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唐,你刚才说什么?”
胡晓菇不由地惊呼了一声,等她用手捂上嘴时,已经晚了。
“闺女,你说啥,啥糖。你还要去买糖么?”陈二寡妇一转脸就摇了下头,“算了,女婿还没正式进咱家呢,再让他买这买那的,不行。”
胡晓菇不由地乐了,“妈,你想啥呢。”
萧楠怎么就成了进她家了,不过她是家里唯一的闺女,她妈陈二寡妇,以前总还想着把她塞进大舅家。
胡晓菇本以为她妈进步了呢,也会不好意思,哪知道陈二寡妇却叹口气在说,
“村长媳妇让我不要再那么显白,会影响你们的。”
胡晓菇面上是带着笑,可她还在悄悄在问系统,“什么雪花膏,快拿出来看看。”
当她的想法刚落时,就感觉兜子里微沉。
胡晓菇手里握里兜子里的雪花膏,入手是个光滑的金属圆盒子,她的手紧了紧。同时,耳朵里听着亲妈的叨叨声,
“唉,都怪你舅妈,说好的要你上她家当闺女的,说变就变。你名儿都改好了,想想就气人。”
陈二寡妇这里怨念深到不行了,平常隔几天就要叨两句。胡晓菇都听习惯了,不过她是冲着她妈笑着,就把兜子里的雪花膏掏了出来,向前伸到她妈眼跟前儿,
“妈,你看这是啥?”
虽然盒子上面没有写什么字,但是陈二一眼就认出来了,伸手拿过来可是仔细看着呢,“哟,雪花膏啊。”
看着陈二寡妇两只手紧抓着雪花膏在看,又打开盖子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胡晓菇不由地松了口气。她妈这人确实小气,而且有着村里人的毛病,但是却是最爱她的人。这会儿就觉得眼眶有些微湿,她这辈子,一定要让她妈过上好日子,养好身子,活得长长的。
忽然觉得手上一凉,胡晓菇手上被抹了一点雪花膏,陈二寡妇笑嘻嘻看着她,
“是好东西,不过先在手上试试。”
“嗯。”胡晓菇两只手蹭了蹭,闻着是特别得清香,还带着点冷香的味道。就冲着陈二寡妇又点点头,“妈,擦脸没问题,你试试。”
“啊呀,真是的。”陈二寡妇半推半不舍地情况下,用手指沾了一点雪花膏,慢慢地在自个儿脸上抹了抹。
“好,真好,摸着脸也是软的。”陈二寡妇脸上的褶都看到了,是高兴的。
不过雪花膏还是回到了胡晓菇的手上,盖上盖子时,发觉盒子有些软,她也没在意,把雪花膏往前一递,
“妈,你拿着用,别再用那个羊油膏了,味儿太大了。”
陈二寡妇脸上看着光,实际上擦那个自己整的也只是比村里其他女人好一点,四十多岁的人,看着还是像五十岁。
可陈二寡妇却摇了摇头,顺手就把雪花膏塞进了胡晓菇的枕头下面,“这个啊,是女婿给你整的,你小脸儿嫩,你自个儿慢慢用着。”
胡晓菇还是看出来了,自己亲妈那眼神还是有些不舍的。
陈二寡妇摇了摇头,“不过盒子倒是挺软的,就跟银的似的。”估计也不太相信这种事,这会儿的陈二寡妇同样没想多,不过她的眼角,又朝着枕头那里扫了两下。
胡晓菇早就看到她妈衣服少了个角,想着去镇上,还得再给家里人买几件褂子。尤其是给她大嫂。
说到胡晓菇的大嫂,家里是刘村的,叫刘小花。
刘小花同志上小学时候认识了陈大哥,也不知道咋回事,自那时候开始,就喜欢粘着陈大哥。虽然刘村也不咋样,但是比陈家村要好点。
刘小花嫁给陈大哥时,因为刘家没人同意,好费了一翻功夫。
不过确实应了陈大哥丈母娘那句话了,“你们啊,肯定得时不时来我这吃粮食。”
陈大哥跟着陈大嫂回娘家好几天了,胡晓菇估摸着,大概这两天就回来了吧。陈大哥倒是挺会疼人的,推了个二轮木板车,把陈大嫂推回刘村的。
而陈二寡妇也终于想到了自己衣服还破着呢,就要回屋去缝一缝,今天让陈胡子媳妇给扯坏的,她脸上带着气,
“那个姓吴的,就是故意的。现在咱家眼见着有了新女婿了,她气得眼睛都要滴血了。哼,她家那个想找城里的工人,没那好的事儿。”
不过上辈子陈穗花确实找了个当工人的,连带关系,她后来也进了厂。要是这辈子陈穗花还是这想法,胡晓菇是拍双手欢迎的。
当工人也就好了那几年,再后来就不行了,一辈子都是死工资。
