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混沌,灵煞之气横生,创世天尊借天地共生之力创出世间,感天地有灵,母神女娲借天地之气,造万重生机,是以万物尽生、灵恶并存。
立春日,邺城百姓从混沌中醒来。
“听见了吗?昨晚老大的雷声了。”
“可不么,声音震的屋子都在抖!”
“你们出去看没有,听说天红的像要滴血一样。”
“那不吓人啊”
“隔壁老头子还说看见龙了哩……”
“尽瞎说,那是我们随便能看见的物件?”
……
天宫。
天帝晨弈正坐在殿中,殿中桌上小炉烧着的水正沸,晨弈取了些许后院才采下来的茶叶,学着人间的样式,像模像样地沏了两盏茶,一杯在自己前面,一杯放到对面。
“来了?”
话音未落,一道红火,化做箭型,直逼他的眉心。
都说这任天帝,有着一副极好的相貌,眉目如画,面如冠玉,但月亦有阴晴圆缺,有这样招惹桃花的相貌,性格却冷傲孤僻,相处起来难以琢磨。
晨弈淡淡抬眸,抬手间,将壶中沸水化为一水扇模样,将灼热的红火抵在距他眉心一寸的地方。
僵持半刻,火箭和水扇同时落下。
眼前出现了一个红衣男子,唇红齿白,一双桃花眼,明明看着人畜无害,却因为那血红的眸色,和周身气度,露出几分邪气。
“许久未见,你倒是出息了。”
“他们说,你若是愿意,可任火神一职或者……”晨弈指了指前面的茶盏,示意他坐下。
“呵,可笑,当初要封印我的是你们,现在要我任职的是你们,你们天宫都如此儿戏吗?”
“封印之事乃是你当初擅自逃出无日国,不仅使无日国内生灵伤亡无数,还导致游魂四溢,扰乱人间。”
“我明明在灵殿留下了红火,还设了阵法维持!”
“红火不灭,你自以为留下红火维持无日国的秩序,却被有心魔灵将红火引到殿外,岛上生灵无法承受整日持久的红火之力,幽魂亦难忍受红火灼烧之苦,四处逃窜。”
“……”
“彼时我是神域最小的一个,你从钟山被父神带回时,大不了我几岁,却已经在父神身边做事,也只有你愿意带我出去游玩。当初父神陨落,唯任你去那暗无天日的无日国,虽是因你身为烛龙掌有红火,却也变相将你困在了那里。我知你不甘不愿,但上任天帝最是铁面无私的,你无意之举,在他眼中无异于违背父神神谕,与天道相悖。四百年前,神谕任我为天帝,可惜那时你已经将真身堕入寒潭,自己隐于凡间。”晨弈缓缓解释着。
“我没空听你说这些废话,现在我已经出来了,你们有本事就来杀,我自然不会做什么火神也不会回什么无日国。”烛龙秦息冷言道,他不想再听他扯什么以前的事。
“如果你要找的人也在那里呢?”晨弈将茶盏抬起,浅饮了一口。
“什么意思?她在无日国?”秦息闻言不敢相信地问道,毕竟他几日前才亲眼看着她灵力尽散,肉身消散。
晨弈微微笑着,“只算是一个推测。”
秦息皱眉,四百年前恰好是她被罚下凡间的时间,一切未免太过巧合。
“所以,这一切都在你们算计之内?哪怕是她会因此神消陨落?”
“这并非我本意”
“哈哈哈哈哈……”秦息气的笑出了声,“可笑,真是可笑,所以我才说,你们才是虚伪至极,只有她那个傻子才会听信你们的话,到头来,自己成了牺牲品。”
“不算全是我们的手笔,你不也参与其中了吗?”晨弈歪头一笑,笑得纯真又残忍……
“……”显然这句话又触到了秦息内心深处不敢承认和接受的事实……
半年前
“要说这钟鸣楼呀,那还不得不提起前朝定安公主。定安公主,本是前朝太祖皇帝阿妹,因当时北齐初立,时局难安,定安公主便自请为国远嫁。定安公主自幼喜音律,太祖皇帝便在这两国边境的邺城内修了钟鸣楼,每逢定安公主生辰便派人登楼奏乐,只望乐声随风至西洲。百姓因定安公主自请远嫁,保得北齐百年安宁,公主逝后便有人在这钟鸣楼下祭拜她,祈愿国泰民安。可惜喽......”说故事的人放下打开折扇,轻轻地扇,拿起桌上的茶水,不紧不慢地品了一口......
“可惜什么?”周围众人被这说书人的姿态弄得更加心痒。
说者大笑几声,“前尘事、前尘事......”起身留下几个铜板,便念叨着离去。
众人看他话说一半,便独自离去,颇为不满,只道他是个疯疯癫癫的混子。
......
“阿娘、阿娘。那这个阁楼里面住人吗?”
