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朦胧胧之中，颜曦感觉身下压着什么硬硬的东西。
她趴洛天钺身上睡着了？
昨晚他们明明挺克制的，怎么感觉这么累，比处理朝事还累。
她又不是第一次，也不是第一次跟洛天钺在一起。之前在凡间的时候动静比这大多了，她都没有一点累的感觉。
难道是因为她许久没有行夫妻之事，所以身体不适应？
见洛天钺还在睡，颜曦摸着他精壮的胸膛，想着戏耍他一番。
不料洛天钺突然醒了，翻身把她压在身下，质问道，“昨晚的服侍，陛下可还满意？”
这么暧昧的话语，洛天钺也能如此冷峻地说出来。
颜曦口是心非地说：“勉勉强强吧，有待提高。”
“是吗？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陛下刚刚是打算……”
颜曦回避道，“我没想做什么，你看错了。”
洛天钺追问道，“陛下觉得我哪里做得不好，陛下说出来，我以后改进。”
这怎么好说呢，颜曦支吾着，“就是……”
洛天钺突然靠近她，暧昧地说：“我是第一次，无从比较，陛下则不同。难道我第一次就比他们做得都好？”
“讨厌。”颜曦猛地推开洛天钺，再纵容洛天钺贴过来她都有感觉了。
洛天钺注意到了颜曦的异常，提议道，“我服侍陛下沐浴梳洗？”
颜曦推脱着，“今日不用上朝，我们可以多休息会儿。”
这个颜曦，怎么当了这么多年天帝，还如此懒散。
洛天钺提醒道，“你的母亲哥哥得回魔界，你不去送送？”
“好吧。”
洛天钺扯了一件衣服披在颜曦身上，然后抱起她去沐浴。
颜曦笑嘻嘻地说：“为什么你的衣服穿得好好的，而我却被你扒光了。”
洛天钺附耳道，“因为你这样更好看。”
这突然的情话让颜曦有些措手不及，因为害羞她的脸变得红扑扑的。
来到浴池，洛天钺伸手试了试水温，才把颜曦轻轻放入水中。
洛天钺：“别动，让我来服侍陛下。”
颜曦有点难为情地说：“天钺，这个我可以自己来。”
洛天钺：“又不是没看过，你害羞什么。别的我不能为你做，就只能为你做点简单的事。”
颜曦没有拒绝，任由他触碰着自己。
“姚景宁为你做过这些吗？”洛天钺突然问道。
见颜曦没有回答，洛天钺继续说道，“他是你的前夫，这也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你无需避着我。”
颜曦尴尬地说道，“这种事情也不好拿出来比较，不是吗？”
颜曦停顿了一会儿，无比郑重地说：“洛天钺，我既然与你成婚了，我便属于你，你也属于我，我们之间不会有别人。又或者，你回来之时我已嫁别人，或许还有孩子，那我也不会肆意地丢掉自己的责任。”
“我的颜曦长大了，知道以六界为重了。以后不要行逆天之举，就算我灰飞烟灭，我也可以化作清气守在你身边。”
洛天钺摸了摸颜曦腿上的疤，心里暗暗道，你为我留下的这疤只怕几万年都消不掉。
颜曦连忙说道，“这疤以后会好的。”
……
沐浴梳洗过后，颜曦慢悠悠地梳妆。
洛天钺提醒她道，“姚景宁的职位，你想好了吗？”
颜曦反问道，“你的意见呢？”
洛天钺严肃地说：“自己想。”
其实颜曦有打算了，她只是想听听洛天钺的意见。
见洛天钺不说话，颜曦自顾说道，“我打算让他去掌管天官司。”
洛天钺冷冷地说：“你倒是挺宠爱他，天官司负责授神职，是天界最重要的部门。”
“你吃醋了？”
“没有。”
颜曦打趣他道，“我就知道你不会吃醋。前几日不知道是谁向我要了千年元灵。”
洛天钺惊愕道，“你知道了？”
颜曦：“这点小事怎么能瞒得住我？我已经二十几万岁了，早就不是当年的小孩子了。”
洛天钺很欣慰，问道，“那你打算给我安排什么职位？”
颜曦立马脱口而出，“我打算让你接替穆楚亦。”
颜曦的话刚出口，洛天钺立马回绝道，“不可。天诏部是天界三部九司中与天帝关系最近的，如今我们俩的关系，我不适合在此任职。这些年来穆楚亦做的不错，他要升职应该在天诏部升副职，不可把他外派其他部司。”
考虑了一会儿，洛天钺说道，“让我去医署司吧，如今我的首要任务是修行，那里比较适合我。”
颜曦委屈地说：“如今天界之中土系仙术最强的是我，你和我一起修行更合适。”
洛天钺分析道，“我们整夜都在一起，要是白天也黏在一块儿，怕是没多久就相看两厌了。”
