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茧内部流转着幽蓝荧光，云陌宸能清晰感受到师弟紊乱的呼吸喷在颈侧。雪舞花根系正在他们相贴的胸口处交织，每根冰晶藤蔓都带着刺骨的寒意。
"师兄的灵台...在渗血。"云子澈忽然抬头，霜白色的左眼泛起涟漪。他染血的指尖轻轻划过云陌宸眉心的契约印，那些细小的冰裂纹里果然渗出金红碎光。
云陌宸本能地后仰，却被少年扣住后颈。温热的唇突然贴上冰裂纹，云子澈竟用舌尖舔舐那些破碎的灵识。剧烈震颤从脊柱窜上来，云陌宸闷哼着抓住对方散开的前襟："胡闹！这是神识创伤..."
"当年在冰渊秘境，你也是这样帮我止血的。"云子澈的牙齿轻轻咬住契约印，雪舞花根系突然在他们腰腹间收紧，"师兄总说我任性，自己倒把三年前被命纹反噬的伤藏到现在。"
冰茧突然剧烈震动。数百道猩红命纹穿透茧壁，化作利齿咬向两人交缠的肢体。云陌宸翻身将少年压在身下，右手瞬间凝结冰盾，却见三条命纹突然调转方向刺入他裸露的右臂。
"共生契约是双向的！"云子澈瞳孔骤缩。他猛地扯开云陌宸的衣襟，那些本该雪白的肌肤上竟布满蛛网状的焦黑纹路——正是三年前替他承受天雷劫留下的灼伤。
剧痛让云陌宸的指尖陷入少年肩头。命纹正在吞噬雪舞花的治愈之力，他的右臂迅速爬满血痂："别看...这些伤早就..."
"早就该用我的眼睛来治！"云子澈突然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右眼窝。空洞的眼眶里突然涌出金红火焰，顺着相贴的掌心烧向那些命纹，"师兄总说我右眼的业火危险，却不知它最擅长焚烧谎言。"
火焰触及伤口的刹那，云陌宸听见冰裂纹里传来琉璃破碎声。被封印的记忆如潮水涌来——三年前的雨夜，师尊用玉衡尺划开云子澈的后背时，是他偷偷改写了契约咒文的方向。
"所以这些伤...是改写契约的反噬？"云子澈的声音在发抖。他颤抖的指尖抚过那些焦痕，突然低头含住云陌渗血的腕脉，温热的舌卷走渗出的血珠："用我的业火当药引，师兄明明知道的..."
冰茧外传来轰鸣。数十条青铜锁链刺穿茧壁，锁头赫然是婴儿哭嚎的面孔。云陌宸反手召出残破的寒玉箫，却发现灵力正在被胸口的雪舞花疯狂吸收。
"别动灵力！"云子澈突然撕开自己的衣摆。少年苍白的胸口浮现出血色星图，正是当年被锁魂链贯穿的位置："雪舞花的根须在模仿我的经脉走向——师兄的灵脉正在变成供养我的容器！"
他沾血的手指突然插入云陌宸心口的冰莲花印。剧痛中，云陌宸看见自己的血管里流动着淡金色的液体——那根本不是血，而是被提纯的魂力精华。
"师尊当年...在我们心口种的是互补的符咒..."云子澈的眼泪混着血滴在星图上，"我的业火眼需要吞噬魂力，师兄的冰灵根就自动转化灵气为魂液...所以这三年来你总躲着我修炼..."
锁链婴儿突然发出尖啸。云陌宸抱住几近崩溃的师弟滚向茧壁，后背重重撞在冰晶上。两根锁链擦着耳际飞过，将他们的衣袖钉在一起。
"听着子澈，"云陌宸扣住少年后脑，强迫他直视自己瞳孔中流转的契约印，"现在把你的业火注入我的灵脉。"
"会烧毁你的丹田..."
"但能切断雪舞花的供养通道。"云陌宸突然咬破舌尖，将带血的唇印在师弟额间，"还记得十二岁那年，我们在往生河畔立过什么誓吗？"
云子澈的瞳孔猛地收缩。那年暴雨倾盆，两个浑身是伤的孩子在雷声中十指相扣，说好要当彼此的盾与剑。
金红火焰顺着相接的唇齿渡入体内时，云陌宸恍惚看见了初遇那天的场景。竹篮里的婴儿浑身滚烫，心口的雪舞花烙印与他的冰莲根产生共鸣——原来从最开始，就是他的灵气在维系这个孩子的生命。
"痛就咬我。"云子澈发狠似的搂紧他的腰，业火正在焚烧两人纠缠的灵脉。冰与火交融处生长出晶莹的脉络，竟将袭来的锁链婴儿尽数绞碎。
云陌宸在剧痛中低笑出声。他染血的手指插入少年散乱的长发，突然将人按在颈窝："你六岁换牙时，也是这么咬着我哭的..."
"师兄！"云子澈耳尖泛红，业火却突然暴涨。破碎的冰茧外，往生河水正在他们的灵力震荡中形成漩涡，无数命纹锁链如遭雷击般僵直。
就在这时，云子澈的指尖突然触到对方心口的凸起。扯开破碎的衣料，只见云陌宸心脏位置嵌着枚青铜碎片，边缘已经和血肉长在一起——正是命灯爆炸时刺入的残片。
"原来你一直带着这个..."少年声音沙哑，低头用舌尖轻舔那片青铜。血腥味在口腔蔓延的刹那，他尝到了五百年前的血雨气息。
云陌宸浑身剧颤。碎片突然发出共鸣，往生河底传来惊天动地的咆哮声。雪舞花根系破冰而出，末端竟挂着上百个与云子澈面容相似的魂灵。
"这些是...我的前世？"云子澈的业火眼突然流出血泪。他看见每个魂灵心口都刻着冰莲花印，而所有印记都延伸出光脉，连接着云陌宸胸口的青铜碎片。
冰莲根系突然刺穿两人的手掌。在十指相扣的瞬间，往生河水倒映出震撼的景象——五百年来，每个轮回转世的云子澈，都会在濒死时被一道冰蓝色身影拯救。而那人的容颜，分明是不断更换肉身的云陌宸！
"所谓共生契约..."云陌宸苦笑着咽下喉间鲜血，"是我向轮回发下的毒誓。即便魂飞魄散，也要在每个时空找到你..."
锁链婴儿突然集体自爆。强光中，云子澈发狠地吻住那枚青铜碎片，业火顺着相接的唇齿烧进对方心脏。在云陌宸的闷哼声里，少年带着哭腔呢喃："那这次换我来当师兄的锁魂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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