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压力给到姜航。
但是她不如蔺银果断，而明中翳也不如狄莲干脆。两个人期期艾艾，仿佛拖延时间就能逃避现实。
见此，许霄推了推齐戎：“那先看许多。”
“不行！”姜航和明中翳异口同声。
不用动脑子也能猜到，重明鸟的模样恐怕不会比月潜好到哪里去。稍微动动脑子也能猜到，许多肯定要比它俩好上不止一个层次……
如果先欣赏了别人的优秀改装，再去揭晓自己的有多丑，对比只会更加惨烈。
姜航是个老实人，此刻郁闷和愧疚交杂。郁闷是对内的，因为没能赶上齐戎；愧疚是对外的，因为作为机械师辜负了师士的信任。
她开始意识到自己的不足了。
当初接到齐戎邀请，既是为了实践学分，也是为了改装乐趣。而且胸有成竹，认为以自己的知识储备和机械技术足以应对机甲的改装。
确实，第一版改装循规蹈矩，没出什么大差错，也符合初步计划。
但是很快，新的改装方案令她感到吃力。
因为那不是在已成型的机甲身上做加法，反而是在给结构做减法。其中涉及的专业知识太广、要考虑到的参数太多，以至于当匆匆敲定方案，正式开始着手重明鸟的机械处理，总是能发现一些新的、未曾意识到的问题。
这些问题往往都是在齐戎的指点和帮助下解决——姜航并不妒忌对方的能力，她很清楚地知道，对方常年经营一家机械仓库，实践能力要比自己强得多。
她只是本能地讨厌落后，才会如此努力地追赶。
尽管追赶的结果有些差强人意……但是姜航并不气馁，先完成，再完美！
如是作想，她给明中翳打预防针：“重明鸟现在的样子不太好看，你先放低期待……可别一时气上了头，又在这里装病。”
明中翳现在就挺气。蔺银好歹还会在狄莲面前装装样子，怎么轮到他，姜航还给整硬气起来了？！
盖在重明鸟身上的防尘布终于被扯了下来。
这一瞬间，明中翳仿佛全身的血液都涌向了头部，脸上呈现病态的酡红，咬牙切齿：“……这可还真是，丑得挺别致！”
以前的重明鸟犹如原始传说中的羽人，双翼一展，宽大厚重，极具压迫感。
而现在，重明鸟背后仍然有一对羽翼，不过是狼狈缩水版。形态不仅从可收折的双飞羽变为了固定成展翼形式的单羽，而且薄薄一片，仿佛装饰物一般缀在高大的机甲背后，比例极其怪异。
翼板的颜色也很突兀，是拼接的黑色和香槟黄，打破了整体的高雅。
头部改动更加明显。原来的环绕扫描窗变成两个直愣愣的洞口，攻击部位进一步扩大，占据了头面部二分之一的面积，短喙分为内外两层，模样堪称离奇。
许霄面露同情，对明中翳说道：“你现在吐一口血就地晕倒，肯定没人怀疑你装病。”
明中翳一声不吭，只能看到他胸膛起伏不定，脸上难得看见红晕。
见此，姜航努力挽尊：“重明鸟原来的双翼配重很大，所以我进行了最大程度的简化，只保留必要的结构……但是速度提升了！”
简化双翼其实会带来速度上的降低，可是由于配重减轻，反而提升了重明鸟的速度，从最高4.2节提升至4.4节音速。
看似提升的范围不大，可是重明鸟本身便属于速度型机甲，是三台机甲中最快的。能够在此基础上进一步得到提高，算是将它的优势发挥到了极限。
于是明中翳的脸色稍有缓和，努力说服自己的视线不要死死地钉在那对丑绝人寰的双翼上。
姜航又继续解释头部的改装：“重明鸟的武器系统在头颈部，可改装范围不像其他部位那样可以大动干戈，所以只是修改了激光器的磁震频率。
头面部的这个双层短喙模式，在正常火力配置下，内层短喙开启，火力配置是2600目。而在牺牲引擎动力的极限模式下，内喙直接下陷，扩大口径，增强激光能量，可以将火力配置提升至2900目。”
火力配置2900目……明中翳心中一喜，这是重明鸟从来不曾达到过的数值！
有心想要原谅眼前的重明鸟，但属实是……存在一点点困难。
“不过这种短暂提升是一次性的。因为目前还没解决内喙下陷后的复弹问题，它并不是单纯地置让空间，实际上参与了激光的发射结构。也是因为这一点，头部观察窗必须换成单点扫描模式，否则后脑位置会突出来一块。”
姜航停下讲述，看向明中翳，试探道：“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再改回原来的环绕观察窗。”
“不，不必！”
明中翳拒绝得很坚定，捂着胸口语气沉痛：“现在这样已经是我能承受的极限了。”
姜航尴尬一笑：“后面会再优化外型的，我保证！”
接下来终于轮到许多。
许霄完全不质疑齐戎的能力，更不忧虑许多会被改得“妖魔鬼怪”。
当防尘布落地，众人所见也充分证实了这一点。
如果是三台机甲的比美大赛，许多堪称一骑绝尘。
依然是熟悉的白黑机甲，优雅而庄重，线型流畅。
有所改变的，是原本厚重的防护胸甲被卸，取而代之为一层轻而薄的能量激发甲，可以提供一定的能量防护。