陈穗花之所以是个炮灰,是她被那个女人弄进京都后,反倒起不到什么作用了,被那个女人一脚踢进了京郊的厂子,当了大半辈子的工人。
胡晓菇重回来之前,陈穗花还在京郊的厂子和机器打交道呢,天天一身的黑油泥。
想到这些,胡晓菇斜了下嘴角,“哼,这辈子得让你早早进厂子才行。”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陈穗花这辈子再不消停,胡晓菇可是有办法收拾她的。
“哈厂?闺女,你也想去当工人?”陈二寡妇是一脸欣喜地看着胡晓菇。
而胡晓菇却是摇了摇头,“我才不去呢,我就爱在家里。”
她心里装着好些事儿呢,现在是六六年,按照陈家村的进度,上辈子也是在这之后不久,有几个老爷子进村了。
当时都住在了村里牲口院子,那里平常是不用的,又脏又乱的。胡晓菇是没咋到过那头的,所以上辈子到底村里头被送过来的什么人,她现在都没什么印象。不过她这次得去看看,她有些打算。
不过陈家村也是从那时开始热闹了,先是不少上年纪的人送过来,后来又来了一些知青。村长天天特别有干劲,在村里举着大喇叭,到处喊口号:
“同志们,村民们,我们一定要感谢我们领袖,感谢我们的党,还要感谢我……我们村。”
“一个人乐啥呢?”陈二寡妇看着胡晓菇在那抖着肩膀笑,摇了摇头。“你和女婿的事赶紧定下来,妈才能放心呢。”
胡晓菇忽然就问了一句,“妈,我要是不乐意跟他在一块呢?”
“哎哟,你瞎扯啥呢?”
陈二寡妇慌乱地朝门外看了看,在看到院子里没人时,才松了一口气。反过头,立即就瞪起了眼睛,
“闺女哦,你可别折腾了。他都把你抱过了,也搂过了,咱全村人都看见了,你要是不和她在一起,你得绞了头发当姑子去。”
好吧,胡晓菇点点头。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她重新回来的原因,反正觉得萧楠怪怪的。
看着陈二寡妇还有些不放心的样子,胡晓菇咧着嘴笑了起来,
“妈,我开玩笑呢。这么好的男人,打着灯笼也不好找,是不?”
“当然了,全村有闺女的人家,都快眼红死咱家了。”陈二寡妇转身要出去,忽然又转过身,“噢,这几天你不要一个人出门啊,在村里走,得有人陪着你。”
“为啥,我还想上邻村的供销社买点调料。”胡晓菇更想买块豆腐,家里现在有米了,她想炒个辣豆腐吃。
“啧”了一声,陈二寡妇又坐了回来,伸手点了一下胡晓菇的脑门子,
“所有人都眼红你呢,要是你传出点不好的事儿,那咱家当兵的女婿不就吹了?”
“不好的事儿?”胡晓菇还没想到,他们村还有人胆子这么大?
“你啊,还是太年轻。要是被村头的癞子,扯着说上几次话,你名声就坏了。”陈二寡妇现在是忧心的,两只胳膊搭在胸前长叹了口气,“我是怕有不好的传到女婿那呢,咱村家家都有个长舌。”
胡晓菇看她妈真是想得太多了,“妈,你说的是陈赖子吧,他和二哥很熟的啊。”
“那再熟,能有钱熟。” 陈二寡妇当了寡妇十来年了,自觉很多事看得透透的。
“尤其是旁边的姓吴的,要是她给那癞子塞上五毛钱,在村里拦上你几回。到时候啊,还不知道有啥不好听的传出去呢。”
胡晓菇却觉得她妈是想多了,不由失笑。上辈子,倒是没听说村头的赖皮干过什么坏事。
陈二寡妇见着胡晓菇答应最近一个人不出门,才扭着屁股回自个儿屋去缝衣裳了。
胡晓菇却是点着手指,算着她要到镇上买的东西,“棉花,布匹,褂子,鞋,再来两个洗脸盆儿。”
胡晓菇又一想家里厨房也缺东西,“买些碗筷,再找刘家村的铁匠打囗新的铁锅。”
陈大哥和大大嫂就要回家来了,还有去胡姥姥家的陈二哥也该回来了,以后家里每天要吃两顿到三顿饭,一个铁锅根本不够用。
关于做饭的菜,胡晓菇有些馋五花肉,烧肥肠了。
辣烧肥肠,拌着白白的大米饭,再来一盘拌黄瓜,想想就流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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