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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二章

第二天一早,我就跟爷爷来到了安氏祖屋。这里完全是一副居家的装修,不像办公的地方。这里有客厅、有吧台、有卧室、有阳台、二楼还有一个锁住的房间,二楼上还有个小拐角阁楼。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我回想起昨晚的噩梦。就算我这胆子还算一般的人遭遇这样一件事也是不能接受。晚上一躺上床梦魇就开始了。

曾经看过的恐怖片中的人物一一出现,它们竭尽所能的在我梦中展现最骇人的一面,我想跑却跑不动,眼看着要被追上了,被束缚的力量突然消失,我拼命的跑,直到感觉没有鬼魅再追我了,正当我喘息的时候,它们又突兀的出现在我的眼前,而我就如溺水的人般无法挣扎,越是害怕沉的越深,当我以为我永远醒不来的时候,爷爷的敲门声如天籁般降临,惊醒的我早已是一身汗水。

只能自我安慰,呵呵,噩梦嘛!谁没做过。

“今后,你就是这个房子的主人了,昨天教你的东西都要牢牢记住了,以后都要靠你自己了。”爷爷坐在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

“恩。爷爷,今天一早就没有看见爸妈,他们人呢?”

“你爸妈度蜜月去了。”

“蜜月?他们结婚20多年了,现在度什么蜜月?”

“你爸爸从成年到现在,尽职地完成家族使命,没和你妈妈度过蜜月。现在他们终于脱手了,还不赶快补偿浪费的光阴啊。”

“啊?从成年到现在?”那是不是意味着我的青春岁月就要在这里虚度。我怎么逛街,看电影,邂逅帅哥。脑海中出现的画面是一个身穿道袍的我,天天坐在木楼中,挥动着拂尘为人驱魔降妖,整个人弥漫在烟圈中。

爷爷看出了我的犹豫,捏了捏我的脸,“傻了?不是告诉过你该做些什么吗,还担心什么?街照样逛,朋友照样交。”

爷爷,你真是个老狐狸,看穿了我的心思。

“我走了,自己照顾好自己,都是大人了,别让我们担心哦。”

“爷爷,你也走?不陪我?”

“哈哈,你张婆婆,刘大伯,孔爷爷等我很久了。”

“哎~~~~~~”左手换成右手继续撑住脑袋,“哎~~~~~~~~~”日子真是无聊,不如睡个小觉,补充昨晚的失眠。

就在我快要进入深层睡眠的时候,咚咚咚,高跟鞋踩在木地板上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抬头一看,一个和我年龄相当,穿着时髦的女孩站在我的面前,她很清秀,可是脸色却是苍白。

“请问Ann’s 的心理医生在吗?”她的声音微弱冷清。

“Ann’s?”哦,对了,为了适应现代社会,爸爸给这里取名Ann’s,而他自己对外就是一位心理疗愈师。

“这里是Ann’s心灵吧吗?我找安程邦,安先生。”

“哦,是我爸爸,我是他的女儿,我叫安可。请问你有什么事吗,现在这里都由我负责。”

“你?安先生不在吗?这个。。。”看的出来,她很犹豫。“那算了吧。”

“小姐,您是不是有什么想说的,或是想得到解答的,我爸爸可以的,我也可以。”

“谢谢,不用了,我再想想。”她微微一笑,转身离开。

虽然我不期待有任何任务,因为我不想见鬼,可是第一个任务就这样没有了,还是因为别人对我的不信任,内心堵的慌。在这里坐了一天就等了个不讲故事的女人。收拾收拾,开上爸妈留下的车子,回到城里的家。

打了个电话,爷爷还在和一群老人家唱戏。自己只好洗洗睡了。

睡梦中,我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一片雾气蒙蒙,四周很安静,只有一阵深深的喘息声。寻声过去,一个女人的背影靠在窗前。

“你?”,背影转过头来,是她,今天的那个女孩。

她的脸色更加苍白了,她抓紧自己的领口,使劲呼吸着,“我受不了了,我不想看到的,不想的,我好害怕,你帮帮我,唔唔唔,你帮帮我。”说完就向我扑过来。

“啊~~~~~~”又是噩梦,我开始憎恨这个所谓的家族使命,从旅游回来后,我就没有睡过安稳觉。

要天亮了,我也睡不着,整理好一切,开车来到祖屋。门口已经停了一辆车,那个女孩就靠在车门上,脸色如同昨晚梦中那样苍白。

看我走过来,她勉强扬了扬嘴角对我打了个招呼,“安小姐吧?昨天不好意思,希望你能帮帮我。”

我一惊,和梦中的话如出一辙。

“既然要我帮你,你该告诉我怎样称呼你吧,还有,你的故事。”

进到屋里,女孩静静地坐下,过了一会终于开口,“我叫何爱缘,我见鬼了。”说到她见鬼时,她的声音在颤抖。

“见鬼?何小姐,你是在说笑,还是自己想多了?”虽然我要做的就是搜集鬼怪妖魔,可是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自是不信。