肩部卸去严密的附加装甲，同样换成了能量激发甲，弧度微微拱起，恰到好处地护住了关节部位。
胸部的能量甲为白色，肩甲为黑色，与机甲的白黑相间完美匹配，整体显得更加轻捷。
明中翳和狄莲越发觉得自己的机甲辣眼睛，酸溜溜地嘟囔：“有个专属机械师就是了不起……”
许多的造型较之以往未发生大改变，倒也不仅仅是齐戎身为专属机械师、对机甲改造驾轻就熟的缘故。主要原因还是许多的新改造集中在能源系统和传动系统，变化都在机甲内部。
齐戎说明：“考虑到防护性能的下降，我在邬可的帮助下调整了能源传动的部分结构，上调了输送频率，使得机甲可以更快地响应指令。”
特地嘱咐许霄：“仪器评估的数据显示上调了3.5%，这一点需要你在驾驶过程中去仔细体会。”
合作得多了，作为机械师，他不仅能够清晰简述机甲的具体改动，还能根据改装内容，同步嘱咐师士在试驾过程中应当关注的重点。
“考虑到遭受攻击时所需的快速反应，引擎在大航的参与下加强了爆发性，瞬时动能增幅很大，加强有12%。你待会儿不要直接进行高级操作，先适应一下变化。”
许霄点头：“明白。”
一如最初的设想，白鹤型号本身的平衡性已经很不错了。在卸掉一部分附加装甲后，重量有所减轻，因此无论速度、续航、还是爆发性，均得到明显提升。
就机甲配置而言，许多同月潜、重明鸟存在一个明显区别：它的武器是独立于机甲躯体的核衰变高斯狙击枪。
在机甲设计中，以自身躯体作为武器的类型较多，因为这种模式是直接攻击。
如月潜的光能机炮。狄莲在射击时需要做的是通过智脑中控转动手臂角度、核对瞄准、确认发射，过程便捷，对师士的操作反应要求更低。
独立武器则不然。
许霄操纵许多使用狙击枪，相当于将机甲当做了自身躯体的外延，要不断训练高大的机甲如何背枪才不影响移动速度，如何据枪更稳定，如何根据不同的场地情景快速选择最合适的狙击姿势……
无疑，这些训练要求了更多的时间和精力，也要求师士必须具备优越的意识反应和操作。
不过独立武器具有一个极为明显的优势，那就是武器系统机械结构完全自主，火力配置远高于自躯武器！
许愿的火力数据在改造之前便远高于月潜和重明鸟，射程3800米，火力配置3900目。
它属于经典的机甲用狙击枪造型，全枪长4.8米，重达2.6吨，12发弹匣供弹。
从机甲身上卸下后，一直安置在仓库的操作台。
众人移步过去，继续听齐戎说道：“狙击枪是α衰变，能级结构离散。所以在蔺银的帮助下调整了衰变匣，修正了部分激发参数，使衰变的跃迁能量更大。”
别看眼下说得如此轻描淡写，但是调整衰变匣可不是什么简简单单就能做好的事情。如果仅需修正几个参数即可显著提升火力，为什么诺德集团不在设计生产的时候就干脆拉满？
可想而知背后肯定有着其他方面的牺牲。
但许霄选择先听好消息：“所以现在的火力配置？”
齐戎一笑：“射程4500米，火力5200目。”
尽管已经有所准备，许霄还是被吓了一跳：“提升这么大？！”
同为师士的狄莲和明中翳也是面露惊容。目前海桑系市面上的高端机甲，仅有极少数的火力配置才可能达到5000目以上！
很快，齐戎解释了改装代价：“许愿是高斯狙击枪，内部有很多量子结构，牵一发而动全身，暂时难以做出较大改动。所以许愿的两次射击必须间隔3~5分钟，否则枪管过热会有炸膛风险。”
“而且短时间内，射击次数最好控制在8发以内。超过8发，可能对衰变匣的稳定性有影响。”
狙击枪是一款优势和弊端都十分明显的武器：优势在于射程远、精度高、杀伤力大；弊端则在于操作复杂、弹匣容量有限、且为点射。
这也意味着在机甲战斗中，许多的攻击能力并不持续，往往需要靠游走和闪避躲开伤害，进而寻找最佳狙击位。
但是一旦被许愿的攻击锁定，一发几乎就能打废对手的半边甲身。
身为师士，许霄对此自然是清楚无比。以往一场比赛，他的射击次数基本在10~12次，因此需要事先确认：“这个短时间是指？”
齐戎自然会考虑到实际情况，答道：“目前预估的是一个小时，足够覆盖单场比赛。”补充：“比赛结束后进行机械维护就行，不影响下次使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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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陆续亮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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