不然谈了也是白谈。她爸不会同意的！”
“这不就是卖女儿？”
“要怎么说，那我老家只要有闺女的，基本家家都卖。”
“好吧。”我不明白，“你说你老家那些人也有意思的，生小孩一定要生到男孩为止！可最后又要用女孩去贴补男孩。那到底生男孩的意义是什么？这种连讨媳妇钱都要姐妹去换的男孩，能有出息吗？”
宋安生沉吟不语。他应该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一会儿他说：“可能还是老观念没有改变。以前家里没有个男人是容易被欺负的！男孩多干起农活来也得力！可现在，已经不是干农活的时代了。”
“真不公平！”
“这世上哪有什么绝对公平的事儿？”
确实。
“你们老家彩礼都这么高吗？”我突然想到这个，问他，“这么说当时我嫁你，一分钱不要，你爸岂不要高兴坏了？”
“是啊，他们高兴死了，问我怎么找来这么个便宜媳妇的，还让我帮我弟弟也留意一个！”他故意揶揄我，“可惜啊，你家没有妹妹了。不然是一定要推荐给我弟弟的！”
我重重打了他一下，挥在他胸口，那结实的胸肌如同石块，砸得我的手疼，他却神情自若。
真是气人。
此时他弟弟也已经取了媳妇，长得娇小玲珑，五官清秀。宋昭昭运气也不错，讨了个便宜媳妇。当然，这便宜只是相对的便宜。特别和我比。我没要，但我的小妯娌也只要了六万多。可见，宋昭昭还是有几分本事的。至少他没需要家里卖老姐来填补娶亲。
所以我公公引以为豪。逢人就说家里两个儿子来事儿，一个也没让他操心就个个结婚生子了！一直做生意深觉不错的叔叔这时就不吭声。他四个小孩，除了一对双胞胎儿子和宋如是，还有一个长女宋如花。在前年如花就离婚回来了。而叔叔自己因为搞小三也和婶婶分居了，离婚只是一纸合同的事。父女两人的婚姻皆不完整。而小女儿和两个儿子还迟迟没有着落.....
想想着实有点儿糟心。叔叔再能耐，可在这点上，他都要低他哥哥一头。
我和宋安生聊过这事没几天，他叔就打电话给如是。都没听见两声含蓄的话，这边已经开始感觉到父女两人的水活不容了。
“喂，干嘛？有话快说！”
“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不一直是这个态度吗？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是道，“有事快说，不说我挂了。”
“呵，这才去城里多久啊？老子说个话都不管用了吗？你想想，你离家这么久，主动给家里打电话过几次？次次都是老子打电话给你！”
“咱还有家吗？你要跟那小三过时我就说的很清楚，有她没我！你和她分了吗？说让我来找嫂子学啥手艺，动的什么心思谁不知道？既然你选了她就不要找我！”
“你放肆！怎么和老子说话的？”
“放四我还放五呢！”如是道，“你以为自己是皇帝呀？要再这样说话我就挂了。”说罢，已然要结束的意思。
“等等......”那头的老子服软了，“你在你哥那儿也有几年了，这本事该学的差不多了吧？考虑什么回来？你年纪也不小了，要嫁人了.....”老子终于进入主题了。
“既然本事学好了，不是该好好工作挣钱吗？”如是道，“难道我学这本事是为了回去嫁人？专门伺候男人？就他们也配？”
“你别惹我，以为远我就管不着你吗？”老子动怒了，“我告诉你，别在那儿和老子耍嘴皮子！老子让你回来就好好回来，不要敬酒不吃吃罚.....嘟嘟嘟......”
如是没让她老子说完就结束了通话。
全程两人通话免提，聊的内容我们听的清清楚楚！
我拉拉安生，眼神询问，让他去和他妹妹聊聊。谁知安生只是摇头，无事一般做他自己的事儿去了。
我在思量要不要和她聊聊呢，却见她神情自若，也和宋安生一般无事的样子。甚至继续和我说着日常，我觉得好像自己说什么倒有些多事了，故而什么也没提。这父女二人的通话就像空气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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