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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 39 章

蒋昱恒顿了下眼睑,伸手碰了一下她的额头,烫的厉害,他也没心思顾及蒋流筝刚刚说的话,只是弯腰将她抱回房间,又打来凉水,敷在她额头,给她物理降温。

冰凉的温度触碰到肌肤,流筝惊的一下,微微睁开眼,她看见蒋昱恒时,有一瞬的发怔,随即有气无力的说着:“包里有药,帮我拿一下。”

黑色的药盒子哐哐倒出三四粒,又拿出白色的药盒,又倒出两粒,她混着一起咽下去,又半撑着身子,起身喝了点儿水,“谢谢,我没事了,你回去吧。”

“没事姐,等你睡着我再走。”蒋昱恒说着,又给她掖了掖被角。

蒋流筝没管,她也顾不及这么多,头昏昏沉沉的,思绪如同一团黏糊糊的粥,在她脑子里乱搅着,却总是不匀称。

她明显感觉到自己逐渐流逝的能量,如果生命的消逝是有声音的,那一定是如小泉溪水一般缓缓汩汩地沿着长满苔藓的石砖,延绵不绝,随着曲线的蜿蜒,水流会慢慢变缓变慢变少......直到最后一滴水珠闪着晶莹的光回归大地。

这一生,好似就这样过完了。

而现在,当她开始学会接受,试着原谅,尝试放弃挣扎,但很抱歉,俗事牵绊着,蒋流筝仍能梦见他们,也仍然如此渴望活着,渴望将生命摊在大地上,去经历高峰与低谷,去坦荡勇敢的爱一个人......

10月份最后一天的夜晚,对于宋泊和蒋流筝来说,注定不平静。

宋泊像是发疯一般,沿着海普路一路狂奔不止,他这潦草的二十多年,平淡普通到乏善可陈,也以此窥见从今往后的半生岁月,或许都将如此度日,可偏偏,遇着她,宋泊那死水一滩的生活乍见天光。

他跑到双腿打颤,汗珠落进眼角,肩头上的伤口浸了汗,滋啦的生疼,宋泊驼着背脊,一步一步迈着台阶,而每一步都沉重的让他想跌倒,冰冷的栏杆撑着他摇摇欲坠的身子,一夕之间,步履蹒跚。

不知几点钟,宋泊回到家,家里的灯只亮着沙发旁的一盏LED灯,他踉跄着走到沙发处,也不顾及身上大汗淋漓,只孤身倒下。

倒下的一瞬间,柔软的沙发垫撑着了他,像一张无形的弹力网,他陷入其中,眼睛盯着空白的天花板,眼泪却不知不觉的溢出。

宋泊很少哭,他很少感到痛苦,因为他的人生本就不算甜,所以他对苦难免疫了,可此刻,宋泊的双眼渐渐模糊,他将手臂搭在眼睛上,遮住了唯一的光。

“哥?”林绍轩听见客厅的动静,他悄然打开门,借着光束看到在沙发上躺着的宋泊,林绍轩沉了口气,蹑手蹑脚的走过去,顺便拿了放在沙发尾端的被子,想给宋泊披上。

可等到林绍轩靠近,宋泊却突然用力的握住了他手臂。

“哥,是我。”

宋泊的双眼恍惚了一下,眼底模糊,却也渐渐看清来人,他愣了愣,微怔地松了手。

林绍轩借着那盏光,看见宋泊通红的眼,他选择视而不见,直接放下被子,“晚上冷。”

宋泊瞧着他手里拿着的毛巾被,闷声一嗯,单手接过,胡乱搭在腰间,又重新倒下,抬臂搭在自己眼睛上。

林绍轩见他憔悴,又有些狼狈,不知道是否和那个女人有关,还是和父亲的争执有关,不由得斟酌说道:“哥,我听我妈说,你这次回来是为了找舅舅留下的项链,你看,是不是这个?”

