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如轻纱般漫过龙都的飞檐,苍玄在寝殿内缓缓睁眼,怀中的罗真仍在熟睡,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唇角微微上扬,似在做着甜梦。他指尖轻拂过她泛红的脸颊,昨夜替她别发时蹭到的胭脂还未完全褪去,在晨光中泛着淡淡的粉色,像极了妖界春季盛开的桃花。
“傻瓜,怎么这般贪睡。” 苍玄低声呢喃,声音里裹着化不开的温柔。他轻吻她额头,龙息化作无形的屏障,替她挡住清晨的凉意。罗真在睡梦中轻轻皱了下眉,往他怀里缩了缩,鼻尖蹭到他胸前的龙鳞印记,惹得他喉结滚动。
小心翼翼地抽出被她压着的手臂,苍玄起身披上玄色长袍,衣摆扫过床榻时,带起一片若有若无的雪松香。他驻足回望,罗真蜷在锦被里,发间的玉簪歪向一侧,露出纤细的脖颈,那里还留着昨夜他亲吻时落下的淡红痕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鳞纹,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转身时衣袂带起的风惊动了床头的风铃,那是前日在集市买的并蒂莲样式,此刻正发出细碎的声响,像极了她笑时的银铃。
龙族圣殿的青铜大门在晨曦中缓缓敞开,苍玄踏上台阶时,袖口的龙鳞护腕发出清越的共鸣。主位上的龙纹雕刻在晨光中泛着冷光,他坐定时,殿内长老们已依次行礼,银发上还沾着未干的露水,显然是匆匆赶来。
“尊上,狼族又进犯了青鳞崖!” 镜长老率先开口,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焦虑。他袖中滑落一张兽皮地图,上面用鲜血标着狼族的进攻路线,蜿蜒如毒蛇,直逼龙都腹地。
苍玄指尖按在地图上,龙息不自觉地溢出,在石桌上烙出一道浅浅的鳞纹:“伤亡如何?”
“三百零七人战死,其中幼龙占了七成……” 另一位长老声音哽咽,“他们甚至对妇孺下手,南溪村的水井里都漂着……”
“够了!” 苍玄猛地起身,声音里夹着愤怒,“传本尊命令,所有成年龙族即日起进入战备状态。青鳞崖守军不足,便从龙卫营调派三千精锐——”
“尊上三思!” 镜长老急忙阻拦,“龙卫营是您的亲卫,若全部调派,龙都防卫恐有疏漏!再说……” 他忽然压低声音,“蛇族最近动作频繁,他们的尊主前日派人送来婚书,若我们此时与狼族开战,蛇族很可能……”
“蛇族的事,本尊自有打算。” 苍玄打断他,眼神冷冽如冰,“至于婚书 ——” 他指尖凝聚龙息,将案上的金箔婚书化为灰烬,“告诉蛇族尊主,本尊已有心仪之人,此生绝不另娶。”
殿内长老们面面相觑,不敢多言。苍玄知道他们在想什么。龙族势微,急需盟友,而蛇族是妖界仅次于龙族的大族,联姻确实是眼下最稳妥的法子。但他只要一想起罗真说“愿我如星君如月”时,眼中闪烁的星光,就觉得任何妥协都是对这份心意的亵渎。
与此同时,罗真在庭院中漫步,指尖抚过廊柱上的紫藤花。昨夜苍玄替她摘花时碰断的花枝已被神力修复,此刻正抽出新芽,嫩绿的叶片上凝着晨露,像撒了一把碎钻。她忽然想起他说 “本尊心里只有罗真一人” 时,掌心贴在她脸上的温度,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姑娘可是在等苍玄?”一阵风带着突如其来的声音飘进罗真的耳道。
突兀的声音惊得她转身,只见一名白衣男子负手立于月洞门前,折扇轻摇,眉间带着说不出的妖冶。罗真眼神一凛,指尖下意识地凝聚金光,却在触及对方气息时骤然收敛——那是纯正的仙族灵力,带着天界特有的清冽。
“你究竟是谁?” 罗真后退半步,袖中金莲虚影若隐若现,“为何三番五次纠缠?”
男子挑眉,折扇展开时露出扇面上的诛仙阵图,“本君乃仙界帝君堂华,心系姑娘安危,特来带姑娘离开。”
罗真皱眉,想起那日在市集被他撞到的场景,“多谢堂华帝君挂念,我与苍玄情投意合,他不会伤害我,帝君多心了,还请速速离开,莫要再纠缠!”
“本君观姑娘一身仙气,何以要与妖为伍?”见罗真只是沉默不语,“姑娘若执意如此,本君只好……”说着手中折扇一合,飞身攻向罗真。
罗真脚尖轻点地面,在空中一旋,轻松躲过了他的攻击,平稳的站在他身后。
“竟不知姑娘有如此好的身手?”堂华笑道。
“你若再纠缠不清……”罗真的声音冷的连空气都快凝结了,右手一道金光聚集,隐隐显出一只若隐若现的金莲,“这世上……便再无堂华帝君……”罗真似乎并没有开口说话,声音却从空气传到堂华耳中。
感觉到寝殿内迸发强大的灵力,苍玄匆匆赶了回来,还未进院子,便远远的喊了一声,“罗真!”
苍玄冲到罗真面前,将她护在身后,“又是你!找死!”一道白光破体而出,溯月轮以攻击的形态冲了出去,堂华却一转身化作一道光逃离了。
苍玄见男子逃离,并没有追上去,而是立刻转身来到罗真面前,刚刚自己感到的灵力如此强大,生怕来人伤到罗真,关切的问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
“没事。” 罗真强作镇定,收回金莲虚影,“只是没想到,堂堂仙界帝君竟如此不讲道理。” 她抬头时,恰好看见苍玄眉间的担忧,心中一软,“你怎么来了?不是在议事吗?”
