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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 初见1

数九寒天,雪下一整夜也不见停,密密匝匝地从天空倾落。

飘雪落在肩头须臾化不开,风中传来若有若无的簌簌雪落之声。

大公主府,一个宫女急促的碎步声在寂静的夜色中尤为明显,靴袜濡湿也顾不上。

终于进入殿内,头上的汗,未几,便化作水汽,消失在空气中。

脚步声似是吵醒了凤塌上的主子,宫女们都凝神屏气,轻声轻脚,生怕祸及自身。

这位可是圣上心尖上的人,因着圣上还未登基便跟在身边,便吃了些苦头。圣上登基之后对这个大公主那是有求必应。

外使和朝臣进贡的珍奇玩意,哪个不是紧着公主来。连他们这些奴才受到的打赏都是好些大户人家们没有的。

掀开锦幄,李睿仪微微撑起身子,停了几瞬,鸦羽似得睫毛眨了眨,眼睛还未张开。

青丝如瀑般披散,几络碎发贴着脸颊,比平时少了几分娇纵,多了几分俏皮。

李睿仪坐起,吸了两口气,缓了缓,平静平静,前些日子母亲还教导她,要按规矩行事,莫要骄纵。

“春容...”一出声,声音有点惺忪,带有点撒娇的意味。

见主子还未发火,春容赶紧上前低声呵斥道:“怎么回事?连规矩都忘了。”

平日里,主子的脾气虽娇纵,但不轻易苛责下人。

只一条,不要吵到主子睡觉。

春桃欲言又止,隔了会,凑到春容耳边,道出了顺德公公捎来的消息。

春容得知了这个消息也怔愣了一会儿,反应过来便吩咐余下的宫女下去,凑近道:

“公主,前殿捎来消息,陛下大怒,太子殿下被罚跪在殿外已两个小时有余。”

“可有打听到什么缘故?”

顿时,李睿仪脑子就清醒了。

“未曾,只说陛下单独召见,隔得远,听的不真切。”

“皇后那边让我们切勿轻举妄动,要沉住气。”

李睿仪抬头对上春容的目光:“叫人在东门候着,去母舅家,如有旁人问便称病不起。”

待春容的身影隐没在垂花门外,她才像彻底清醒过来。

想必是父皇开始忌惮母后家的势力了,随着年岁的日益增长,父皇也越来越注重对兵权的把控。

这在舅父以及几个兄长都打了胜仗,手握兵权,并且深受民间百姓爱戴后之后,尤为明显。

一反往常,“隆隆”下雪天响起干雷,寂静的街道中尤为明显。随之而来的大风,刮倒了几家小商摊,几下过后,豆大的雨滴砸在地上,雨混着地上的雪,容易滑倒,各家各户门窗紧闭,不敢出门。

另一边,一伙人手持刀剑,脚步急促而整齐,训练有素,冲进户部侍郎的家里。

刀光闪烁着白色的剑影,涌进各间控制酣睡的家仆,一瞬间,四处逃窜,叫喊声,哭声打破宁静,血色染红夜色。

“老爷,老爷....”妇人睁开眼,看到一屋子的黑衣人,刀剑架在她的脖子上,声音带着颤抖,一个劲地往身边的主心骨靠。

“你们是何人?”被叫老爷的男子,拍了拍自己夫人,边安抚边强装镇定地问来人。

“奉陛下圣旨,今户部侍郎裴远贪赃枉法.....”黑衣男子瞟了眼事到临头的两人,面无表情宣读诏令。

另一个黑衣人,一把扯过睡梦中的小儿,扔在夫妻两人面前。

“爹,娘......”小儿边哭边爬到父母身边。

“君竹,莫怕,莫怕。”妇人搂着怀中的儿子,手不停抖,但还是要打起精神,安慰自己的儿子。

马蹄声从 “嘚嘚” 声变成 “哒哒哒”,偶尔在经过浅水洼溅起水花或者压碎积雪,发出 “噗噗”声。李睿仪越想越着急,马车停在长孙府,心里还未有成算。

长孙府,长孙烨许是早就侯了很久,朝服还未来得及换,身着黑色纹朝服,恭敬向李睿仪行礼:“微臣长孙烨,见过公主殿下。”

“舅父,你我甥舅之间不必如此见外。”李睿仪对着从小疼爱自己的舅父也不藏着掖着,开门见山说明了自己来意。

“想必舅父也知睿仪今日前来所谓何事,睿仪想来为阿据讨个解救之法或是探听旁的消息也可。”

“听朝中人说,是因为陛下想要向突厥进军,但太子殿下却劝诫陛下切勿穷兵黩武,要以百姓为主。”长孙烨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

“据儿和父皇政见不一,也不是近几日才有的。怎的,这次会闹得如此严重? ”

“舅父,难不成是父皇借题发挥,想对我们动手了?”近日来,听闻风声,父皇在朝中多重用崔氏一族,想打压长孙氏,平衡权势长孙氏和崔氏,不至于让长孙家功高震主。

“正是,陛下怕是早起心思了。”

