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校医院里,湛霜已经注射过omg-1型信息素抑制剂。
这是一种针对omega紧急发情,所特制的超级抑制剂,在现存的S、A、B、C、F五个等级的omega中,即便是最优质的S级omega使用过这个型号的抑制剂,也会结束发情热。
但湛霜似乎没有感觉变好,炽热的体温将他烧的满脸通红。
他没回答医生的问题,而是道:“医生,你这个抑制剂真的有用吗?我为什么感觉越来越热,我现在就跟被一团烈火点燃了一样。”
“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有的人药效好,有的人药效慢,不能一概而论。你现在烧是正常发情表现,过一会,等药效上来了就好了。”
年轻的omega医生并没有将湛霜注射抑制剂后的异常放在心上,他坦然摘下手套,来到诊疗桌前,打开台式电脑,点开一个信息采集表格,道:“上面有规定,所有omega都需要被录入系统。姓名。”
这是自《O权法》颁布后,新增的规定。
湛霜一向遵纪守法,闻言也不说什么,强忍不适,勉力道:“湛霜。”
说话间,他灼热的呼吸喷到了皮质的诊疗床,一层薄薄的白雾缓缓浮现。
这个抑制剂注射的,他非但没好,状态还比刚才更差了。
“医生,咱就是说,你从医这些年来,有没有遇到过对抑制剂过敏的omega。”火已经烧到了湛霜眼眸,他双目赤红,小臂上青筋暴起,宛若困兽,抬头痛苦道:“我好像对你的抑制剂过敏,我现在感觉很不舒服。”
坐在湛霜对面的omega医生看见了,却不以为意,冷道:“我要和你说几遍,你才能明白。这些都是发情期会出现的正常情况,等一会,你的抑制剂起作用了,你包括高热在内的,这些状况就会消退……年龄?”
“别的omega也像我这样吗?”一股无名火焰自他心头升腾而起,湛霜裸.露出来的皮肤全部呈现一种深沉的赤红色,他连坐着的力气都没有了,从凳子上跌落,痛苦地撑着诊疗台,抬头道:“我现在真的感觉很不好,我仿佛浑身都要被烧着了。我不是没见过omega发情,他们绝对不是我现在这个样子,实在不行,你帮我换个人进来重新看看吧,大夫。”
这个omega医生也意识到了,湛霜的情况的确和其他注射过这个型号抑制剂的omega不同,但这个型号的抑制剂自从问世以来,这四十年的时间从未出过问题,这个omega医生将湛霜与众不同的反应归咎为是湛霜体质问题,抑制剂生效慢,冷漠如常,道:“我在和你说一遍,你现在就是进入了发情热,这是一种正常的生理现象。你别无理取闹。”
这叫无理取闹?
横蹿在湛霜体内的火焰,几乎要将他体内所有的水分蒸干,他一滴汗水也流不出来,被烧得通红地皮肤只剩灼热,他抓住诊疗桌的手一直在颤抖。
“给我换个医生过来。”这并非央求,而是通知,湛霜严肃道:“我怀疑你的专业能力,给我换个新的医生进来。”
“你以为医院是菜市场吗?你想换谁就换谁?”负责给湛霜诊疗的这个自负的omega医生被触怒了,他一拍桌子,冷笑道:“你也不照个镜子看看你是谁,你以为你分化成s级omega就能为所欲为,呵,开玩笑。”
“我什么时候想为所欲为了!”湛霜冷道:“你两个眼睛是长着出气的吗?没看到我现在浑身都燃烧吗?”
说着,湛霜撸开衣袖,把胳膊伸到已经暴怒了的omega医生眼前,“你睁大你那双眼睛自己看我夸没夸张,我他妈被烧到,煮熟的虾都没我皮肤红。你倒好,我无理取闹,你实话实说,你的医师执照是不是你花钱买来的。”
虽然湛霜说得是夸张了一点,但他现在所有裸.露出来皮肤都呈现为诡异的赤红色。
虽然这个omega医生也没见过这个,但他拒不认错,冷道:“我不想和你吵,你要能待你就待,你要是待不了你就走,你在这样影响我工作,我就喊保安了。”
铁证如山表明那针抑制剂它有问题,他不舒服,但这个omega医生却依旧刚愎自用,拒不认错,也不更改治疗方案,湛霜一瞬间被气笑了,“你有病吧,你的医师执照真的不是你花钱买来的吗?”
