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者里语，请到10诊室就诊。”
一位穿着素雅的女人迈进诊室，身后跟着两个人。一个站着，嬉皮笑脸的，一个坐着轮椅，被那个嬉皮笑脸的推着。
站着的孩子长得高，但一看就是乳臭未干的小毛孩。那个坐着的人看起来很年轻，二十岁左右，盖着粉色毛毯，怀里放了一个兔子形状抱枕，看起来很可爱。可是他脸上无悲无喜。
女人将轮椅推到医生面前，坐在一边，只无精打采地说了一句：“医生好。”
“里语是吧，来这里第三个月了。怎么样了？有什么问题吗？”坐在电脑后的男人看起来很年轻，看样子不会超过三十岁，正一边看着屏幕一边拿出检查单。他一手推着圆圆的眼镜框，一手攥着报告单：“还是……啧…”
站在女人旁边的那个笑着的男孩用稍显稚嫩的嗓音说：“王医生，我哥哥没问题，还是那样。”
王平冷淡地说：“好，我知道了。”
女人眼中闪过一丝光：“医生，你还有办法吗？”
“抱歉女士，目前为止，没有。”王平平静道。
女人低下头，咬牙道：“知道了，医生。麻烦您了。”她攥紧裙子边，隐忍许久的泪水开始滴滴答答，一颗一颗，落在衣角。
“患者几年前遭受车祸，能把当时场景描述一下吗？”王平一边在键盘上敲字一边问。
女人断断续续地捏着嗓子说：“好……但是…但是我快……忘了啊……就是……就是……对不起医生……”女人捂着脸，泪水顺着她的手掌滴落在她的白裙。
王平把桌面上的抽纸递给她：“没事，我下面没患者，不耽误。”
“谢、谢谢您。”女人断断续续地说，“就…就是，六年前，我儿子……自己出去玩，过马路……被撞了……肇事者逃了…那条街当时没有监控……他醒来就……这个样子了…………”女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王平好似无事一 样，继续打着字。
王平：“当时头部受过伤？”
女人：“是、是的。”
“我们现在可以换一种药试试。”
“医生，这药会不会对我儿子有害啊？我们这么多年用了这么多药，都没有用，我怕把他吃坏了。”女人急道。
王平没说话。
那个小一点岁的男孩说：“妈妈，不要着急，药肯定有用。多试几次，没准哥哥就醒了。”
王平：“对于这种患者，我们也只能采取这种方法。”
“医生、医生，我想问一下，有没有、我只是问一下、有没有那种，就是……曾经治好过其他患者的偏方？”女人一边抽着纸一边擦泪。
良久，王平站起来，从一旁柜子里拿出一个笔记本，翻了几页。
男孩和女人眼里都流露着期待。
十分钟后，安静的诊室终于响起了脚步声，王平拿着笔记本坐回椅子上，伸手拨了一下患者里语的眼皮。女人试探着问：“医生？”
王平沉下脸，推了一把眼镜：“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想试一试。”
“好，好。不论结果如何，我们保证不说出去！真的谢谢您。”女人连连点头，一只手放在自己孩子的手上，温柔地说：“小语，你马上就能看到弟弟了。”
王平右手扶着眼镜：“我想，把他接到我家里，这样我可以及时处理各种情况，可以吗？”
女人思考一会儿，点头道：“好，所有费用我都会支付的，麻烦您了。”
“我想今晚就把患者接过来做个检查，但是我不能保证一定能成。”
“我明白，反正治不治都是这个样子，还不如试一试，麻烦您了。”
“不麻烦，这是单子，您去开药吧。”
“张潜书，走了。”女人推着轮椅，对男孩说。
身后几岁的男孩跳了一下，出了诊室。
王平靠在椅子上，半晌，他看着走进来的另一个男人：“坐，您有什么问题吗？”
…………
里语家
张潜书一边跳着一边找玩具：“妈妈，给哥哥带上这个火车好不好？”
“你哥哥是去治病，又不是去玩，我们已经很麻烦王医生了。”女人在箱子里塞满衣服，温和地摸着男孩的头。
“可是哥哥会无聊的。”男孩天真地说。
女人笑了，哈哈道：“这孩子，无忧无虑的，真好啊。哥哥不无聊，有王医生陪着。”
“那个王医生，不会对哥哥动手动脚吧？”
“哈哈哈哈，人家是医生，什么没见过？好了好了小书，不要闹了，乖乖看书。”女人把小家伙推到一边，把箱子里的火车放回玩具箱里。
张潜书是里语的亲弟弟，尽管才九岁，已经长到了一米六了，力气也不输大人，就是童心未泯，孩子气未退。
傍晚
座机响了。
“小书，妈妈走不开，你去接一下。”里宁宁正看着锅。
“好，妈你等一会儿。”小家伙跑下二楼，一屁股倒在沙发上：“喂，您好。”
电话那一头：“我是**医院精神心理科王平，请问您是……”
“妈！王医生！”小家伙不太会跟人打交道，王平那一头静止了好几秒。
王平：“你是里语的弟弟吧？你好，让家属来接电话好吗？”
里宁宁用手蹭着围裙跑过来，指着锅喊：“张潜书，看着锅。别乱说话。”
小家伙乖乖滚去一边了。
“不好意思啊，孩子不会说话，您说您说。”里宁宁一边打电话，眼睛还不忘往锅那边撇，心里急得不行。
“没事，方便知道您家地址吗？”
“好，稍等……铁鸟市狗头街……三号楼……”
