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晚上到早上,蹲在地上时间久了腰受不了,叶谭站起来敲了敲。
纸都成灰了一碰就碎。虽然是瓷砖的地面,大火之后想要提取脚印难于登天。
根据专业人士鉴定,先烧起来的火在卧室和书房,火势不大燃点在纸质书上。
有疑点的东西挑出来装密封袋里,收拾一下准备撤了。
刚下楼沈阳接到药店同事打来的电话,“死人,谁?”
“知道了,我马上过去。”沈陌捎带上叶谭,路上在便利店买了早饭对付一口。
车上沈陌告诉叶谭:“药店清理时发现人体组织碎块,怀疑是放□□的人。”
叶谭第一反应:“这人有那么蠢?”
“或许是个门外汉被人骗了,或许是另外一个用爆炸来毁尸灭迹。”沈陌说出一些可能。
到了地方,警员跑过来汇报具体情况。
“整个人炸碎了,近距离接触□□,只找到半个头骨,现场救火时被水浇透,痕迹都模糊了。”
“调取到的监控发给我。”沈陌朝叶谭抬手。
叶谭跑到车里去拿自己的平板电脑,输入密码递给沈陌。
警员把监控打包发到群里,“你让抓的药店报警人失踪了,会不会……”
“药店周围还好?”沈陌一边看监控一边问。
“没有大的影响,晚上基本上都关门了,爆炸的威力控制在药店里,不足矣将实心的墙炸塌。”警员说,“制作炸弹的人算好了剂量,是个熟手。”
沈陌仔细看了监控,到店的只有一个人。
从药店门外的监控视频中可以看到,有一名包裹严实的男子在药店门口下了车,手里拎着黑色的提包,有药店门上的钥匙,直接开门进去。
“出租车查一下,尽快。”沈陌截取视频上的出租车号牌发给同事。
之后的视频没什么可看的,沈陌把平板电脑递给叶谭。
两人进到药店当中,喷了药剂后到处都是可见的喷溅血迹。
尸骨的碎块清理的差不多了,库房里的药品全部烧毁。
这个药店是马睿父亲买下的,推倒了重新盖还能继续做生意。
通过车牌号警员很快找到当时搭乘的出租车司机,根据司机的描述,乘客上车时一直是抱着包的。
警员要了一份司机当晚的行驶路径,和行车记录仪拍下的车内视频。
手里的平板电脑响了,叶谭点开群聊,看到新发来的视频。
男子从上车到下车,很重视手里的黑包,没让第二个人接触过。
看过整个视频,叶谭不懂就问:“□□根据高度差来引爆?”
沈陌拿过叶谭的平板电脑看视频,“应该是震动导致,放到地上的一瞬间做不到平稳。”
从监控中沈陌得出:“对方知道包里的东西是炸弹,才会小心翼翼。”
叶谭认同的点了点头。
“没想到会把自己也炸死,这个案子真成了悬案,一个个知情人士都死了。”沈陌捏了捏眉心头大如斗。
处理完药店的事,回局里。
“沈陌。”警员拿着两张打印出来的人像找到办公室。
“这个人当时的案子判的是意外死亡。”警员拿到档案,取出来放在沈陌面前。
“谁的案子?”沈陌翻了翻资料没什么映像,一看经办人道了句,“难怪。”
不是沈陌经手的,案件又是两年前的,没映像正常。
警员说:“另一个人的案子是五年前,犯人自首承认溺毙了四岁的亲生女儿,已经在服刑。”
沈陌扫了眼画像,这不就是杀手身后的两个灰影,叶谭画出来的被害者,都是女性。
“那个杀手叫什么来着?”沈陌一时想不起来了。
“陈兵。”警员的困扰是,“两个案子都结了,需要重新调查翻案吗?”
“你没调查怎么就往翻案上靠?”沈陌瞪了同事一眼。
“这还用斟酌,你每次给出的画像,查到最后都是对的,从没有白忙活。”若非如此警员也不可能找上门。
叶谭意识到警员说的问题:“如果是错案,之前的办案人会被追责?”
“肯定的。”警员就怕两起案子拔出萝卜带出泥。
“大过年的,这事烫手。”警员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
叶谭没想到会是这样,这比抓不到凶手更让人头疼。
“你先查着,我缕一缕头绪。”沈陌都不知道是什么案子,查肯定是要查的,不能让陈兵逃脱罪责。
“行。”同事之间都有分寸,什么事该说什么事不该说都懂。
走到门口警员想起件事忘了说:”两年前案子的被害人家属遗民了。”
“联系一下,整理一份资料给我。”沈陌拿起另一个案件资料翻看。
警员出门忙去了。
两年前的案子很简单,就是人从楼梯上摔下去磕到了后脑勺,家里没人的情况下,抢救不急时死了。
案件的资料很清晰,死者当时在大扫除擦楼梯,怀疑打蜡的时候脚滑了,不小心摔下去的。
家里没有第二个人的脚印,小区内也没拍到有人上门的情况。
尸体的照片,唯一让沈陌疑惑的点是死者的眼神,像是看到了什么。
另一个案子,四岁的女孩被亲生母亲溺毙在卫生间地上的洗脸盆里。
被回来拿东西的丈夫撞见,立刻报了警,当时在卫生间的还有大死者四岁的儿子。
儿女都是夫妻亲生的,都不是二婚,有亲子鉴定为证。
两个人的私生活也很干净,就是两人是介绍认识,感情没有自由恋爱深。
邻居的走访调查中有写,结婚这么多年以来从未听到两口子吵架,或许也与两人忙工作经常出差有关。
家里并没有提取到外来人士的痕迹,死者身上没有外伤。
沈陌打电话联系监狱那边,下午去那边见一见犯人。
叶谭翻看两个案子的资料唏嘘道:“直接问陈兵没结果?”
