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声响过几次李飞才猛然惊醒,强撑着从床上爬起来。
撵着早自习的点儿紧赶到学校,在校门口他撞到了很久不见踪影的曲翔。
曲翔正与自己跟班围在一起说笑,瞥见他,笑得更是轻蔑。
他用余光谨慎关注着几人的方向,但意外,他们并没有上前发难。
没空将心思放在那群人身上,小跑着朝教学楼去,在楼梯口他遇到了正往下来的马占清。
马占清眉毛拧成一块儿,手指飞快地在手机上按按点点,他都到他身边了都没察觉。
“马贼!”在对方耳边恶作剧地喊了声。
马占清身体一哆嗦,惊慌抬头,看见他后神色变得更加惶恐,手忙脚乱地关掉手机。
“给谁发消息呢?”
“没、没谁,你怎么来了。”
“不是,我一个学生不去学校去哪儿?”李飞失笑,他没想到自己有天也能说出这种话来,“怎么回事,神不守舍的,认识哪个小姑娘了?”
“没有,这不是挺久没碰到你了吗。”马占清反常没牢骚他开始学习的事,而是撇开脸,看似不自在地抬手摸了摸脖子,说话也没过去那种楞头横劲儿了。
他这才注意到对方食指和中指缠着绷带,“手怎么了?”
马占清本就僵硬的笑容凝固在脸上,看着那两根直挺挺的手指出神几秒,苦笑了声,“前几天摔骨折了,没多大事。”
还真变性了,以前马占清屁大点事儿都会向他们嚷嚷两句。
他想可能是不在一块儿混后,突然又聊起来暂时不习惯。两人不尴不尬结束了话题。
“哦,对了,你前几天给我打电话是什么事?”
他总忍不住半夜骚扰陆一,那天回家后他发现自己手机关机了,怎么都打不开,肯定是陆一干的。
第二天手机弹出很多马占清让他接电话的消息。
他回拨过去没人接,去教室找人也找不到。
马占清扎着脑袋略过他,头也不回,“没事。”
今天莫名其妙。
进教室,第一眼陆一没在,第二眼陆一桌面上躺着个白信封。
李飞不停斜眼瞄,想碰又怕陆一生气。
碰一碰应该没事吧。
勾过信封,信封开口竟然没黏着。
那他拿出来看一眼也不会被发现啊。
反正陆一不在,就由他这个男朋友来看也不过分吧,呵,情书他就直接撕掉。
李飞嘴角的弧度还没完全翘起,照片上的画面犹如当头一棒。
只觉耳边嗡地一声,喧闹的背诵声一下消失,他什么都听不到了。
插了好几次才将那张照片插回信封里。
他脑袋里仅剩简单的念头。陆一为什么没在,是不是看到了,他要解释清楚。
伴随着关机提示音,他跑遍一中小学、中学、高中部,没找见陆一踪迹。
他一个鬼能去哪里!李飞内心嘶吼抓狂,竭力蹲坐到地上。
突然,心脏骤停般,李飞意识到,对啊,陆一是个鬼,哪里不能去。对方想消失,可以快又干净,他连痕迹都找不到。
曲翔!
接近校门,曲翔众人果然还在原地。
“怎么让我等这么久。”曲翔呲牙笑着喊,手上来回挥动着一沓照片。
李飞从疾步变成奔跑,原本虚弱的身体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他死命紧追几人,感觉不到累,不知道他们打算去哪里,也无论他们去哪里。
解决了他们,把照片销毁,陆一就会回来。
经过数不清多少条街道,曲翔几人身影消失在前面一处烂尾楼。
外部看楼有五、六层,楼内到处沾满灰尘,地面上的脚印乱七八糟围在他周围,只有一对指向楼梯。
李飞抬头。曲翔人在楼上平台边缘蹲着,在他头顶扬起手,一幅幅不堪入目的画面从他眼前散落。
他从地上杂物堆里捡出一根有些锈迹的钢管,在手里掂量两下,猛地扫出。
场面当即混做一团。
跟着曲翔一起跑进来的,加上等在烂尾楼里的,人有近十个。
方才推开一人,打掉对方手里的刀,其他方向的棍子便朝他劈来。
很快汗浸湿了衬衣,渐渐面前的刀棍胳膊腿在他眼里形成虚影,能听到的只有自己重重的喘息。
背部传来剧烈的疼痛感,紧接着是腿,手腕。
好像有什么东西从额头流出来,模糊了他的眼睛。
腿弯被踹了一脚,腿上失力跌倒,挣扎着起身却又被蹬倒。
一只脏旧的帆布鞋出现在他眼前,踩到他左手腕上,用力挤压,“舒服吗?你那天就是这么弄老子的,记得吗?”
明明说不让他打架,陆一知道了绝对会生气。
但陆一真的在乎吗?
不管陆一在不在乎,他的命干净,要留给陆一利用,他不想看陆一失望。
可他实在站不起来了,头晕到恶心,想不明白事还能感觉到浑身疼。
“滚开。”曲翔的声音靠近了。
一把尖端翘起的小刀在他眼皮子底下晃来晃去。
“我特意为你挑的,漂亮吗,叫剔骨刀。”
“问你话呢,漂不漂亮?”曲翔甩着刀拍拍他的脸。
这话熟悉得让人反胃。
“他妈的,回话!”
侧腰间一阵刺痛。
“这都不吭声啊,把你肚子刨开怎么样?啧,不对不对,我想起来,应该是这里。”
刀子慢慢往他小腹滑,停在□□上。
“前天晚上什么滋味儿啊,背德有产生快/感吗?身材真不错,只是照片都给我看立起好几次,你是不是还挺享受的?”
“滚,老子撕烂……咳。”
李飞急促喘着粗气,刚出声立即被一脚踢到胃上,一口气没喘顺,带着咳,嘴里喷出点儿血来。
死了也好,做鬼把陆一揪出来,给他命他不要,不想着投胎就迫使他和他作对鬼鸳鸯!
曲翔薅住他头发,强迫他仰起脸,疯魔了一样大叫,“你这死人眼真他妈让人心烦,目中无人,挖了,挖了,给你挖了!”
“啊!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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