“阁楼里不住人的。”
要住也是住的神仙。
“无趣.....”阁楼上的青衣女子瞥了眼底下说书人离去的背影,转身进到阁楼内。
阁楼建在五米石台之上,设玉梯,上下三层,建于邺城正中,一层尽是些钟鼓乐器,当年定安公主远嫁之后,每逢节日、公主诞辰,这楼内便会奏乐,二层就只供了个木盒,这木盒设了精密机关,偏偏偲九对这些一窍不通,更是无甚兴趣,三层设坐塌,想来是为了方便皇帝休息。只不过这都是前朝之事了,改朝换代,没有人会再来奏乐,也没有人会再纪念远嫁的公主,但这里却成了守护邺城的灵阁。或是因为地处灵脉,或是因为受了前朝百姓的祭拜,或是因为远嫁的公主归天后又回来了......
偲九对这阁楼颇为满意,所谓登高看远,这三层阁楼的视野颇好。纵然自三百年前天帝被罚下来做守阁主,日日与这破楼、破钟鼓乐器相对实在无聊,但好在这楼建的极好,观星听雨、赏日出日暮,看阁楼之下商旅远来、民间百姓家事也算常看常新,这几百年过得也不算委屈,甚至可以说乐得自在。
“阿九,今日心情不好吗?”阿兰跟在偲九后面问道。
“阿兰,你近日越发灵气了。”当年偲九因为触怒天帝别贬下凡间做这钟鸣楼的灵主。气不过,便在下凡之时,顺走了天帝喜欢的兰草,想着每日养护这兰草也不算无事可做。借着在天上吸收了万年灵气,机缘之下,百年后兰草便化作眼前这可爱的小姑娘,日日与偲九相伴。但阿兰为兰草,木石之心能炼化成形已实属不易,所以刚化身时,灵识残缺,难通人心。好在这钟鸣楼也是个灵气的地儿,倒是把阿兰养的越来越好了。
偲九想到这,欣慰又自责地摸了摸阿兰的头。
阿兰见偲九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头,想着许是自己最近变“聪明”了,让阿九高兴了。阿九高兴,自己也应是高兴的,阿兰便也跟着痴痴地笑了笑。
“罢了,今日是乞巧节,据说今年要举办乞巧灯会,想来是人多热闹的,晚上我带你去喝酒如何?”偲九往塌上一靠,看着窗外说道。
这天帝把自己贬下来也没有说时限,近日倒是十分想念自己攒的几壶桂花佳酿,怎的当时就忘了把酒顺下来,想至此不由的叹了口气。也不晓得这陆绎多久来看她,好想喝酒啊。
陆绎是偲九自小长大的朋友,现今他出任少陆绎一职,管理人间奇闻异事,偶尔来凡间处理公务之余给她带两壶酒。
阿兰看着偲九望着窗外,又想喝酒又叹气的,这难道就是世人所言——“借酒消愁”?想必是阿九日日在这阁楼之中,又偏与自己这么个木头,不对,兰草在一起,确实无趣的紧。应该是想回去了吧。
日头一点点落下去,邺城内因乞巧灯会布置的热闹非凡,偲九看着一家家的灯火渐明,不似往常宵禁一般,今日路上行人颇多。深闺大院里的女子当是精心打扮、三五结伴而出行,男子更是有意展露一二。
真是一副好光景呢。
天色已晚。
十里长街依旧热闹非凡,偲九拉着阿兰哪里人多热闹往哪里挤。想着今日是乞巧节,也该应应节气,过个女儿节。便和阿兰换了套衣裙,好好享乐。
“七夕今宵看碧霄,牵牛织女渡河桥。
家家乞巧望秋月,穿尽红丝几万条。”
偲九在这人间少说也待了几百年了,像是乞巧、元宵这样的节日就像是天宫的夜宴,定期举行,偶尔参加一次也给自己找点乐子。
今年的乞巧也与往年一样,女子们自是参加些好玩的赛事,比试些女红,不过像偲九这样的神仙,自然是不会参加什么比试的,用偲九的话来说就是“按岁数来说,我是长辈,不能欺负这些几十岁的孩子们。”。
“阿九,我刚听说今年品香居弄了个女红的比试,赢了有奖赏的。”阿兰晃着手里刚买的花灯,把刚刚从花灯老板那儿“打探”到的消息告诉偲九。
“女红比试?听起来甚是无趣......”果然今年乞巧节还是这般无聊。
好生无趣啊,陆绎何时才能下来看我,把我的酒拿来啊......
“可我觉得还挺有趣的,阿九,我有些想去......”阿兰低着头又摆弄了下手里的花灯。
偲九啊偲九,你这是过得什么苦日子,小阿兰都觉得无趣了......
“小阿兰,最近是不是偷吃了仙君的灵丹,还知道有趣和无趣了......罢了,反正我也正想买酒喝,走吧。”说着偲九便牵起阿兰的手去品香居了。
这品香居是这邺城内最大的酒家客栈,据说有百年历史了。不过偲九记得自己刚下来那会儿品香居已经在这儿了,但是不过是个平平无奇的小客栈,接待些外地不富裕的商旅书生。说来也奇怪,这店竟不声不响开了四百年甚至更久,近年来更是突然一改往昔作风,摇身一变倒成了城内最大的酒家了,有些古怪。
偲九和阿兰刚到品香居门口便看见好多人围在一起,看来确实大办了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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