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酒吧的氛围简直比见了鬼还要诡异，所有人都脸色惊诧复杂，视线在酒吧老板和监控长身上来回移动。
“是、是我做梦呢还是眼花了？”“这世界怎么会有两个人长得这么像？”“太诡异了……”
窃窃私语传进澹平耳膜，当年是他亲手扬了融凡的骨灰，在所有人的预设中他的反应应该最大才对，可此刻他只是微垂眼睫，眉眼之间毫无情绪波动：“张楠，告诉检测完无碍的人可以离开了，警告他们今天晚上所见到的事属于刑事机密不能外传，影响监控组办案会追究法律责任。”
张楠从震惊中回神：“是！”
酒吧老板淡淡扫了澹平一眼，虚弱病态的眼睛勾出淡淡的笑意，冲澹平张开手：“监控长想要问我什么问题可以去二楼办公室，那里安静，想要问什么也方便。”
澹平下巴轻微一点，示意酒吧老板带路。
冼平凡站在澹平旁边，目光在酒吧老板消瘦的背影上扫过，转身去找周知念。
谁知下一秒，他手腕被澹平轻轻拉住：“去哪？你跟我一起上去。”
“我？”手腕上的力度逐渐加深，融凡为不可察地眯起眼，探究地与澹平对视，对方神色平静，黑沉瞳孔深处却仿佛冒着一层火苗，融凡脑神经陡然一跳，看向澹平的目光逐渐转为防备的审视：“监控长，您跟酒吧老板的交谈一定会涉及到这次案件，我跟上去不太稳妥吧？”
“怎么不妥？”澹平眉尾微动，手往后腰一摸，竟抽出一把银色手铐，“咔咔”两声把自己和融凡的手腕拷在一起：“黑雾自从一年前频繁出现在天府城，成分不明、来历不明、攻击性极强，一旦植入观察者的普通人沾到黑雾轻则成为失控卒，重则当场丧命。尹苍口中黑雾一冒出就非常具有目标性的攻击你。”
澹平顿了顿，盯着融凡的眼睛续到：“要么你是犯罪嫌疑人的同伙他们想杀你灭口，要么你就是他们的下一个谋杀对象。无论是哪种原因，让你跟在我身边都最保险安全。”
“……”
随后不待融凡反应，偏身对酒吧老板微点头：“请。”
酒吧老板挂在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目光诡异地打量了融凡三秒，清冷地收回视线转身上二楼。
周知念刚做完观察者登记表，一转身就看到凡哥拷着银镯子被监控长带上二楼，当即头顶两个大问号：“嗯？？监控长为什么把我凡哥拷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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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一楼吵闹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光，二楼老板办公室简单明亮。
酒吧老板让经理倒了两杯茶，靠在黑色沙发上翘起二郎腿，目光偏向对面的监控长，恰到好处地展现出那张立体漂亮的侧脸：“还没自我介绍，我叫樊溶。这家酒吧是家里人怕我无聊送我经营，没想到刚才开业就出现了意外。”
融凡与澹平坐的极近，因为手铐捆绑，两人放在沙发上的手只隔了几厘米，稍微不注意就会手指相碰，此刻他正紧绷身体极力避免与澹平接触，听到樊溶的话，奇怪地抬起头：“无聊？”
站在樊溶身后的经理，适时地开口：“我们老板五年前因为意外成为了植物人，在床上躺了四年才醒，去年清醒后做了两年地康复训练好不容易恢复，老爷和夫人心疼少爷怕他在家里待着太无聊，就把天府区的产业交给少爷打理，让他重新融入社会。”
植物人？这么巧？
融凡微垂眼皮，遮掩住眼中的情绪，客套道：“樊老板父母真好。”
樊溶回以客套的假笑：“我父母也……”
“我们对你的父母不感兴趣，这些信息刑侦组都会调查。”澹平突然打断樊溶的话，对着樊溶公事公办道：“请樊老板出示你的身份证明，来天府区的时间、行程记录，营业执照。”
樊溶笑容微僵，从兜里拿出手机将电子证件一一投射到半空中，声音变得不快：“监控长还要查什么？”
“你的整容记录。”
“什么？！整容？”
澹平平静地直视樊溶恼怒的脸，又重复了一遍：“整容记录，四年植物人，就算再好的医疗条件肌肉萎缩、皮肤皱化不可避免，你的身份证上写着你30岁，”他视线在樊溶那张冷白惊艳的脸上扫过一圈，毫无波动道：“可你现在这张脸不仅胶原蛋白过于丰满，眼、鼻子、下巴以及耳朵动刀的痕迹都太过明显，像是缝满了线的鸡蛋白。”
融凡眉毛意外轻佻，这么完美的一张脸，监控长是怎么看出来整容痕迹的？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尴尬的氛围。
