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家,颜若跟方木解释了突然切断通讯的原因,方木欣然接受,表示自己都懂。
只不过颜若不懂,她一个劲地问方木,方木却跟嘴上锁了一样,一个劲地摇头。
“你等一下,他给我发消息了。”
方木一脸姨母笑地挂断电话。
卓箬余:睡了吗?
颜若:没。
卓箬余:今天忘了问你,你杀人的动机是什么?
颜若在手机键盘上删删减减,最后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索性随便编了个。
颜若:他长得太丑了。
卓箬余正摆弄着新买的打火机:?
现在成了他在键盘上删删减减了。
最后他回了个:有个性。
地球的另一边,方木刚敷好面膜,还沉浸在闺蜜即将脱单的喜悦中。
门外来了位不速之客。
Ta按响门铃,方木极其不耐烦地走到门口打开门。
然后,她愣住了。
第二天颜若起了个大早。
她收拾好,叫的工人也到了。
颜若站在院子里:“把这个池子填了就行,谢谢。”
做人要学会放弃,颜若在养鱼这一方面的确没有天赋。
她没打算一直监工,扭头就走向地下室。
地下室一点光源也没有,她得拿手电筒。
白板上沾了点灰,不过不影响正常书写。
颜若把最边上的照片拿走——是猥亵女艺人被偷拍的刘飞。
刘飞那条线被擦除。
还有几条线,无不例外都连接着白板最中间笑靥如花的女人。
颜若面上染上淡淡的忧伤,她张开嘴,又闭上。她想叫妈妈的,可怎么也叫不出来。
她顺着线向下看,是母亲和另一个女人的合照。
颜若照例在那个女人的脸上画叉。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从地下室走出去,工人已经离开。
随意瞟了眼填好的鱼池,现在成了菜地。
鸾市的天气算不上太好,明明已经立秋,太阳却毒得像立夏。
她今天穿得很辣,大露背紧身黑T恤下配了条深蓝色烟管裤,这衣服适合她,却不适合要去的地方。
颜若上楼重新换了件宽松的白裙,又带上口罩和厚框眼镜,踩着双同色系平底鞋出了门。
她这别墅本就在郊区,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下车看着眼前纯白色的教堂,心里不免觉得荒唐:那个女人究竟收了教徒们多少钱?
今天是礼拜日,不少人和她一起走进去。
他们边走边念叨:“阿耶娜。”手上做着像是祷告又不是祷告的手势。
教堂周围种满了花,五颜六色的花和纯白色的教堂怎么看怎么违和。
教堂内部的座位除了第一排都坐满了人,明明她只在外面停留了一会。
大堂内的台子上,有一座巨大的女人雕像,整体材质是一块纯白无瑕的玉。
颜若淡淡扫了一眼。
众人已经开始祷告,只有她格格不入地站在走道。
台上的牧师示意后门的女人去照顾新来的。
女人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小姐,您是新来的?”
颜若装出一副柔弱小白花的样子:“是的,可以让我跟女神说几句话吗?”通过信徒的祷告方式和唱的歌,她大概摸清了这里的套路——丝毫不新颖的邪教题材,都是信仰“民神”的把戏。
女人带她绕到后面,这里的雕像明显比前堂小很多。
颜若开始表演:“女神,弟弟因为和我吵架离家很久,母亲也因为父亲一次次殴打受不了自杀,父亲被抓,我还毁了容,现在家里只剩我孤零零守着一大堆冰凉的钱财,请告诉我该怎么办。”说完还虔诚无比地拜了拜。
身后的女人听得眼冒金光,上前搀扶几乎悲痛到无法直起身的颜若——当然,这都是装的。
女人也是第一次见主动入虎穴的羊。
她假装得无比共情,事实上心里比谁都鄙夷这些遭遇凄惨的人。
“小妹妹,你会找到办法的,只要入教每天来做祷告,阿耶娜会听到的,她能帮你消除一切痛苦。”怎么听到?一个自封的神,待会儿看监控听到吗?
见颜若不表态,女人在心里过了一遍烂熟于心的洗脑稿,正要开口。
颜若突然抬头:“阿耶娜是什么神?”
女人嘴角抽抽:这人居然随便找个野教堂就开拜???
骗子强大的职业素养让她面色如常:“这是她生平的事例,您可以看看。”
颜若双手捧着比新华字典还厚的书,内心一万个鄙夷:这得自恋成什么样,自传写这么多?
“我会读的,谢谢。”
女人点点头。
颜若刚准备走,被女人叫住:“小妹妹,入会得准备点入会基金。”
颜若转头看她,女人赶紧解释:“这个基金是女神管的,我们绝对不会动用,你放心,等你受伤的心灵被彻底净化恢复后,这基金会变成慰问金回到你手上,我们这的教徒都是如此。”
回来?不存在的。这里的教徒只会越陷越深,钱自然也越投越多,从踏进教堂的那一刻起,他们就是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鱼。
“多少?”颜若问。
“1979。”
颜若什么也没说,痛快交了钱。
她被发了统一的教服,实在太丑,问过能不能穿自己的衣服,答案是否定的。
接连做了四天祷告,连根毛都没捞到,更别说行骗洗钱的证据了,真造孽。
那个女人也自始至终没出现过。
颜若精疲力尽地躺在床上,方木已经几天没回她电话了:不会出事了吧?
刚准备再打一遍,方木的消息弹出来:我后天回华国。
还真出事了。
方木当初是被迫出国,因为家里那点事,她本不被允许随意回国,现在突然要回来,一定出了什么大事。
颜若:我后天去机场接你。
方木已读没回。
这是她来教堂祷告的第五天,路上的花香闻得她想吐,这些人怎么做到每天乐此不疲来祷告的?
晚上,教堂外的铁门被撬开,颜若偷偷摸摸溜进去,走到二楼,那有间上锁的办公室。
开锁的手艺她以前在德时利学过,很简单。指尖勾着铁丝转了两转,咔嗒——
“开了~”
她换了身与白天截然不同的深色劲装,猫着腰在黑暗里慢慢摸索。
该说不说,这双眼睛给她带来的便捷太多,还免去了打手电会被发现的风险。
不打手电就不会被发现吗?当然不是。
背后突然响起一道沉稳的女声:“干嘛呢?”
颜若慢慢直起身,头也不回地跳窗逃跑。
这扇窗户下早被她放了缓冲床垫,疼是疼了点,但没受伤。
她晚上没开白天那辆车,那人绝对认不出她。
办公室里的女人表情阴郁地看着颜若逃跑的背影,不一会又换上一副慈爱的笑容。
想找什么?洗钱的证据?不巧,她今晚就是来销毁证据的,如果那个小偷跟她周旋一阵,兴许有机会抢到证据。
不过现在,女人拿起桌子里的文件,决绝地放进火炉里。
火苗窜起,很快把一叠罪证啃得只剩焦黑的纸灰。
纸质罪证可以销毁,那心里的呢?
颜若坐在车内,指尖点着电脑屏幕。
视频里女人的脸被火光映得忽明忽暗。她唇角勾起抹冷笑,指尖一动,将微型摄像头拍的视频一键删除。
你终于肯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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