这个omega医生说到做到,湛霜还什么没做,他就已经走到门口冲着走廊大喊道:“保安!这有人闹事,把他拉出去。”
宁拙一直等在门外,闻言,抬头看见湛霜一脸阴郁地站在门口,赶紧跑过去,关切道:“湛霜,怎么回事?你惹到医生了?好端端的他干嘛要叫保安把你拉出去?”
“我哪里知道。”湛霜心里跟明镜似的,嘴上却什么都不表,委屈巴巴道:“他给我打的抑制剂,让我感到很不舒服。我和他讲,他骂我无理取闹,还把我赶了出来。”
湛霜觉着他这也不叫说谎,他的话句句属实,不过就只说了一半而已。
宁拙不疑有他,侧目望向还留在诊室门口的omega医生。
湛霜趁机将手臂伸到宁拙面前,展示道:“我是真的很不舒服,拙拙。不信你你看,我都快被烧成虾子了。”
为了逼真,说话间他故意抽噎一下。
宁拙看见,怒目而视道:“你这个医生是怎么当的,你没看见湛霜他不舒服吗?”
“你让他等抑制剂生效就行了。”准备回诊室的omega医生闻言,不冷不淡地回了一句,然后回头一边走一边呢喃道:“现在beta是都没见过omega吗,一个不知道被多少人抽过的脏逼都舔。”
这些话被宁拙和湛霜全听在耳中,相较于宁拙怒火中烧,想要冲上去,湛霜留在原地阴冷地望着这个omega医生离去的背影。
“我**,你他妈在说什么,有病吧。”留在原地宁拙气得破口大骂。
他的叫骂声回荡在尚算空旷的走廊里,引来了一个看起来位高权重的中年beta。
他从湛霜隔壁病房出来。
他消瘦的面庞颧骨高耸,湛霜认出他来,他是自己就读的这所大学,医院学的院长,章海。
“出什么事了?外面为什么这么吵。”章海一出来,就肃然道。
“什么事也没有出,院长。”此前还对湛霜爱答不理的omega医生见到章海后,态度骤然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反转,好声好气,柔和道:“就是我这里有个病人,我已经给他注射过了omega抑制剂,让他静养等待药效发挥,他还不依不饶,不停苦恼。”
“成。”章海听不是什么大事,微微点头,环顾周围,与湛霜对视后,觉着他有点眼熟,但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侧目道:“既然你这边已经完事,那就一起过来吧,傅焱同学他这边情况虽然已经好转,但还需要观察,你过来搭把手吧。”
这个傅焱同学指得就是先前在楼梯间骚扰湛霜的那个狂妄自大的alpha。
他被湛霜打晕后,被人一同送来了学校的附属医院。
自他进来,医院的所有医生护士就都去看他了。
留给湛霜的是一个还大学在读的医学生。
湛霜不理解,他顶多给那个傅少打成了脑震荡,一个脑震荡需要这么多医生帮他做检查吗?
湛霜正准备问,宁拙抢先一步,更早开口,替他问出了疑惑,“不是,湛霜那一棍子,顶多给那个孙子打成了脑震荡,说不定他连治都不用治,睡一觉自己就好了,你们全院出动却这么多人替他治疗,给湛霜留了个学都没学明白的新手,你觉着你们这么做合适吗?”
“同学,脑震荡不是儿戏,它很严重。”章海虚伪道:“我们并没有偏向谁,傅焱同学他需要认真观察。”
脑震荡确实需要认真观察,但傅焱不包括在内,他高亢的声音从病房里传了出来,“我操他妈,那块小蛋糕呢,他现在在那?把他跟我弄过来,我今天不玩死他,我就跟他姓。”
“我听他中气挺足的。”小蛋糕本人湛霜冷道:“不像是需要过多观察观察的样子,倒是我……”
说话间,湛霜体内的熊熊燃烧着的火焰已经逼到胸口,湛霜心跳如鼓,呼吸一窒,连站都站不稳,极速往下倒,宁拙一直有关注他,第一时间发现,眼疾手快,一把搀住他。
“湛霜!”湛霜裸.露出来的皮肤颜色愈加恐怖,从之前诡异的赤红色,变成了暗红色,宁拙心急如焚,不停大喊他的名字,并道:“湛霜,你还能听到我说话吗?”