樊溶脸色铁青，神情难堪，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监控长到底想说什么，如果跟审问的事情跟案件无关，我还要休息就不奉陪了！”
澹平步步紧逼，直勾勾盯着樊溶的脸语调冷漠：“樊老板认识莫定吗？”
“啪！”樊溶把茶杯放下，不耐烦地沉下脸，冷声道：“不认识。王经理，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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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府区四季如春，夜晚的凉风夹杂着街道鸣笛声拂过脸。
监控组专用黑色飞车停在酒吧门口，融凡站在车外，抬起右手腕处簌簌轻响的手链，愤怒中又夹杂无奈：“监控长，请问你能先把手铐打开吗？”
已经坐上车的澹平晃了晃被拽到半空中的左手，难得地展现出一抹微笑：“跟我坐车回监控组，和走回监控组，你选一个。”
“走……”
“这里距离监控组总部有50公里。”
融凡盯着监控长冷白的侧脸，沉默两秒，利落钻进后车坐，“砰”地关上车门。
车内诡异的寂静，正在开车的张楠透过后视镜看了看监控长又看了看冼平凡，目光在拷着两人的手铐上停留了数秒，忍不住开口：“监控长，总部同事已经查过了，这家酒吧老板五年前的确因为渐冻症成为的植物人，半年前从科技城搬到天府城贤者区，这期间他父母一直没有出面，所有事务全部都是一个叫王冬的人出面处理，这一点比较奇怪。”
澹平毫不意外：“当然奇怪，因为他所有身份都是假的。”
融凡默不作声看向窗外，盯着玻璃倒影出的锋利冷白侧脸，冷不丁出声：“是因为他和融凡长得很像，却不承认自己整容？”
“不，我根本没看出来他有没有整容。”澹平偏头，盯着融凡的耳尖，通过车玻璃与融凡四目相对：“是因为他不认识莫定。”
张楠惊叫：“怪不得！”
“莫定？”融凡脑中瞬间涌出一张妖冶阴柔的脸。
张楠还以为融凡不认识这个人，贴心解释：“莫定是贤者集团现任CEO，虽然只有27岁，但经商、做事手段都极其老练狠辣，整个贤者集团和天府商会的人都对他俯首称臣。”
“贤者区是有名的富人区，资产过亿并且加入天府商会是住在那里的基本条件，樊溶的资料显示他的居住地在贤者区却说自己不认识莫定，必定是谎言。”
张楠年纪不大，却是个十足十的八卦话甲夹子，一张嘴就收不住：“而且他和五年前死去的融凡长得那么像，莫定不可能……”
后视镜陡然出现一双阴沉的眼睛，张楠八卦冒光的眼睛眨了两下，悻讪讪闭上嘴。
车内陡然安静下来，融凡余光撇向闭眼休息的监控长，澹平骨相极佳，略高的眉骨让人望而生畏也会增加人的征服欲，唇瓣丰满红润，喉结下方的锁骨被制服遮挡引人遐想。
传言也有些可信度.
融凡忍不住心想:如果能天天看到澹平这副漂亮的皮囊，工作兴致一定能高上不少。在权势望极高的情况下，保养澹平这种人，他真的做得出来。
“你可以光明正大地看。”澹平突然毫无预兆地偏过头，眼中倒影出融凡惊讶的神情，轻笑道：“怎么样？”
“什么？”
“我的脸。这副皮囊好看吗？”
……
“不喜欢？”
飞车在半空中飞驰掠过，车内安静地能听到彼此的呼吸，融凡沉默几秒，果断选择转移话题：“监控长打算什么时候揭开手铐让我这个无辜的平民回家？”
澹平低头看了眼工作专用手机：“还有20分钟。这个手铐是专门检测普通人脑内观察者芯片变异几率的便携性装备，手铐内部放了纳米级蠕虫，蠕虫可以钻入人脑内部进行检测。”
融凡意外地摸了摸手铐：“所以，现在有个虫子在我体内？”
“并没有。”澹平含笑将手机放回口袋：“你脑内又没有观察者，放蠕虫没用。是我的意识以手铐为媒介对你大脑进行监察，查看是否有能引起变异的波频。”
融凡一时间觉得自己被耍了，怒气中强挤出一抹微笑：“所以，这个手铐并不一定要拷上，对吗监控长？”
“对，不过我的意识监控如果没有媒介，就必须通过肢体、肌肤接触，想必冼先生一定不愿意。”
融凡咬牙。
飞车平稳地停在A国政府大楼前，手铐正好也在这时自动揭开。
融凡揉了揉手腕，冷哼一声：“所以，只要在我去总部做一次检查，就可以回家了吧？”
“冼平凡先生，”澹平顿了顿，对融凡展开一下极其优雅绅士的微笑：“非常遗憾地通知您，您并不能回家，并且以后都要和我一起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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