眼前的外甥女,虽是碧玉年华,但已出落得亭亭玉立。

平日里娇贵,也喜奢侈,但在大事上,还是拎得清的,近些年,愈发早慧。

“自突厥之战后,陛下就越发忌惮长孙家。明面上,让崔氏一族监军,实则是牵制长孙家,削弱长孙家的兵权。”长孙烨顿了顿,似在犹豫要不要告诉这个年仅十六岁的外甥女。

“父皇是想拿谁开刀呢? ”看来传言并非空穴来风,而是却有其事。

窗外的雪已经慢慢融化,太阳也已慢慢升起,但李睿仪却感觉格外的冷。

“户部侍郎裴远,已经被关押诏狱了,隔日问斩。”李睿仪转头抬眼,原本如凤尾般的双眼,忽地睁大:“可裴侍郎一直中立,未参与到党争中。”

“虽说,裴侍郎并非我们一派,但痛恨崔家**,鱼肉百姓。所以,也暗中帮了我们长孙家不少,从未挟恩图报。”

难怪,崔氏要拿裴远开刀,现下他们还不敢动长孙家。

“借的是何由头?”

“崔令诬陷军粮延误,是因为裴侍郎中饱私囊,才导致军粮短缺,延误军机。”

崔氏明知父皇想打击突厥,开疆拓土,便借此由头,正中父皇下怀。

“这回裴家遇难,恐全家会遭受屠戮。严纮,我昔日好友,便托人捎信,求我保住裴家唯一的血脉。再加上裴家乃世代忠义之辈,长孙家虽自身难保,但我还是想倾尽全力一试。”

“至于太子殿下的事,只能等陛下自行气消了。如若我们要求情,只怕会火上浇油,适得其反。”

长孙山轻拍了拍李睿仪,又是一声叹息,“回去吧,陛下知道又要疑心了。”

李睿仪回头,抬眼望去,见舅父鬓角出现的几络白发,才惊觉舅父已经老了。

她经常听母后提起,舅父年少时也是面如冠玉的人物,多少名门闺秀都芳心暗指。但是舅父一心为国,又怕耽误了好人家的姑娘,便一直终身未娶。

如今,她也长大了,不能一直躲在他们的羽翼下。

马车驶过厚厚的积雪,留下了两轮车辙及马蹄印。李睿仪背靠车壁,双手交叉,闭目养神,手指轻敲,思考接下来的情形应该如何应对。

已经五个时辰了

牢房里,阴暗潮湿,地上有几滩发黄的水渍,角落里堆着几层剩下的稻杆,墙壁上血红的手印。老鼠叽叽乱窜,叼着一块剩肉在啃。

裴君竹跪在牢房门口,身上只件单薄的寝衣,肩一抖一抖的,不知是在哭,还是冻得。

爹娘被带走已经五个时辰了。

周边全是鞭子抽在身上的声音,犯人的哭喊声,求饶声,空气中有股烧焦的肉味。

“爹,娘.......”,官兵把妇人和男子扔在地上,踹了两脚,“老实点,不然有你们好看的。”

裴远和魏婉身上的抽痕已经能看到骨头,两只手是平时的两倍粗,嘴角也带着血,浑身看不出一块好肉。

魏婉已经躺在那,静静的,没有一丝生气。

“娘,娘....”裴君竹跪着挪到魏婉和裴远身边,趴到魏婉胸前,没有听到心跳声,又伸出手探母亲的鼻息。

他再也没有母亲了。

早上母亲还在同他说,下雪了,天气冷了,他又在长个,去年的衣服已经穿不上了,要给他织新的了。

裴远强撑着坐起来,喘了喘,摸了摸儿子的头,留着最后一口气。

“君竹,你不要哭,听爹说,我们裴家世代忠良,今遭奸人陷害,沦落至此。君竹,你一定要把背后的凶手找到,还我们裴家一个清白。我托了严叔照管你,日后,你就好好跟着你严叔好好学本事,知道了吗?一定要给你爹,娘报仇。”

交代完,牵着母亲的手,“婉婉,这辈子...是我对不住...你,下辈子我们再做夫妻,好好....补偿你。”咽下最后一口气,头上的血顺着眉毛流到眼睛,眼珠泛着大片白。

裴君竹脊背弓着,愣在那,父亲母亲的身体已经渐渐变冷,脑中一片空白,他想像林中的猴子一样尖叫,怒吼,发现自己开不了口。良久,他手抖着伸手盖住父亲的眼,让父亲闭好,他听别人说过,这叫死不瞑目。

裴君竹眼泪哭得眼泪干了,他没有家了。

“春容,派人去打听一下裴侍郎小公子现下在哪?”李睿仪挥手招呼春容去打听侍郎儿子的下落。

春容抿了抿唇,欲言又止,又往前:“公主,皇后吩咐我们不要轻举妄动,应静待其变。”

见公主依然靠在马车的坐垫,没什么反应,低了低头,再抬眼,也便不再说什么。

自小公主就是这般性子,决定的事很难会改变。

没等马车到城门,便传来消息,裴君竹被收押在官奴市场,正在拍卖。

“去官奴市场。”李睿仪忽地睁开双眼,带着不容忽视的语气命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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