湛霜还能听见,但他却已经没有力气回答,他胸口剧烈起伏,呼吸又急又促。
但凡章海和那个之前给他打了一针抑制剂的omega医生有点良心,就应该先来看看他的死活。
但在他们良心发现之前,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尖叫。
“哇!”
“这不是傅家的车吗?他们怎么会突然来学校?”
“你没听说吗,傅少刚刚被一个骚O给堵在楼梯间暴揍了。”
楼下此起彼伏地议论着,声音顺着风一路飘到了湛霜耳中,湛霜人在四楼,听得一清二楚。
“啊?为什么?”楼下有人问。
“还能因为什么,还不是想引起傅少关注,霸道总裁爱上我呗,经鉴定纯电视剧看多了,以为打傅少一棍子,傅少就能爱上他,殊不知,他只有退学离开的份。”
湛霜有种被造了黄谣的无力感。
“他们说的那个骚O指得是你吗,湛霜?”宁拙听见后,愣道。
湛霜意识还清醒,全身高热,头痛欲裂,乏力道:“我希望不是,但显然就是我了。”
宁拙性子极冲,闻言,拖着湛霜走到窗边,顺着敞开的窗户探出头去,大骂道:“你们知道什么,你们就在背后乱嚼舌头根,事实根本就不是你们想的那样,都他妈给我闭嘴。”
湛霜被他拖到了窗边,他顺着敞开的窗户,在宁拙说话的间隙,与正弯腰,从楼下加长版林肯里下车的男人四目相对。
湛霜先看到他搭在车门上,那双骨节分明的纤细五指上带着的一枚纯银戒指。
这枚戒指傅行舟也有,湛霜见过,银制的戒面上刻着一朵镂空的巨大牡丹,以及一只傲然而立,面容狰狞的海东青,这是天海市四大家族之一琅右傅氏的家徽。
之前听那些人叫傅焱傅少的时候,湛霜就有想过那个人可能是傅行舟的亲戚,如今看来还真是。
傅氏权焰通天,枝系庞杂,分为主家和分家,傅行舟出身主家,地位尊贵,他的很多亲戚,别说湛霜,就连他自己都没见过。
楼下那个刚从加长版林肯上下来,正慢条斯理整理衣袖的冷傲男子,湛霜看着很眼生。
“感情那个蠢货是傅淼他弟弟呀。”宁拙认出了楼下的男人,冷笑道:“怪不得他们一直喊他傅少,得,这下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了,湛霜。”
“你……你认识他?”湛霜没见过傅淼,侧目勉力道:“他是什么人?”
“傅家知道吗?就那个神秘莫测,把持天海市政商经济,一切命脉的傅家。”
湛霜当然知道,傅行舟就出身于傅家,他点头,语焉不详道:“我姐夫在傅家也有点关系。”
“那希望你姐夫的关系够硬了。”宁拙爱莫能助,道:“不是我不帮你,湛霜,而是我实在爱莫能助,傅淼是傅家最近的当红炸子鸡,他在政治上颇有建树,我听我姐姐说他已经快要触及傅家的核心圈子,就他们本家所在的那个圈子。”
湛霜想知道更多,装作懵懂道:“然后呢?”
