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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

【1】

“棺材子,扫把星……”

“滚远点,倒霉鬼……”

“打死你这个妖女生的怪物,打死你,打死你!”

河岸边,一群孩童朝着一个落单的小男孩叫骂着,边骂边扔石头。

小男孩又黑又瘦,一身又旧又长的粗布麻衣破破烂烂的罩在身上。

许是被欺负惯了,他不哭不闹,只冷眼看着,一脸的无所谓,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透着与年龄不符的沉静。

小孩儿们见被欺负的人没反应,于是变本加厉,捡了更大的石块掷他。

小男孩左蹦右跳不停闪避,忽然脚一滑,摔到地上。

一帮小鬼立刻涌上前去,大大小小的石头如雨点在小男孩的头脸上开了花。

小男孩只得用手去挡,却仍然任打任骂,绝不还手。

岸上闹得正欢,平静的河流忽然卷起巨大的浪花,清澈的河水翻腾了几下,霎时变成殷红的血海,头顶上亦是乌云密布。一阵风呼啸而过,河滩上飞沙走石,一尾巨大的红鱼缓缓从河水中浮上来,身子足有两丈长。

那红鱼一张嘴,露出密密麻麻刀剑般的利齿,齿缝里还卡着半截血肉模糊的人身子。它瞪着红眼珠,缓缓向岸边游来,好似觉得食物不可口,将咬得稀烂的尸身唾到河滩上,小孩们立刻吓得哭爹喊娘屁滚尿流地跑了。

直到他们跑远,小男孩这才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对着水里的大鱼招招手。

须臾之间,天色又亮了起来。

大鱼一摆尾,化作一个红衣小女孩,拈着串红果跑过来,朝小男孩气道:

“你是不是傻,他们这么欺负你也不还手?!”

小男孩憨笑道:“有什么关系,又不疼。”

女孩儿没好气地戳戳他受伤的额头,嘟囔道:“都青了,还说不疼。”

见他没心没肺地露着两排白生生的牙傻笑,不由得叹了口气道:“今日你生辰,还受欺负挨打……”

小男孩揪了个红果就往嘴里塞,坦然道:“对啊,今天我最大,大人有大量,不和小孩儿计较。”

女孩撇撇嘴,鄙夷地看着他叫花子似的吃相,不耐烦地伸身扒拉他满是灰土的衣裳,皱眉道:“过了今日,你是不是就可以不穿这身破麻片儿了?”

“嗯,阗哥说给我买新衣裳。”小男孩笑得一脸灿烂。

女孩不屑道:“切,他能买什么好东西……不过算了,总归比这身强点儿。”

小男孩不理会她,找了块大石头坐下,一边吃着果子一边眼巴巴地往渡口外杂草丛生的小路望去。

阗哥昨日应了隔壁镇上镇宅安家的差事,说好晌午回来,如今都迟了两个时辰了。

小姑娘又粘着男孩说了几句话,见他心不在焉只顾盯着路口,气得转身一头扎起河里,化作一臂长的赤鳞江鲤,摇着尾巴游走了,没游多远忽又转头回来,在水里大口大口吐着泡泡。

“整日就知道阗哥阗哥,他那么待你,你还稀罕得宝贝似的。”

“你呀,可以长点心吧。你拿他当哥,他未必把你当弟弟,谁知道他是好是坏,心里想什么。”

“喂,跟你说话呢!”

男孩见她要走不走,不耐烦地说:“听见了听见了。”

“就知道对我凶,早知道不教你渡水了,哼……”

“贺礼放你屋里了,自己回去收!”

