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顾大人是不是有隐疾？难怪从未听闻顾大人身边有女子。
沈流光醒来的时候顾珩之已经离府了。
她昨天喝得多，记得自己为色所迷很是大胆，记得她和顾珩之躺在了一张床上，然后……然后顾大人什么都没做，好像真的只是睡在一张床上。
她这算是和顾大人彻底扯上关系了？
还未深想，便听到她身边亲随问：“娘子可起了？顾大人遣的媒人已致前厅，该如何应对，请娘子示下。”
……
媒人？沈流光一阵问号？顾大人这么讲究？纳个外室还请媒人？
难不成她会错意，其实顾大人是想迎她入府做妾？总归不能是要娶她吧。倒不是她妄自菲薄，实在是世道如此。
但凡勋贵世家，纳新妇无不看重门第，本朝虽不轻商，但以顾大人的身份，不娶个世家贵女总感觉说不过去。
顾珩之何许人也？京城顾家，百年世家大族，门第显赫。顾珩之的顾，还是顾氏嫡系的那个顾，不是旁系。
顾珩之是上一任顾家家主老来得的子，正儿八经的嫡长房，也是如今的顾家家主。
顾珩之父母皆已故去，虽有几位叔伯、几位姑母，但并不亲近，年岁相差太大，他最年轻的叔父已经五十了，聊不到一起去。
顾珩之倒是有一众侄子侄女，其中倒是有和他年纪相仿者。然辈分差了，那些“小辈”见他也十分恭敬，不敢造次。
是了，顾珩之弱冠之年已官拜一品，是本朝最年轻的宰相。
已故先皇后也就是当今圣上故去的生母，是顾珩之的姑母，他算是当今圣上的表弟。
虽然这位表弟比圣上最小的儿子四皇子还要小，但到底是辈分高，太子殿下按辈分看也要叫顾珩之一句小叔父。
年纪轻轻，身份尊贵，大权在握，怎么看都是要迎娶一位世家贵女的。
“可禀明来意？”沈流光边起身边问道。
“说是替顾大人送聘礼，还说顾氏族中长辈下午便过府提亲，欲聘娘子为新妇。”
恍恍惚惚，沈流光一时以为听错了，竟是正妻。
“娘子？可要我们打发这媒人走？”常跟着沈流光的随侍是知道的，这几年上门的媒人不少，沈流光一般都是打发了的。
“不可。”这等好事，她沈三若拒了就是傻子。说罢吩咐洗漱迎客。
沈府随侍面面相觑，难不成娘子要嫁人了？
所谓狡兔三窟，沈流光作为数一数二的豪商，光京城就有三四处居所，是以哪一府的人都对她的情感状况说不上了解，只知道她们东家是位财大气粗、年轻有为、貌美如花的娘子。
他们听娘子示下即可。
沈府没有长辈，是以沈流光也是找的京城有名的媒婆，和她手底下的五位沈府管家操办这婚嫁事宜。
五位管家也是第一次齐聚一堂，相互认识后便准备起来了。
沈流光给顾珩之去了封信，言明“沈某孤身一人，家中无长辈可与顾氏长辈商议婚嫁事宜云云”。
顾珩之秒懂，便与族中长辈说明了，长辈商议这件事走个过场即可。
族中长辈虽然觉得有点奇怪——女方竟是个孤女，但到底不敢表达异议。没人想得罪顾珩之，总归是他自己娶新妇，他们也无话可说。
沈府的五位管家都是沈流光手下得力之人，顾家的人更是不用说，操办个婚嫁对他们来说是小菜一碟，哪些要准备，哪些要主家决断，这些都安排的明明白白。
是以顾珩之和沈流光各自拿着府上筹备婚嫁的单子，准备碰头商议一番……
是的，两位都是主事的，可不就要商量。
是顾珩之来的沈府。
距离顾家提亲不过三日，再相见，二位的关系已经大不一样了。
至少不再是“沈老板与顾大人”的关系。
沈府，花园中。
“沈娘子近日可好？”顾珩之率先开口。
“一切都好。”冷场，沈流光清清嗓子准备找个话茬切入正题，顾珩之又开口了。
“如今你我二人已定亲，不必如从前那般生分，吾唤沈娘子流光可好？”
流光，名字从顾大人嘴里说出来真好听。沈流光乖乖点头。
顾珩之见沈流光这一副乖巧模样，没由来的心里愉悦。像只小猫一样，还是只貌美的小猫。
沈流光见顾珩之眉眼含笑看着自己，便迟疑道：“那我唤顾大人顾郎，可否？”
顾珩之听完笑意更深，说道：“极好。”
接着就是商议定下婚期。
“顾郎，我府上管家说下月初三，下下月初六均是黄道吉日，宜嫁娶，”沈流光拿着列好的日子给顾珩之看，“再往后就是单子上列的这些了……”