说着,林绍轩从脖子上把项链拿出来,摊在掌心上,“我爸当时想把它当了,我偷偷跟着去,我知道这是大舅留给你的,所以我把它买下来了。”

这条项链花了林绍轩三年的压岁钱,不算便宜。

宋泊眼底怔了一下,坐起身来伸手调亮了灯光,看清了他手中的吊坠,随即,他从口袋里掏出蒋流筝那条,两条一模一样的项链,各自为半,合在一起,便是一个星球体。

“哥,这个?”林绍轩愣了一下,“怪不得当初那人说这是个残缺品,买不了好价格,可是......”林绍轩看了看宋泊的表情,没再往下说,也不再多问,他只是轻道:“哥,大舅还给你留了件汽车模型,我怕我爹拿走,便一直放在学校,明天给你拿来。”

宋泊听他说着,低头盯着手中合在一起的项链,一个海蓝色的海王星项链,他捏在手里,心思发沉,却也抬了抬眼眸,朝林绍轩说道:“多谢。”

林绍轩和宋泊相处了十年,他从没见过他哭过一回,哪怕是舅舅舅妈死去的那天,宋泊也没掉眼泪,只是他变得更加沉默,性子也独了,和他的关系也淡了,然而听到这句他说的‘多谢’,林绍轩不可抑制的垂下眼帘,说道:“这句话,要说也是我说,谢谢你,哥。”

谢谢你护住了我仅有的童年,林绍轩他没服过谁,但宋泊,林绍轩是真服气,父亲酗酒,喝起来不要命,发起疯来却是一家人受难,他挨打是宋泊护的,他半夜发烧是宋泊背着他跑去医院的,就连他发脾气宋泊都一声不吭......

寄人篱下的滋味不好受,林绍轩或许一辈子都不会懂,但也明白,明明当时的宋泊自己还是个孩子,却当真保护了他。

夜晚的风毫无波澜的吹着,明日即是新月,11月要来了,这一年又快走到尽头。

11月初的阳光温暖和煦,太阳已经挂在枝头,蒋流筝醒来的时候,屋子里头一次站了这么多人,她疲惫的睁开眼睛,扫过蒋昱恒,黄医生,林珍还有何晓丽和蒋怀松......他们开始掉眼泪,从蒋昱恒开始,到蒋怀松结束。

“姐......”蒋昱恒攥着着蒋流筝的手臂,连声音都在发颤。

“蒋三,好好的你哭什么?”蒋流筝撑了撑身子,眼神从蒋昱恒瞥见父亲抽搐不断的嘴角,看着他连擦泪都需要别人帮忙的时候,突然间,也想哭了。

蒋昱恒没说话,还是黄医生主动说道:“醒了就好,麻烦家属先出去一下吧。”

一屋子的人静默地散去,就像一场悼别仪式的最后一个环节,蒋流筝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医生,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她问:“他们知道了?”

“瞒不住了。”黄天逸说道。

四个字,让蒋流筝沉默的垂下头,一般什么情况下会瞒不住呢?快死的时候。

“那我还有多久?”

“不好说,看造化。”黄天逸熟练地拿出针剂,针尖刺进她青色血管里,“不要受伤,保持心情愉悦,兴许还能多活几天。”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人食五谷,七情六欲,哪能不生病受伤,蒋流筝牵牵唇角,低眸盯着渐空的针筒,“用仪器呢?能活多久?”

她看着医生麻利儿地收拾好一切,低声叹息着,反复再三叮嘱她好好休息。

蒋流筝低低眸子,倒也明白着应下,前脚医生刚出门,后脚蒋昱恒就进来了。

他哭的两个眼皮子都是肿的,下眼圈乌黑,哽咽的叫了声“姐”。

“好些了么?”他问。

“好多了,是不是有人来了?我听见门铃响了。”流筝无奈地扫了眼微微敞开的窗户,她屋子里太安静了,安静到流筝听到任何细微的动静都仿佛觉得自己在幻听。

蒋昱恒顿了顿眉,还是承认道:“沈麦来了,你见她么?”

蒋流筝直了直腰背,抬眼往门口看过去,随即道:“让她去隔壁会客室等我一下。”

“姐,你刚醒,就在这,我让她进来。”蒋昱恒有些执拗的说道。

“不用,我没事了。”她固执的让蒋昱恒出去,随着房门关掩,蒋流筝看着这间被病魔侵扰的房间,四处弥漫着消毒水和医药的味道,桌头上摆着一堆的药丸,还有脆弱苍白的自己。

她得维持着一点体面。

流筝换上一件鹅黄色的毛衣,涂了一支暖豆沙色的口红,显得她脸色没那般病态,见到沈麦时,蒋流筝有些吃惊,她仿佛整个人焕然一新,窗外的柔光通过玻璃落在她肩膀上,看她喝茶,放杯,起身,再次叫她:“蒋总。”