“记得练功啊,到时候掉水里,我可懒得救你。”

“别等啦,早点回去吧,让他瞧见你又偷跑出来,又要挨骂了。”

那江鲤啰嗦了半天,终于潜进水里游走了。

小男孩轻吐了口气,整理了一下衣服,又拨弄几下头发,盖住额前的乌青,继续乖乖地等着。

按此地风俗,棺材子要服孝七年,连出生襁褓都是麻布裹的,八岁之前日日穿着麻衣,除沐浴不可脱下。只待生辰一过,就可以除去孝服,如常人一般生活了。

那一日,周恕饿着肚子,从半晌午直等到日落西山,终于等来了他的生辰贺礼——一身青蓝布衣。

【2】

周恕看着一地歪七扭八的土豆苗,一点干活的心思也没有,坐在地头无聊啃着手指头。

杨吵吵走了半月了,虽说她平日不总来,但她在这些年总觉得黑瓮瓮的地方多了好些生气。

今日她若在,准又在旁边指手划脚叭叭个不停,说他这儿没栽好,那儿没种对,显摆她活得比他长。

可她走了,顿时就冷清了许多,从今往后就又剩他孤零零的一个,连个说话的人也没了。

阗哥也出门了,隔壁神女镇上有个大差事,没个七八日回不来。周恕偷偷在他身上放了双“眼睛”,谁知还没出门就给拍死了。也不知是啥了不得的法事,还不给看,真是小气。

太静了,今天真是太静了,放个屁都山崩地裂似的响。

啊~~~~~周恕憋闷地站起来大喝了一声,把锄头一扔,又溜出去玩了。

三四月的光景,虽说入了春,这地界上寒气仍未消散,山里头花没开,果没结,河里的鱼也懒得要死,根本不咬钩,四处都没啥可玩的。可周恕还是逛到月上中天,才慢慢悠悠往回走。

走着走着,路上突然冒出来一个古怪玩意儿。

远远看着像是个包袱,直不愣登一颠儿一颠儿地往前移。

还好,地上有影子。

这大晚上的,遇到什么精怪了?

周恕四下瞧瞧,一如往常清静得很,并无异样。前面不远处就是渡口了,小破船泊在浓雾之中,隐约露出个黑影。他心中略作盘算,轻手轻脚跟上前去。

嗬~~~竟然是只挺大的刺猬,背上驮着个熟睡的婴儿。

周恕二话不说,趁其不备一把将孩子夺过来,那刺猬被连带着扯起来,又“扑通”一下掉在地上,化作一个尖嘴猴腮的男子。

“还给我。”

周恕紧紧抱着孩子,“又不是你的,凭什么还给你?”

“小崽子,我劝你别多管闲事,要不然……”那精怪见他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孩子,一扬手便露出三寸长的利爪。

周恕头皮发麻,虽说在阗哥和杨吵吵身边见惯了稀奇古怪的物事,可单枪匹马、狭路相逢还是第一次。

他听杨吵吵讲过,人乃万物之灵,出生自带五百年道行,而一切的飞禽走兽要想炼成人形,进入轮回正道,都得先过这五百年的大关。

眼下这刺猬的道行大概还差点,不知是维持人身不易,又或者掳孩子费了把子力气,才这般怪模怪样地半夜赶路。

周恕心跳得厉害,一堆主意在脑子里滚来滚去,想着万一打起来是该用符先给它定住,还是使个障眼法跑路,他连个兵器都没有怎么打嘛。

左思右想之下,他还是决定用杨吵吵擅用那手——装神扮鬼糊弄人。

他用力“哼”了一声,学着阗哥的腔调喝道:“要不然?!要不然怎样……你个尖毛畜牲,也不打听打听道爷是谁,这里是什么地界?睁大眼睛瞧瞧,这方圆十里可有人?可有活物?可有精怪?你个来路不明没脑子的蠢货,竟敢跑到阎王殿前撒野,信不信我一把火给你炼了?!”

说罢,周恕右腕一翻,一团赤红抱金的烈焰从掌心腾起。

那刺猬妖一愣,不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可见他个子小小,粗服布衣十分寒酸,的确只是个十来岁的庄户孩子打扮,心下仍是疑惑,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却不敢造次。

“呃……对不住对不住,在下确是初来乍到,有眼不识泰山。敢问阁下是哪路仙家?”