“死鸭子嘴硬。”沈陌说,“真问出来同事就不会去拿着档案找过来。”
叶谭指着笔录中的一处问:“两个人都去上班,家里的孩子都不大谁来在照顾?”
“当天李佳休息。”沈陌指了指笔录,“上面有写。”
“平时男孩送去上学,女孩在楼下就有幼儿园,时间和大人上班不一致,都是课后托管等家长来接,老师还能督促把孩子把作业作了。”
沈陌直观的感受:“表述很清晰顺畅。”
“我是倒着推的,陈兵杀人肯定要趁大人不在家的时候。”叶谭怀疑李佳隐去的关键。
沈陌想不通的地方在于:“陈兵为什么要去杀一个毫不相关的孩子?”
“事后这家人也没有像余洋家一样灭口,会不会是突然之间插了这么一小段,不得不杀人?”沈陌分析道。
“或许死者看到了闯入的陈兵,查一下那段时间谁出事了,是不是离死者家最近就能知道。”叶谭说。
叶谭说的有道理,沈陌发了条信息到群里。
“走吧。”带上资料沈陌开车去监狱。
监狱在郊区,离市里有一个半小时的车程。
叶谭买了午餐在车上吃,中途下来方便换他来开车,沈陌方便吃饭。
警察要见她,不知道为了什么事,李佳坐在隔间内等着。
沈陌在门口做了登记,跟着狱警来到探视的屋里。
推门进来两个她不认识的年轻警察,手里拿着档案袋,脑子里的弦一下子紧绷起来。
沈陌和叶谭坐到李佳对面,沈陌拿起电话单刀直入问:“记得你自己的案子细节吗?有没有想说的?”
“你什么意思,我并没有上诉重审,人是我杀的。”李佳说完意识到不对,放下听筒。
叶谭从沈陌手里接过话筒:“有个人疑点重重。”
李佳听到从话筒里传来的声音并没有拿起来,表现出一副不配合的状态。
“你是不是以为,在卫生间里的儿子做了不好的事?”沈陌挑明了说。
“别说了,是我做的。”李佳捂住了耳朵。
沈陌还是要说:“如果是别人,不是你的家人呢?”
“不是?”李佳捂耳朵的手放下,“你们有新的证据证明?”
“在查,有新的嫌疑人,我们来这里想听听你当初隐瞒的部分。”沈陌道明来意。
“真的假的?”李佳半信半疑,只要不是她儿子就行。
叶谭打开平板电脑里的照片,“这个人你认识吗?”
李佳仔细看了又看,“不认识。”
“你女儿被溺毙的手法十分老辣,如果真是你做的,没必要让孩子这么痛苦的死去。”叶谭看向李佳,对方的身后没有灰影。
一位母亲失去了孩子,不能再搭上另一个,本能的包庇担责,是人性是母爱。
“我以为是我儿子,他当时在场,手上身上都是水,还有我女儿的湿手印。”李佳看到了一点点希望,道出当年的实情。
“他爸报警是对的,我从没怨过。”丈夫这些年会来看她,和她说儿子过得很好,让她好好改造早点出来。
“在警察来之前,我把儿子身上的衣服都换了,他吓傻了都不会说话,叫也没反应。”李佳想起当初的情形红了眼眶。
“我在家准备洗衣服,卫生间接了两盆水,快递打来电话,就下去拿了。”李佳回忆,“两个孩子在各自的屋里睡觉,下去的时间不超过五分钟。”
“孩子睡觉的屋是关着门的?”沈陌问。
“对,我怕洗衣机的响声大吵醒孩子,当时要洗的床单、被罩都是大件,我用洗衣盆洗两个孩子的衣服。”李佳说。
“从你儿子身上脱下来的衣服你浸在水盆里了?”叶谭问。
“对,当作脏衣服处理,警察不会发现的。”李佳对当时的行为感到愚蠢。
“你为什么认为是你儿子杀了你女儿,除了那些痕迹外,日常相处中两人很不和谐?”沈陌抓住重点一针见血指出。
李佳深吸一口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老大老二之间差着岁数,做家长的很难一碗水端平,发现时已经晚了,两人经常打架,互相掐脖子。”
以至于李佳以为她走后两人上卫生间的时候打起来了,儿子一不小心失手杀了女儿。
“如果是误会我会告诉你的。”该问的都问完了,沈陌和叶谭回去。
趁热打铁沈陌联系上了李佳的丈夫,谈了见一见对方儿子的要求。
对方同意了,约在一家咖啡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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