“是的,我真的见鬼了,你相信我,是我小时候,见过几次,舅舅,姥爷死的时候,都见过,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是的,你也是不信的,我爸妈他们都不信,因为他们都没有看到,所以他们不信,我也不想看到啊~~~~~~~”

“何小姐,你别激动,如果是真的我当然会相信你。放心,既然到了这里,你就要放松自己,告诉我你的故事。”

拿出爷爷准备好的静心水,看起来就是一杯普通的清水,“何小姐,喝点水吧,慢慢讲,不要害怕。”

她喝下水,喃喃地讲起故事,静静地沉睡。我也振作精神,准备融入她的故事。

“我十七岁的时候,舅舅病重,爸妈先回老家料理舅舅的事,我到学校办了点事才回了老家…….”

“晓琴,谢谢你陪我坐这么久的车回老家,要不我一个人还很怕的,真的谢谢了。”小时候的何爱缘长得也挺标志。

“说什么呢,我是你的好朋友嘛,陪陪你是应该的,你也别难过了,你舅舅也不想看你们难过的样子。”进入她的故事,一切都是真实的,我现在是何爱缘的好友秦晓琴,正陪她回老家参加她舅舅的丧礼。爱缘的舅舅一直病重,最后还是扭不过命运撒手人寰了。

她说她的老家是一个山里小镇,说不上落后,就是赶不上城里的步伐而已,但是这个靠山的小镇空气清新,人也很淳朴。来到她的老家,已经是下午5点过了,坐了8个多小时的车,在盘山公路上颠簸,身体快要散架了。

接我们的是何爱缘的妈妈,她是一个干练的女人,可是再干练也是个女人,她的双眼早已通红,脸上也没有血色,想必是为丧礼操了很多心。

“妈~~~~,我让晓琴来陪陪我。”

“晓琴啊,麻烦你了,这几天事情多,有你陪着爱缘也好。”

“阿姨,您放心,我会照顾爱缘的,您也别太伤心了。”

走进爱缘老家的房子,就看见一具遗体躺在一块木板上,木板放在屋子正中央。那个时候,按照老家的习俗,遗体是要在家停留几日才会土葬。意味着这几日,整个屋子,都要与遗体共同存在。

爱缘扑跪到遗体前,呜呜地哭起来,“舅舅,舅舅~~~~~~”

舅舅身上已经换成了蓝底黑花的寿衣,脸上蒙了一张白布,脚上穿了新布鞋,双脚被束缚着,双手侧放在身旁,脚部的木板下点了一只蜡烛,烛光静静的微闪着,一切都是那么平常,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舅舅依然活着一样。

“别哭了,孩子,你舅舅也不愿看到你哭的。”说话的是一身孝服头戴一朵小白纸花的女人,身边还跟着一个5,6岁大的小男孩。

“舅妈,舅舅走了,弟弟才这么小,呜呜呜呜。”原来这个女人是爱缘的舅妈,小孩是爱缘的堂弟。

爱缘一直跪在她舅舅灵前,烧着钱纸。我也蹲在一旁,陪着她。心里琢磨着,到底是什么事让何爱缘害怕成那样。

到了晚上8点过,山里的天已经大黑了。爱缘的妈妈让我们俩到门外呼吸点新鲜空气,让爱缘散散心。走出门,凉风吹来,头脑一下就清醒了。屋里烧香的烟味,亲人们哭泣的声音都形成了低气压,压的我喘不过气来。

陪着爱缘在屋外走了走,突然感到有人在看我们,猛一回头,没有人。转过头,吓我一跳,一个乞丐样子的老头出现在我面前,感觉有力将我往后一拉,原来爱缘也是被这个老头子吓到了。

这时,老头身上传来一股霉臭的味道。

“你,你是火老头子?”爱缘轻声问了问他。

“嘿嘿,付家小妹回来了?”他眯着沾满眼屎的眼睛,裂开一张干裂的大嘴,呲出一口黒牙,活活要吞人一样。(何爱缘的母亲姓付,到了城里嫁给了爱缘的父亲,可是每次回老家人们都喜欢叫她付小妹。)

他突然严肃起来,逼近一步,“你信吗?会回来的,他会回来。”

“回来?谁会回来?”爱缘往后退了一步。

“会回来的!”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老头不再回答爱缘的话,一边笑着一边蹦着走开了。

爱缘一脸茫然样子,我赶紧劝她,“别理他,看起来就是一个疯老头子,搞得好像在预测什么似的,当自己是半仙啊。”

“恩。这个老头家里人早就死光了,剩他一个,好像精神有点问题,一天就像小孩子一样东奔西跑,喜欢唱《冬天里的一把火》,所以大家都叫他一把火。哎,也是个可怜人。不说了,回去吧。”

虽然我劝说爱缘不要理这个疯老头子的话,可是总觉得他的话深藏玄机,可能电影看多了,凡是乞丐,疯老头子的话都成了警世恒言了。

可是,谁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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