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逃跑的正是脸上带伤的和尚,见被发现穷途末路之下掐着沈夫人的脖子威胁道:“别过来,不然我掐死她。”
“夫人。”
“母亲。”
沈幸着急之下呼喊出口,而后跟来的两声让她浑身一凌,沈悦自知失口,连忙改口道:“大胆贼人,快放了我大伯母,不然我要你好看。”
“你们退后,不然就同归于尽。”
贼人大喊,眼见母亲将要窒息,沈幸心急之下瞥见身旁秦争腰间配挂的利剑,来不及多想,她眼疾手快抽出利剑,划破手心,趁鲜血汩汩而下之际,甩起手将血撒向前方,贼人的身上也溅了些。
野狸子被血腥味吸引,瞬间向贼人身上扑去。混乱中,沈幸上前解救沈夫人,贼人在野狸子撕打的同时,看见她这个始作俑者,心头愤恨之余,持着从沈夫人发髻上拔下的簪子向她扎去。
沈幸来不及躲,肩膀被扎伤,沈夫人见她摔倒,心急想去扶她,却被沈从一把拽走。
“十一娘!”
眼见簪子朝她胸膛而去,沈夫人捶打着沈从的手一边挣脱,一边焦灼不已的呼喊着。
就在危险之际,一柄剑从沈幸眼前划过,直击贼人的胸膛。
有狸猫朝沈幸扑来,秦争上前用披风将人裹住携带至身边,胡圆用火把将这些生灵撵走。
“多谢大人救命之恩!”
沈幸得救后,正要感谢,忽然下颌被捏住下一秒就被逼着对视上一双审视的眼神。
“你叫十一娘!”
秦争隐忍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的殷切,猛然间忆起自己曾在草屋里告诉过他“十一娘”这个名字,沈幸按耐住恐惧的神情,淡定自若的回道:“奴婢唤十一娘,乃沈府家生子奴婢。”
就算他去查,也只能查到田妈妈的身上,她的身份已经被沈家安排进了田家族谱内,只说她是田妈妈的女儿,自小在沈家庄子上为奴,被沈夫人寻庄子时看中随身服侍而已。
沈幸回答过后便是骇人的寂静,她惴惴不安的抬起眼来,却跌落深黑一片的眼眸中,探究,生疑,试探,汇聚一色,让人不寒而栗。
“将军,有东西。”
有人大喊起来,随后便从坑里抬起一具裹着白布的尸体。秦争转手直指得德源道:“大师,上去认认吧。”
“哎呦,我的圆空徒儿,你怎么就被贼人杀害了。”
沈幸见他干嚎,冷哼一声嘲讽道:“大师,还没看清是个是什么东西。”
哭嚎声,戛然而止,秦掀开了白布,竟是半挂猪。
“你的徒儿是个兽类?想必你这和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胡圆大声嘲笑,德源恼羞成怒却也不惧怕,淡定的抹去挂在眼角的几滴眼泪哼笑道:“是你说看见我徒儿被杀了,老衲不过是先入为主罢了!”
“那你包庇那贼人怎么说?”
沈幸反问,德源却还是不慌不忙,扫了扫身上的袈裟毫不心虚的直视着她道:“那是他故意在我面前演戏的,老衲是被蒙骗了而已。”
见他巧舌如簧,善于诡辩,秦争倒也不啰嗦,直接命胡圆将人绑起来,严加拷问。
“不可,德源师傅乃是我大庆国国寺住持,是皇上亲授的寺主,你怎敢私下施行!”沈从拨开人群拦在德源面前,指责秦争的行为,还想用大庆律法压他。
德源见有人为他出头,更是嚣张不已,解开身上的皮挂,漏出袈裟里层金边。
“此乃当朝太后所赐,你岂敢伤我。”
看德源扬起袈裟,面色好不得意的炫耀和威胁,秦争眉眼骤然促起,抽出贼人身上带血的剑,顷刻间就将袈裟割断,随后挑起空中将其划碎。
“大胆,毁坏皇家御赐之物,你是要谋逆吗?”
沈悦见沈从出头,也有了胆子出口训斥,随后指挥沈家护卫和寺内武僧准备拿下秦争等人。
“你们敢!”
胡圆亮出秦争的令牌,众人一看皆吓得魂飞魄散,那竟是皇家金印,乃太子专属!可是在场的沈家人皆识太子,可是这令金印却不为假。沈悦窜出来,丝毫不收敛,反而得意道:“蠢货,你既知道我是未来太子妃,又怎会不认识太子金印。”
“睁开你的狗眼瞧好了,这是什么金印!”
胡圆将金印举高,沈幸近身瞧的清楚,心里大骇,这竟是储君印,她曾在宫中的宣告上见过,是太子开始掌管朝堂政务后才能使的印记,大秦朝得此印者只有先帝的嫡子,大庆国先前的昭然太子,难道他是昭然太子!