“然后我听说他那个人特别护短。傅焱那个蠢货虽然就只挨了一棍子,一点事没有,但以傅淼的性格,他不会放过你的。”宁拙低声解释。
“这样吗?”湛霜若有所思。
“你别怕。”宁拙道:“待会他来了,我帮你先拖住你,你趁机赶紧跑。”
湛怕倒是不怕傅淼,毕竟一会傅行舟就来了,无论傅淼现在在傅家有多当红,傅行舟的身份都在哪里摆着呢,他再大也大不过傅行舟。
湛霜这会唯一担心的就是他刚刚一棍子给傅焱敲晕了那事。
他先前在电话也没仔细跟傅行舟说,只告诉傅行舟他打人了,也没告诉傅行舟他打了谁,怎么打的,万一傅行舟来了,得知他一棍子给他亲戚敲晕了,跟他生气怎么办。
一想到傅行舟来了,会知道真相,然后跟他生气,他就惴惴不安,甚至忘记了是傅焱先骚扰的他。
他害怕的情绪传染给了宁拙,宁拙无法做到更多,小声安慰道:“你别怕。真的。待会傅淼上来,我会帮你拖着他的,我姐和他认识,他会给我个面子。应该。”
宁拙也不确定,他姐姐虽然是一家跨国集团的总裁,但与傅家相比,亦是小巫见大巫。
湛霜感觉到了他的心意,冲他微微一笑。
同一时间,傅淼转过楼梯,款款走了过来。
傅淼不是一个人来的,在他身旁还跟着两个孔武有力,西装革履的保镖。
被这两个保镖衬托得,身高一米八二的他格外纤细。
他身着月牙白色唐装,右手捻着一串菩提手持,周身散发着一股儒雅随和的气息。状似很好相处,但前提要忽略掉他阴寒的目光。
一早就听到他来了的章海,早已组织好院里的医生喝护士迎接,他们一行三四十人,分列在医院走廊的两侧,湛霜一眼扫过去,发现站在他右手侧第二个医生是这个医院的妇科主任。他不久前在楼下看过他的展板。
感情他一拖把还给傅焱抽出妇科病了。
湛霜哑然失笑,与此同时,章海已经迎了上去,一副狗腿子样,谄媚道:“傅处长,你怎么还亲自来了,傅焱同学的伤没什么大事。”
就如宁拙所言,傅淼极其护短,一来就问:“我弟弟的情况怎么样?”
章海其实已经解释过一遍,但傅淼问,他还是又给解释了一遍,“傅焱同学的情况非常乐观,刚刚也已经清醒过来了,傅处长你要不要进去看看他。”
傅淼准备进去,但傅焱听到他哥来了,从病房跑了出来,直冲傅淼而去,指着湛霜道:“哥,小蛋糕。打我的就是那块小蛋糕。”
闻言,傅淼调转视线望向湛霜,“就是你打的我弟弟?”
“我可以解释。”湛霜状似无措道。
他其实很想说,“对,就是我打的,你弟弟他就跟头发情了的种猪似的,在楼梯间拦下我,不仅捏我脖子,还要标记我,我只给了他一拖把,已经算便宜他了。”
但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是,“我不是故意的,是他非要标记我。”
“怎么一回事,傅焱?”傅焱什么人,傅淼心里有数,他知道湛霜说得都是真的,但却故意包庇傅焱,给他解释的机会。
“他瞎说,哥。”傅焱自然不可能认,倒打一耙道:“是他勾引我,哥。”
“我弟弟说了,是你勾引他。”傅淼拉偏架,冷道。
“我没有。”湛霜早就知道会这样,同样冷道:“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啊,他说我勾引了你媳妇,你信不?”
“牙尖嘴利。你以为你不说实话,我就没办法治你。”说着,傅淼冷笑一声,冰冷地指示他一旁的保镖,“过去,照他嘴上抽,我倒要看看他能挨多久。”
得到命令,跟在傅淼身旁的两个保镖走了过来,他们高大魁梧,就跟两座小山似的,湛霜跟他们说话都需要抬头。
其中一个保镖从背后绞住湛霜,压着他跪到地上。
湛霜不是不能挣开,只是傅行舟随时可能会到,傅行舟讨厌他动手打架。
湛霜至今犹记十年前,那个冬日发生的事,当时他尚上小学,和他一个班的同学中,有一个指着他鼻子骂他是无父无母的小杂种,他当时气不过,和对方打了一架,遇见这种事,老师一般都是叫家长,傅行舟被叫过去后,什么话都没说,既不责怪他,也不骂他,只是回来后,有一周时间没跟他讲过话。
自那以后,湛霜就明白,不论理由如何,他都不能和人动手,他但凡动手,傅行舟就会生气。
他冷然地让其中一个保镖压住他,让另一个保镖粗暴地捏起他的下巴。
在让他的保镖开始抽湛霜耳光之前,傅淼问:“你还有什么话想说?”
“呜呜呜……你打我,我要回去告诉我姐夫,我姐夫他不会放过你的。”湛霜故意抽噎道。
他之所以要哭成这样,是因为他已经听到楼下又有人惊呼,“哇,怎么又有一辆傅家的车来了!”