颜曦想了想，确实是这么回事，应该给彼此留点空间，便说道，“听你的。”
……
第二日，冥玄独自一人来找方恒和叶青竹。
见方恒状态不佳，冥玄关心道，“昨天晚上你做什么了？”
他一个魂魄，没有苍穹令的话根本进不了天界，在这里他又能做什么？
当初，颜曦为了让冥玄能自由地待在烈日之下，耗费三万年炼制了两块苍穹令。冥玄偶然间发现苍穹令有护佑魂魄的能力，所以在寻到洛司昱的魂魄之后，颜曦为洛司昱炼制了一块。
如今颜曦失去了土系之灵，再也没有能力炼制苍穹令了。所以，不会再有新的苍穹令了，这三块苍穹令便显得尤为重要了。
方恒打着哈欠道，“我就是跟天神下了几盘棋。休息一会儿我就回冥界了，还是那里适合我。对了，你来找我是有事？”
冥玄挑了挑眉，道，“姚景宁升神了，你知道吗？”
方恒不假思索地说：“炎光神。”
方恒昨晚跟天神在一起，所以知道此事也是正常。冥玄问道，“天神有说什么吗？”
昨晚他跟天神已经谈论过此事了。
他也没想瞒着冥玄，便主动说道，“你的猜测没错，并不是所有魂魄都能接受元灵。魂魄能接受的元灵必须与魂魄本身出自同一本元。姚景宁跟洛天钺的元灵能传递，应该是他们俩由同一种清气所化。”
冥玄疑问，“他们两个修行的仙术不同，难道都出自混沌之灵？”
前些日子，乔羽想把自己的一半元灵分给洛司昱，来请冥玄帮忙。冥玄试了很多次，都失败了。乔羽的元灵给洛司昱之后没多久就消散了，根本没法聚集到他体内。
冥玄擅长聚灵，连他都做不到的话，六界中便没有人能做到，除非大地神复活。
姚景宁初入冥界之时，冥玄就发现他能凝聚微弱的法力，正因为如此，他才能顺利接受洛天钺的元灵。
冥玄一直以为是颜曦的混沌之灵对他产生影响，让他拥有了凝聚法力的能力。可洛司昱的魂魄受颜曦庇护两万多年，却没有这样的变化。
所以说，之前是他判断错了？
姚景宁汇聚元灵的能力如果不是受颜曦的影响，那他与洛天钺之间必然存在着某种联系。
朱玉临死前曾拜托他善待姚景宁，因为他曾经对不起姚景宁的前世。所以，冥玄特意查询了姚景宁之前的每一世。
曾经的一世，姚景宁是魔界的一个小魔修。他偶遇了破除结界出来的颜曦，两人一拍即合，开心地相处了一天时间。
那时还没有魔界公主，颜曦是不能被任何人看到的，朱玉便杀掉了他。这便是朱玉说的愧对姚景宁。
除此之外，姚景宁的前世没有任何值得关注的点。他没有修过仙，跟天界毫无关系。不过他只能查到冥界创立以后的生生世世，再往前的事情自己便无能为力了。
洛天钺没有前世，冥界创立以来他就只有这一世，一出生便是天界太子。
所以，他们两个到底有什么联系？
冥玄回想起昨晚洛天钺脸上的凝重，料想他肯定知道些什么。如果有迹可循的话，活了一千多万年的方恒应该也知道些什么。
冥玄直截了当地发问：“你应该认识初代炎光神，他发生过什么故事？”
“故事。”方恒微微哼了一声，却没有回答。
叶青竹突然说道，“我虽然没有见过炎阳，但是他的故事我知道一些。炎阳爱慕星神青帆遂对他穷追不舍，引得青帆反感。后来天神下令，严禁炎阳靠近青帆，可炎阳一再违反还多次因此受罚。”
叶青竹微微停了停，继续说道，“后来，青帆用尽毕生法力造了一座桥，他对炎阳说如果他从桥上跳下法力无损，自己便答应他的追求。”
冥玄问道，“那座桥就是日月桥？”
叶青竹道，“对，不过那时还不叫日月桥，日月桥是他们亡故之后大地神取的名字。当时炎阳不愿意跳，周围的神都嘲笑他，说他不配神位，不配待在天界。后来的一天，炎阳从桥上跳下仙体无存，只留下一句话‘永生永世不入天界’。”
冥玄：“那星神呢？”
叶青竹：“炎阳归于混沌之后，青帆后悔了，他也从自己造的桥上跳了下去。后来，大地神亲自下桥找寻两人的踪迹却一无所获。”
冥玄：“这么看来，星神心里也是爱慕炎光神的，那他为何对炎光神拒之千里。难道炎光神相貌丑陋？”
这个问题叶青竹便不好回答了，方恒适时地说：“一点也不丑，炎光神长相俊美，论颜值在天界的神中是数一数二的。”
冥玄眉头紧锁，“‘俊美’一词一般是用来形容男子的。”
方恒一本正经地说：“炎阳本来就是男子。”
“怪不得，怪不得。”
初代星神是男子，炎光神也是男子，怪不得他们不被天界所容。
这炎光神果然与众不同，坚持自己的本心，不为世俗所束缚。这执拗劲儿真的跟姚景宁有些相似，难道姚景宁是炎光神元灵所化?
