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完合同的当天下午，辛迪就拉着凌零零直奔陆明家。
她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在房子里转了三圈，粉色美甲"哒哒"敲着墙面。
"这个位置，我要多放美颜灯！"她突然转身，一掌拍在茶几上，"比挂牌价多30万，今天就过户！"
陆明刚端来的柠檬水差点打翻："这不合市场价..."
"我乐意！"辛迪已经刷刷在合同上签好名字，"这装修风格省了我五十万设计费呢！"
她指着玄关处的水晶吊灯，"连灯具都和我的品牌logo一个色号，这就是缘分！"
凌零零看着合同上的价格，突然觉得即使没有美颜灯，辛迪的漂亮的脸庞也在闪闪发光。
辛迪风风火火地跑到隔壁去打电话。
陆明皱着眉头拉住凌零零："这价格高得太离谱了。"
凌零零神秘一笑，从文件夹里抽出合同补充条款："她故意的。你看这里。"
她指向一行小字，"辛迪特意加了装修补偿金，说你这房子保养得比样板间还好，连墙漆都是她的最爱。
陆明耳尖突然泛红，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墙面上细腻的漆痕。
"这颜色...其实是我..."他声音渐低，像是陷入某种回忆。
"总之你赚到啦！"凌零零晃了晃手机。"辛迪特意强调，除了装修补偿，多出来的款项主要是为了主卧那盏水晶吊灯。"
"她说这灯比她在意大利看中的限量款还精致漂亮，那盏灯可贵了，比给你付的装修款加起来还多。她说自己这次赚大了。"
陆明正在怔楞楞地喝柠檬水，听到这里无意识灌了一大口，被呛得连连咳嗽，还把柠檬水都洒在了茶几上。
凌零零赶紧把手里的合同和包推得远远的，免得被弄湿，又抽出桌上的纸巾擦桌子。
“干嘛这么激动啊。”她笑着把吸了水的纸巾扔进垃圾桶：“觉得找到品味相同的知音了？”
"那...那是我自己设计的。"陆明抽出纸巾捂住脸，声音闷闷的，"每个水晶挂件都是我亲手打磨的，链条也是特别定制的..."
他顿了顿，像是下定决心般继续说道，"其实我一直想做首饰和装饰品设计，从小就喜欢。但家里人说这是女孩子才喜欢的不务正业..."
凌零零看着房间里几处精巧的小装饰，突然明白了什么。
这时，她的目光落在一个小巧的透明盒子上，里面整齐排列着几片精致的穿戴甲。
"这不是我上次送你的那套基础款穿戴甲吗？"凌零零惊讶地拿起盒子，"你居然还留着？"
陆明的耳根更红了："我...我试着改造了一下。"
他小心翼翼地取出一片甲片，只见原本素净的甲面上，被他用极细的笔触黏上了碎钻，拼出一朵精致的樱花图案，在灯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
凌零零倒吸一口气："天啊！这比专业美甲师做的还精致！"
陆明轻声解释，"我从小就喜欢做这种精细活，但父亲总说这不是男孩子该做的事..."
"太可惜了！"
凌零零激动地说。
"辛迪直播间的观众最爱的就是这种精致小物，每次美甲专场都抢疯了！"
陆明眼睛微微睁大："真的？可是..."
"先做一些样品出来怎么样？"
凌零零兴奋地提议，小心地捧着那片改造过的穿戴甲。
"如果辛迪喜欢，说不定能在她直播间试试水。你不知道，现在手工定制穿戴甲有多抢手！"
陆明的手指轻轻抚过那片甲面，阳光透过水晶的折射，在他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也照亮了他眼中重新燃起的希望。
"也许...真的可以试试。"
他轻声说，从抽屉深处取出一个精致的盒子，里面整齐排列着十几片不同设计的穿戴甲。
"这些...都是我空闲时做的..."
凌零零瞪大眼睛。
"每一片都是不同的设计！这朵玫瑰...还有这个小皇冠...天啊，你简直是天才！"
她突然想到什么，眼睛一亮。
"对了，辛迪下周有个美甲专场，要不要..."
隔壁房间里，辛迪欢快的声音传来，正在电话里跟人炫耀她新买的"梦幻小屋"。
陆明看着自己偷偷珍藏的作品，第一次感到，或许那个被压抑多年的梦想，真的有机会绽放光芒。
"吴店长，我真的不用补休。"
凌零零抱着文件夹站在锦绣门店门口，手指不自觉地绞着文件袋的绳子，指节都泛了白。
七月的阳光依然毒辣，晒得她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我是小厦律所派来门店驻场的律师助理，得在现场提供法律服务。万一有客户来咨询..."
