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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奇葩

观天这小崽子和普通的小崽子不太一样。

凌渊虽然对普通小崽子该是什么样也没什么概念,但观天的奇葩之处实在是过于明显,抛开他那容易招惹妖怪的奇葩体质不谈,光是他长的太快了这件事,放在凡间里都是闻所未闻的。

凌渊刚能下地乱走那会就发现了,小师弟几乎是一天一个样,比如昨天还只会躺,今天就可以坐了,结果今天刚会坐,明天就会爬了,这根本不可能是一个正常小孩该有的生长速度,要不是师父笃定观天是人,凌渊几乎要怀疑他是个小妖怪了。

毕竟凌渊八岁就来到了凌霄派,那个时候他自己就是个崽子,虽然一个崽子对自己的成长速度不会刻意关注,但基本的常识还是有的,凌渊到现在都还记得,没有入道之前身为**凡胎是什么感觉。

所以观天这个成长速度就很不正常。

不过他长势不正常的同时吃的也相应的多,在这一点上,凌渊心里多少有点安慰,至少师弟没有脱离万物生长的规律,遵守了吃多少长多少的原则,没有莫名其妙长的突飞猛进,不然这就不是悬疑片,而是恐怖片了。

凌渊靠这一点麻痹自己,自己骗自己说师弟只是吃得多所以才长点快,心大的接受了观天第一个奇葩点,结果很快又发现了师弟第二个奇葩点。

那就是观天好像有点太冷漠了。

这个冷漠就是指字面意义上的冷漠,观天这个小崽子,在只有不到半岁大的年龄里就有了周岁大的小鬼的体型,但却很神奇的没有周岁大的小鬼的感情。

他不怎么爱搭理人,完全不笑,情绪上几乎没有一点起伏,唯一的表达方式就是哭,但是凌渊听多了观天的哭声,也能明显感觉到这哭声大多时候不带有任何情绪,就是单纯的发出一个自己有需求的信号,而不是倾诉自己的情感。

凌渊都怕这小崽子学会说话以后,说出来的第一个词就是硬邦邦的“劳驾”了。

同时,由于小师弟长的快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所以一个月过去,观天已经可以靠扶着墙和栅栏摇摇晃晃的走几步路了。

他原先只会坐的时候还不是很明显,但当他可以爬,或者说当他可以比较自如的控制自己的手脚,开始缓慢移动的时候,观天这冷漠的性格更是展现的淋漓尽致。

凌渊能够很明显的发现,观天一次都没有与复读鸡和师父亲近过。

比如凌渊去上早课,有时候出门看到观天没睡醒,就让仙鹤帮忙照看小崽子,但等他回来的时候,一定能看到观天坐在小竹床的角落里,与仙鹤在中间隔开一个楚汉河界,一人一鸟泾渭分明,各做各的,谁也不搭理谁。

仙鹤一般会坐在竹床旁边摆出标准式母鸡下蛋造型,斜着眼看这个小屁孩,防止他掉到床底下去,观天就缩在靠近凌渊枕头的那一角上,背对着仙鹤自己玩自己的。

凌渊目测了一下,观天和仙鹤之间至少隔了有两个自己胳膊那么长的距离,并且每次推门看到的都是这样,长度几乎是一厘不差,精准到完全不像是一个幼崽可以把控出来的。

这一点几乎有点诡异了。

但每当凌渊推开门,走进小屋,观天总会在瞬间打破那道楚汉河界,自动抛弃手里的东西,咿咿呀呀的回头往凌渊这边挪,哪怕凌渊有时候故意站在仙鹤旁边,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朝那边去。

这种时候他一般喜欢用爬的,偶尔也会走,但很显然爬的更快,所以每当小师弟奋力往自己这边爬过来,却对仙鹤爱搭不理的时候,比起奇怪和担忧,凌渊心里那种被偏爱的得意瞬间便会占据上风,这简直让他“色令智昏”,很快便将什么冷漠什么长的快都抛在了脑后。

