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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叶绾柳的新家

暮春的柳絮打着旋儿掠过晒谷场,老槐树下,叶家的门扉半掩着。大勇蹲在青石板上削竹篾,粗粝的手掌翻转间,竹片发出细微的脆响,细碎的竹屑簌簌落在补丁摞补丁的裤腿上。灶屋里,荷花将最后一团野菜团子塞进粗陶蒸笼,蒸腾的热气模糊了她苍白的脸,突然爆发的咳嗽声穿透雾气,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绾柳踮着脚尖凑过去,三根红头绳扎着的小辫晃出细碎的弧度,她把洗净的野葱塞进母亲掌心,脆生生道:"娘,这次没混进苦菜!"

在那段被称为□□的艰难岁月里,荷花因长期营养不良而罹患的疾病始终未能彻底康复,她亦未能为大勇诞下子嗣。某日,她在河畔采集野生蔬菜时,偶遇了失去双亲的叶绾柳。孩子四处询问:“姐姐哥哥,你们见到我父亲了吗?”“爷爷,您知道我父亲去了哪里吗?”“妽婶,我父亲不见了,您知道他在何处吗?”绾柳日间四处寻找父亲,饥饿难耐时甚至与狗争食,夜晚则在老槐树下栖息。众人虽对这孩子心生怜悯,但在当时连自身温饱都难以保障的情况下,还担忧政治风险,因此只能无奈地摇头,仅能提供一些米团、饼子和清水作为帮助。妽婶也给了她一碗野菜米糊,并劝慰道:“乖孩子,天气渐凉,不宜在外露宿,来我家歇息吧,你父亲或许会回来寻你,先吃些东西。”荷花心中涌起一种感觉,仿佛绾柳是上天赐予她和叶大勇的女儿。

姨母,您是否见过我的父亲?”“绾柳,好孩子,我们去找你父亲。”就这样,叶绾柳来到了这个家庭。这对仁慈的夫妇始终细心地照顾着这个孩子,而绾柳亦勤勉地承担着家务。

女娃的到来,给这个清贫的家庭增添了几分欢声笑语。尽管生活艰辛,荷花和大勇却从不曾亏待过这个孩子,他们夫妻俩经过考虑还是用了“绾柳”这个名字,希望她能像春天的柳树一样,坚韧而充满生机。

绾柳似乎也懂得父母的苦心,从小就十分乖巧懂事,不仅帮着父母做家务,还时常陪着母亲说话解闷,让荷花的脸上时常挂着笑容。

在那个资源稀缺的时期,每一粒粮食都显得格外宝贵。荷花与大勇经常苦思冥想,以确保家人能够饱腹,而绾柳亦总是设法为家庭节约开支。她小小年纪也会去河边采集可食用的野生蔬菜,六岁时就去上山采摘野果,以补充家庭的食物供应。每当目睹父母因她的懂事而展露欣慰的笑容,绾柳内心便充满了满足与幸福。

随着时间的推移,绾柳渐渐长大,她的聪明伶俐和勤劳能干也得到了周围人的称赞。奶奶也很喜欢他,

实际上,村民们对这一家人的态度颇为复杂。大勇的父亲在战争时期离乡参军,解放后却始终未归,关于他的下落众说纷纭,有人认为他已故,也有人认为他可能随军去了台湾,确切情况无人知晓,这导致了村民们的普遍不满。在年轻一代中,一些人对大勇和荷花怀有同情之心,而另一些人则在他人观点的影响下,向他们投去了异样的目光。

这种目光既包含了同情,也夹杂着一丝轻蔑,仿佛是在说:“瞧瞧这家人,真是可怜又可悲。”然而,大勇和荷花并未因此感到沮丧,他们依旧坚定地支撑起这个家,用爱和勤劳养育着绾柳。

绾柳在这样的环境中逐渐成长,她学会了坚强与独立。每当夜深人静时,她都会默默许下心愿,希望有一天能够找到关于爷爷的消息,为家人洗刷掉那些莫名的指责与偏见。

村里的老榆树下,成了绾柳最喜欢去的地方。那里,她可以静静地聆听风穿过树叶的声音,仿佛能从中捕捉到远方的呼唤。她常常幻想着,爷爷或许正在某个遥远的地方,也在思念着这个家。

大勇的母亲正承受着沉重的压力。在村中,她感到难以抬头,每日沉默寡言,默默协助大勇从事农务。她常常暗自拭泪,对儿子和儿媳的不幸遭遇深感痛心,却对如何改变当前的困境束手无策。