傅行舟说过再过二十分钟左右就会来。
湛霜粗略算过,从刚刚到现在,差不多已经有二十分钟了。
傅行舟从不食言,来得一定是他。
湛霜面上虽然哭的一抽一抽的,但实则心里一片澄明,在盘算等会见到傅行舟如何和他开口,解释他一拖把将傅焱敲晕这件事。
上梁不正,下梁才会歪,傅淼和傅焱一样狂妄自大,并未将湛霜的话放在心上,冷然道:“你姐夫算什么东西!”
“我姐夫不是东西,我姐夫就是我姐夫……”湛霜的视线受面前保镖的遮挡,并不能很好的看清前方,但他听到了脚步声,傅行舟的脚步声,不着痕迹地轻轻笑了一声,然后故意委屈巴巴道。
他的声音传到了傅行舟耳中。
但却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傅行舟上来后,找了一圈,才在地上看到他正被人粗暴地按着。
周围有不少人,但却没有一个愿意帮他。
他被人按住肩膀,痛苦地跪在地上,微微抬起来的头上,杂乱地黏满了长发,唯一露在外面的眼眸里沁满了委屈的泪水。
只消一眼,傅行舟便已经心如刀割。
“我算什么东西?”傅行舟冷道:“实话实说,我也不知道,你觉着我算什么东西呢,傅淼。”
“姐……姐夫。”
虽然湛霜一早就知道傅行舟来了,但听到他的声音还是不免激动,这一激动,打乱了他的计划,让他原本想好一见到傅行舟就哭的剧本,只能推迟。
在湛霜出声之前,听出傅行舟声音的傅淼已经回头。
傅行舟与傅淼不一样,他没带保镖,是一个人上来的。
但奈何他气势极足,一个人就能抵得上千军万马,冷然往那一站,只是轻轻一扫,就已经足够让人胆寒。
没有人敢正眼看他,只有湛霜,他在那两个保镖闻声,松手之后,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傅行舟。
傅行舟今天穿得是一套黑色的西服,内搭同一色系的衬衫,一身玄色却更衬得他君子如玉,气度儒雅。
湛霜差不多一个月没见到他了,过于想他,一时竟有些看呆。
“九爷,我不知道你是……”傅淼已经听到湛霜喊他姐夫,他后背瞬间被汗湿,冷汗涔涔准备解释道。
却被傅行舟打断,“你不知道什么,不知道我是他姐夫吗?那你现在记住,傅淼,他姐夫是我。”
“对……对不起,九爷。”傅行舟家里行九,所有人都叫他九爷。
傅淼正翻过来覆过去的道歉,光看已经不能满足湛霜,他哭哭啼啼从地上爬了起来,走过去,一头扎进了傅行舟怀里,抱住了他的腰。
他不如傅行舟高,他的身高只到傅行舟下巴,他将头顶在傅行舟的喉咙上,哭哭啼啼地告状,“姐夫,我不是故意要把他打晕的,是他捏我脖子,还要咬我……呜呜……”
说着说着,他哭的更大声了,“你看,他都给我捏红了,姐夫。”
湛霜给傅行舟展示傅焱先前捏过的地方。
原本是没有红的,但湛霜在傅行舟来之前,自己又加工了一下,大力揉搓过傅焱之前捏过的地方。
以至于哪怕他皮肤现在已经呈现一种诡异的暗红色,但依旧能看到一道鲜艳的红痕。
这抹赤红刺痛了傅行舟眼底,他的愤怒如滔天巨浪划破了他佯装镇定的心。
但他面上却一如平常,一点表情没有。
湛霜一直在悄无声息地观察傅行舟的表情,见他什么反应都没有,难过地低下了头。
傅行舟有所觉,将他搂进怀里,轻轻抚着他的后背,安抚他。
傅行舟的动作煞是温柔,湛霜虽然受用,但他想要更多,更紧地搂着傅行舟,在他怀里故意啜泣道:“姐夫,我真的不是故意打他的,你给他哥哥说,让他别打我了,好不好。”
说这些话时,他将头一直埋在傅行舟怀里,从始至终都没有抬起来过,因此他没有看到傅行舟望向傅淼等人的眼神越发冷冽。
他想杀人的心已经昭之若揭。
傅淼又惊又恐,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
傅家里一直流传有一条传言。
傅行舟有个小舅子。傅行舟对他如珍似宝,极尽溺爱。
见过他们的人无一不断言,傅行舟迟早有一天会标记那个小孩。
傅淼之前还将信将疑,今天一见,他再不怀疑。