见他上钩,周恕心下暗喜,作势道:“嘁……还敢问我的来历,你倒说说你是哪来的?抓这孩子做什么?”

说完,周恕将手一横,掌心的焰火立刻向那精怪扑去,化成十数团火苗,密密实实地将他围住。

那刺猬妖见状一抖,不住地弯腰拱手:“仙童饶命,仙童饶命,我我…我原不是这里的,只是洞府被仇家夺了,我又受了很重的内伤,逃进这山里冬天日子难过,忍了许久实在没办法这才……”

这就棘手了,阗哥说过,但凡吃人的妖法力比普通修道的要高出许多,且既吃了人,就代表不遁正道,十有**难以教化。

但听这妖精的话,似乎作恶不多。

未及多想,周恕打算诈他一诈,大喝一声:“说,这是第几次?害了多少人命?若有半点欺瞒,立叫你魂飞魄散。”

团团烈焰随着他的气道,一下升腾起来,阵势颇大,那刺猬妖吓得当即跪下,急道:“第一次,真真的第一次!本来只是想到镇上寻摸点吃的,偏遇上这家孩子刚落地,那妇人大出血,全家忙得乱了套。您也知道,我们这点道行,又受了重伤,哪里闻得这血腥……一时迷了心窍,就就……”

“当真第一次?”

“千真万确。这不还没怎么着,就遇上您了吗,所以害人性命是断没有过的。”

周恕本就没什么内力,几团纸火也撑不了多久,看对方怕了,便将计就计收了“神通”。

“哼,姑且信你这一回。念你几百年道行修来不易,今日饶你一命。”

“你也是真糊涂,如你所说从未害过人命,今日伤了这孩子岂不是功亏一篑,前功尽弃?今日就这么算了,你要真心向道,就好好修炼。若再敢犯这伤人害命之事,我必定亲手了结你,滚!”

那刺猬妖三叩九谢,一溜儿烟地跑了。

周恕见他消失在路的尽头,这才长长舒了口气,整个身子都软了。

待心中平静下来,他抱着孩子准备送回去,一扭头,只看见远远的一串火把蜿蜒如龙,急急朝着渡口奔来,心知又是一场祸事临门。

果然,不消一刻,刚才还神气活现的仙童道爷就被来人揍成了满头包的乌眼青,鞋也掉了,衣裳也破了。幸好他溜得快,不然被拿住,又要饿上几天,运气好还能等着阗哥来救。运气不好,只怕就小命呜呼了。

【3】

一盏油灯,昏黄如豆,好歹给这死气沉沉的屋子添了几分暖意。

周恕素来是点着灯睡的,打小落下的毛病,灯一灭,人准醒。

往日这时候,再难入寝他也已经睡下,可今日不由分说挨了顿毒打,怎么都睡不着,心里堵得慌,气血上涌,脑子里乱作一团,翻腾了半宿方才浅浅入梦。

梦里,“熟识”的那群黑影又钻出来了,发疯一样在他脑子里乱蹿,不停说着他听不懂的话。

朦胧之中,周恕觉得有人在轻抚自己肿起的额头。

“可怜呐,真是可怜……”

一睁眼,吓得他眼珠子差点儿蹦出来。

床前竟然立着个又瘦又小的黑脸老太,干巴巴的身子裹在黄色皮袍子里,只露出两只干柴似的黑手,指甲又长又尖。

她佝偻着身子,背光而立,两只眼睛在暗处闪着精光,格外瘆人。

周恕翻坐起来,把自己塞进墙角里,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鸡皮疙瘩起了满身。

他自幼独居于此,为保安全,阗哥在谷中设下结界,又在谷外施了迷瘴,布下奇阵。这么多年,除了些野生野长的小动物,从未有任何人或者异类闯进来过。究竟什么东西这么厉害,不损一丝一毫,悄没声的就进来了。

老太见他怕得要命,笑道:“莫怕莫怕,老婆子不是来害你的。”

“你是什么人?”