每当夜深人静,她都会悄悄来到绾柳的床边,凝视着孙女熟睡的模样,心中满是对未来的期盼与担忧。她深知,这个家需要的是团结与希望,而非无尽的哀伤与埋怨。于是,她开始尝试着在村里寻找能够给予帮助的途径,哪怕只是一点点的温暖与关怀。她走遍了村里的每一个角落,与邻里们交谈,希望能找到一丝丝改变命运的可能。尽管路途艰难,但她从未放弃,因为她知道,这个家还需要她,绾柳还需要她。

每当夕阳西下,村口那口古老的井台便被一片宁静的暮色所笼罩,伴随着妇女们捣洗衣物的声响。王婶手中的木槌重重地敲击在青石板上,她的话语中带着些许疑惑:

“听说叶家的姑娘又在学堂门口捡拾粉笔头了?”李嫂斜睨了一眼远处忙碌割猪草的小小身影,故意提高声音评论道:

“一个匪属家庭的野孩子,居然还梦想着读书识字?她难道不应该自省一下,她的父亲当年跟随老蒋逃往台湾,现在却收养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这难道不是有意断绝自家的血脉吗?”

这些话语如同带刺的藤蔓,沿着土墙的缝隙悄无声息地钻入屋内。每当此时,大勇的母亲便会凝视着供桌上那张泛黄的照片,陷入沉思。

镜框边缘的红色油漆已经剥落,照片中身着军装的男子腰间佩戴着枪支,然而他的目光却温柔地投向镜头——谁能预料到,这位从淮海战场生还的战士,最终的行踪变得扑朔迷离,50年的肃清运动中,竟然有传言称他跟随败退的敌军去了海峡的另一侧,因此作为家属的他们也遭受了牵连,这就是大勇的父亲叶枝生。

此后,岁月悠悠,世事沧桑。家属们在漫长的岁月里,背负着这无形的枷锁,默默承受着周遭异样的眼光与非议。他们虽心中满怀对那位战士无尽的思念与不解,却也深知,在那个动荡不安的年代,个人的命运往往如同浮萍,随波逐流,难以自主。

他们尽力维持着生活的平静,用勤劳与坚韧,为后代营造一个尽可能正常的成长环境。每当夜深人静之时,大勇母亲总会悄悄翻阅那些泛黄的信件与旧照,回忆往昔,心中五味杂陈。对丈夫叶枝生的思念,化作了无数次梦中的重逢,既有欣慰于其生还的奇迹,也有对其下落不明的深深忧虑。

岁月流转,时代更迭,关于那位战士的传说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野,但家属们心中的那份牵挂却从未消散。他们始终相信,无论战士身在何方,那份对家国的忠诚与热爱,必定如同照片中他温柔的目光一般,穿越时空,照亮着他们前行的道路。

当皎洁的月光悄然无声地攀爬上老旧的窗棂,大勇的母亲双手微微颤抖着,引领着儿子缓缓走到堂屋中央那张历经沧桑的八仙桌前。在墙壁上那幅已经褪色斑驳的神像画下,摆放着半碗早已冷却的米粥,其表面凝结着一层薄薄的霜花,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无情。她的思绪不禁回到了多年前,丈夫毅然参军的那一天。他紧握着她的手,眼神坚定而深情地说道:“静妹!叶家世代单传,你一定要把我们的儿子独苗带好,这是我们家族的希望。”她泪流满面,声音哽咽却低声顺从地回答:“枝生!革命需要你,你就放心地去吧!我会竭尽全力照顾好儿子的,绝不会让你失望。”

“我走了之后,你也要照顾好自己,静妹!这些年来你为这个家付出了太多,辛苦你了。”丈夫的声音里充满了不舍与感激。

“你一定要活着回来,我们在家等你,无论多久都会等你。”她的声音虽低,却充满了坚定与期盼。

“母亲……”大勇的声音将她的思绪从那段刻骨铭心的回忆中拉回现实。她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而坚定地对大勇说:

“叶家世代单传,总得有人继承香火。荷花这身体怕不会生育……,哎!怎么办呢!......就离婚重找一个吧,为了家族的延续,你必须做出这个决定。”