沈流光今日穿了一身谈紫色儒裙，项间戴着紫玉镶金璎珞，腕间的羊脂白玉十分温润，头上的紫玉簪花更显灵动，甚是养眼。
食色，性也。
顾珩之没忍住捏了捏沈流光的脸，道：“不若定在本月十九？成亲之后是皇家春猎，届时你可随我一同去。”
本月十九也是黄道吉日，沈流光知道但一开始没考虑过，毕竟就在五日后，这也太快了些……
顾珩之是什么人，一眼就探知到沈流光眼底纠结。
但他既然已自信能给沈流光最好的，笃定他能让沈流光嫁与他不后悔，便不会退。
“可是有什么顾虑？”他要让她定心。
“没有，感觉太快了些，不太适应。”
顾珩之点点头，表示了然。女娘和男子本就不一样，世道如此，嫁娶之事对女娘的风险本就更大。
“你嫁我后，你的还是你的，我此后便是你的依靠，以后有难料理之事，都可来寻我。”商人重利，政客亦如是，既聘为妇，那应当给足了利。
哦吼，顾大人不愧是顾大人，自己想从这桩婚事中得到的，顾大人都允诺了，那点难为情就先放一边吧，沈流光深吸了口气后道：
“顾郎怜惜我，流光心里感激的，那就定在本月十九吧。”沈流光一边说还一边把手放在顾珩之手里握了握，好一副妖艳小绿茶的做派。
沈流光自我唾弃了会儿，面对顾珩之，她确实没什么节操，啊，自我放弃吧，她本就为色所迷。
顾珩之反手握住沈流光的手摩挲了会儿，然后用巧劲一拉，沈流光就坐上了顾珩之的大腿。
顾珩之凑近沈流光的脖颈处靠着，沈流光都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
“吾爱重你，卿卿知晓便好。”
……沈流光从头发丝儿到脚趾都是酥的，心下感慨，男色误我。
顾珩之和沈流光是贴着的，他自然能感受到怀中美人羞涩轻颤，白肤泛着粉红。君子不可耽于温柔乡的道理他懂，但美人在怀，哪能真坐怀不乱，到底是忍住了，一切还是待到五日之后吧。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沈府这边柔情蜜意，可平南王府却是吵吵嚷嚷、乱作一团。
“老爷，要为我儿做主啊老爷！”说话的是平南王府的姨娘，她正是日前死因不明的平南王府三公子的生母徐氏。
平南王好美色，府中姬妾无数，子嗣却不丰。这个徐氏原是一舞女，二八年华时便跟了彼时年近四十的平南王，后诞下一子，便是平南王府三公子。
自此徐氏母凭子贵，在府里一众姬妾里虽算不上是得宠的，却也无人敢轻慢。
而今平南王年近花甲，徐氏也快四十，平南王府依旧姬妾成群，时有新人，她早知王爷靠不住，就指望着这个儿子赡养她的后半辈子了，谁知这三公子竟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徐氏当然不肯善罢甘休。
“我儿绝对是被那个姓沈的娘子害的，王爷一定要为我儿讨回公道呀！”平南王府三公子和沈氏商号的恩怨，徐氏是知道一二的。
“别哭了！你可有证据？你可知那个沈老板背后是谁？她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动的主！”平南王就只有三个儿子，三公子虽是庶出，但他也不想自己的儿子死得不明不白。
“您是王爷，是宗室，是皇亲国戚，那个沈娘子不过一介商贾，难道我们还怕她不成？就算没有证据，也可惩治了她为我儿出气！”
“胡闹！你先退下！此事再议，先等京兆尹查完再说！”平南王被气得不轻，叫人把徐氏带下去了。
食色，性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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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正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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