毕竟观天只是不亲近仙鹤和师父,又不是不亲近自己。

不过观天对无拘真人的态度还是比仙鹤要好很多的,他接受无拘真人的触碰,也不会和师父之间划出一道很明显的界限,但是对师父的存在观天一直表现的很可有可无,就比如观天哭个不停的时候,只有凌渊抱着他他才会缓解,但师父抱着却没什么用,该哭还是哭,两相对比,一眼就能明显感觉到亲疏远近。

不过凌渊怀疑观天之所以不喜欢师父,可能是师父他老人家没事就喜欢对着小师弟念经的缘故,至少在凌渊看来,这世上天生就喜欢经文的小鬼还没出生呢,面对一个天天给自己念经的老头,观天会喜欢他才怪。

但凌渊仍然本着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原则,有时候早上发现观天也醒了,便会带着小师弟一起去听师父念经,美名其曰让小师弟提前接受知识的熏陶。

观天也很不负众望,在师父颤颤巍巍的念经声中坐在师兄的旁边,凌渊专门给观天搞了个小蒲团,瞪着大眼和师兄一起被师父的念经声荼毒,并成功的靠师父的念经声和师兄一起进入梦乡。

于是授业堂中便出现了这样一幅画面,仙鹤趴在桌台下睡觉,凌渊躺在仙鹤的羽毛上抱着观天一起睡觉,只有师父无知无觉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颤颤巍巍的念完一段低头一看,就发现两个弟子缩在一起,大的抱着小的睡的昏天暗地,气的他简直恨不得一人给一个爆炒栗子。

但介于小徒弟一打可能就打傻了,所以师父只能勉为其难的把爆炒栗子都送给了凌渊,让他体验双倍快乐。

至于不能打不能骂的小弟子,无拘真人决定用喋喋不休的念经声惩罚他,于是一天下来都对着小徒弟的耳朵念经,从早念到晚,势必要让小徒弟习惯经文的存在,受到知识的熏陶。

所以观天不喜欢师父,凌渊觉得挺正常的,至于那两只耗子精,他们到现在仍然死性不改,一面对观天就直流口水,观天也完全无视这俩玩意的存在,所以放眼望去,整个凌霄派,观天只会对凌渊一个人表示亲近,并且对门派里的动物植物也都没有一点兴趣,可谓是冷漠的很明显了。

可是按理来说,孩童很少会有这种只亲近一个人的行为,凌渊一度怀疑观天的七情六欲少开了一窍,但也没听说过这种只对一个人有七情六欲的先例,这又不是话本。

所以虽然凌渊挺得意自己可以得到观天的偏爱,但也不妨碍他担心观天的性格有缺陷,于是没事就跑去骚扰师父,可无拘真人一直表现的很淡定,总是以一句“千人百态,不必挂怀”为理由搪塞凌渊的疑问,势必将锯嘴葫芦修炼到底。

凌渊又斗不过师父这个锯嘴葫芦,只能接受观天莫名其妙的性格,并且久而久之,整个凌霄派都心大的默认了小弟子的奇葩,对他一个月就会走路这件事视而不见。

抛开观天不谈,凌霄派与以前也没什么不同,但要说唯一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掌门变得更加深居简出了。

虽然本来掌门就不出门,每天不是在授业堂就是在自己的小屋里待着,连藏经阁都很少去,是个实打实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家里蹲仙人。

但是最近掌门出现的次数变得更少了,以往凌渊要找师父,去授业堂或者师父的小屋里总能看见他,一般师父不是在下棋就是在看书,要是都没看见,那去药堂里肯定能找到他,师父就三个爱好,念经下棋和炼丹,而药堂就是他炼丹的地方。

可最近凌渊去哪里都找不着师父,一开始他还没特别在意,毕竟他一直照顾小师弟,也有些焦头烂额的,后来凌渊发现观天的不对劲,跑去找师父,却老是找不着他才觉得奇怪,师父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除了上课和检查作业的时候会出现在授业堂里,其他时候都没个人影,不知道在干什么。

总不可能是念经念多了,发现观天不喜欢自己所以躲起来伤心了吧。

凌渊觉得不可能,但又实在想不出别的原因,耿耿于怀了许久,于是他喂完观天吃饭,决定抱着小师弟一起去找师父,问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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