方恒：“当时婚姻之仪初创，男女结合才是伦理法则，男男是不为天界所容的。所以天神抹掉了炎阳是男神的痕迹，后世便以为他是女神。”
……
送走母亲和哥哥之后，颜曦和洛天钺一起来看姚景宁。
颜曦熟络地说道，“姚景宁，恭喜你升神。以后是不是可以留在天界帮我了？”
姚景宁看了看洛天钺，见他没有动作，才答道，“好啊，职位我可以自己挑吗？”
颜曦摇摇头，“不行，得听我的。”
姚景宁故作沉思，“那我得考虑考虑。”
颜曦：“我们切磋一下，打赢我就听你的。”
姚景宁：“好。”
颜曦脱下厚重的外衣，跟姚景宁打斗起来。洛天钺在旁边看着，面上无比平静。
姚景宁只是嘴上说说，他怎么会违背颜曦的意愿。就算颜曦安排他去当一个洒扫的小仙，他也甘之如饴。
下一次的朝会上，颜曦亲自宣布炎光神姚景宁掌管天官司，赐居正阳宫。
正阳宫是先魔尊朱玉在天界的居所，它离明光殿较远，但是院落很大，这里一直是天帝近支亲族居住的地方。朱玉叛出天界之后，这里一直没有神居住，便慢慢地落没落了。
颜曦即任天帝之位后，派人修复了这里，不过一直没有让别人居住，她想必早就打算给姚景宁了。
……
姚景宁搬入正阳宫的那天，洛天钺来向他贺喜。
洛天钺看到满屋子的礼物，打趣他道，“天官司果然是肥差，来巴结的仙就是多。”
姚景宁阴阳怪气地说：“你要是喜欢让给你，我们交换一下。”
洛天钺拒绝道，“不换。”
姚景宁笑道，“我是要换你医署司的职位，不是换你天后的职位，你紧张什么?”
姚景宁斟上一杯酒，亲自端给洛天钺。
洛天钺抿了一口，憋嘴道，“这是凡间的酒。”
姚景宁反问一句，“凡间的怎么了，你一口都喝不得?”
来到天界后，洛天钺确实没有沾过凡间的食物，不过尝一点也没事。
一杯酒下肚，洛天钺感觉头晕晕的。怎么回事，不过是凡间的一杯酒而已，他怎么这么容易就醉了？
洛天钺再次睁开眼，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俯视着自己，顿时惊恐不已。
“姚景宁，你要做什么？”
“你觉得呢？”
洛天钺想起身，却发现浑身无力，是刚刚的酒有问题?不对，是姚景宁用仙术控制了他。
要是他是女子，该以为自己被强了。
他的衣服，姚景宁脱他衣服做什么?跟姚景宁认识这么久，洛天钺不认为他有好男风的癖好。
难道他即任炎光神后，受炎光神元灵的影响，开始喜欢男子了？
洛天钺焦急地说道，“姚景宁，你清醒点，你要走火入魔了，睁眼看看我是谁。”
姚景宁双眼泛着红光，侵略地说：“我知道我是谁，我也知道你是谁。若不是为了你，我永生永世不入天界。”
强烈的欲/望控制着姚景宁，他吻下去，滚烫的唇落在洛天钺的喉结上。
洛天钺愣住了，身体僵硬一动也不能动。
过了好久，姚景宁停止了动作，洛天钺方松了一口气。姚景宁，今天的仇将来我一定会报。
姚景宁起身，解了他的禁锢，抱歉道，“演个戏而已，你别动怒，我不喜欢男子。”
洛天钺愤恨地说：“为什么找我?欺负我如今仙力低微?你不怕我找颜曦告你的状?”
