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降的温度,就像人与人的感情,**的时候精彩美满,低谷的时候曾经的一切美好回忆都可以瞬间破裂。
温度的忽然骤降,就像一次感情的落败,像人生路上的曲折,必经的跌宕起伏。」
魏知甯听到廖文姗那个名字,心脏狠狠抽疼了一下,这个女人的名字刻在她脑海里,像是一个烙印,令她无法忘记,总会在她入睡时,在梦里嬉笑嘲弄她。
“阿甯……阿甯!”
沈希回喊了她半天,她才堪堪回了神。
沈绿映已经不在了,她不清楚她们姐妹之间具体说了什么,只知道自己才听到廖文姗那个名字后,身躯被阴影笼罩,眼眶泛酸,就像从前一样被水浸透。
“希回,我走了。”
沈希回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有些担忧:“这就走了嘛,你看起来好像不舒服,是不是着凉了。”
“我没事。”她解着睡衣扣子,“我的衣服呢?你的衣服我还给你。”
她的衣服昨晚沈希回扔进洗衣机洗了,洗完又放进烘干机烘干。
沈希回见她解扣子的手都在发颤,实在担心她,“阿甯你不舒服就说——”
“我没有不舒服!”魏知甯几乎是吼着说道,声音发软,手发颤:“我想回家……”
她不愿意留下,沈希回也不勉强。她只有一件短T和加绒外套,今天的天气只会比昨晚更冷,沈希回给她强塞了一件外套,让她穿着不要着凉。
沈希回本想送她回去,她不说话,直摇头。
外面的风,果然比昨晚的更冷。
魏知甯把沈希回给她的外套拿在手里,虽然身上的外套在寒风中显得单薄,但是她就喜欢这种感觉。
为什么总会喜欢这种感觉?
仔细说来也复杂,简短来说可能说不明白。
三年前,明珠市也跟宁安市一样多雨——
初到明珠市的魏知甯并不习惯那里风土人情,尤其是下雨天,最讨厌了。
不仅衣服晾不干会长霉发臭,到了傍晚总会有许多恶心又烦人的小飞虫从窗外飞进屋里骚扰你。
魏知甯皮肤娇嫩,每次一到小飞虫出没的季节,她就会条件反射一般身上起满小红疹,越挠越痒,越痒越挠,那条条红痕就更被人用鞭子抽了一样。
后来才知道那其实是荨麻疹。
不过现在已经不会在发作了。
她在明珠市住的并不习惯,可她也不想着离开那里,因为在那里没有人管着她,她觉得很自由。
她出生在还算富裕的小康家庭,母亲从小悉心教导、培养她的才艺——钢琴、小提琴;绘画、舞蹈……
从不吝啬对她的付出。
她很爱她的母亲,童年生活里,陪伴她时间最长的是她的母亲,至于父亲?好像几乎没有这个人似的。
父亲很少出现,生日或过节时才会送点礼物表达一下关心。
幸福美满的生活偶尔平淡一些。
直到后来母亲和父亲吵架离婚,因为母亲要改嫁,所以她跟了父亲,那是她见到父亲最多的时候。
没人管束,一个人在老家这边读书,可以尽情的玩手机,尽情的偷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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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文姗,明珠一中的风云人物,母亲是知名导演,拍过多部知名影视作品,她受母亲影响,从小热爱表演,梦想就是当明星。学校晚会的各种表演节目绝对少不了她的上场。
魏知甯在明珠一中读书时就没少听身边的女同学谈论她,一提她,不是说她的外貌,就是说她的出身、她的名导母亲。
廖文姗整个读书生涯,经常有各种美照在同学手中各种传播,据传都是别人跟踪她偷拍的,但张张都是美照实在很难相信全都是偷拍。
魏知甯一开始只是单方面听说过廖文姗的事迹,别人说起她的时候语气里总带着羡慕,羡慕什么?她的长相,她走路的仪态,她的成绩,各方面,只要关于她的,就有人讨论,有人关注。
初二,她很幸运的和廖文姗分到了一个班,这时候她才明白,廖文姗和她们普通女生的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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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晚会,廖文姗的表演惊艳全场,台下的老师同学,以及特别到来的家长都在为她鼓掌。