苍玄握住她的手,触到她掌心的冷汗:“感觉到你这边灵力波动,便匆匆赶来。”
罗真摇头,“放心吧,我没事。”苍玄不知,刚刚自己感受到的强劲灵力,竟来自自己怀中温柔可人的罗真。竟担心来人如此强大,伤害到罗真,担心不已。
苍玄忽然揽住她的腰,低头深深吻住她。这个吻带着劫后余生的炽热,龙息裹着她的神力,在廊下激起一片灵光。远处传来晨钟清越的声响,惊起一树金鳞蝶,却无人注意到,在他们交缠的指尖,一道淡淡的金光正悄然流转,那是真神血脉与龙族灵力的共鸣。
堂华帝君回到仙界自己的寝殿,拿出药箱,愤怒的将左肩的袖子扯下,敷上金疮药,那溯月轮,还是伤到了他。“罗真……”他喃喃自语,“这名字……听着耳熟?”他包扎好伤口,换上新的衣服,“不过本君看上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
“什么!”罗真生气的跳了起来!“你要娶蛇族少主?”
“罗真~”苍玄拉住罗真的胳膊让她重新坐回身边,“本尊何时说过要娶蛇族少主,本尊只是说长老提议本尊与蛇族联姻。”
“那不一个意思吗?”罗真的眉头紧皱!
“当然不一样,联姻只是长老的想法,不是本尊的,本尊并未同意,本尊心里只有罗真一人。”苍玄抚着罗真的脸庞坚定的说。
罗真有些手足无措,初识情爱,她也并无经验,起初也只是模仿戏折、话本里的手段勾引苍玄,真当动了真心,她竟觉得如此无力。
罗真拉起苍玄的手,眼中似有似无的含着泪光,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苍玄,语气深沉,“苍玄,你可愿意娶我?无须聘礼,没有嫁妆,也无需任何人的祝福,只有你我二人,天为证,地为媒,今生今世,永生永世,不离不弃,生死相随。”
苍玄被罗真突如其来的求婚震住了,这本就应该是他先开口的事,却被罗真抢先了,他直勾勾的看着罗真水汪汪的眼睛,满是深情,良久才开口,“罗真……本尊求之不得,本尊愿意,愿意娶你,与你地久天长,日日相伴……”
罗真依偎在他胸前,聆听着他的心跳,这个自己也为之心悸的男人的心跳。
夜晚,见躺在自己怀中的罗真沉沉睡去了,他悄悄的起身,离开了寝殿。
堂华帝君摩挲着案几上的鎏金印玺,烛火将他的影子拉得扭曲而狭长。前日被溯月轮所伤的左肩仍隐隐作痛,他却勾起一抹冷笑,指尖拂过案头的密报 —— 狼族进犯龙族的时间、路线,甚至连蛇族暗中与仙界往来的书信,都被整齐地码放在青玉匣中。
“传令下去,让天枢阁密切监视妖界动向。” 他将密报投入青铜香炉,看着火焰将纸张吞噬,“尤其是龙族苍玄的一举一动。”
一名青衣仙侍匆匆而入,行礼道:“帝君,灵虚殿的长老们求见,说是关于蛇族要与龙族联姻之事……”
“不见。” 堂华抬手打断,眼中闪过阴鸷,“告诉他们,休要自作主张坏了本君大事!” 待仙侍退下,他从袖中取出一面古朴的铜镜,镜中浮现出罗真依偎在苍玄怀中的画面。他猛地握紧铜镜,镜缘在掌心勒出红痕,“罗真,你以为与苍玄私定终身就能摆脱本君?”
与此同时,仙界议事厅内,数位白发苍苍的长老正议论纷纷。
“帝君近来行踪诡秘,狼族在妖界大肆扩张,他却不闻不问!”
“听说蛇族想与龙族联姻,帝君为何不借此机会削弱妖族势力?”
“莫不是为了那个叫罗真的女子?堂堂仙界帝君,竟为一介女子乱了分寸……”
话音未落,殿门轰然洞开,堂华帝君负手而入,周身仙气威压令众人噤声。他扫过厅中众人,冷笑道:“诸位长老莫不是觉得本君治理无方?”
“臣等不敢!”
“不敢?” 堂华指尖轻点,空中浮现出一幅妖界地图,“狼族不过是本君手中的棋子,他们进犯龙族,只会让妖族内乱。至于蛇族联姻……” 他眼中闪过算计,“本君自有打算。”
深夜,堂华独自来到天机阁。阁中星象图闪烁不定,预示着六界将有大变。他凝视着代表罗真的那颗无比闪耀的星辰,喃喃道:“你的身份,本君迟早会查清楚…… 在那之前,苍玄,你最好看好你的心上人。”
另一边,苍玄悄然来到龙族禁地。古老的石碑上刻满符文,他掌心贴在石碑上,符文骤然亮起。“先祖在上,苍玄愿以龙族气运为引,只求护罗真一世周全……” 石碑深处传来阵阵轰鸣,却无法回应他的祈求,苍玄眉头紧蹙:石碑之中,有龙族自仙族以来历代尊主的残存魂力,竟不足以护着罗真一世吗?想起前日庭院中令人颤抖的强大灵力,“即便如此,本尊拼上性命,也要护住罗真……”
而此时的罗真,在睡梦中眉头轻蹙。她梦到一片洁白的大殿之上,堂华帝君手持长剑,指向苍玄,苍玄单膝跪在堂华对面,满身剑伤,吐出一口口鲜血,而她却无能为力的看着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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