“嗯，我一个小时后到。”王平用清冷的嗓音说。
“不用，我们去您那边吧，里语的东西还不少呢。”里宁宁客气着。
王平一口否决：“我的车应该可以装下，必需品我这里齐全。”
“实在是麻烦您了。”
“不麻烦。再见。”
“一小时后见。”挂掉电话，里宁宁站起来，吼道：“张潜书！往锅里乱加什么呢！停下！”
“哎！我叫你停下你听到了没有！”
“妈！我去看我哥了！”小家伙一溜烟跑上楼了，里宁宁闪到锅前，暗叹一口气。还好还好。
没炸。
过了一会，里宁宁朝楼上喊：“别捣鼓你哥！给我下来看书！”
刚到玄关的社长摇了摇头，这就是一家啊。
“老公，你回来了？”里宁宁端着盘子走到饭桌上。张斌放下公文包，扯掉领带，扔下西装外套，拿起筷子就是一口肉：“今天又去看那什么王平了？”
“是啊。”里宁宁从锅里捞出排骨，放在张斌面前，“你别说人家医生了，人家挺好的。”
“在他那看了三个月了，啥都没看出来。歇歇吧。”张斌说。
里宁宁看得出来，张斌对这个不随他姓儿子已经不抱有什么希望了。里宁宁夹给他一块排骨：“说啥呢，咱儿子，能治好的。”
张斌一摔筷子，站起来：“能治好？看了多少医生了？吃了多少药了？六年来花了多少钱了？能治好？！”
“老公，别着急啊，坐下，吃饭。”里宁宁有些害怕。尽管他们已经处了二十年夫妻，里宁宁还是怕张斌生气。她下意识摸着脸上那道被化妆品盖住的疤。
张斌看着里宁宁捂住她的左脸，心里咯噔一下，冷静道：“儿子的事你别管了，刚才，对不起。”
说完，张斌拿着公文包和外套走上楼。
里宁宁伸手想拿汤勺，却被锅边烫了一下。“嘶……”
一小时后
“咚咚咚”三声敲门声传来，里宁宁笑着开门：“王医生来了，先坐。”
“好。”王平走进来，拿出一张报告，“您好，里语是我见过比较严重的患者，我想先检查一下，他行动迟缓程度。”
“他就在房间里，我去叫。”里宁宁就要转身，王平打断道：“不用了，我怕他情绪不稳定。”
王平走进里语的房间，出于礼貌，没有四下打量，径直走到里语面前，蹲下抬起他的胳膊捏了捏。
“王医生，他有时会动，看见什么就打。”里宁宁双手攥拳，抵着胸口。
王平又捏着里语的腿：“知道了，患者平常活动多吗？”
里宁宁把张潜书叫来，张潜书道：“一周前打碎过桌沿的一个杯子。”
“也就是说，他一周没动过了对吧。”王平看了看呆坐着的里语，站起来，“他一个人睡？”
里宁宁：“是。”
王平：“你们刺激过他吗？”
“试过，可是没用。六年前有段时间还会打人，摔东西。”
“我先给您说一声，这种疗法可能比较过激。”王平掏出手机，“我加您微信吧，方便联系。”
里宁宁也拿出手机，一边点开一边说：“医生，他会难受吗？”
“看个人情况。您不用担心，有什么事我都会先和您沟通，您也可以随时来看他，现在把他推到电梯里吧。”
“我跟您去，他……还有很多尿布什么的需要带。”里宁宁把箱子推过来，王平顺手接过，跟着里宁宁和被推着的里语走。
“潜书，到家里去吧。”里宁宁把孩子关在门狗后，推着轮椅走进电梯。
“医生，他大小便……”
“我知道。”
“麻烦您了，需要的东西和钱您尽管跟我们说，我们什么都不缺。”里宁宁保证道。
“不用了，我那里都有。”
“也是，您经手的病患多，东西都齐。当医生的真是不容易啊。”
王平走出电梯：“啊……哦是不容易。”一会儿他们已经走到楼下了。
“哥！”
王平抬头向楼上看，一个傻乎乎的脑袋正往这边看。里宁宁脸红了，小声吼了一句：“你瞎喊什么！”
王平一笑：“他还挺可爱的。”
“见笑了，这孩子总是没大没小的。”
“嗯。”王平按在里语轮椅的推手上，轻轻应了一声。
里宁宁不懂车，但看王平的车肯定不便宜，她拿出一张尿垫，铺在后座：“您先等等，我怕他弄脏。”
“嗯。”
里宁宁把里语塞进车里：“真的谢谢您。他这个病，在别人看起来好像也不严重，可就是治不好。感谢您还愿意在他身上试。”
“您不用太客气，这也算是我的工作之一。我跟您说一下具体事项吧。”王平把箱子装进后备箱，打开副驾驶门，自己坐在驾驶座，等里宁宁关好门后，开口：“我想先通过食物，电流，击打刺激他，这些你们也试过，我想效果应该不太好。其次我想让他坐点刺激的事，多跟他沟通，试着唤醒他，找到病因和心病。”
“如果这些都不行呢？”
“您介意…让他交一个伴侣吗？”
张潜书：“那个王医生，不会对哥哥动手动脚吧？”（孩子你真相了）
接下来是厚xi颜wen无le耻jian的同居生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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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王平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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