吴大志正踮着脚往玻璃门上挂"暂停营业"的牌子，闻言转过身来，工作服胸口还沾着早上吃的煎饼果子酱料。
"得了吧，你看看咱们店——"他粗短的手指在空中划了个半圆，指向空荡荡的办公区。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能清楚看见悬浮在空气中的灰尘。"小李上星期就申请调去其他分店了，说是被陆明那套粉色房子折腾出心理阴影。"
他夸张地抖了抖肩膀，"现在整个锦绣店就剩我一个光杆司令，连保洁阿姨都请假去带孙子了。"
凌零零急得跺脚，小皮鞋在地砖上敲出清脆的声响。
"可是合同还没走完资金监管流程，辛迪那边的尾款..."
"流程流程，你们法律服务就爱说流程。"
吴大志从裤兜里掏出车钥匙晃了晃，钥匙扣上挂着的招财猫挂坠叮当作响。
他眯起眼睛打量着凌零零。
"知道为什么没业务吗？附近的小区都知道咱们店老是接到接奇葩房源，最近都绕着锦绣店走，宁可去找其他门店。"
他突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凑近。
"你要再不回去休息，我就给你们周主任打电话，说你把我们店的风水都带坏了，要把你退回律师事务所。"
"你！"凌零零瞪圆眼睛，气得腮帮子都鼓了起来。
她今天特意梳了个干练的高马尾，这会儿却有几缕碎发不听话地黏在汗湿的脖颈上。
"我什么我？"吴大志不由分说地把她的双肩包塞过来，包带还缠着他的保温杯。
他手忙脚乱地解开，又往包里塞了盒牛奶。
"黑眼圈都快掉到嘴角了，回去睡够48小时再回来——这是店长命令！"他板起脸的样子活像年画上的门神。
凌零零抱着背包站在马路边，看着卷帘门哗啦啦落下，最后一丝空调冷气从门缝里溜出来，扑在她发烫的脸颊上。
她气得踢飞一颗小石子，结果"啪"地一声砸中了路过外卖小哥的电动车。
小哥惊得差点摔下车，保温箱里的奶茶晃出清脆的碰撞声。
"对不起对不起！"
凌零零连连鞠躬，刘海都散了下来。
在对方无奈的叹息声中。
她终于垂头丧气地往家走去，双肩包带子滑到手肘处，整个人像只被雨淋湿的麻雀。
转过街角时，她忍不住回头看了眼紧闭的店门。
吴大志正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偷看，见她回头赶紧缩了回去，差点碰倒桌上的发财树。
凌零零是被饿醒的。
凌妈外出去旅游还没回来，家里现成的饭菜已经被凌零零吃完了。
她连轴转了好几天，一直没时间给自己做饭，不是在蹭吴大志的，就是在蹭陈晨的，哦，还蹭过陆明和辛迪的。
昨天被吴大志勒令遣返回家后，凌零零打开冰箱，只看到空空如也。
想叫个外卖，却发现手机余额只剩几块零钱。
放弃了，凌零零煮了一锅饭，给自己填了一碗，然后一下躺倒在床上，就睡到了第二天。
她迷迷糊糊摸到手机，发现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三点，锁屏上堆着二十多条陈晨的微信。
「姐妹你太神了！」最新一条消息闪着红光，「辛迪刚才付清了所有欠款，连违约金都给了！」
她挣扎着坐起来，手指划开屏幕。
陈晨的语音消息立刻蹦出来："我们老板脸都发光了！他本来已经打算把这笔账划进坏账——
"背景音里还有打印机嗡嗡声。
"结果辛迪直接转了全款！事务所里现在都在传是我用魔法让房子自己长腿跑去找买家的！"
凌零零把脸埋进枕头里闷笑。
下一条语音自动播放。
"说实话我之前都想辞职了...整天对着账本，都快忘记会计该是什么样子。"
陈晨的声音突然轻快起来。
"但这次跟着你折腾房子，突然觉得数字又活过来了！"
手机滑落在被子上，凌零零望着天花板发呆。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画出一道金线，灰尘在光柱里缓慢漂浮。
"我呢？"她突然出声问空荡荡的房间，"我的律师理想去哪了？"
床头柜上落灰的《司法考试真题集》默默看着她。
凌零零猛地掀开被子，从衣柜深处翻出久违的职业套装——袖口还别着毕业时准备的幸运别针。
"周主任，"她拨通电话时声音还有点哑。
"我明天回律所...嗯，没有没有，不是遇到困难了，是最近一个工作刚刚结束，吴店长让我补休2天，我明天想回来汇报一下工作......"
挂掉电话，她对着镜子里炸毛的自己皱了皱鼻子。
"凌零零，该醒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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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补休两天不然就给退回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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