蒋流筝招呼她坐下,也顺自坐在她对角的单人沙发上,“那天的事情,谢谢你”,蒋流筝主动提起她生日那夜的事情,她破窗而逃,但沈麦却替自己挡了一切。

“没什么,蒋总,顾铭之他们也不敢对我怎么样”,沈麦笑了笑说道:“况且,我已经从顾氏辞职了。”

蒋流筝似乎并不惊讶,她随即抛出橄榄枝,“那你接下来怎么打算?你知道的,我这里永远给你留着位置。”

“谢谢蒋总,但是,我打算和周远回老家发展,我们打算做个农村新媒体。”沈麦抿了抿唇角说着,但眉眼之间略见喜色。

“嗯,周远这人靠谱,你跟着他,我倒是放心”,蒋流筝自然明白沈麦的意思,她笑着看她,唇角弯弯问道:“那你今天来是跟我道别的?”

“也不全是”,沈麦顿了一下,但还是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我在顾氏的时候查到一些资料”,她犹豫着说,“其实,在此之前我犹豫过一段时间,直到今天,我觉得无论怎样,还是应该把这个交给您。”

蒋流筝有些迟疑地接过来,当着沈麦面打开文件袋,里面装着十几张照片,蒋流筝一张张看过去,脸色越来越沉,就听见沈麦说着:“蒋总,我知道,您哥哥的事情一直是您的心病,这是我从顾席元之前的电脑和相机里找到的一些照片,还有十年前的账本照片。”

沈麦看着蒋流筝的脸色逐渐黯然,她沉默了一下,还是说道:“您大哥的死可能不是意外。”

蒋流筝一个激灵,感觉自己的回忆瞬间杂乱无章,她想起,哥哥有一阵子确实忙,脾气还大,经常住公司,而且他连学校举办的成人礼都忘记了,赶来时,已接近散场,为此,蒋流筝还和他大吵了一顿,谁知,回来的路上......

“蒋总?您还好么?或许我不该来这一趟,也不该告诉你这件事情,但......”沈麦知道蒋流筝的性子,自然也不想让她抱憾。

“谢谢你,沈麦。”蒋流筝回了神,捏紧了手中的相片。

蒋流筝明白她所做的一切,同时也庆幸自己当初没有看错人。

沈麦回看她的目光有些微热,她摇摇头,说道:“这没什么,姐,我应该谢谢你,谢谢你当初选择了我。”

谢谢你在一群耀眼夺目的人当中选择了如此平凡的我,让我觉得,在这个世界上,原来普通人也能被看见,原来努力也是有用的。

蒋流筝一顿神,她似乎已经忘记第一次见到沈麦时候的模样,只听她说着:“是你改变了我的生活轨迹,我记得咱们拿下第一个合同的时候,你送给我一双高跟鞋,你对我说,对女人来说,美丽不是一切,自信更加重要,你让我昂首挺胸的穿上它......直到现在,我或许不再需要一双高跟鞋来支撑我的自信,但是我会永远记得那个夏天,那个我们胜利的夏天。”

沈麦说的有些沉,她很少像这样对上司吐露心迹,但也正因为她这样说,倒是也让蒋流筝想起三年前的那个夏天,因为那也是蒋流筝人生中拿下的第一个合同。

“我记得,Mick新能源汽车也是我拿下的第一个项目。”蒋流筝把手里的照片又放回文件袋,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或许在某一刻,彼此的记忆与轨迹有了交叉点。

蒋流筝看着沈麦起身,朝她勾唇,笑着对蒋流筝说‘保重’,然后看着会客室的门敞开又关闭,她看着沈麦潇洒自由的背影,却仿佛看到三年前那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姑娘,穿着普通黑色T恤扎着马尾,蒋流筝思忖着,其实她很想告诉她——沈麦,你一点儿也不普通。

但是现在,沈麦不需要了,她不需要蒋流筝告诉她,提点她,因为她已经在走自己的路。

沈麦走后,蒋流筝再次拿起文件袋里的照片,快速的找到一张照片,她拧了拧眉心,照片上竟然是哥哥和宋泊的父亲。

而哥哥脖子上挂着的就是那串星际项链。

——铃铃......

几响电话铃声,让蒋流筝回神,秘书处打来的电话,她接的也快,“蒋总,有位姓宋的先生送来一条项链,和您之前嘱咐的一样。”

“他还在?”蒋流筝却已经站起身,朝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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