不少同学举着手机企图拍下她的风姿,只是很多人手上的设备都不够好,拍的都模糊不清,顶多只能看到一个人形的轮廓,连模样认不出是谁。
魏知甯很幸运,和廖文姗是同班,班级位置被安排在第一排,那拍的最清晰。
魏知甯倒是没觉得表演多好看,频频打哈欠,为了不浪费这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她拿出了随身携带的小画本和圆珠笔。
随手拍了一张廖文姗的照片,开始临摹。
练习么,就是要画各种的人物,或事物。
她不知道,在她拍下第一张照片的时候,廖文姗的几个小姐妹就一直在身后深深的凝视着她,一边还打开手机摄像头对准她,录下她仔细描绘廖文姗的画面。
魏知甯一心只有锻炼画技,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的几个人。
因为那次临摹,魏知甯后来的初中时光都被廖文姗盯上了。她家有钱,她妈又给学校捐过款,学校的领导老师都给她几分薄面,平常一些小矛盾根本不会怎么样她。
她经常被要求给廖文姗画像,要像她,还要好看。
“姗姐……你已经很好看了……”
“好看才要你画。”廖文姗坐在椅子上,学校的椅子没有靠背,一个女生就抵在她后背给她当靠椅。
魏知甯求饶似的说:“姗姐,我手腕好疼,都磨出茧子了,实在画不动了。”
廖文姗勾唇冷笑:“画不动了?那天晚会,我看视频里的你不是画的很起劲吗?怎么现在就画不动了?”
杨意棉当即一脚踩在魏知甯手背,脚尖重重地碾了下去,恶狠狠的说:“你就是我们姗姐的御用画师,叫你画是给你脸——”
这一秒,杨意棉想在廖文姗面前表忠心,小小在人前示威,下一秒直接廖文姗被甩了一耳光。
廖文姗居高临下地看着摔倒在地的杨意棉:“踩坏她的手谁给我画像?你么?你能画吗?”
杨意棉捂着脸颊,红了眼眶,大气不敢喘,细细说道:“不、不能。”
“不能就滚。”廖文姗语气轻柔,不用大声吼,却给人一种压迫感,她蹲下身扶起跪在地上的魏知甯,还拍了拍她手背上的灰,“没事啊,别哭。”
突然转变并没叫魏知甯放下戒心,这些天的欺凌让她明白,廖文姗就是这样一个情绪变化很大的人,她不是神经病,她是在演,演那种很多观众都喜欢的角色。
廖文姗擦去她的泪水,把她抱在怀里哄着,低头看见杨意棉缩在那里,踹了一脚她,一个眼神,旁边的女生就把她拉了出去。
魏知甯轻颤着身体被廖文姗抱在怀里,廖文姗身上喷了香水,有些刺鼻,她浑身的毛孔都捂住了鼻子,却不敢推开。
廖文姗拍着她背:“别抖啊,我又不打你。”
她是不会打人,动手打人的是她的小跟班。
“好好给我画,好不好?”她声音很轻柔,换作别人放个耳朵在场,肯定不觉得是欺凌,也许会觉得是在征求她的同意。
魏知甯下意识摇头,忽然对上廖文姗清澈的目光,又倍感绝望,最终点了点头。
廖文姗挤着眼角笑了:“真乖。”
——
雨天。
连续好几天的雨,昼夜不停的雨。
为了逃避给廖文姗画像,魏知甯一连一整个月都没有去学校,老师打电话来催她她也不去。
窗外的雨啪嗒啪嗒打在窗沿,像一个个清脆的耳光,打在人脸上。明珠市怎么这么爱下雨,不过正好,反正她也不想出门。
中考在即,她不去学校,又不敢耽误学习,于是买了很多资料,在网上找了很多教学视频来自学。
她躲了廖文姗一个月,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啊。
她总有出门的时候,今天出门买东西,就被她的一个班逮住了。她被她们带到了一个偏僻无人的地方。
她们没怎么样,只是抓着她的头发,把她按进水缸里,反反复复,耳朵和鼻孔都被灌进了不少水。水缸底部长满了青苔,肉眼可见一些漂浮物。
“咳咳咳——”
终于呼吸到空气,魏知甯大口喘气,头发被薅着质问:“给我们姗姐画像是你的福气,你不但不珍惜还一直躲着她。”
魏知甯求饶道:“我错了。”
这次求饶,廖文姗没有像上次那样和她演,可能是她不喜欢了,换了一种方式折磨她。耳朵和鼻腔一次次被水淹没,在窒息的边缘魏知甯居然有了画画的灵感,可以呼吸后,她猩红的目光对着廖文姗,笑了。
廖文姗怔了怔,冷笑道:“傻子。”
她的双手被按在地上任她的小跟班反复踩踏,她一边哀嚎,一边盯着廖文姗,她要记住这一刻,要记住那张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的脸庞。