“管你是什么?假冒太子就是死罪,来人,我以太子妃的身份命令你们杀无赦!”沈悦还在肆无忌惮的叫嚣着,好不容易抓住的把柄,她要好好报之前被羞辱的仇。
昭然太子带的兵不多,如果真要抵抗,不一定能赢得了这满院的武僧。可是现在凭她丫鬟的身份,怎么会认识这个进印呢?场面一时难控,争斗一触即发,沈幸暗中察看沈从的神情,发现他眼神惊恐,头冒冷汗,想必他也知晓了此人的身份。
沈悦带头踢翻了身侧的将领,见十一娘靠的近便出口骂道:“十一娘,还不动手将贼人斩杀,你也想谋反吗?”
秦争转眼看向沈幸,眼神却十分繁杂,沈幸被逼的左右为难,见武僧听德源命令持棍上前,沈从及时叫停所有人,挺身道:“贵人是否是昭然太子!”
“沈家还有个惜命的!”
胡圆收了金印,神采飞扬的挺起了胸膛。而众人见此话从沈从嘴里说出,心里清楚这不是假话,吩咐骇然的松掉了手中武器,跪拜下来。
“先把这和尚绑起来,再通知山下的人将此地团团围住。其他人除了沈夫人,不得我令不许站起,你随我来!”
秦争言语肃穆下了令后,指向沈幸,沈幸不敢违令,只得随之进入房间内。
“大人将那小沙弥的尸身弄哪里去了?”
沈幸进入房间后,直接询问秦争,秦争嘴角含笑问道:“不过一个死人而已,你问这个干嘛?”
“殿下,那小沙弥与奴婢有缘,不过是不忍心见他小小年纪便遭毒害,还请大人为他安葬,以免魂灵不安。”
“好,我答应你,不过前提你得让这和尚认罪。”秦争交换条件道。
“好!”沈幸不假思索答应下来 。
二人出来后,沈幸看见跪在地下乌泱泱的一群人,外面天寒地冻,她本想求情让秦争下赦令,谁知碰上沈悦眼神后,她张口就骂道:“不要脸,竟在众目睽睽下与陌生男子共处一室。”
“胡圆,掌嘴。”
秦争跟后而来,听见此言,立马让胡圆处罚,而沈悦却威胁道:“我是太子妃,你不过是个下堂的前太子,竟敢对我下私罚!”
“哦,我和当朝皇上是兄弟,你自称是太子妃,按理来说,你要尊我一声皇叔,长辈教训晚辈难道有违常理?给我打!”
得令,胡圆轮圆了手朝沈幸打去,见她被打的哀声连连,沈从忙求情道:“请殿下宽恕舍妹无礼,舍妹的父母乃战死守禹州战死沙场的沈将军,看在他们二老薄面的,请绕了她无力!”
秦争知晓沈将军夫妇为守禹州城,死命抵抗敌军而双双战死沙场的事情,倒是佩服他们精忠报国的一腔热血,只不过怎么教出来的女儿这般的令人厌恶!
“胡圆!”
纵使英烈遗骨,秦争便也不再惩罚,只叫她好生跪着,其他人进了屋内避寒。
沈幸不再管外面之事,直接去审问德源。见她一人进来,他先是不屑一顾,随后便闭目不言。
“大师,你这般顽固抵抗到底为何?”沈幸也没有焦灼,反而淡定的坐下给他倒了一杯茶。
“你别费功夫了,即使外面的是昭然太子,没有证据也奈何不了我。”德源一脸的笃定,面无怯弱。沈幸倒也佩服他的耐心。
“师傅善名在外,若是作假洋装,倒也不能装这么多年,我笃定师傅不是坏人,想必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被人一口猜出了心里的秘密,德源的神情立马有了些动容。沈幸接着说道:“师傅不知,我与你那枉死的小徒弟很有缘,他若活着明日就会来教授我防身之术,我问他为何有着念头,他说是师傅教他的,天下女子皆薄弱,学会一招半式的关键时刻能自保。他看我很是瘦弱,所以才起了教我练武的想法。”
德源紧握的手渐松了下来,紧闭的双眼也睁开来。
“他还说了什么?”
见有机可寻,沈幸继续说道:“他说他从小被丢弃是师傅将他带回来抚养长大,师傅岁对他严苛,可他练武伤了膝盖,是师傅为他敷药,天冷是师傅提醒他加衣,他虽无亲生父母,但是师傅就是他最亲的人。师傅养他小,他要养师傅老。”
德源的嘴唇抖动起来,眼角有浑泪流下。
“你不知道,我那徒儿最为乖巧,我这腰上有旧伤,他便不顾生死登高爬崖为我摘草药,自己却摔的鼻青脸肿。”
德源仰头吸气,重重叹了一口浊气。
“师傅若是有难言之隐,站在外面的几十昭然太子,你可向其说明缘由!”
沈幸见他面露难色,心里清明便给他指了条明路。德源眼望门外,忽然给沈幸跪了下来。
“姑娘善意,此刻还在给老衲寻生路,枉我多年清修却还是沦落成泥,糟践这尘世。”
德源一边说着一边捶胸顿足,悲切羞愤继续喊道:“可怜我那圆空徒儿死了都未闭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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