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饭再走吧，哪有这么着急。”
“行了，让他走吧，魂都快飞了。”
“老师”
两人出门以后，万树语重心长的交代到“不能吵架，听懂没，不管啥事，你得让着老师，就算要吵架，也得等我过来，我不知道你们父子到底有啥心结，这次你得听我的。”万树自22岁大学毕业就跟着嵇老先生在研究所，这一跟就是十五年，两人情同父子，他也拿嵇欲之当弟弟看待。
“万哥，放心。”
万树叹了口气“放心，我怎么放心，你说老爷子也是，动手这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一句话让嵇欲之想起了吵架的事情，然后沉默了。
“不过，欲之呀，这些日子老爷子真的改变了不少，他老是问我爸怎么样，然后让我说他这个父亲，是不是不合格，你们回到老宅了，就静下心来好好谈谈。”
嵇欲之一听这话心中五味杂陈，一时不知道怎么说才好，“谢谢万哥。”
“好好谈谈，他不说你就问，两个人别老拧着，过几天我就结婚了，你得把开开心心的老爷子给我送回去。”
“恭喜万哥，到时候我们一准参加。”
“行，回去吧，我这得赶紧回去。”
“路上小心呀。”
回到正屋，老爷子左边一只猫，右边一只猫，身下趴着一条狗，笑的见眼见牙的，一晃神间，嵇欲之仿佛看见了爷爷。“爷爷。”
“什么？”
“爸，您累了吧，先去休息一下吧，我去买点肉做饭。”
“行，带点好酒回来。”
“好。”
嵇欲之动手还是快的，买了两个炒菜，动手做了两盘肉，又添了个汤，就喊道“爸，洗手吃饭了。”
这样的一顿饭，他们很久都没有一起吃过了“把酒倒上。”然后老爷子连干三杯。
“少喝点，这酒度数高。”
“欲之，我想给你说个事儿。”
“您说。”
“我想正式给你道个歉，对不起。”说着又喝了一杯。
“.......都过去了。”
“不是为我上次误会你。”
“是这么些年来，爸爸想给你说声对不起，”
“我.......”
“万树那天说，让我别留下遗憾，他说有时候，父亲会一直等孩子的报答，而孩子却在等父亲的一声道歉，这么多年，咱们父子，斗气的时候太多了。”
嵇欲之低下头，眼泪在打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者说不知道怎么处理眼前的状况，他不习惯面对这样的父亲。
“你的性格和我很像，不爱解释，不爱沟通，咱们祖孙三代，唉。”老爷子叹了口气继续说“李凡的事，你心里难受，我也不好过。”
嵇欲之不明所以，不知道为什么父亲会又提起这件事。
“当年”
几年前咖啡厅
嵇老爷子“你有什么打算。”
李凡“我，叔叔请您相信我是真的想跟欲之在一起的。”
嵇老爷子“我信不信先放在一边，我问你，你能不能带他回家见父母，能不能抗住社会世俗的压力，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等我死了以后，你会一直是他的家人吗。”
李凡“我行的叔叔，请您成全我们。”
嵇老爷子“好，你说的挺诚恳，大一的时候你们在一起的，现在都毕业两年了，工作也差不多了，喊上你的父母，咱们两家吃顿饭，也算是给我老头子一个交代了。”
李凡犹豫的没有说话，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回答到“叔叔您给我几天时间，我和家里说一声。”
“行，你好好想想怎么跟家里说，这不是小事。”
十几天后，嵇老先生给李凡打了个电话“考虑的怎么样了。”
“叔叔，您在宽限我几天。”
嵇老先生叹了口气“李凡，我再给你几年时间，结果都是一样的，扪心自问，你想过和欲之生活一辈子吗，你怕社会的压力，家庭的压力，甚至也怕来自欲之的压力，你喜欢他，就仅仅是喜欢而已。”
“我喜欢他不够吗？叔叔我知道您担心什么，但我真的能给他未来，就是眼下突然告诉父母这件事，我怕他们接受不了。”
“突然吗？6年了，你没谈女朋友，家里就没有问过吗？欲之不问，是因为他想相信你，但是你觉得还有几个6年呢，作为父亲，我不能接受。”
“请您再给我一些时间。”李凡苦苦哀求。
“叔叔也求你件事儿。”
“叔叔您说，能办到我一定照做。”
“叔叔求你，离开欲之吧，你不是已经去相亲了吗，那个女孩挺好的。”
“我......您。”
“李凡，欲之是个孩子，我不是，好了就这样吧，我不会告诉他你的事，你也要答应叔叔，跟他断了吧，这是我作为一名父亲恳求你。”
“是，好。”
回到现在
“爸。”嵇欲之一个字哽咽住了。
“这是你的一个心结，也是我的，我自私的想过，李凡走了，你是不是就会结婚生子了，但是后来发现我错了。”
嵇欲之拿起餐巾纸，擦着自己的眼泪，嵇老先生眼角也有了泪花“我逼你见雯雯，见不得你带人回来，是我还想着，你能不能像个普通人一样，我不是不能接受你和男人在一起，但是作为父亲，不能看着自己的孩子跳火坑，我能理解，可这个社会不理解，况且再遇上下一个李凡怎么办。”说完以后又一大杯下肚了。
“爸，您别喝了。”
“欲之，等爸百年以后，你就真的一个家人也没有了，原来我是真的希望你能.......”说道这，嵇老先生看了嵇欲之一眼“不过，现在也行了。”酒气吹红了他的脸，连舌头也不听话了。
“我扶您休息。”
“嗯。”
照顾好嵇老先生睡下，嵇欲之拎起酒杯灌自己，他从来都不知道李凡有这件事，酒一点点的少，嵇欲之的心慢慢的热了。
这一觉就到凌晨了，嵇欲之梦见自己回到了当年，李凡执意要分手，父亲把他关在家里，不让他出门，自己就闹绝食，最后住进了医院，李凡隔着手机屏幕说了句，别闹了，家庭和社会的压力早就压得他喘不过来气了，然后一切就结束了，然后自己的心就像一潭死水，再也没有任何波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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