老太闻言大笑,“哈哈,你瞧我像人么?!”

周恕也觉得她不像人,像妖,还是不好惹的那种老妖,当下不语。

老太打量了一眼空空荡荡的屋子,问:“你一个人住在这里,不害怕吗?”

周恕警惕万分,并不理会。

老婆子也不介意,自顾自地接着说:“这个地方可不太平啊,死过不少人呢,西边那地底下都骨头摞骨头了吧?”

似乎有意吓他,老太用手在鼻子前面扇扇,继续说道:“你这院子里也死过不少啊,你都闻不到的吗,这么重的尸气和血腥味…都多少年了,还没散尽…你当真不怕?!”

周恕吃不准她的来意,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壮着胆子说:“不怕,我师傅可厉害了。”

老婆子闻言,轻嗤一声,“师傅?你哪来的师傅?!若是指布下结界的这人……呵呵,老婆子我都能随意进出,这点狗屁本事不学也罢。再说,他与你,本就算不得什么善缘。”

民间吓唬小孩,说如果不听话,半夜不睡觉,就会有妖怪来吸阳气。周恕此刻便是这个感觉,眼前这老太婆三更半夜不请自来,既不捉他也不吃他,啰啰嗦嗦就像是来串门儿拍花子的,便不与她饶舌,大着胆子问:“你究竟是什么人?想要干嘛?”

老婆子敛起笑容,正声道:“故人。来看看故人之子。”

说着,她向周恕招招手,“孩子,你过来我瞧瞧。”

还来不及反应,周恕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道拉到老太婆跟前,吓得他“啊”地叫出声来。

“啧,你这孩子,胆子可比你娘小多了。”

一个字,直戳周恕命门,他连忙问道:“娘?!你认识我娘么?”

“你娘是老婆子的恩人。”老太说着话,一双黑手从周恕肚子、胸口、双臂,一直抚到眉心。罢了,她眉头微微皱起,自言自语道:“果真没有?!”

周恕自然知道这是在查他的根骨,但这会儿也顾不上旁的,一心想着他娘的事,急急追问:“没有什么?你当真认识我娘?”

老婆子退到一旁坐下,盯着周恕的脸缓缓说道:“长得倒是有七分像,你今年该有十三了吧?不是说有个师傅吗,怎么就这点修为?虽说有股子罡正之气,但根脉也太浅了些。那些仙门子弟,像你这般大已小有所成了。”

周恕暗自腹诽,又没人教,也不准学,就这点还是杨吵吵硬塞的呢。

“你娘在你这个年纪,已有天大的本事了。”

周恕起初怀疑这老婆子诓骗他,但细想他一个白手小子,也没啥可骗的。对方若想取他性命,再简单不过,无需费这磨舌的工夫,当即放下心中戒备,索性坐在床上与她攀谈起来:“你认识我娘,那你说说她姓甚名谁?何处人士?你与她又是怎么认识的?怎么又成了恩人的?”

黑脸老太沉吟片刻,似乎有些不可说,只反问道:“你那师傅什么都没告诉你吗?你娘怎么死的,你怎么出生的,你父亲又是谁,他为什么养着你又不准你出去,还有他为什么都不教你……”

周恕摇摇头,阗哥从不与他讲这些,只说是路遇难产救下了他,旁的一问三不知。

“他们说我娘是妖。”

这么多年,周恕对自己的身世,也是在世人的白眼和咒骂中,拼凑出了那么一星半点。

别人骂他娘是妖,说他是棺材子,他娘人都死了才生下他,他是从死的妖精肚子里爬出来的。阗哥是个修士,本是和师父师兄弟来收妖的,结果全被他娘害死了,所以阗哥不喜欢他。

老婆子讥道:“这些蠢物懂个屁!你娘可不是妖,她比妖可厉害多了,妖见了她都得乖乖听话。”