“注意点踩,别踩废了她的手。”廖文姗错开目光,轻声发话。
她永远不会忘记今天。
一场意料之外的雨淅沥而下,救了她。不然她们六七个人交换着踩,踩累了就换人,她的手不得废了。
冰冷的雨把她浸透,她蜷缩着,没有力气爬起来,双手通红无比,她小心翼翼地动了动指尖,骨头没断,还能动,笔应该也还能握。
雨渐渐小了,绵绵细雨,竟也让人觉得温柔。
她拖着被踩踏的灵魂,狼狈地走回家。
那天之后,她喜欢上了淋雨的感觉,淋雨让她觉得轻松,令她时刻能想起这一天这一幕,这是她前进的动力。
她在明珠市过了几年唯唯诺诺的憋屈生活,考上宁安一中后,封闭自我,不喜欢社交,甚至不喜欢在学校学习,孤僻内向。
她经常失眠,失眠的夜里,总会回想起那一天淋透她的雨。
在一片荆棘里愈合伤口,在淤泥里干净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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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近三年,再次听到廖文姗这个名字,令她惶恐又不安。
十六度的天,她又淋了一次冰冷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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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了一次座位,魏知甯被换到了前排,沈希回和沈绿映的位置仍在后排。
她们之间隔了几个人,却如隔着一座山。
沈绿映对沈希回的管控更严了,就算不来学校,也要叫老师在监控里盯着她有没有认真学习。
以至于她们除了课间五分钟去厕所的时间几乎没有其他独处。
魏知甯心里恨死沈绿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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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甯,我姐姐要带我出国,我们以后见不了面了。”
平平淡淡的一个星期,魏知甯得知了沈希回要出国消息。
不仅以后见不到面,还联系不上,她给沈希回发消息只得到一个红色感叹号。
“为什么……”
豆大的泪珠落在屏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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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知甯一个人出现在辽阔无垠的海边,这种天气,根本没有人会来海边,除了靠打捞海鲜和捕鱼为生的渔民。
她身上依旧穿着那件单薄外套和短T,她不是来看海的。
她淡定自若地躺在沙滩上,海浪拍打着她的身躯,淹没她的耳朵,浸湿她的衣服,她好像一切都无所谓了一样。
躺在湿冷的泥沙里,闭眼,有那么一刻,她真的想让海水吞噬自己,可她没有,她还是从沙滩里站了起来,狼狈地走回家。
天色昏暗,身后一辆看起来很贵的小车朝她闪了闪灯,随后停在她面前,摇下了车窗——
感谢阅读=3=
时隔近一周,我滚回来更新了
(修改一部分细节,补充了一点小剧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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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07.温度骤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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