“母亲!”大勇突然站起身来,身下的板凳在泥地上拖拽,发出尖锐刺耳的摩擦声。他的手掌被竹条刺入,鲜血渗出,他却似乎毫无知觉,眼神中充满了痛苦与挣扎:“记得那年在荷塘旁的老槐树下,绾柳冻得小脸发紫,若非荷花将她带回家,悉心照料……她或许早已不在人世。荷花的善良与付出,我们怎能轻易忘记?”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对荷花的深情与不舍,以及对母亲决定的质疑。”

“但你再仔细瞧瞧村里那些人的目光吧!”大勇的母亲一边说着,一边用粗糙的手掌用力捶打着那因长期劳作而酸痛不已的膝盖。她的眼眶里泪水盈盈,视线逐渐变得模糊不清,那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最终滴落在了她身上那件已经洗得发白的粗布围裙上。“你听听,王家的媳妇是怎么说的,她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毫不留情地嘲讽我们家,说我们家就像是那断了根的朽木,已经腐朽不堪,甚至连进入祠堂、踏入村子的资格都没有……”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满腔的委屈和无奈在话语中尽显无遗。

门 "吱呀" 一声缓缓地推开,发出悠长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沉重。荷花虚弱地扶着门框,身体微微颤抖,病态的潮红在她那苍白的脸上显得格外刺眼,像是冬日里的一抹不合时宜的晚霞。绾柳紧紧攥着她那已经褪色、布满皱褶的衣角,一双大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眼神中充满了无助与哀求,声音带着哽咽,断断续续地说道:"妈!当年我们逃荒到这儿,要不是您和大勇好心收留,我早就饿死在那破庙里了。您一直是个善良的老人,我懂您的想法,这些年我拖累你和大勇了,心里真的很过意不去。"

她温柔地抚过女儿的小脑袋,手指轻轻地在绾柳的发丝间穿梭,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既有不舍也有无奈,"这孩子第一次叫我娘时,我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活着的滋味,那种感觉是如此真切而温暖。我决定带着绾柳离开,您就帮大勇物色个好生养的媳妇吧,帮叶家开枝散叶,延续香火,这也是我对这个家最后的期望了。"

绾柳突然挣脱了母亲的怀抱,跪倒在青砖地上,膝盖与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她紧紧抱住奶奶的腿,头上的三根红头绳在月光下晃动,仿佛跳动的火苗,映照出她内心的焦急与不舍:"奶奶,我会干活!天还没亮我就去拾柴火,手冻得通红也不怕;放学后还能喂小鸡,照顾得它们个个肥嘟嘟的;还会给娘熬药,虽然有时候会烫到手,但我从不怕疼......" 稚嫩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哭腔,泪水在眼眶中打转,随时都可能决堤,"您别赶我们走好不好?我们一家人在一起,日子总会好起来的,哪怕再苦再累,只要心在一起,就一定能熬过去。"

大勇蹲下身将女儿揽进怀里,粗糙的手掌温柔地抹去她脸上的泪痕,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与柔情。他望向墙上的旧照,照片中父亲的目光仿佛穿越时空与他对视,那深邃的眼神中传递出无尽的期望与嘱托:"都不许走,咱们一家四口,缺了谁都不成。叶家的根,从来不在血脉里,而在我们每一个人的心中,只要心在一起,哪里都是家。"

大勇娘布满老茧的手缓缓抚上孙女的发顶。窗外,新抽的柳枝在夜风中沙沙作响,远处传来布谷鸟的啼鸣。黑暗中,她忽然想起许多年前,丈夫离家前那个春天,也是这样的柳枝轻拂窗棂,那时她怀里抱着的正是大勇。

日子在鸡犬相闻中流淌。清晨,大勇扛着锄头出门时,总能看见绾柳蹲在篱笆边给向日葵浇水;晌午,荷花坐在门槛上补衣服,绾柳就趴在她膝头陪她说话,傍晚,大勇娘在灶台前烧火,院子里总会飘来绾清脆童声奶奶!我把鸡门关也了,妈!还有什么事要做的吗”

“绾儿乖!不用你做了,你爸爸奶奶都做好了”。

“绾儿,你去找小伙伴玩一会,家里的事不用你做,”奶奶看到孙女乖巧小心懂事的样子不禁心痛起来,这孩子本该天真开心无忧无虑的时候,却活得那么小心谨慎,四岁时抱回家,他们当亲生的养,想她长大点就会把以前的伤心忘记了,但这个小脑袋里似乎总记得点什么似的,有时候还会乖巧地讨好奶奶,虽然只有六岁,但也会帮着一起做些家务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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