周恕吃惊地道:“我娘是什么人?这么厉害。”

这一下仿佛给老婆子问住了,她搓搓干柴似的手,怔然道:“说不定,你那所谓的师傅是对的,你若真没那机缘,一无所知反而最好。”

见她有些怔忡,周恕自觉问到了关窍之处,又见她忽然缄口,小心翼翼地问:“我娘是好人吧。”

老婆子失笑,“好或坏,因人而异……想我辈低等灵物,若循正途,五百年炼得人形,一千年修得正果,问道之路何其不易。当年,若不是你娘相救,我必然走火入魔功亏一篑。你娘那时才七岁,不仅助我破了魔障,保全了修为,还指我明道,赠我精进之法。我欠她一份恩情,只可惜……”

黑脸老太顿了顿,又道:“如今老婆子也算修得正果,拜入仙师座下,留在人间的时日无多,此情不了,于心难安。孩子,你有何心愿,老婆子必当助你实现。”

周恕担惊受怕了半天,结果不承想这老妖婆竟真是来报恩的。这倒把他给问住了,整日问阗哥要这要那要出去玩,现下真问他有何心愿,一时竟说不上来,只好摇摇头。

老婆子又问:“那你可想离开此地?离开你那师父?”

虽说阗哥对他算不上极好,但真让他出去,离开阗哥,周恕更感觉无处可去,于是又摇摇头。

“你可有恩怨情仇,要老婆子代为料理?”

周恕还是摇摇头。

“钱财用度,可有短缺?”

周恕依旧摇摇头。

黑脸老太也犯了难,一时也想不到其他的,忽然眼光落在周恕破开的嘴角,拍手道:“有了,我教你些顶用的法术,啧啧…看看你这脸,怎么叫人欺负成这样?”

周恕眼睛一亮,复了暗了下去。

他是很想学,可一想阗哥给他立的规矩,又摇头:“阗哥不让我学,怕伤人,变坏。”

“他怕的可不是这个!”老婆子不屑地说:“他算什么,你想学便学。”

周恕看了她一会儿,细声道:“婆婆,我没有其他想要的,就是想知道我爹娘的事。他们是什么样的人,怎么认识的,又为何而死。你能告诉我吗?”

老婆子闻言一愣,思索片刻道:“方才我说的话,你听过便罢,切莫对旁人提起。你爹娘的事,你若命中有缘,他日自然就知晓了。若没有,不知道可能才是福分。你那所谓的师傅如此待你,既是忌惮,倒也有三分好意。”

“不过,你的身世命数,与旁人大不相同,需得有点本事傍身才行。”

周恕听得似懂非懂,老婆子忽然起身,往他额前一点,一道灵光没入神庭。

“我将这驭灵之术传与你,学与不学你自己拿主意。若你娘尚在,这点法术根本算不得什么。现如今你灵根全无,好歹学着,求个自保吧。好比今日,若遇上个狠角色,就凭你那点儿唬弄人的把戏,小命休矣。”

说罢,她又从怀里掏出一物递来。

周恕接过一看,竟是条黄澄澄毛茸茸的尾巴。

“这东西你收好,平日若需什么帮助,以驭灵之术催动它,自有我族听候差遣。若遇万不得已、性命之危,只需将它烧了,便有人鼎力相救。切记!这是救命的东西,千万收好,不到命悬一线万不可轻易焚毁!”

周恕一脸懵懂地点点头。

黑脸老太交待完,又盯着周恕看了许久,忽道一声“走了”,旋即化作一道金光,转眼没了踪影。

几日之后,罗阗回来,被告知周恕掳孩子的事,又听了本人的辩白,难得为他说了几句公道话,转头又把他骂了一顿。

周恕谨记黑脸老太的话,对那晚发生的事只字不提,统统烂进了肚子里。

新手上路,请多关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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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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