姚景宁笑呵呵地说：“在凡间的时候你不是欺负我来着，如今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可以回去告诉颜曦，看她会如何做。”
不等洛天钺回答，姚景宁道，“颜曦对男男之情的接受能力比你强。”
洛天钺猜到姚景宁要演戏给谁看了，他劝道，“那个黄柔对你也算不错，你干嘛这样逼退她?”
姚景宁：“我心平气和地说她也不听，只好用非常之法了。我怕一次她不信，还得麻烦你帮我多演几次。”
洛天钺冷冷地说：“我欠你的。”
姚景宁：“你可不就欠我的。当年星神也欠炎光神的。”
洛天钺有些怒了，“姚景宁，你要搞清楚，你不是炎阳，我也不是青帆。当年青帆跳下之后耗尽元灵找寻炎阳的气息，所以他们俩的元灵发生了部分融合，你我只是拥有了他们部分元灵。我们都是新生，不是他们的转世。”
姚景宁似无事般说：“我知道啊。但是你赋予我生命，我又救了你，我们这辈子也算不清。更何况，我们还喜欢同一人。”
洛天钺：“她是我的。你再爱也只能想想，否则……”
姚景宁：“当初要不是我放弃她，岂会有你的今天。”
姚景宁一句话没说完，洛天钺一拳打在他脸上。
“你再说一句我打你一次。”
……
三天后，黄柔来见颜曦。
他们已经十万年没见了，颜曦突然见到黄柔甚是吃惊。
记得当初，黄柔害得姚景宁昏迷，彭昊要把她剥皮削骨。如今她看起来好好的，灵力也大有提升，想来也没受太大影响。
黄柔跪了一会儿，颜曦吩咐道，“起来吧，别跪着了。”
“谢陛下。”
黄柔进来之时脸色就不太好，这会儿就要哭出来了。
颜曦关心道，“你可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念在你侍奉我几年的份上，有什么需要就说，我尽量帮你。”
黄柔委屈巴巴地说：“我并无所求，只是想来看看陛下。”
颜曦一下子明白了，询问道，“你去看过姚景宁吗？”
黄柔一愣，抹干了眼泪，“见过了。他为了避开我只愿接受男子近他的身，还与天后殿下做亲密的举动。”
什么?亲密的举动？他们两个演上瘾了是吗？在凡间没玩儿够，又到天界玩儿。
黄柔声嘶力竭地说：“我是真心喜欢他的，我从未想过加害于他。当初妖王罚我扒皮削骨，我拼尽全力求他保住我的皮囊，然后忍住疼痛一点点修复我的骨头。”
颜曦知道这很痛，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只道，“黄柔，我知道你并不是真的想要加害他，不然我也不会把他托付给你。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应该向前看，好好修炼将来也能升神。”
黄柔没有继续哭诉，而是说道，“升神又能怎样呢？他还是不爱我。陛下，他的情脉已经修复了，他还深爱您，而且今生今世只爱您。”
颜曦平静地说：“我知道。”
黄柔疑问，“那您为何假装不知道？”
颜曦无奈说：“不假装又能如何呢？给他个名分?就算他不介意，洛天钺不介意，我也不能保证我能平等地对待他们。如今没有名分，我对他好，他会很开心；等有了名分，他就会觉得我为什么不能待他最好。你在凡间待过那么长时间，凡间的男女之情你见过很多，你应该明白的。”
黄柔：“是我见识浅薄，谢陛下教诲。”
颜曦：“下去吧。”
没多会儿，穆楚亦传来消息，说黄柔跳日月桥了。
颜曦无奈叹了一口气。
穆楚亦道，“跳了日月桥，将来转世也不能入天界了。”
在黄柔的心中，天界并不是那么美好，她可能永远都不想来天界。
不过，将来的事谁又能说得准呢？炎光神不是也说永生永世不入天界。
“穆楚亦，随我去正阳宫，看看他们两个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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