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庄亦清实在是没有想到,one night stand的事情居然会发生在景晨的身上。
她翘起自己的腿,整个人几乎是倚靠在段毓林身上,微微抬起点头,看似慵懒随意,眼里却闪着精光,问:“你是不是知道了我姐的一些计划。”
景晨的计划?
段毓林弯起嘴角,她拍了拍庄亦清的胳膊,面上依旧是熟悉的乖巧,笑着回道:“我和问筝姐的业务并没有太多的往来,今天邀请她来这里,也纯粹是为了给徐容致、元辞还有方新箬她们看看,段家还没有倒而已。”
“至于长公主的出现,也有点超过我们的想象。”
真的只是巧合吗?
庄亦清对此抱怀疑态度,不过既然段毓林这么说了,那她也没有继续纠缠的道理。
招手叫来了陪侍,她端起两杯红酒,递给了段毓林一杯,随后起身,笑着道:“你说,我姐知道Helena除了是长公主还是个明星吗?”
听到庄亦清的话,段毓林愣了一瞬,她瞥了眼不远处光彩动人的Helena,笑着摇了摇头,回道:“我想,或许问筝姐只知道Helena是长公主呢。”毕竟,她这个明星也没有家喻户晓到景晨这种不关注娱乐新闻的人都知道的程度。
眼看段毓林竟然把景晨当做是那种老古板,庄亦清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又道:“打赌吗?”
世人皆说丰荣国际的大小姐玩世不恭,也有人说梅肯兹咨询的viola能力始终比不上周易,可不论外界如何评价、看轻庄亦清,她始终都站在最高处。
能与那帮人并肩而立的人,怎么会真的只是个草包呢?
段毓林摇了摇头,不愿和庄亦清打这个赌。她笑着:“不管问筝姐知不知道,今天过后,大家也都知道了。”
庄亦清似笑非笑,她瞥了眼段毓林,随后将目光重新放回景晨和Helena的身上。
大家能不能知道,全看她这个表姐到底有没有这个心思了。
走近景晨,看到对方脸上那不要钱的笑容,庄亦清无声地叹了口气。
就知道景晨不会是无的放矢的人,怪不得那么好脾气的就答应了段毓林来港城参加这个什么破酒会,还极为配合地穿上了露背露腿的晚礼服。
原来,目的就是Helena这个长公主。
亏她还在操心自己要不要给景晨物色对象呢,没想到人家早就已经有了目标了。
还真是!
气死人啦!
“问筝姐,这位是?”庄亦清带着笑,走到景晨跟前,目光不动声色地从景晨依旧搂着Helena纤细腰肢上的手略过,随即问道。
Helena倒是没有想到会有人上前来,她看了眼来人。漂亮,眼神亮晶晶的透着精明,像个小狐狸。她并没有主动开口,反而是看向景晨,想要看看她会如何回答这个小狐狸的话。
景晨知道庄亦清的意思,她看了眼她,然而目光就又重新回到了Helena的身上,回道:“这是庄亦清,我表妹。”
眼见景晨看都不看自己,庄亦清感觉自己的后槽牙都在磨。她面上依旧在笑,可心底想要发疯。
“你好,我是Helena。”长公主笑得好看,弯弯的笑眼看向庄亦清,主动向她伸出了自己的手。
庄亦清从善如流,堪堪握住长公主的指尖,点头。
知道名字,对方的背景日后自然也会知道,眼下也没有必要介绍的那样详细。按照固有的礼貌来讲,庄亦清现在应该离开了。可是她却一动不动,根本没有独留两个人相处的意思,而是继续和长公主攀谈着。
Helena从一开始就没有说国语,庄亦清也没有用国语和对方说话的意思,这就导致两个人之间的交流非常西化,看着亲密实际上却只能算得上寒暄。
她们相谈甚欢,景晨站在一侧面色含笑,反倒是有了些融入不进去的感觉。不过,显然她们都并不认为景晨是那个局外人,时不时地递些话来。
三人所在的地方本就不是什么角落,如今因为她们三个的存在更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关于庄亦清的性取向,从来不是什么秘密,而Helena的离经叛道更是世人皆知,一时间揣测不断,打量不断。
景晨觉得有些无趣,她将自己手中的酒放到了侍者的盘上。
一直关注着景晨的庄亦清,很快就注意到了她的不耐烦。她果断地结束了和Helena的谈话,自己则是站到了景晨的身边。
“时间不早了,我明天还有别的行程安排。”Helena也十分有眼色地选择离开,她说着,言语中眼神还是不自觉地飘在了景晨的身上。
见此,景晨眸色含笑。她上前,想了想,从包里掏出一根笔,将自己的电话号码写在了卡片上,交给了Helena。
Helena挑眉,看向景晨。
“怎么?Helena想要赖账吗?”景晨反问。
“可以赖账吗?”Helena含笑又问。
景晨没有说话,只是她的神情已经回答了。
不可以。
见此,Helena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好好地收好了景晨递给她的卡片。然后,冲着这二位微微颔首后,离开。
景晨目送Helena离开,神色看不出喜怒来。唯有站在她跟前的庄亦清,瞧见了对方眼底那势在必得的光芒。
“我是不是也不用帮你物色结婚对象了?”庄亦清靠在柱子上,完全没有正形地询问。
想到那抹娇丽的身影,景晨笑了笑。但转瞬,她微微收敛了面上的笑意,挑眉回道:“当然需要。”
