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殉道
充满科技感的公司大楼里。
公司里的骨干都认识李姒，见到她亲切地打招呼。
李姒坚定地朝着最核心的楼层走去。
脑海中不停地回想着年旭的声音：“简陋的代码实际上很脆弱。只要有一个人能自发挣脱庄周，虚拟世界就会崩塌。”
一切的源头都在这幢大楼里。
会议室。
年旭放着鼓吹庄周计划的PPT，然而效果却并不很好。
底下的人都面色凝重，年旭也有些紧张。
李姒的父亲终于开口：“我认为这个项目有风险。虚拟终究是虚拟，我们没法评估对现实的危害，投入大量资金进行研发不妥当。”
年旭沉默着，低头看了眼时间。
突然，公司的红色警报响起。
秘书迅速打开会室内的监控器。
李姒父亲摸遍口袋，突然涌上不祥的预感。
“通行卡不见了！”
年旭彻底松了口气。
大批人涌入核心科技研究室，只见瘦削的李姒站在科技台前。
父亲急急地喊住她：“小姒！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李姒怔怔：“我要回到我原本的世界。”
“你快过来！‘庄周’刚开始研发，充满危险，你摁下按钮就没有回头路了！”
父亲想要靠近，李姒却已将手放在那个按钮上。
和成熟的智能芯片不一样。
这时的‘庄周’还没有投入生产，只有这一台庞大的机器能够使人通往虚拟世界。
也不像芯片植入初期可以有摘除的余地，而是不可逆的。
父亲恍惚间觉得李姒有些陌生，好似一夜之间长大了。
李姒只是个青涩的大学生，眼神却像遭受过毁灭一样，只剩绝望。
“我早就没有回头路了！”李姒泣不成声。
“我爱你们，爸……每一天每一天，我都像是偷来的一样……可我不知道怎么办了……”
“李姒！回来！”父亲无助地哭了起来，“回来吧，孩子……不要离开我们……”
“虚拟世界能控制我所有的弱点，亲情、友情、青春……我舍不得，可是我们的一切已经全都被毁了，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世界被卑劣的人操控！”
李姒躺在冰冷的实验台上，生怕自己后悔，飞快地摁下了按钮。
“爸，如果你和妈妈知道一切的话……也会为我感到骄傲，一定会的。”
李姒沉沉睡去，失去了意识。
链接虚拟世界的管道深深地扎进她的脑子里，像是深山里恐怖的藤蔓与枝桠，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
“李董。不必惊慌，‘庄周’保证每一个人的肉身存续，从某种意义上说——令媛获得了永生。”
父亲悲痛地跪伏在试验台旁，试图捂热李姒失去温度的手，可是始终冰冷。
年旭上前，再一次拿出了合同：“‘庄周’会根据每个人最心底的渴望制造虚拟世界——李姒一定会成为她梦想中的救世主的。”
父亲颤抖着低泣了起来，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抓住年旭手上的合同书。
“‘庄周’的项目企划书通过了……务必要大量投入研发！至少……至少要让我们一家再真正见一次！”
年旭止不住笑意，居高临下地与他握手：“合作愉快。”
父亲在合同书上签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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