傅行舟一边如对待一块易碎美玉一般,轻柔地抚着湛霜后颈,一边阴狠地望着傅淼。
“九爷,对不起,我刚刚不知道他就是你小舅子。”傅淼亡羊补牢,还欲道歉。
但再次被傅行舟忽视。
“不怕,娇娇,姐夫在这里呢。还和以前一样,姐夫会永远留在你身边保护你,不会有人在欺负你。”傅行舟温柔地哄着湛霜,他的语气又轻又柔,但听在旁人耳中却如催命的符咒。
“九爷……”傅淼还试图喊他。
但湛霜与他一同开口,他压抑的哭声传遍了这层楼。
“姐夫,我没有想要打人的,是他……都是他要强行标记我,我才动手的。我没有不听话,你别生我气。别不理我。”湛霜就在等这个机会,机会来临,他抓着傅行舟衣角,顺势将自己全部摘了出来。
傅行舟是给湛霜立下过规矩,让他无论如何,都不许出手伤人,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湛霜凄惨的模样和他悲怆的哭声,让傅行舟心脏一阵紧缩。他心疼的都快呼吸不上来。
“姐夫……”
湛霜凄凄哀哀。
“九爷。”
傅淼胆战心惊。
所有人都在等傅行舟的反应,而傅行舟却只是抱紧湛霜。
湛霜更紧地贴在了他怀里,紧到他甚至闻到了傅行舟信息素的味道,很淡的苦艾酒香味。
傅行舟不着痕迹地在安抚他。
他释放出来的信息素没有一点攻击性,轻轻地缠着湛霜。
如春风化雨,润物无声。
湛霜体内躁动的火焰竟奇迹般消散了一些。
湛霜好受上了不少,他身上的赤红色都褪下去一些。
尝到这个甜头后,湛霜大喜望外之余,想要的更多了,他故意装作很难受,赖在傅行舟怀里哼哼唧唧道:“姐夫,难受。注射完抑制剂后,我就好难受,全身都跟烧着了一样,但他们只顾着看傅焱,都不理我的,我跟他们说,他们还嫌我无理取闹。要找保安把我拉出去。”
湛霜顺势又告了章海和之前的omega医生一状。
这下轮到所有人冷汗直流。
“傅先生……”章海双股瑟瑟。
傅行舟看出他是这里的院长,状似温和,但实则阴狠道:“院长,把你这种有才华的人,一直屈居在这所学校的附属医院里,属实是委屈你了。”
所有人都能听出来傅行舟在说反话,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下,而直面傅行舟的章海更是冷汗如雨般顺着他消瘦高耸的颧骨往下落,一旁的傅淼没比他好到哪里去,同样满眼惊惧,见他已经指望不上,章海强装镇定道:“您……您说笑了。”
“没有,你该高升了。”傅行舟冷道:“最近有个支援非洲的项目,我看你挺合适的,你姓什么?”
“章,章海。”章海惊恐道。
“成,章院长,我看就安排你过去吧,你带两个人一起去,去了之后好好干,等再回来,你们就不可同日而语了。”傅行舟冷道。
去了非洲还真能回来吗?章海很怀疑,他惊恐地望向傅淼,寄希望他能帮忙说两句话,但傅行舟冰冷的视线已经扫了过去。
“傅淼,你也该高升了。”傅行舟冷道:“我听说最近刚果金那边大使馆缺个大使,你挺不错的,把你弟弟带上,一起过去吧,去了之后你好好干,让他也历练一下,等你们回来,我安排你进部委,安排他接你现在的班。”
刚果金是个非洲国家,与大部分非洲国家一样,国内贫穷且连年战乱。
知道去了就回不来了,傅淼央求道:“九爷,别这样,饶了我吧,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傅行舟置若罔闻,冷道:“你和章院长一样,去了好好干。我会祝福你们早日回来的。”
傅行舟的话反着听就行,他说祝福他们早日回来,那就是打算让他们这辈子都留在富饶的非洲大地陪角马,一起看星星。
所有人瞬间面如土色,而傅行舟却冷笑着又瞥了眼站在角落,之前对湛霜病情置若罔闻的omega医生,阴冷道:“对了!章院长你带谁去,记得跟我说一声,我看你安排的人合适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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