这个回答在庄亦清的预想范围内,她靠近景晨,上下又将她这个表姐打量了几番,重新摆上了笑容。
这才是她的表姐。
管她什么长公主二公主,重要的从来不是她那张脸,而是她能带的是什么。
·
Helena和景晨还有庄亦清在宴会上的消息,很快地就传了出去。
恰逢奶奶过生,Helena也回了家中。
这些年,她一直在外面,并未透露自己的家世背景。可就算她什么都不说,外面的人也始终都晓得她是谁。正如现在,哪怕她形单影只,看起来可怜异常,却也没有人敢轻慢于她。
站在一处,Helena看着卫瑾韵和卫霆鸿在那应酬,浅浅地饮下了一口杯中酒,往后退了半步。
她的动作一直被卫瑾韵注意着,眼见她好像等不到开席就要离开,卫瑾韵也顾不上和别人寒暄了,她放下酒杯,向着她的方向走来。
Helena似笑非笑地向她看了一眼,随后给她让了个位置。
“姐,这种场合,你还是得出现的。”
是真的想要她出现吗?Helena轻笑一声,眼眸里的含义不言而喻。
卫瑾韵抿了抿唇,颇有一番无奈的样子,说:“到底是嫲嫲过生,爹地不在了,咱们这房还是需要姐姐的。”
Helena根本不在乎谁过生不过生的,她目光瞥向看似无意望着这里的亲戚们,心中十分地不耐烦。
见姐姐没有立刻反驳,卫瑾韵以为她的态度软化了。直接伸出手,拉上了姐姐冰凉的手,作势就要带着她向前方走去。
不算重的力道向前拉着她,Helena面色不变,一动不动。
感觉到阻力,卫瑾韵转回头,眉头皱起,问:“怎么了?”
Helena垂眸,看着卫瑾韵的眼睛,淡淡地笑了起来,回:“瑾韵,很多年前,爹地就已经和我断绝了关系了。爹地已经不是我的爹地,那嫲嫲怎么还能算是我的嫲嫲呢?”
想到当年那鸡飞狗跳的场面,卫瑾韵的头皮都要炸了开来,她忍不住向前一步,低声:“姐!那都是过去了,你不认嫲嫲,难道你要让爹地全部的遗产都给了卫霆鸿吗!?”
Helena定定地看着她,眼眸婉转,幽深的瞳孔里似乎酝酿着千言万语。可最终,只留下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近来的一切都让卫瑾韵心烦意乱,她不知道这个家怎么就成了这样,也不明白大家究竟想要的是什么。当下的觥筹交错,纷纷扰扰,都变得不再重要,唯一重要的是眼前的人。
她的同父异母的姐姐。
这个从卫家的牢笼中勇敢逃出去的长姐。
眼见卫瑾韵露出了可以被称为脆弱的神情,Helena抿起了唇,露出些许心疼的神色。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抬起妹妹的下巴,令她看着自己。
在看到对方慌乱迷茫的神色后,她缓缓开口道:“瑾韵,我不会放弃我的那份遗产。但是维氏的事情,我不愿意掺和了。你该知道的,我对这方面真的不感兴趣。”
卫瑾韵下意识就想说,不感兴趣还能够让维氏走到如今,若是姐姐想要,那么日后卫家、维氏势必会更进一步。可眼见Helena目光里的意思,她还是忍住了这番话。
“今年就是最后一年了,他们不会让你如愿的。” Helena的今天,如何不是她的明天。卫瑾韵心中悲凉之际不乏有些怨怼,她回首瞥了眼卫霆鸿周遭的人,眉头一蹙。
循着卫瑾韵的目光,Helena看到了自己那个白来的、没什么出息的弟弟。她冷笑一声,并未多言。
卫瑾韵读得出她眼神中的意味,也晓得她不齿这个弟弟。然而纵使不齿有什么用,爹地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哪怕不学无术,他都将名正言顺地获得爹地大半的遗产。
“不用担心,我的那份钱,没人动得了。”Helena轻声说道,“你的那份,还有很多年,足够你谋划了。”
听到Helena这么说,卫瑾韵松了口气,心中却依旧没有开心起来。
身边陪侍不断捧着杯盏经过,Helena不愿继续这个话题,她端起了两杯香槟,递给了妹妹一杯,而后自己浅浅地饮下一口杯中酒,轻声道:“有空帮我查查景晨。”
景晨?
听到这个名字,卫瑾韵眉头登时皱紧。看向姐姐的神情,见她并不是玩笑,她深吸了一口气,不确定地问:“是,是内地景氏的董事、精达集团的董事长,那个正得发邪的景晨?”
这人这么厉害吗?正得发邪又是什么形容词?
Helena挑眉,应下:“应该是她吧,长得挺好看的,比我还高一些。”
比Helena还要高?卫瑾韵默默地看了看自己的身高,无言。
“如果没有差错,她就是那个目标。”
“什么?!”卫瑾韵大惊失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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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寿宴也是工作(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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